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資助的貧困生在學校冒充我的身份。
人來人往的學校門口,她搶先我一步,熟練地鑽進車內,並且用周圍人都能聽見的聲音對我喊道:
「昭昭,我知道我倆關係好,計較這些反而傷了感情。」
「但是,咱倆不順路,你也不能總是蹭我的車,仗著我倆關係好讓我家司機送你回家吧。」
此話一出,周圍的人紛紛朝著我投來鄙夷的神色。
若是換做從前,我定會滿臉漲紅不知如何應對。
可不巧,我剛剛重生。
於是,當著眾人的面,我毫不留情一把將人從車子裡扯了出來,鑽進車裡朝著她的臉上吐了口唾沫:
「讓你過了幾天好日子,你還真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還你家司機,你看你叫他一聲,他敢答應嗎。」
1.
人群中的吵鬧聲隨著我冷冽的話落靜止了。
我厭惡冷漠的神情掃了一眼,校服凌亂,被我拉扯到車外的關曉悅,再也沒有多說一句話。
「嘭」的一聲關上車門,命令司機開車。
車門外,反應過來的關曉悅拍著車門,端著那副沒由來的頤指氣使的模樣,命令我將車門打開。
「小姐,這樣不好吧。」
司機轉頭看著我,語氣里滿是為難。
「不好?」
我冷笑一聲,關曉悅想要讓我打開車門,行啊,我成全她。
趁她不注意的一瞬,我叩開車門卡鎖,在她終於打開車門的那一瞬,我則是微微後靠,抬腳「嘭」的一下,朝著車門猛地踹了一腳。
關曉悅躲閃不及,在車門被巨力踹開的那一瞬,她的腦袋猛地撞上車門,隨後被撞了出去。
「啊!」
倒在地上的關曉悅發出了一聲慘叫。
我便好整以暇地靠在車門處,看著她狼狽地摔倒在地上,胳膊腿上血淋淋的一片,額頭瞬間腫起。
「林嬌嬌!」
清醒過後的關曉悅朝著我便是一陣聲嘶力竭地大喊。
她通紅著眼,都這個時候了都還不忘顛倒是非黑白:
「我又不是以後都不送你回家,就算我們關係再好,你也不能每天都蹭我家車子回家吧!」
「這是我家的車,你這麼做是不是太過分了!」
「我過分?」
我有些好笑地抬手指了指我自己的鼻子,隨即毫不做掩飾地嗤笑一聲:
「你讓我給你開門,我給你開了啊?」
「是你自己沒有及時躲開撞到了門上,我還沒說你碰瓷呢。」
「再說了,現在什麼時候張了張嘴就可以胡亂說話了,你說這是你家車?證據呢?」
「你睜開你的狗眼看看,你認識這個車是什麼牌子嗎?穿了幾天衣服,套了一張人皮,你還真把你自己當人了。」
說罷,我不再同她廢話,再一次關上車門讓自己開車。
眼看著司機眼中看著窗外委屈痛哭的關曉悅面露心疼,我的臉幾乎是瞬間沉了下來。
「李叔,別忘了你的工資是誰給你發的。」
「這些天的事兒,等我爸回國,我都會一五一十地告訴他。」
「想想您兒子,收一收自己泛濫的同情心,別去同情一些不該同情的人。」
話音落下,李叔的臉上原本同情幾乎是瞬間收起。
他原本是我爸的司機,後來因為這些年我爸長時間在國外處理分公司的事情,所以他便被我爸指派給了我。
