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的垂憐不值一提完整後續

2025-06-03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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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她是我的人。」

10.

短短一晚,我的心涼了又涼。

我的腦子仿佛成了一團亂麻,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我只能呆滯地站在酒店樓下等著,可我又搞不懂自己為什麼要在這等待。

我等得腳底都酸麻了,賀朝川跟鍾情才姍姍來遲。

他把車鑰匙隨手丟給我,揉著太陽穴,似乎醉得厲害。

先送賀朝川,再送鍾情。

賀朝川走後,她就朝我「喂」了一聲。

「你多大了?」

我默了默:「22。」

「這麼小?」鍾情呵笑一聲。

她搖開車窗,從包里拿出煙點上。

許久後,才冷不丁冒出一句:「你跟他不合適。」

「那你跟他就合適了?」我幾乎脫口而出。

鍾情似笑非笑地盯著我。

我也從後視鏡里看她。

鍾情火得晚,是圈子裡少見的御姐類型。

整個人嫵媚又妖嬈,舉手投足間有種說不出的勾人。

——可我不喜歡她,就是不喜歡她。

鍾情當然也知道。

她在窗邊撣了撣煙灰,表情很無所謂。

「上次那事抱歉,我也只是想讓你知難而退,希望你不要怨恨我。」

「你也知道我火起來不容易,我這人已經窮怕了,現在賀朝川出現在我身邊,我就想好好抓緊他。」

「你叫燕瑚是吧?你不是我的對手,還是早點離開他吧。」

11.

車裡只剩下我自己後,我漫無目的地開了很久。

曾經我以為我終於能夠在這個城市紮根了。

可現在我才發現,我依舊像一條孤舟。

賀朝川從來不是我的港灣。

他也從來沒有給過我愛與偏袒。

在他眼中,我和其他受過資助的人沒有任何區別。

我們都是螻蟻,而他是神明。

他只要動動手指,就能改變我們的人生。

他對這種遊戲樂此不疲,理所當然地享受著萬人敬仰的快感。

而我,更是可遇不可求的樂子。

因為,我居然敢愛他。

我居然以為他也會愛我。

多麼可笑啊。

如果不是親耳聽到賀朝川對我的嘲笑,我真不知道在他搭建的溫柔鄉里,我到底要哪天才能清醒過來……

我正亂糟糟地想著,手機忽然震動起來。

我把車停在路邊,拿起手機查看。

然而當看清螢幕上閃爍著的名字後,我整個人都愣住了。

居然是劉老師。

大學時,我一直在劉老師手下做項目。

起初是為了那點勞務費,可是到了後來,我是實打實地喜歡搞研究。

那時,劉老師從不吝嗇對我的誇獎,甚至放言我是她見過最有天賦的學生,她一定會好好栽培我。

只可惜畢業後,我執意要給賀朝川當助理,劉老師也因此不再搭理我。

手機還在震動,我忐忑地點了接通。

空氣了沉默了幾秒,劉老師才緩緩開口。

「燕瑚啊,最近還好嗎?」

她的聲音依舊溫柔,仿佛不曾跟我有過任何齟齬。

我眼眶一熱,鼻腔也酸澀得厲害,輕輕「嗯」了一聲。

劉老師輕嘆了一聲:「每次你不好意思撒謊的時候,就喜歡『嗯』……算了,見面再說吧。」

「明天中午一起吃頓飯,我有事跟你商量。」

12.

我一直知道劉老師很偏袒我。

可我沒想到,即使我已經畢業了,即使我曾經讓她無比失望,她依舊願意給我機會。

劉老師告訴我,她年輕的時候曾經在某個保密部門工作過,現在那邊需要一位女研究員,她幾乎第一時間想到了我。

「出於老師的角度,我肯定不想看你荒廢自己的天賦。」

「但你確實也要好好思考一下,因為選擇這份工作,你起碼得有5年,甚至更久的時間要隱姓埋名。」

「這期間不會有任何人知道你去了哪裡,甚至連你之前的生活軌跡也會被修改或者隱藏,在別人看來,你就像完全消失了一樣。」

「你好好思考,再給我答……」

「我願意。」

劉老師沒說完,我就回答道。

她愣了一會兒,像見了鬼一樣。

等反應過來後,才開始撫掌。

「不愧是我的學生,像我年輕時的樣子。」

「這就對了嘛,年輕人有聰明才幹,為國家做點貢獻多好,給一個眼睛長天上的臭男人當助理算怎麼回事?」

13.

