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茗阿茗後續章節

2025-01-13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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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東太太來開門時正打著電話,看見端著蛋糕的我愣在原地。

然後,我聽見電話里傳來了顧澤樾的聲音:

「嗯,這兩年你做的挺好,她回國之後我會再給你一筆錢。」

接著電話掛斷。

「……」

我沉默地盯著眼前這個曾經像媽媽一樣照顧我的女人。

客廳沙發上,女人朝我訕訕一笑。

「我確實是顧總派來的,您來這兒之前他就找到我了,顧家也有產業在這邊,我是他們這邊房子的管家。」

「那你租給我的那個房子……」

我仿佛意識到什麼似的,試探問道。

「那個房子……也是顧總在您來之前買的,特意選了離您學校近,裝修好環境又好的,裡面的布置也是顧總一點點親手布置的。」

中年女人每說一個字,我心頭便跳一下。

所有的思緒漸漸匯成一條線。

難怪我當時看那個房子時,一進去就看上了。

不管是裝修風格,還是裡面的沙發床家電。

都是我喜歡的。

沙發?!床?!

我想起來了,之前在顧澤樾家時,我說過他的沙發太軟了,床也太軟了。

不舒服,腰疼。

而這個房子裡的軟硬度卻剛剛好。

我也和他說過,我喜歡暖色的布置,看起來會很溫馨。

而這個房子溫馨的讓人進去了就捨不得出來。

「還有什麼?」

我看著她,深吸了口氣。

中年女人搓了搓手:

「還有我給您做的飯,都是營養師搭配好的。」

「您這兩年過生日我給您送去的蛋糕,其實都是顧總過來親自做的。」

「還有您的用餐情況,熬夜情況我也會每天彙報。」

聽著她接連不斷的話,我感覺心口湧起莫名的浪潮。

一陣一陣,難以停歇。

中年女人說完後,歇了幾秒鐘,隨即用一種懇求的眼神看向我:

「您答應我保密的,顧總再三警告我不能被您發現,您這邊……」

我僵硬地扯出一抹笑:

「你放心,我不會和顧澤樾說的。」

中年女人呼出一口氣,撫了撫自己的胸口。

偷偷瞟了眼桌上的小蛋糕。

我笑著將蛋糕推到她面前。

就在我起身離開時,女人叫住了我:

「江小姐,還有個事,我想著也和您說說。」

「顧總他其實每個月都會來,您進屋後,他就遠遠看著,看一晚第二天又走了。」

我沒有回女人的話,沉默著離開了。

26

回國走出機場的那刻,空氣里熟悉的味道包裹了我。

我很快去了醫學藥物研究中心報道。

成了研究小組的一分子。

「哎,你知道嗎,明安集團好像給我們投了一大筆錢,作為研究經費。」

「真的假的?」

「我偷偷聽到的。」

「明安集團老闆是不是那個什麼顧澤樾啊。」

「就是他就是他!」

……

實驗室里,大家悄聲議論著打聽到的最新八卦。

我做實驗的手一頓。

顧澤樾確實在遵守著承諾,沒再聯繫我,也沒再出現在我面前。

可我卻依舊能感受到他的存在。

晚上拉窗簾時,我會習慣性地看看樓下。

只要稍微仔細點,便能看到不遠處角落裡停著的黑色轎車。

而且最近我家樓下的商鋪開了一整排的早餐店和宵夜店。

花樣繁多,營養均衡,價格卻便宜得不得了。

還有街角的花店,每次我路過都會有人笑意盈盈地拉著我抽獎。

每次都是一等獎,每天都能免費收穫不同的精美的花。

小區門口那幾盞壞了許久的路燈,也全都修好了。

想想也知道是誰的傑作。

我輕輕嘆出一口氣。

「阿茗,你怎麼了?數據有問題?」

師哥見狀湊上來。

「師哥,你知道這話堪比詛咒嗎?」

我幽幽地看向他。

師哥連忙呸了三聲,隨後神秘道:

「阿茗,師哥最近打聽到一個祈願非常靈的寺廟,一般人我都不告訴他。」

「咱們不是得相信科學嗎?」

我對他眯了眯眼。

「碰到數據不行的時候,也可以相信玄學。」

師哥一副過來人的模樣。

「謝師哥,但我從小就不信神明。」

我婉拒了師哥的好意。

「那你信什麼?上帝?」

對著師哥笑了笑,繼續做起了實驗。

我只信我自己。

從始至終。

26

難得休息一天。

我買了新鮮的花去看爸爸媽媽。

陰雨將陵園顯得更加肅穆。

我看著爸爸媽媽的照片,說了好久的話。

離開時碰上了陵園的管理爺爺。

我以前每年都會來,和他也打過幾次招呼。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墓碑,疑惑道:

「那個男孩子怎麼沒和你一起來?」

「這兩年你沒來,都是他替你來的,每次來也帶的你這種花。」

「有次我問他,你和他什麼關係,他說你是他愛人,去國外讀書了。」

腳步仿佛被釘在了原地,寸步難行。

與此同時,手機跳出一條消息:

「明安集團負責人顧澤樾在靜安大橋遭遇車禍,目前已送至醫院搶救。」

車禍?搶救?

我盯著螢幕,看著報道上被撞變形的車,以及渾身是血被抬上救護車的顧澤樾。

心口仿佛破了一個大洞,無數冷風正往裡灌。

雨越下越大,雷聲響起的瞬間仿佛悲烈的哀鳴。

被雨水濺濕的衣袖染上涼意。

我竟產生了一種錯覺,覺得那涼意好像滲進了我的身體骨骼中。

不知為何我想起了爸爸離開那天。

我好像又聽到了那可怕的喪鐘。

手不受控制地開始抖動。

下意識地想給顧澤樾打電話,才發現已經沒有他的電話了。

我沒有能聯繫他的途徑了。

他好像真的要像我說的那樣徹底消失在我的生活中一般。

27

顧家封鎖了所有消息。

沒人知道顧澤樾到底怎麼樣了。

有人猜測他死了,有人猜測他成了植物人……

隨著時間的推移,猜測也越來越多。

在愈發離譜的猜測中,我等來了許久不見的顧鶴栩。

他穿著黑色風衣站在研究所門口。

從前那張乖戾的臉,如今也在時光的撫平下變得成熟起來。

「聊聊?」

他朝我笑了笑。

我和他走進附近的一家咖啡店。

他看了我許久,才緩緩道:

「怎麼瘦了這麼多?」

我視線從桌上的咖啡移到他臉上,正想開口。

他似是知道我想問什麼,搶先說了出來:

「情況不太好,還在搶救中。」

「隨時可能……」

後面的話,顧鶴栩沒有說出來,只是靜靜看著我。

我拽著衣角的手隨著他的話漸漸收緊。

喉嚨乾澀得說不出話來。

顧鶴栩將我的神色收入眼中,仿佛被刺痛般:

「我在國外這幾年一直在想,如果當時我沒有因為害怕老爺子的控制離開,會不會是我先遇見的你。」

「那樣你是不是也會對我那般好,也會在我出事時露出難過的表情。」

「而不是像一群鬣狗一樣,等著瓜分那些利益。」

我看向他,沉默幾秒剛想出聲否定,就被顧鶴栩塞了一個麵包:

「別說了,我不想聽你的答案。」

與此同時,顧鶴栩放在桌上的手機亮了一下。

我看見了那張屏保。

是一個穿著校服頭被揉成雞窩的女生背影。

是齊泫來找我那天。

應該是他處理完齊泫,揉亂了我的頭髮帶我走出學校時偷拍的。

顧鶴栩察覺到我的視線,摁滅了手機。

了解到顧澤樾的情況後,我不想再多留,看了眼時間起身:

「我午休時間快到了,我先走了。」

「江茗。」

顧鶴栩側過頭叫住我。

見我看過去,他逆著光笑了笑:

「其實你不選我是應該的,我做不到我哥那樣。」

「你知道當年老爺子為什麼沒找你嗎,因為我哥拿自己的命威脅他,說他如果找你麻煩,他就立刻割破自己的脖子。」

「顧家想讓他成為聽話的狗,沒想到最後養出了一條有野心的狼。」

「你在國外那兩年,他和老爺子的奪權正處關鍵期,老爺子暗裡派了人過去,都被他的人擋了回來。」

「他奪權成功上位那天對著老爺子和公司元老們說了一句話:如果誰還敢派人過去找你,他一定會讓他立刻歸天。」

「所以啊,你不選我,是應該的。」

離開之前,我聽到的最後一句是顧鶴栩似悲似笑的嘆息。

28

見完顧鶴栩,回到實驗室。

我茫然地繼續著實驗。

他的話一遍遍在耳邊響起。

關於顧澤樾的一切走馬燈般在腦中播放。

胸口沒來由地發悶。

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

我只知道好像有什麼東西掉了, 有些地方空了。

下班後。

我站在小區門口。

早餐店和宵夜店依舊營業著。

路過那家花店時, 依舊會被門口的女生拉著去抽獎。

依舊是一等獎, 依舊是鮮艷的花。

好像什麼都沒有變。

可有一天我發現,那被修好的路燈有一盞又壞了。

第一天回家,它還壞著。

第二天回家,它依舊壞著。

……

第十天回家, 它仍然壞著。

我愣在原地, 失神地看著那盞燈。

突然後知後覺地意識到, 它好像不會再亮了。

修它的那個人,好像真的不見了。

「姐姐,你怎麼在哭啊?」

恍惚間, 手被輕輕拉了一下。

我低頭看去, 是一個扎著羊角辮的小女孩。

她遞來一張有些皺的餐巾紙。

我哭了嗎?

我撫上臉頰, 摸到一片濕意。

「柔柔,你怎麼亂跑啊。」

小女孩的媽媽走上前,警惕地掃我一眼, 趕緊拉著小女孩離開了。

四周重新歸於安靜。

我緩緩蹲下身。

竟是無法抑制地嗚咽出聲。

不知道為何。

可我竟覺得那種可怕的悲傷已經將我湮滅。

仿佛這個世界又只有我一個人了。

沒有歸處, 不知前路。

28

「你不信神明, 是因為你沒有所求。」

「但人一輩子, 怎麼會沒有所求呢?」

師哥當時看到我的反應後,說了這麼一句話。

沒想到, 竟是一語成讖。

我站在大殿前, 看著菩薩低眉,慈悲憐憫。

看著往來香客虔誠跪拜, 輕語低喃。

我學著他們的樣子跪下,雙手合十。

香火裊裊, 人海浮沉。

一間間殿宇拜完,我來到了師哥說的祈願處。

「聽說啊, 那寺廟得先跪拜, 跪拜之後再去祈願處領一方紅布,寫上自己的名字和願望掛在樹上,可靈了。」

師哥當時神秘又激動的聲音在腦海響起。

領了紅綢後,我拿著筆卻久久不落。

小師傅雙手合十看了我一眼,朝我露出慈悲一笑。

我低頭回了禮,垂眸在紅綢上寫下名字和心愿。

人有所求, 便會心生渴望。

落下最後一筆,我將紅綢掛到了樹上。

紅綢飄蕩間, 露出上面未乾的字跡:

「唯願顧澤樾, 平安健康。」

微風拂動,樹上的紅綢紛飛如火。

仿佛一顆承載著無數真心的跳動的心臟。

我迎著風往山下走去。

我握著手機的力度重了些,可能是見我沒回復,顧澤樾又發了一條:

「(眉」菩薩低眉, 看著來往眾生。

我突然想起轉學後,第一次去看爸爸時,說的那句:

「爸爸, 我騙了一個人,他不是好人,但卻是那段時間裡對我最好的人了。」

人海浮沉,回首間那人卻早已消失於浪潮間。

我嘆了口氣, 收回視線準備繼續下山。

卻在抬眼時,看見了顧澤樾正站在不遠處的台階下。

眉眼含笑,遙遙望著我。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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