至於他兒子,則是我爸的助理,他妻子更是林家老宅里的照顧我奶奶生活起居的保姆。
他們一家都在我家任職。
我知道李叔為什麼會對關曉悅抱有同情,畢竟關曉悅自從半年前被我媽接回家後,為了在這個家裡站住腳跟,她幾乎對所有人都各種討好。
時不時幫家裡的保姆洗菜做飯,又或者幫李叔洗車聊天,久而久之家裡的保姆和司機都對她產生了好感,更是因為心疼,私下裡多加照顧。
我方才這句話,就是在提醒他,別忘了他真正的老闆是誰,他們又是在為了誰做事。
我爸既然將他指派給了我,那他就要一心一意為我做事,而不是分心去在意一些心思不純,虛情假意的人。
2
回到家裡,保姆劉姨立刻迎了上來接過我手裡的書包。
見我只是一個人回來,身後並沒有跟著關曉悅時,劉姨臉上的笑容頓了頓,隨後立刻問道:
「小姐怎麼一個人回來了?悅悅呢?沒有跟小姐一塊回來嗎?」
我沒有回答劉姨的話,而是洗了手徑直走向了飯廳準備吃飯。
飯桌上,幾乎上都是關曉悅愛吃的菜。
而我昨天囑咐她要給我做的紅燒帶魚卻全然不見蹤跡,反而是關曉悅最愛吃的紅燒小排被放在了桌子的正中央。
那一刻,我幾乎是瞬間怒火中燒。
偏偏劉姨卻是全然瞧不見我臉上越來越黑的臉色,不顧李叔的阻攔,依舊對著我滔滔不絕地說道:
「夫人今天可能會晚點回家,小姐要不要還是等等悅悅小姐回來再吃飯?」
「小姐您是不是又和悅悅鬧脾氣了?您也是的,怎麼總是和悅悅這麼乖的孩子過不去呢?」
「老李,你趕快再回去接一趟悅悅,免得這孩子人生地不熟的,又像上次那樣走丟了。」
劉姨絮絮叨叨的,明明是詢問的話,可語氣里卻滿是責備。
我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桌面,冷眼看著劉姨轉身催促著一旁的李叔去接關曉悅。
「快閉嘴,別說了。」
眼看著劉姨不知所謂的模樣,李叔再也忍不住低聲朝著她呵斥。
而這時我才終於開了口,語氣平靜朝她問道:
「劉姨,我昨天讓你做的紅燒帶魚呢?」
劉姨身子一頓,這時才終於意識到了些什麼,緩緩轉過頭朝著我解釋道:
「那,那個我今天出門有點晚,菜市場的帶魚賣完了,所以今天就沒有做。」
「小姐要吃的話,不如明天再——」
「咱們市裡就這麼小,只有那一個菜市場嗎?」
我冷漠出聲打斷了劉姨蹩腳的謊言。
「出門晚了,帶魚賣完了,怎麼排骨沒賣完?」
「到底是沒有了,還是你壓根忘記了,不想做!」
話落,我端起桌子上的那盤令人垂涎欲滴的紅燒小排便連同盤子,全都倒進了垃圾桶。
我不發脾氣,這些家裡的人,倒是一個個都認不清誰才是這個家裡真正的主人了!
「劉姨,這麼聽關曉悅的話,那麼以後就讓關曉悅給你發工資吧。」
「我的話不想說第二遍,把桌子上的這些菜都給我清理乾淨。」
「我今天要吃帶魚,如果我吃不到,您就直接收拾東西,提前退休吧!」
說罷,我轉身上樓。
只是轉身的那一刻卻聽到了劉姨和李叔的嘀咕聲:
「大小姐今天這是怎麼了?」
「明明從前從來不在乎這些的。」
2
撥完電話,精疲力盡躺在床上的那一刻。
