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二十年喪偶式婚姻後,我意外重生了。
重生回來的時候,我正跟蕭晟鬧離婚。
只因他瞞著我,把前女友江夢瑤招進了公司里,還破格提拔她為公司的財務總監。
因為她,我跟蕭晟爆發了有史以來最激烈的一次爭吵。
他摔門而去後,我當即就跑去醫院,把肚子裡三個月大的孩子打了。
1
看到牆上的掛曆,知道自己重生回到了 1988 年後,我撐著昏沉脹痛的頭,出了臥室。
此時,客廳里瀰漫著濃郁的煙草味。
蕭晟正背靠在沙發上,兩條長腿隨意擱在茶几上,一口接一口地吸著煙,指尖煙霧繚繞的。
許是孕期敏感,抑或是聞夠了十幾年如一日的煙味,我突然嘔吐起來。
吞雲吐霧的蕭晟聽到動靜,回頭看了我一眼,然後悠悠起身來到我面前,露出一張凌厲分明的臉。
但哪怕如此,他手裡的煙始終沒熄滅。
等吐到苦膽水都沒了,我漱了漱口,抬頭看到鏡子裡還很年輕的自己,一時恍惚。
此時正值羊城最熱的時候,陽台一點風也沒有,蕭晟就倚靠在欄杆邊,一副什麼都不放在心上的樣子,分外懶散。
看著這樣的他,我深吸一口氣,淡淡出聲:「蕭晟,我們離婚吧!明天上午十點,我們去民政局把離婚手續辦了,也省得再彼此折磨。」
不給他說過的機會,我垂下眼帘,接著說:「我知道你跟江夢瑤沒什麼,但我真的不想再因為她,跟你做無謂的爭吵了。我不想再把我未來幾十年的人生浪費在你身上,因為一點都不值得。」
眼見蕭晟一直不吭聲,我抬頭看向他,不緊不慢地說:「孩子我下午就會去醫院打掉,咱倆好聚好散。等離了婚,隨便你跟誰在一起,江夢瑤也好,你公司的小姑娘也罷,都隨便你。」
聽到我這麼說,蕭晟終於有所反應,他目光沉沉地看著我,似乎想從我臉上看出一絲端倪。
片刻後,他彈下煙灰,扯了扯嘴角,不屑一笑:「梁枝,欲擒故縱這招不適合你。」
我沒精力跟他爭論,只是「哦」了一聲,拿起有些掉皮的包包就要出門。
見我來真的,蕭晟一把扣住我的胳膊,斂起笑意,陰沉著臉說:「梁枝,你不要再鬧了,你明明知道我和江夢瑤是清白的。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這副拿喬的模樣讓人倒盡了胃口。我公司現在正是最關鍵的時候,我沒時間在這陪你玩這種小把戲。」
「更何況你現在一沒工作,二沒存款,還想把我的孩子打掉,到底是誰給你的膽子?難不成……」不知想到什麼,他突然用滿是懷疑的目光看著我。
我掙脫開他的桎梏,反手就甩了他一巴掌,不怒反笑:「蕭晟,你知道我最討厭你什麼嗎?最討厭你自作多情、自以為是。」
前世,蕭晟也無數次跟我說過,他跟江夢瑤是清白的。
可對於他的話,我從來就只當個笑話聽著。
因為我很清楚,他們一直都在借朋友之名,不清不楚地曖昧著。
公司下屬的起鬨,碰巧喝到同一杯紅酒,不經意間的肢體接觸。
享受極致的曖昧,是男人的劣根性,蕭晟也倖免不了。
穩定住情緒,我吸了吸鼻子,神色堅定道:「婚,我非離不可;孩子,我也不要了。」
對於肚子裡的孩子,我承認我很殘忍,但我真的不想再被蕭晟毀第二次了。
2
上一世,我花了將近十年時間才明白,蕭晟從來就沒有愛過我。
他之所以追求我,跟我結婚,不過是心裡堵著一口氣罷了。
就因為江夢瑤在他和廠領導兒子之間,選了對方,他自覺沒臉,也為了氣江夢瑤,便在一眾狐朋狗友的刺激下,打上了我的主意。
那一年,十八歲的梁枝漂亮又自信,有很多追求者,是紡織廠公認的一枝花,更是廠里第一個穿連衣裙,穿高跟小皮鞋,燙大波浪卷上班的女孩。
