不歸後續章節

2025-01-13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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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停川冷笑一聲:「哥哥不是向來很討厭她,第一次還灌了她酒,現在難道後悔了?」

最後一句話很近了,幾乎就停在門邊。

我瞬間反應過來,他們三個就站在外面,隔著一道書房門,和我遙遙相對。

下一秒,門被打開:

「好了,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這些話——姜硯,你怎麼在這裡?!」

11

我沒有理會謝停川的疑問。

只是捏著手裡那張邊緣焦黑的照片,定定地看著最前面的梁懷京:

「這張照片,當時你不是燒了嗎?」

他沒有回答。

停頓片刻的安靜後,我低聲說:

「我以為,你很討厭我。」

舊照片底色泛黃,上面是很多年前的我們。

肩並著肩,站在梁家別墅院子的泳池邊。

那時候,我家還沒破產,還和梁懷京是鄰居。

我覺得他看我的眼神總是不對勁,因而很討厭他。

但我爸和梁家的關係還不錯。

這張照片,就是梁懷京生日那天,我剛和他吵過一架後,被兩邊家長按著拍下的。

我不高興,他也很不滿意。

照片剛洗出來不久,他就當著我的面,拿火將它點了:

「你以為我稀罕和你拍照嗎?」

年少的梁懷京看著我,冷笑連連,

「公主病,讓我生日還要見到你,真是晦氣。」

那時候的我,氣得眼圈都紅了。

轉頭就走。

「所以你沒看到,我手忙腳亂地把火熄滅,又很珍惜地收藏起照片的樣子。」

因為我差點死在喬思然手裡,他本就對我懷著幾分淺薄的愧意。

此時,和我含著幾分小心希冀的眼神相對。

只一霎間,梁懷京就無聲地軟化了目光。

他側過頭:「你們先下樓吧,反正過去的事已經塵埃落定,他們想翻出來沒那麼容易,也不急於一時。」

但站在他身後的謝停舟和謝停川,一個都沒有動。

「要說什麼,是我們不能聽的?」

片刻後,謝停川突然笑起來,

​‍‍‍​‍‍‍​‍‍‍‍​​​​‍‍​‍​​‍​‍‍​​‍​​​​‍‍‍​‍​​‍‍‍​‍‍‍​‍‍‍‍​​​​‍‍​‍​​‍​‍‍​​‍​​​‍​‍‍‍‍‍​​‍‍​​‍‍​‍‍‍​​​‍​​‍‍​​‍‍​​‍‍‍​​​​‍‍‍​​​​​‍‍‍​‍‍​​‍‍‍‍​​​​‍‍‍​​​​​​‍‍​‍‍‍​‍‍‍‍​‍​​​‍‍‍​​​​‍‍‍​‍​‍​​‍‍​​​‍​​‍‍​​‍​​​‍‍‍​‍‍​‍‍​​‍‍​​‍‍‍​​‍​​‍‍​‍‍‍‍​‍‍​‍‍​‍​‍​‍​‍‍‍​‍‍‍‍​​​​‍‍​‍​​‍​‍‍​​‍​​​​‍‍‍​‍​​​‍‍​‍​‍​​‍‍​​‍‍​​‍‍‍​​‍​​‍‍​‍​‍​​‍‍‍​​‍​​‍‍‍​​‍​​‍‍​​​​​​‍‍‍​​​​​‍‍​‍‍‍​​‍‍‍​​‍​​‍‍​​​​​‍​​​​​​​‍‍​​​‍‍​‍‍​‍​​​​‍‍​​​​‍​‍‍‍​‍​​​‍‍‍​​‍​​‍‍​‍‍‍‍​‍‍​‍‍‍‍​‍‍​‍‍​‍​​‍‍‍​‍‍​‍‍​​‍‍​​‍‍​‍​​‍​‍‍​‍‍‍​​‍‍​​​​‍​‍‍​‍‍​​​‍​​​‍‍​​‍‍‍​​‍​​‍‍​‍‍‍‍​‍‍​‍‍​‍​‍​‍​‍‍‍​‍‍‍‍​​​​‍‍​‍​​‍​‍‍​​‍​​​​‍‍‍​‍​​‍‍‍​‍‍‍​‍‍‍‍​​​​‍‍​‍​​‍​‍‍​​‍​​​‍​‍‍‍‍‍​​‍‍​‍​‍​‍‍​​‍‍​​‍‍​‍‍​‍​​‍‍​‍​​​‍‍‍​​​​​‍‍​‍​​‍​‍‍‍​​​​​‍‍​​​‍‍​​‍‍​​‍​​‍‍​‍‍​​​‍‍‍​‍​​​‍‍‍​​​‍​​‍‍​​‍​​​‍‍​​‍​「當初你要留下姜硯,讓她當喬思然的替身,這話不也是當著我們的面說的嗎?現在倒要迴避了。」