望著頭頂上的天花板,我抬手揉了揉自己張騰不已的腦袋。
劉姨說得沒錯,若是從前的我,的確不會在乎這些事情。
可在人來人往的學校門口,關曉悅搶先我一步,像往常一樣,熟練地鑽進車內,並且用周圍人都能聽見的聲音對我喊道:
「昭昭,我知道我倆關係好,計較這些反而傷了感情。」
「但是,咱倆不順路,你也不能總是蹭我的車,仗著我倆關係好讓我家司機送你回家吧。」
此話一出,周圍的人紛紛朝著我投來鄙夷的神色。
若是換作從前,我定會滿臉漲紅不知如何應對。
可不巧,就在那一刻,我重生了。
前世,她冒充我的身份,故意當眾這般讓我難堪,將我從車子裡趕下來,讓我被全班同學當成是愛占便宜的厚臉皮,被所有人鄙視。
我想在家長會上,當眾澄清自己的身份,戳穿關曉悅的謊言。
可誰知,我媽卻在那天代替關曉悅的父母出席,並在眾人面前宣布,自己只有關曉悅這一個女兒。
我哭著質問我媽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不認我這個親生女兒,可她卻是擺擺手,只對眾人「澄清」道:
「誰是你媽,你不過就是我家保姆的女兒罷了。」
「只不過是看你可憐資助你,你卻還想妄想一些你根本不配得到的東西。」
「真是造孽!」
她的這一句話,如同一道毀天滅地的驚雷,瞬間將我打入地獄。
仗著我媽對她的偏心,關曉悅徹底沒了顧慮。
不僅挑撥那些巴結她的傢伙對我實施校園霸凌,將我折磨到快要抑鬱。
我哭著同我爸打電話,訴說一切委屈。
愛女如命的我爸急匆匆從國外趕回,卻沒想到遭遇了飛機失事。
我唯一的靠山奶奶,也在得知我爸遇難的消息時從樓梯上摔下,磕到腦袋當場離世。
我還未成年,家裡所有的一切自然都由我媽理所當然全部繼承。
於是,在繼承了我爸的公司和所有的遺產後,我媽立刻將關曉悅過繼。
而為了防止我在成年之後,被公司董事會的老傢伙們托舉尚未,她們兩人聯手編造了我有精神分裂的謊言,將我送進了精神病院。
在她們倆的授意之下,我在精神病院之中被活活折磨而死。
也就是在死前,我得知了一個天大的秘密。
前世所經歷的所有痛苦都在眼前一幕幕閃過。
我不想向老天爺發什麼沒用的誓言,畢竟既然能重活一世,我的心就已經足夠堅定。
傷害過我的人,我會一個個讓他們全都付出代價。
而真心愛我,疼惜我的人,我也會保護他們,再不讓他們走向前世的結局。
不知過了多久,房門被敲響。
劉姨在外忐忑地喊我下樓吃飯。
飯廳的桌子上,我最喜歡的紅燒帶魚擺在桌子的正中央。
桌上其他的菜都已經被換了一圈,基本上都是我平日裡愛吃的海鮮。
劉姨小心翼翼地看著我,像是討好一般喚了我一聲大小姐。
我一言未發,甚至沒給她一個眼神,只是坐到餐桌前饒有興致地吃了起來。
紅燒帶魚的味道在嘴中化開,夾雜著點點大海的腥味,入口咸鮮回甜。
我一口口地吃著,只不過是一道平日裡隨時能吃到的菜,我卻用了一世才吃到口。
只因關曉悅海鮮過敏,所以從她被接進林家之後,餐桌上便再也沒有出現過海鮮的半點影子。
可憑什麼?這個家的主人可不姓關!