送走劉老師後,我又重新回到公司。

我是趁午休時間來跟老師見面的,本想在下午上班前趕回去,沒想到緊趕慢趕,還是晚了幾分鐘。

剛走到辦公室門口,我就聽見賀朝川在大發雷霆。

「你幫她幹活,你憑什麼幫她?你有什麼資格幫她?」

「燕瑚她是我的人,她最落魄的樣子我都見過,要我再跟你講講她當時是怎麼求我的嗎?」

我猛地推開門。

賀朝川的罵聲戛然而止。

片刻後,他才譏諷地掀掀唇角,重新開口道:「呦,還知道來上班?」

我垂著眼走到他面前,擋住滿臉尷尬的小林。

「我只遲到了4分鐘。」

「4分鐘也是遲到——」賀朝川緊蹙眉心,似乎對我很失望,「這就是你反思的結果嗎?」

我沒有回答,只是推著小林回到工位上。

「賀總說得對,4分鐘也是遲到,您直接記我曠工吧。」

我自覺語氣足夠禮貌,但不知道又怎麼惹惱了賀朝川。

他走到我的桌邊,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幾乎連拖帶拽地把我揪進了他的辦公室里,狠狠甩在了椅子上。

「你到底在鬧什麼?從鍾情簽約那天到現在,你就一直擺一副死人臉!我是你的上司,難道我還要受你的氣?」

「我沒有鬧,我就是累了。」

「累了?」賀朝川輕蔑地笑起來,「你有資格在我面前說累嗎?當初不是你哭著說,只要我救了你,再苦再累的活你都能幹嗎?」

眼眶不受控制地一熱,我趕緊抬手擋住。

「我知道我欠你的……」我輕聲道,「你折個現行嗎,只要在我能力範圍內,我都會努力還給你,就當我們兩清。」

賀朝川怔住了。

搞明白我的意思後,他額角的青筋都跳了起來。

明明是在大笑,卻顯得格外可怖。

「折現?好啊!銀行還要漲利息呢,遑論我的10萬塊錢。」

「現在距離我救你已經過去六七年了吧?這10萬塊錢如果還在我手裡,不知道要翻多少倍。」

「來,我給你個優惠價,你拿出來一百萬,我就跟你兩清。」

我猜賀朝川一定是想要我知難而退。

可我真的好累,我實在不想跟他耗下去了。

我不想等他,也沒辦法再相信他了。

「好。」我哽咽著點點頭,「我還給你。」

14.

我這些年省吃儉用,只攢到了二三十萬。

幸好劉老師聽完我的遭遇後,毫不猶豫給我打了錢。

她還拍著我的手寬慰我:「燕瑚啊,你要明白,這是法治社會,人口買賣是非法的,他要是非咬定10萬塊錢買了你,我們完全可以告他。」

「但老師知道你不想,你現在最想的,是跟過去徹底告別,對不對?」

「所以老師願意出這個錢,買你一個心安。」

我的眼淚幾乎瞬間落了下來。

從小到大,從沒有人這樣無條件地愛我。

「等我回來,一定會把錢還給您的。」

「嗐!」劉老師無所謂地擺擺手,「我又不差這一點錢。」

15.

湊夠一百萬的那天,我向賀朝川提交了離職申請。

他的臉上有片刻慌亂。

「離開我你能去哪兒?」

「天大地大,我一個成年人,哪兒都能去。」

「你別任性了,你根本離不開我。」

「沒有誰離不開誰。」

來回幾句,賀朝川終於生氣了。

他把我的辭職信撕得粉碎,鮮少爆了粗口:「你他媽到底是為了什麼?就因為我把你的秘密告訴鍾情了嗎?」

「我都說了那天我喝多了,再說了,這件事過去那麼久了,你還在耿耿於懷什麼?」

是啊,這件事過去這麼久了。

他可以拿來威脅我,卻不允許我受刺激。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雙標的人?

見我沉默不語,更不配合,賀朝川的怒意更加明顯了。

「我看你能去哪兒!你跑到天涯海角我都能把你抓回來,你就是欠我的!我們兩清不了!」

我抬眸看他。

我發現當我對他徹底失望後,我居然敢看他的眼睛了。

此刻那裡面全是憤怒。

是失去掌控後的惱羞成怒。

他一定在想,螻蟻怎麼能反抗神明呢?