梁懷京沉下臉,冷聲呵斥:

「謝停川!」

他置若罔聞:「不還是你說的嗎?你最看不慣的就是她從前高高在上的樣子,像個公主一樣,如今落下來了,你恨不得她一輩子在泥里——」

話沒說完,就被梁懷京惡狠狠的一拳砸了回去。

「夠了!」

謝停川毫不畏懼。

他吐掉嘴裡的血沫,目光一轉,又落在了一旁的謝停舟身上:

「哥,你不打算說點什麼嗎?難道還在做著有一天她會名正言順回到你身邊的美夢?」

「你和我一樣,都是見不得人的小三罷了。」

我一直都很清楚地知道。

他和謝停舟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血液里天生就帶著想要毀滅一切的極端和陰鬱。

我整個人抖了抖,幾乎不敢迎上謝停舟陡然凌厲的目光。

「……別害怕我,阿硯,我早就猜到了。」

他看著我,聲音狀似平靜,

「告訴我,他從前這麼對你,只是發現一張殘缺不全的照片,你就又心軟了嗎?」

「看著我,姜硯。」

他的語氣驟然森冷下去,

「回答我!」

一瞬間,梁懷京、謝停舟、謝停川。

三雙情緒各異的目光都齊齊落在我身上。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對不起,對不起……」