前世沒能吃到的菜,重活一世,我吃到了。
那麼,從今天起,前世我所有未做成的遺憾,我都要一一實現。
3
我媽帶著從醫院包紮回來的關曉悅回來的時候,瞧見的便是我正坐在滿桌的海鮮面前大快朵頤。
聞到海鮮味道的關曉悅幾乎是臉色慘白,立刻乾嘔出聲,卻又故意在我媽望向她時,刻意捂住嘴,道歉說自己沒能忍住。
我媽原本就因為我傷了關曉悅的事兒生氣,見狀不由得怒火中燒,快步上前,不顧我正在吃飯,將桌上所有的海鮮全都掀到了地上。
「吃吃吃!你膽子大了是吧!」
「你把悅月傷成了這樣,是怎麼有臉吃東西的,還敢在家裡吃海鮮,你個自私自利的畜生,不知道悅悅海鮮過敏嗎?」
「她海鮮過敏關我什麼事兒?」
我抬頭對上了我媽的眼睛。
前世,她總在外人面前說我性質惡劣,大小姐脾氣,不似關曉悅那般乖巧懂事。
可為了能夠討她的歡心,我處處低調,不爭不搶,卻依舊被她罵裝成那副樣子耍心機,耍手段。
既然不管如何做都不能讓她感到滿意,那我不如就好好讓她見識見識,我這位大小姐脾氣,惡劣起來究竟應該是什麼樣。
找准著目標,我將嘴巴里半截還沒吃完的螃蟹,朝著她身後的關曉悅便甩了過去。
準頭不錯,正好砸到了她的臉上,嚇得她立刻發出一聲尖叫。
我卻發出一聲冷笑,對著她滿眼不屑道:
「她一個來家裡要飯的貧困生,憑什麼叫我這個林家大小姐遷就她?」
「她算是個什麼東西,我賞口剩飯給她,都已經算是看得起她了。」
「還整天到晚這挑那嫌,真把自己當作這個家裡的什麼人物了?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好好看看自己,到底配不配。」
我靠著椅子說出的語氣漫不經心,說的明明是實話,可關曉悅卻像是受到了什麼天大的委屈一般,幾乎是通紅著眼,泣不成聲。
但我仍看得出,她那用委屈遮掩的表面下藏著的,是快要壓不住的怨毒。
「我怎麼會生出你這樣沒教養的東西,你趕快給我道歉!」
我媽的聲音尖銳得快要刺穿我的耳膜,可我依舊沉默著,一雙尖銳的眼睛在她和她身後關曉悅的身上來回掃視著,仿佛就在說——難道我說得不對?
「算了,阿姨。」
見狀,一直看起來受盡屈辱的關曉月上前一步,扯了扯我媽的衣擺,雙眼通紅道:
「大小姐說得沒錯,哪怕我被阿姨資助,可骨子裡也永遠都不是大小姐那樣是生來享福的命。」
「我就是這個家裡外來的,只配吃人剩飯。」
關曉月說罷,撿起地上那個被我啃了半截的螃蟹,眼中似乎下定了很大的決心,不顧我媽的阻止,就將那半截螃蟹塞進了嘴裡。
咦——
我看得噁心,緊緊皺起了眉頭。
不得不說關曉月是個心狠的,為了能在這個家裡站穩腳跟,挑撥我和我媽的關係博得同情,她可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只不過她搞錯了一點,我和我媽的關係從來都不需要挑撥,因為打從我記事起,我媽對待我就絕沒有好臉色。
以前我也的確納悶,哪會有母親不愛自己的親生孩子,直到我快死前得知了真相,我才終於知道真正的原因。
關詩函,眼前這個被我喊了 17 年母親的人,不是我的親生母親!
「悅悅!」
我媽幾乎是大驚失色,眼疾手快將關曉月嘴裡的螃蟹給扣了出來。
看著眼淚汪汪的關曉月,她立刻心疼地將人摟進了懷裡不停安慰。
直到對方平復了情緒,她才終於想起我這個罪魁禍首。
「你這個惡毒的小賤人!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敢收拾你!」
「你看看你害的悅悅成了什麼樣,我今天就要動手打死你個畜生!」
「我看你敢!」
就在我媽猙獰著臉高高抬起手要往我臉上甩上一巴掌的那一刻,玄關處立刻響起一聲怒喝。
緊接著,便見原本怒火中燒的我媽身形一抖,即將落下的巴掌像是被人按下了暫停鍵一般,牢牢定在了空中。