我垂下眼睛,不再理會他,推開門走了出去。

沒想到小林也站在外面,手裡同樣拿著辭職信。

他朝我笑笑,走向我的身後。

很快,又重新出來,幫我搬起東西。

「走吧?」

我愣了一下:「你怎麼也離職了?」

「受不了了唄。」

「對不起,都是因為我。」我很內疚。

「你不用向我道歉,這根本不是你的錯,而且我也從來沒覺得我有什麼錯。」

小林聳聳肩:「如果在女同事受到羞辱,委屈流淚的時候,我連給她遞張紙都不敢,那我還算什麼男人——你發什麼呆,走呀?」

「……啊,好。」

我點點頭,快速追上他的步伐。

16.

我曾以為自己這輩子都會圍繞在賀朝川身邊,從不敢想像離開他以後,我的生活會變成什麼樣。

但事實證明,真的做出這個選擇後,我的心反倒輕鬆起來。

由於工作特殊性,在正式出發前,我丟掉了許多東西,也按規定換了手機卡,切除了跟過去的一切聯繫。

組織上聽說了我的身世後,為了防止我的原生家庭再騷擾我,乾脆直接替我抹掉了之前的生活痕跡。

「燕瑚」這個人,就像一滴水珠一樣,徹底地從世界上蒸發了。

我有了新名字,也有了新工作。

劉老師曾說,我可能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適應。

因為我工作的地方遠離人煙,離待了七年的城市更是千里之遠。

我要忍受孤苦寂寞,也要習慣形單影隻。

可實際情況是——

一心撲在研究上,我的心竟出奇的歡樂寧靜。

我這才意識到,原來我根本就不喜歡跟人交際。

這麼久以來,我都是為了幫賀朝川擋酒跑腿,才頻繁地出現在各種宴會上。

為了他,我一直在做我不喜歡的事情。

17.

研究所里的時間如水般流淌。

平靜地度過兩三年後,我越發適應這裡的生活。

某一天,當有同事問起我來之前的事情,我才猛然意識到,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想起過賀朝川了。

或許是現在的生活太靜謐,太充實,以至於我回憶起與他相處的種種時,竟像蒙了一層紗那樣不真切。

記憶里的那個人真的是我嗎?

我真的荒廢過那麼多時光,心甘情願地為一個男人拋棄天賦與尊嚴嗎?

我搖了搖頭,不願再回想這些複雜的過往。

有這個時間,不如再去做一個實驗。

這天,我依舊在實驗室忙到很晚。

換好衣服出來時,組長忽然將我拉到一邊。

「小燕啊,你之前跟組織說,你是單身?」

我點點頭:「是的。」

「那奇了怪了,從半年前開始,一直有個自稱你未婚夫的人在找你。」

「哦不對,更準確地說他兩年前就開始找你了,只是這小半年簡直下血本了,又是找關係又是找偵探,還發懸賞。」

我的眉頭不自覺皺了起來。

組長仍然在自言自語:「你來之前組織肯定調查過你的社會關係,你要是單身的話,這個人不會是間諜吧?」

說到這,組長的眼睛猛地瞪大:「不行,我要趕緊上報一下。」

「等等。」我喊住他,「你方便告訴我,找我的那個人姓什麼嗎?」

組長想了想:「我記得……好像是姓賀?」

是了。

是賀朝川。

我沒想到再一次聽到他的名字,我會如此平靜。

我只是困惑,他為何要尋找我,為何要自稱我的未婚夫?

我們不是什麼關係都沒有嗎?

考慮到一次次上報,又給組織添麻煩。

我主動跟組長講了一遍我與賀朝川的事情。

只是這一回,我心裡平靜如水,就像在講別人的故事一樣。

組長倒是唏噓個不停:「那要不給他透露點消息?比如你現在一切平安,又或者你過得好得很,早出國結婚有孩子了,讓他後悔去吧。」

我搖搖頭:「謝謝組長,但是沒有必要了,我跟他已經兩清,是死是活跟他又有什麼關係呢?」

「也是哦。」

「不過——」我還是想確認一遍,「組長,你確定從他能查到的東西來看,我就像死了,被銷戶了一樣,對嗎?」

組長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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