我渾身發抖,神色帶著東窗事發後的絕望和慘白。

殘缺的照片就快在我手心被攥成一團。

一道午後的陽光,晃晃從百葉窗的縫隙中照進來。

一切都按照我所設想的那樣,崩塌在這一刻。

無人在意,我藏在裙擺內側的手機里。

匆匆拍下的那幾張絕密檔案照片。

12

早在很久很久之前,我就在梁懷京的書房裡發現了這張照片。

照片上的我穿著白裙子,神態漠然。

他雖然冷著臉,竭力想擺出一副不屑於顧的模樣。

然而垂在身側捏著衣角的手,還是將他的緊張暴露無遺。

他很想、很想和我合一張照。

卻因為我向來將厭惡表現得鮮明,而不敢宣之於口。

後來我離開了,喬思然取代了我。

她穿白裙子,學大提琴,把頭髮剪到肩膀上的長度,對梁懷京頤指氣使,鮮少有好臉色。

——就像十多年前的我一樣。

從一開始,就是她做我的替身。

所以喬思然恨我入骨,所以梁懷京像個腦子有病的白痴一樣,事事都站在她那邊。

我心知肚明,冷眼旁觀這一切,從不揭穿。

因為一張好牌,當然要在最關鍵的時刻打出來。

——例如此刻。

13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明明一開始,我是沒臉見你們所有人的。」

我一字一句地,哽咽著說,

「家裡破產後,我過得並不好。後來爸媽去世了,我連學費都交不起,只好四處打工。那群追債的人連我的大提琴都拿走了,我很多年沒有拉過琴。」

「總覺得,過去的一切,像一場遙遠的幻夢一樣。」

「……可是我又很想留在這裡。」

「對不起,你們就當我是個貪心的壞人吧。」

我不住地揉著通紅顫抖的眼角,用力一下一下擦拭著。

可眼淚一刻不停,還是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落。

我匆匆鞠了一躬,越過他們,正要離開。

手腕卻被一個人拽住了。

順著望上去,是謝停舟神色掙扎的臉。

他眼中愛恨交織,情緒翻滾,到最後,通通褪成一片複雜又沉默的暗流。

「真髒啊,姜硯。」

「你找藉口倒是快,從一開始你和我弟就沒見過幾面,你勾引我尚且可以說是顧念舊情,那你和他又算什麼?」

他掐著我的下巴,迫使我抬起頭來,口吻裡帶著自嘲,

「姜硯,你就是個不知廉恥的賤人。」

我眼睫劇顫,卻只是閉上眼睛,說不出反駁的話。

下一秒,垂在身側的另一隻手就被謝停川握住了。

「姐姐,過去的事情,我們可以和你既往不咎。」

「但誰也不能容忍和別人分享自己心愛的人。」

「所以,現在,你要做出選擇了。」

我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音,身體一輕,就被梁懷京扣著腰肢,整個人攬進了懷裡。

「選擇什麼?從一開始她選的人就是我。」

他冷冷道,「誰給你們的錯覺,讓你們覺得有和我爭的資格?」

「項目和檔案的事,改天再說吧。」

「張媽,送客。」

14

我身上還穿著白色的睡裙,就被梁懷京扔進了浴缸里。

花灑打開,冰冷的水流激得我渾身一個激靈。

近乎哀求地看向了梁懷京:

「好冷,好疼。」

「你有我疼嗎?姜硯,我替你還債,要不是我救你,你早不知道被賣到哪裡去了!」

他目光銳利地掃過來,像是恨不得將我血肉一寸寸剜下來,

「就算我從前沒想開,讓喬思然欺負了你,你為什麼不能跟我服一服軟?為什麼要去找別人?」

「還是說你生性放蕩,不多勾幾個男人,就活不下去?」

帶著強烈衝擊的水流里,我睜不開眼,只能整個人蜷縮在浴缸里,被動地承受一切。

梁懷京站起身來,丟開花灑,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你就在這裡,把自己洗乾淨點。」

「從今天起,別想走出這棟房子一步。」

……

我被梁懷京鎖在了臥室里。

腳踝上,多了一條細細的銀鏈。

長度剛好足夠我在房間的每一寸活動,卻再也走不出房門。

因為之前車禍受傷嚴重,再加上被他扔進浴缸里泡了幾個小時的冷水。

我反覆發了好幾天高燒,整個人都陷入昏迷之中。

梁懷京也沒閒著。

這個時代,網絡輿論哪怕被強壓下去,縫隙里流淌出來的一點,還是足夠影響到他。

何況在忙著澄清一切的同時,原本是同盟的謝家還和他反目成仇。

謝停舟好歹顧及著兩家世交的一點體面。

但作為私生子的謝停川,不會給他留絲毫餘地。

兩家合作了這麼多年,彼此手上都握著對方最致命的把柄。

反覆的對峙博弈後,身心俱疲的梁懷京好不容易抽出空來看我。

我還在昏睡中。

因為高燒,嘴唇蒼白開裂,聲音沙啞。

卻還在,模糊不清地叫著他的名字。

「……梁懷京。」

「明明是你不要我的。」

「是你先燒了照片,我搬走那天也沒有來見我,後來喬思然欺負我那麼多次,你一次也沒有幫過我。」

「我也會傷心啊……」

未散的尾音里,我慢慢地睜開眼睛。

毫不意外地,搭在被子外面的手就被床前的人握住了。

梁懷京握著我的手,定定地注視著我。

神色有些複雜:

「就這麼記掛這件事?生病了都想著。」

我啞著嗓子應了一聲。

他自言自語,仿佛為了說服自己一般道:

「算了,也不能怪你……你十多歲就搬出這裡,想回來又有什麼錯。」

「要怪就怪謝家那兩個賤人勾引你。」

說著,他替我掖了掖被子,按著我的腦袋靠在他懷裡。

「接下來一段時間,你就待在家裡,哪都不許去。」

「既然謝停舟要玩,我就陪他好好玩一玩。」

我沒有說話。

只是被他按著靠在懷裡,嗅著那股讓我想吐的氣息,很快就再度睡去。

15

為了躲開謝停舟和謝停川,梁懷京將我轉移到城郊,一棟他名下的秘密別墅里。

他把手機還給我,讓我用無趣的小遊戲打發時間。

但仍然不許我出去。

那根銀鏈也一直牢牢地鎖在我腳踝上。

被限制自由,被關在狹窄的房間裡,再加上斷斷續續的生病。

我以驚人的速度消瘦下去。

有時候恍恍惚惚,會夢到從前的事。

我的人生,就好像一場突然急轉直下的電影。

所有的變故,都發生在一夜之間。

那好像,已經是很遠很遠的事情了。

遠得像是上輩子。

十四歲那年。

我被大我三歲的梁懷京用幾張琴譜騙進了他家的地下室。

保姆阿姨不在,他用校服領帶生澀地試圖捆起我的手,要和我玩「大人的遊戲」。

我砸了琴,拚命蹬開他,衣衫不整地穿過燈火閃爍的庭院。

我爸正在和梁懷京的父親梁誠談生意。

不知道說到什麼地方,兩個人起了爭執。

我爸憤怒地站起來,拂落了滿桌文件。

等我頭髮凌亂地撲進他懷裡,他幾乎要把桌子都掀了:

「上樑不正下樑歪,你們一家子都是畜生,從根上就爛透了!」

「算我從前瞎了眼!」

他抱著我,轉身就走。

我蜷縮在我爸懷裡,到門口時,下意識回頭看去。

梁誠站在原地,陰鬱的目光直勾勾黏在我爸後背上,像是久而不散的、潮濕的梅雨天。

第二天,一個工人帶著刀,將我爸捅死在公司樓下。

他說度假山莊的工程出了事故,隧道塌陷,致使上百名工人被埋屍隧道下。

而事故的起因,就是我家負責的圖紙出了差錯。

然後是接二連三的工程事故、資金鍊斷裂……

梁家、謝家、秦家——三家多年合作的公司同時拿出合同,要求和我們家停止一切合作。

追債的人一路把我們逼到邊境小城,在烏煙瘴氣的小旅館裡,我抱住發著抖的媽媽:

「別怕……別害怕,媽媽,還有我。」

可是一朝從天堂跌落地獄,接連的顛沛流離後,她整個人都瀕臨崩潰的邊緣。

捧著我的臉,一刻不停地流著眼淚:「你還這麼小,你能做什麼?」

「是我們不好,是我們對不起你,阿硯……」

媽媽,我能做的事情有很多。

只是,你沒有等到。

你沒等到我。

16

「姐姐。」

秦陽的聲音響起,我一瞬間從夢裡清醒過來。

他在落進來的那束陽光里蹲下身去,打開了我腳踝上的銀鏈。

「我說過,無論你跑到哪裡,我都會找到你的。」

「梁懷京帶著喬思然去國外定禮服了——沒辦法,他想跟謝家鬧翻,少不了需要喬家的幫忙。」

他特意把臉湊過來邀功,

「姐姐,我來救你了。我比他強得多,是不是?」

我呆呆地看著他,像是仍未從夢中反應過來。

「剛收到消息那天我就想著要怎麼來救你了,梁懷京可真是虛偽啊,姐姐你不會真的相信他把你照片藏在書房,就是喜歡你這種鬼話了吧?」

秦陽看著我,一字一句地說,

「他和喬思然,就要訂婚了。」

訂婚,這兩個字刺入耳膜,我突然覺得荒謬可笑。

小指在被子裡蜷縮了一下,我漸漸回過神,垂下眼睫:

「是嗎。」

「你能找過來,是因為上次我跟你去秦家的時候,你趁我睡著,在我手機里裝了定位系統吧?」

秦陽動作一頓,片刻後,眯著眼睛笑起來:

「真是什麼都瞞不過姐姐。」

「是啊,可是我裝定位系統,也是因為擔心你啊。」

他彎下腰,附在我耳邊,放輕了聲音,

「就像我在你手機里發現雲端的那份文件,我也沒有告訴梁懷京和謝停舟,不是嗎?」

看上去最無害聽話的小狗。

其實是只藏起獠牙的小狼崽子。

我猛地抬起頭,臉頰互相擦過的一瞬,呼吸交融。

他身上海洋般清冽的氣味席捲過來,繚繞在我唇齒間。

「放心……只要姐姐聽話,我也會替你保守秘密。」

他一邊揉著我的耳朵吻我,一邊在我唇間含混不清地吐字,

「說真的,我一點也不在乎丟項目的事,反正梁懷京和謝家要靠那個,我可不用。」

「何況喬思然欺負你,這是她應得的。」

「我只是在想……」

「你什麼時候,也能像對梁懷京那樣對待我啊?」

我顫著眼睫,順從地閉上眼睛,心裡卻在冷笑連連。

像對梁懷京那樣,無比希望你去死嗎?