隨著拐杖落地的聲音越來越近,關詩函臉上的神情開始逐漸變得驚恐。
「奶奶!」
我看來人頓時激動了起來,繞過關詩函便朝著人奔了過去。
「奶奶,我想死你了。」
我如同一個小孩兒一樣撲進了奶奶懷裡撒嬌,想到前世,最疼愛我的奶奶的死亡,竟然是由我間接造成的,我的心便幾乎難受地滴血,眼淚不自覺順著臉龐滴落下來。
「哎喲,我的嬌嬌寶貝,怎麼哭了!」
「快讓奶奶看看我的寶貝,是不是瘦了?」
「寶貝別哭,奶奶來了啊!奶奶給你撐腰,看看是誰讓我們嬌嬌寶貝受委屈了!」
見我落淚,我奶的眼中幾乎滿是心疼,她如同小時哄我一般,輕柔地拍打著我的後背。
直到我止住眼淚,她才滿臉寵溺地碰了碰我的臉,隨後將我拉到背後,轉頭看向關詩函瞬間變了臉色。
「我兒子不在家,你倒是支棱起來了。」
「今個兒要不是我們嬌嬌打電話說想我了,我一時興起過來看看,我倒還真不知道,這個家裡什麼時候輪到你來做主了!」
我奶拉著我到了一旁的客廳里坐下,眼看著面前的我奶,關詩函一邊恨得牙痒痒,可卻又一邊怕得根本不敢抬頭。
見她不敢吭聲,我奶冷哼了一聲,手上的拐杖朝著大理石地面狠狠一敲,瞬間關詩函肉眼可見地渾身顫抖。
「媽,這件事兒本來就是嬌嬌的不對,我就是小小地教訓一下——」
「教訓?你有什麼資格給她教訓!」
我奶瞪眼一聲厲喝。
她原本就瞧不起我媽的身份,更看不慣她明明都已經嫁了人,卻依舊不顧林家在豪門圈子裡的面子,在外整天拋頭露面。
不是今天爆出和某位大佬去飯局,就是明天被狗仔拍到和某位小鮮肉一起吃飯。
豪門圈子裡,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地裡笑話我奶奶和我爸。
前世,我知道我奶對我關詩函有意見,所以一直都有在從中調節二人關係。
也不知道在我奶面前,編造了她多少好話,可最後的結果便是,吃力不討好。
「你在外頭做什麼事兒我都不管,但是別忘了,你現在這個位置和身份都是怎麼來的,再敢讓我孫女兒受半點委屈,你也就沒有再繼續在這個家待下去的必要了!」
「還有你!」
我奶的眼神一轉,看向了關詩函身邊的關曉月。
那銳利的眼神幾乎是看得關曉月差點跪下。
她恐懼道:「奶,奶奶,我……」
「別叫我奶奶,我只有我家嬌嬌一個孫女兒。」
看著她我奶嫌棄的語氣幾乎是顯露於言表,她冷聲道:
「我聽說,你在學校里,冒充我林家大小姐的身份是吧。」
「沒,沒有,我沒有——」
「有沒有,你自己心裡清楚。」
我奶步步緊逼,絲毫沒有給關曉月任何辯解的機會。
又是一聲冷哼,關曉月額頭上的冷汗已經順著臉頰滑了下來。
我爺在我爸十幾歲時去世後,偌大的林家產業便落入了我奶的手中。
在我爸有能力接手林氏之前,林氏集團一直都由我奶代為打理。
那時候的林氏還沒有如今這樣輝煌的成績,我奶一個人領導者林氏在最困難的時候,頂著壓力轉型到蒸蒸日上,其手段和魄力都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幾十年在商場上殺伐果斷的氣魄,哪怕是現在上了年紀,可只是一個眼神,也足以讓人顫上三顫。
「話我今兒放在這,我林家只有一個大小姐,未來也只會有嬌嬌這一個接班人。」
「有些人,想要動些上不得台面的花花腸子,最好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夠不夠資格和我這老婆子作對。」
「要是再讓我知道,有人打些不入流的歪主意,讓我家嬌嬌受了委屈,那就別怪我對那人不客氣!」
說罷,她便拉著我站起身,對著身後的劉姨吩咐一聲道:
「收拾東西,我要在這住一段時間。」
「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誰,敢在我眼皮子底下作妖!」
4.