那時候,我無數次幻想過自己的未來,只是都被蕭晟毀了。
結婚後,因為我不是他真正想娶的女人,因為從頭到尾都沒有愛,所以他從來都不在乎我的感受。
那時候我不懂,只知道歇斯底里地摔東西,藉此來發泄心中的不安,直到我意外看到他跟江夢瑤在一起時的樣子。
江夢瑤一離婚,他就打著朋友的名義把她招進公司,還把紡織廠分給我和他的福利房偷偷租給了她。
說是租,其實半分錢我都沒看到過。
他對她體貼入微,唯恐唐突了她。
甚至她在時,哪怕他煙癮犯了,他也能克制住不抽。
隨著他的建築公司越做越大,成了大款,他會帶她出入各種高端場所,把她介紹給身邊的朋友。
他的合作夥伴從來都不知道我的存在,他們只知道江夢瑤是蕭晟最得力的助手,是他的紅顏知己。
甚至我意外踩空滾下樓梯,重生回來前,他都還在陪著她出席酒宴,幫她拓展人脈,打算投資錢給她開公司。
在蕭晟心裡,我只是他的附庸品,是他孩子的媽媽,是在家裡為他做飯的老媽子,而江夢瑤才是真正與他並肩的人,是他真正想娶的初戀。
面對我時,蕭晟總是一口一個「你不懂」,臉上很多時候都帶著厭惡和不耐煩,永遠都是摔門而去。
「非得這樣嗎?」
他輕捏眉心,一臉的不耐煩,「梁枝,你已經夠幸福了,我每天好吃好喝地養著你,不用你上班,不用你像孫子一樣去陪人喝酒,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因為懷孕時孕相不好,身體撐不住落了紅,我在蕭晟的勸說下,無奈把紡織廠的工作辭了,當起了家庭主婦。
等到孩子出生,我更是忙到崩潰,頭髮大把大把地掉,連個安穩覺都沒有。
可這一切在蕭晟看來都是理所應當的,我在他眼裡,像是天天在家躺著,什麼事都不幹的廢物一樣。
為此,蕭晟逢人就說:「我在外面忙得腳不沾地,她在家裡享清福,神仙都沒她過得好。」
他一邊貶低我,讓我依附他而活,又一邊欣賞江夢瑤事業上的能力,對她稱讚有加。
思緒回歸,我掩住眼底的情緒,連連點頭:「對對對,我不滿足,所以我們儘早去把離婚手續辦了吧!這樣你也好去找全心全意依賴你的小女人。」
蕭晟見此以為我吃醋了,嘴角微微勾起,臉上浮起一抹嘲笑。
他鬆了松領口,一臉不在意地說:「既然你鐵了心地要離婚,那隨便你,就是希望你別一回頭就後悔。」
說完他就藉口公司有事,想要離開。
「等等,離開前,先把協議給我簽了。」
看完協議,他有些不可置信,目光直直地看著我,黑眸更是冷了一個度。
隨即鐵青著臉,咬牙道:「梁枝,你好得很!」
我笑了:「彼此彼此。」
見蕭晟遲遲不落筆,我似笑非笑地說:「怎麼?你就這麼捨不得我。」
「嗤,你高看自己了。」
蕭晟這人向來大男子主義,尤其是面對我時,從來不肯吃一點虧。
他猶豫的從來就不是我,只是我肚子裡的孩子。
就這樣,蕭晟被我刺激得當即就在離婚協議上籤了字。
不給他反悔的機會,我小心地把協議放進包里,然後淡淡提醒:「那明天上午十點,民政局……」
我話還沒說完,就被重重的摔門聲打斷。
這是蕭晟負氣離開的最後一道聲音,可見真氣壞了。
3
離婚的江夢瑤強勢出現後,我和蕭晟不止一次鬧過離婚,但因為身邊長輩的勸說,更因為肚子裡日漸長大的孩子,婚始終沒離成。
想來他就是認準了我不敢去打掉孩子,覺得我愛慘了他,才會這般肆無忌憚。
吃了頓簡單的午飯後,我去了醫院。
等再從醫院裡出來,我肚子裡的孩子已經沒了。
前世,這個孩子因為我和蕭晟婚姻不幸福的緣故,十分敏感。
甚至每次我一有離婚的念頭,蕭晟就恐嚇她,說我不要她了。