不過好在,從秦陽的絮叨里,我聽出來了。

他只以為,我是因為喬思然折磨我的事,對梁懷京心生怨懟,才會故意讓他丟了項目,以作懲戒。

也對。

在他們眼裡,早就走投無路的菟絲花,除了爭寵發點小脾氣,又能做什麼呢?

「跟我回家吧,姐姐。」

最後他說,

「我會讓梁懷京後悔的。」

我把手搭在他手上,輕輕應了聲:

「好。」

17

其實一開始,我根本不記得秦陽這個人。

他小了我好幾歲,又是秦家的私生子。

剛被找回家兩個月,我家就破產了。

我也消失在他們的圈子裡。

然而他回來後不久的某一天。

正趕上我的十四歲生日。

出於禮節,我給了秦陽一份請柬。

他卻被一群人堵在後院的樹叢邊羞辱。

等我趕走了那些人,他紅著眼睛從膝蓋間抬起頭,沉默地和我對視。

「別這麼沮喪。」

我淡淡地說,「你選擇不了自己的出身,但是可以選擇路怎麼走。」

「還有,我邀請了你,你還沒有對我說生日快樂。」

「生日快樂——但我的祝福,你不會覺得下賤和骯髒嗎?」

我無視了他後面那句自憐自艾的話,只彎了彎唇角:「謝謝。」

然後轉身離開。

後來再見面,就已經是很多年後。

在梁懷京的聚會上。

這時候,原本那位原配生下的兒子,莫名死在了一場沉船事故中。

秦家就只剩秦陽一個繼承人了。

那天晚上,在無人的 KTV 房間,梁懷京先行離開。

我捂著發痛的胃部,蜷縮在沙發上。

一杯溫水被遞到我面前。

抬眼望去,是染了一頭銀白色頭髮的秦陽。

他說:「好久不見,姜硯。」

「還記得我嗎?我是你的信徒。」

18

我的,信徒。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我嘲諷地笑了笑。

那麼,為我所用,是你的榮幸吧。

19

秦陽的手段,比我想像的更嚴密。

我在他那裡住了一個月,無論是梁懷京還是謝停舟兩兄弟,都沒找到我。

「他們正在外面發瘋呢,鬧得真難看。尤其是謝停川,像個瘋子一樣,什麼事都捅出來。」

秦陽抓著我的手,親昵地吻了吻,

「姐姐可真是紅顏禍水啊。」

我沒有說話。

我的那點分量,哪裡有這麼重。

無非是分贓不均的惡人早有嫌隙,剛好碰上大項目合作失敗,想藉機吃下對方而已。

就勢把罪名推到我頭上,自古以來都是他們慣用的手段。

「下個月有場遊輪拍賣會,你之前用過的那架純手工製作的大提琴會作為拍賣品之一——姐姐,我帶你去,買下來作為生日禮物送給你好不好?」

我一怔。

遲了幾秒才反應過來。

原來,又快到我的生日了。

距離媽媽離開我,已經過去十年了。

我跟著秦陽踏上那艘遊輪後,幾乎是第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那三個人。

他們的目光在我和秦陽臉上切了個來回,一點點透露出森然寒意。

「是你把她帶走藏起來了?」

梁懷京開口時,聲音冷若冰霜。

「怎麼能是藏起來,是你技不如人而已,梁總。」

秦陽挑眉笑了笑,

「好心提醒你一句,最近丟了好幾個項目,沒錢的話,拍賣會上可得悠著點。」

他攬著我在位置上坐下,帶著幾分醋意,問我見到梁懷京有沒有什麼想說的。

我輕聲說:「你們真是塑料兄弟情。」

秦陽大笑著,一口親在我臉上。

最終,他用上百萬拍下了我那架孤品大提琴。

被服務生帶著去後台驗貨,讓我先一步回房間。

結果我剛打開房門,還沒來得及關上。

就被一股力道猛地推了進去,抵在牆邊。

是謝停川和謝停舟。

「謊話連篇,人盡可夫的蕩婦。」

謝停川掐著我的脖頸,恨不得用目光將我凌遲,

「一開始我還真信了你的鬼話——哪裡是只有我哥,在我們之外你還被多少男人睡過?!」

我呼吸困難,幾乎發不出聲音。

謝停舟平淡地望著我:「所以從一開始,你就在騙我。你勾引了很多人,並沒有真的打算跟我在一起,對嗎?」

「算了,這個問題的答案,已經不重要了。」

他輕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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