奶奶在家裡住了下來。
不過是第二天,家裡除了李叔之外所有的傭人,都被奶奶強勢換了一遍。
關詩函和關曉月的臉幾乎都綠了,畢竟,我爸不怎麼在家,她倆好不容易才將家裡所有傭人都收攏成自己的人,可沒想到奶奶一出現,便讓他們所有的功夫全都白費。
我媽為此恨得牙痒痒,想要發脾氣,卻又不敢。
因為現在,她幾乎無時無刻都在奶奶的眼皮子底下,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離不開奶奶的眼睛。
關曉月就更慘了,她一直仗著我媽對她的偏愛,在家裡學校作威作福。
可現在我媽自己都自顧不暇,恨不得藉口拍戲,成日躲在外頭連家都不敢回。
她的身份本來就尷尬,好不容易才和家裡的傭人都打成一片,可現在從前籠絡的傭人都已經不在,新的一批傭人又被刻意調教過,在家中只聽我的吩咐。
就連從前對她多加照顧的李叔,在那天被我敲打過後,也不敢再同她有過多的接觸,生怕惹我不高興。
現在的關曉月在這家裡,就相當是一個透明人。
吃喝不愁,但同從前那般的大小姐待遇,是再也沒有了的。
不過,這本來就是她正常的待遇不是嗎?
她不過就是林家資助的貧困生,為什麼會覺得自己可以理所應當地享受著公主般的待遇。
貪心如關曉月也不是沒有想過改變這一切,她也嘗試過討好接近奶奶。
可她的那些小手段,根本入不了奶奶的眼。
再扣了一半的生活費之後,關曉月徹底老實不敢再繼續作妖了。
總算是安靜了一段時間,這應該是我兩世以來過過的最舒服的一段時日了。
沒有了這些令人煩心的事兒和人,我可以一心專心複習這次的月考,而不是像前世那樣,一直被煩心事兒所困擾,無法專心複習,導致我這次開學後的第一個月考,直接從年級第一,掉出了年級前十。
而這次,沒有任何意外,我依舊保持著年級第一的好名次。
開學後的第一次月考後,緊接著來的,便是家長會。
我沒有再像前世那般,滿心期待地希望關詩函出席我的家長會。
畢竟我也明白,她究竟有多麼不想承認我是她的女兒。
家長會當天,我被班主任安排在門口,收集家長簽名,引導家長入場。
遠遠地便聽見一陣喧譁聲,離班級門口越來越近。
我聽見有人說:
「不是吧!我剛剛看見關影后帶著關曉月在校門口。」
「所以,關曉月真的是觀影后的女兒?林氏集團的大小姐嗎?」
「肯定啊!我都看見關影后摟著關曉月的肩膀了,樣子賊親昵,肯定是母女沒錯!」
嘈雜聲夾雜著有人驚訝的聲音傳進了我的耳朵里。
熟悉的高跟鞋聲,從走廊那頭到這頭,越來越近,最終停在了我的面前。
餘光一掃,只見關詩函和關曉月正站在我面前,一個滿臉不屑,一個滿臉得意。
關曉月故意往教室里看了一眼,眼看著第一排我坐的座位上依舊空無一人,她臉上幸災樂禍的神情一閃而過,用只有我們三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對著我抱歉道:
「不好意思啊姐姐,阿姨心疼我沒有父母在這邊,所以這才代替我父母陪我來開家長會。」
「姐姐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啊對對對!我的確不介意!」
我將面前的簽字本推到了兩人面前,
「麻煩你們快一點簽字好嗎?後面還有家長在等著。」
我的臉上沒有半分難堪和難受,畢竟關詩函又不是我親媽,她愛給誰開家長會是她的事兒,關我屁事兒啊!
見我全然不在乎,沒能噁心到我,兩人的臉上頓時沒有了一開始那般的得意。
關詩函更是暗自緊咬牙齒,快速簽好了字,對著我恨恨道:
「你就在這死撐著吧!」
我:呵呵
有些人怎麼總愛往自己臉上貼金。
關詩函的出現,頓時吸引了班上所有家長和同學的目光。
畢竟,作為影后,她自然還是有一定知名度的。
在周圍的恭維聲和吹捧聲之中,關曉月的脊樑挺得格外的直。
她頻頻朝我投來挑釁的目光,我卻只當沒有瞧見,徑直走到了座位上。
眼看著家長會即將開始,有些家長姍姍來遲,班主任走進了教室。
在看到關曉月身邊的關詩函時,班主任的神情顯然有些震驚,隨即禮貌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