就是怕她再受傷,怕她吃虧,我才會一次次遷就蕭晟。
為此一步錯,步步錯。
等我徹底看清蕭晟時,我已年華不再。
所以我只能繼續跟蕭晟耗下去,憑什麼他功成名就後,我就要讓出位置,成全他跟江夢瑤雙宿雙棲。
只要我不離婚,我就還是正兒八經的蕭太太。
沒有愛,起碼還有錢,還有優越的生活,我的女兒也會是他財產的唯一繼承人。
如今重生回來,這個軟肋被我親手拔了,只希望她來世能有一個圓滿的家庭,有愛她的爸爸媽媽,不要再因為我們痛苦一輩子。
此時正值國家經濟蓬勃發展的時候,到處是機遇,我也該及時止損,做回勇敢無畏的梁枝了。
許是不想看到我,蕭晟一整晚都沒有回來。
次日民政局裡,我打去電話的時候,他才剛醒,耳邊還能隱約聽到電話那頭傳來女人的嬌笑聲,是江夢瑤的聲音。
「梁枝,你能不能不要再鬧了,我昨晚熬了一宿,剛簽下一個大合同,現在真的很累。」
我聞言深吸一口氣,嘲諷道:「累?我看你是累到床上去了吧!蕭晟,既然都要離婚了,你就不能再等等嗎?非得這麼噁心我。」
聽到我這麼說,民政局的工作人員面面相覷,一副聽到了大瓜的模樣。
電話那頭的蕭晟也沒了耐心,他嗤笑一聲,咬牙切齒地說:「梁枝,你不就是仗著肚子裡那塊肉在拿捏我嗎?你算準了我因為孩子不會跟你離婚,所以你在可勁鬧騰,找存在感,對不對?」
「因為你肚子裡的孩子,我已經給足了你面子,你也別作得太過了,畢竟很惹人厭。」
蕭晟太過自大,總把所有事情都想得理所應當,從來不會反思自己。
不想再和他扯下去,我實話實說:「那真是可惜了,因為你口中的孩子已經沒了,昨天下午三點沒的。」
我話音剛落,耳邊就傳來江夢瑤痛苦的驚叫聲。
而蕭晟一把推開她後,在趕來民政局的路上了。
4
蕭晟出現,已經是半小時之後了。
「梁枝,你怎麼敢的?」
他渾身煙酒氣,眼底赤色一片,面目猙獰,可見暴怒到極點。
我擺擺手,趁機離他遠一點。
還義正詞嚴地說:「我為什麼不敢?你都在外面養起了二奶,還是以前拋棄過你的,跟你這個腦殘缺心眼的相比,我可以說是小巫見大巫了。」
「我都說了沒有的事,提拔江夢瑤是因為她有那個能力,符合我公司招聘的要求,你為什麼非要想一些有的沒的。」
冷靜下來的蕭晟眉頭一蹙,捏了捏鼻樑,一臉很無奈的樣子,襯得我像是在無理取鬧。
眼見路人張口就要勸和,我冷冷道:「工廠福利房,襯衫上的口紅印,恰到好處的情侶裝,樁樁件件,我哪一個冤枉你了。」
蕭晟被我說得噎住,但還是很快就恢復了一貫的犀利,意有所指地說:「所以你就為了這些有誤會的破事,打掉了我的孩子?梁枝,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
「至於江夢瑤,我沒什麼可說的,因為我和她清清白白,是你太敏感、太小題大做了。」
他說得太過理所當然,仿佛我這段時間的痛苦崩潰都是我在沒事找事。
可我比誰都清楚,哪怕蕭晟現在真的沒有出軌,但在江夢瑤的刻意接近下,他已經對她有所縱容,對她的示好幾乎是來者不拒。
畢竟她是他年少時求而不得的初戀,江夢瑤的搖尾乞憐只會讓他格外滿足,讓他覺得自己很厲害。
「那你可冤枉我了,你都在離婚協議上簽字了,憑什麼還要求我為你生兒育女,現在可是大白天,你在做什麼白日夢呢!」
隨著離婚協議一拿出來,蕭晟成了眾矢之的。
「這可是你自己簽下的大名,別不認帳。」
「你設計我?」緊盯著協議,蕭晟一臉恍然,雖是疑問,但完全是肯定的語氣。
「不,我是及時醒悟了。難道就為了你的孩子,我就活該孕期辛苦還得不到尊重,活該被你嫌棄是個什麼都不會的廢物嗎?可你別忘了,我曾經也是紡織廠打版部的服裝設計員,一個月工資算上提成起碼有百來塊,你當初的創業資金有一半都是我給的。就因為你,我活成現在這副模樣,你拿什麼來賠?」
「所以你怪我?」他緊皺著眉頭,看我的眼神里全是不理解。
看著始終不覺得自己有問題的蕭晟,我忽然覺得很疲憊。
移開視線,把離婚資料遞給工作人員後,我才緩緩道:「難道我不該怪你嗎?你明明忘不掉江夢瑤,卻還是娶了我,哪怕我孕期敏感,吃不下東西,情緒總是莫名低落,你還是和江夢瑤糾纏不清,非把她招進公司,讓她來礙我的眼,你不覺得你太過分了嗎?」
「蕭晟,你欺負人也不帶這麼欺負的。」
再也壓抑不住,我低著頭,哭出了聲。
因為一股腦地發泄出來,我心口一直悶滯的窒息感終是消了下去。
而一旁的蕭晟見我哭了,微微愣神,剛要上前,就被我連連後退的舉動刺激到,收回了抬起的左腳。
半晌,我才啞聲道:「蕭晟,你放過我吧!你知道嗎?你現在糾纏不休的樣子,真的很噁心人。」
蕭晟向來自負,我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怎麼可能還會再糾纏。
所以他冷笑了一下,死死盯著我,惡狠狠地說:「離,馬上離,誰不離誰是孫子。」
手續辦得很快,十幾分鐘後,一拿到離婚證,全程陰沉著臉的蕭晟轉身就走。
我走出民政局,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低頭輕笑,隨即轉身朝著與他相反的方向走去。
5
離婚後,我拿了五萬塊,以及江夢瑤住的那套福利房。
雖然膈應她住過,但房子可比拿現錢划算多了。
畢竟幾年後,羊城房價會暴漲,直接大賺。
眼見我跟蕭晟離婚的消息傳遍整個紡織廠,江夢瑤還一直裝傻,遲遲不搬走。
我索性找了幾個大漢去家屬院幫她搬家,說是幫忙,其實就是把她的東西都扔出去罷了。
「住手,你們在幹什麼?」穿著白襯衫和黑色包臀裙的江夢瑤一下班回來,看到屋外滿地的東西,瞬間氣瘋了。
「不准碰我的東西,你們這是私闖民宅,我要報警抓你們。」
說著就擋在門口,不讓幾人進去,但他們怎麼可能會聽她的,直接一推就把她推開了。
「大姐,麻煩讓讓,這是我們的工作。」
「喲,二奶回來了。」眼見就要搬完了,我雙手抱臂,施施然地從房間裡走出來。
「我不是二奶,我和他清清白白的,你憑什麼這麼冤枉我。」聽到我這麼叫她,江夢瑤大聲反駁。
她像是受到了天大的侮辱,氣得眼眶都紅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我不為所動,朝她翻了個白眼,「你可拉倒吧!如果你不是蕭晟的二奶,那你為什麼可以一分錢不花就住在這裡。」
聽到我這麼說,看戲的鄰居竊竊私語起來。
「原來真沒給錢啊!那這麼說的話,兩人的關係確實不正常。」
「二奶都住進來了,難怪梁枝要離婚。」
「誒,別說了,蕭晟來了。」一大嬸努了努嘴,低聲提醒。
隨著蕭晟走近,四周瞬間安靜下來。
幾天不見,他倒是憔悴不少,鬍子也沒刮,身上散發出的煙酒味更是濃到臭。
「梁枝,你有必要這麼急切嗎?」
一上來,蕭晟就幫江夢瑤說話。
「那可不,只要一想到她住在我的房子裡,我就噁心,覺得哪哪都不舒服。」
「你……」
自覺受到侮辱的江夢瑤只恨不得當場就跟我拚命,卻被蕭晟攔住。
他眼睛一錯不錯地看著我,半晌勾了勾唇,淡笑著說:「行,我如你所願。」
說完他轉頭看向江夢瑤,溫聲道:「夢瑤,我給你重新找個住處吧!保證比這裡的還要好。」
蕭晟在跟江夢瑤說話,眼神卻總是莫名其妙地看向我,像是在挑釁。
不想跟這樣的神經病有任何交流,我側開臉,剛好看到一臉嬌羞的江夢瑤。
不知聯想到什麼,她整張臉都染上了淡淡的粉色,笑得特別甜美:「那麻煩你了。」
「蕭晟,真的謝謝你,要沒有你,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就這樣,兩人當著我的面,言語開始曖昧起來。
前世我經歷得多了,早就不在乎了。
便抖了抖身子,撇嘴道:「噁心死了,要纏綿就去別的地方纏綿,別在這髒了我的眼。」
江夢瑤是被我一掃把趕走的,蕭晟緊隨其後。
臨走前,他看我的眼神分外複雜,我甚至從中看出了惱意。
6
聽說我跟蕭晟離婚的事後,我爸媽非要我跟他復婚,否則就不認我,威脅的模樣跟前世相比別無二致。
「夫妻之間磕磕碰碰在所難免,要都像你一樣動不動就打胎離婚,那還不亂套了?」
「我看你就是氣性太大了。」梁母一直在我跟前晃悠,唉聲嘆氣的。
我忍無可忍,語氣說得重了些:「媽,你知不知道蕭晟還在跟他前頭那個糾纏不清,人家一離婚,他就眼巴巴地湊上去。他都這麼糟踐我了,我為什麼還要委屈自己。」
「那不是還沒有的事嗎?蕭晟也說了,人家只是遇到了難處,他順手幫一把而已,況且你懷孕後在家裡吃好的、喝好的,事事緊著你,也沒少過你一分錢,你已經過得比大多數人都幸福了。小枝,這世上很多事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沒必要太得理不饒人。」
她嘆了口氣,繼續說:「我和你爸都老了,以後你能依靠的就只有孩子和蕭晟,可你偏偏……」
「唉……」
梁母愁容滿面,仿佛犯錯的人是我,一旁的梁父也耷拉著臉,悶聲不吭。
過了好久,他才說:「婚姻不是兒戲,如果能復婚就去復婚,我看那小子還是在乎你的,不然也不會過來跟我們說那些話,還拿我和你媽當岳父岳母對待。」
眼見他們都被蕭晟迷了心,我也沒了勸說的心思,只斬釘截鐵地說:「沒可能,孩子我都打掉了,怎麼可能還會跟他從頭再來。誰都知道,潑出去的水,已經收不回來了。」
前世是沒有勇氣,總是瞻前顧後,還耳根子軟,才會錯失良機。
如果重來一世我還走老路,委屈自己,那我當真是活該了。
「自從我懷孕辭了工作後,蕭晟就開始看不起我,處處拿我跟那女人比較,他把我當成個玩意養著,讓我依附他而活。養我不夠,還要養前頭的對象,妄想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他想得倒是挺美。」
「我知道因為我離婚的事,附近的人家都在看我笑話,你們放心,這兩天我就會離開羊城,以後最多過年才會回來,你們也眼不見為凈。」
離婚後,我就起了去京市闖蕩的念頭,既能遠離蕭晟,不再和他扯上關係,我爸媽和嫂子也不用因為我,總是鬧彆扭。
況且梁家還有個遠嫁到京市的姑奶奶,我過去也不至於太抓瞎。
火車票買的是明天早上的,收回來的房子,我也租出去了,對於我要離開的準確時間,我誰也沒告訴。
因為身處經濟快速發展的羊城,我臨走前一天,特地去了一趟紡織廠,打算批發一些新款服裝去京市練攤兒,所以我找上了之前在廠里最要好的姐妹阿湘。
7
知道我要離開羊城,她是唯一一個沒有勸我的。
就因為蕭晟下海經商賺了錢,我跟他離婚後,所有人都說我身在福中不知福,說我無能,拴不住自己男人的心。
「真好,你本該就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