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情.完整後續

2025-06-05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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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我這樣,我媽又放軟了些語氣。

「周柳,我們辛辛苦苦養你這麼大,你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我們做父母的考慮一下。你年紀也不小了,離開小秦,還能找到更好的人嗎?」

說話間,門再次被推開。

秦南疾步走出來,看到我還站在這裡,似乎微微鬆了口氣。

「柳柳,你聽我解釋……」

「解釋什麼?」

我看著他,「婚禮的流程,最後一次是你去對的,視頻也是你確認過的。秦南,我錯了,我自甘下賤追了你兩年,是我不對,可你要是這麼恨我,為什麼要辦這個婚禮,為什麼要當著所有人的面讓我丟臉?」

秦南整個人都僵住了:「我沒有。」

「不許胡說!」

我爸在旁邊呵斥了一聲,又和顏悅色地跟秦南賠笑,「小秦,你們說,我們進去招呼下親戚朋友。」

離開前,他不忘警告地瞪我一眼。

那天見完家長,他們還在我面前數落秦南不懂禮數,可沒過幾天,態度就徹底變了。

我心裡忽然有了個猜測。

「秦南。」

我看著他,「你是不是背著我,把彩禮給我爸媽了?」

「……是。但柳柳,那是因為,我是真心想娶你的。」

秦南伸出手來,似乎要握住我的手,「今天真的是個意外,走到今天,我和何夕已經不可能了。我剛才那麼說,也只是因為,她一直都是個特別要面子的人,我不想讓她那麼丟臉。」

「但是,我肯定不會和她結婚,我只想娶你。」

我想哭,又想笑。

我爸媽要彩禮,弟弟要首付。

何夕要面子。

秦南要何夕。

那我呢,一個待價而沽的商品而已。

我爸媽出價,秦南給錢,就這麼簡單。

我什麼都不想要了,什麼都不要了。

8

「別碰我!」

我後退一步,厲聲呵斥,「你真髒,你真髒啊秦南!」

他眼神微微黯淡下去。

我不再理會他,定了定神,重新推門走進去。

台下第一桌,是秦南的同學好友。

此刻穿著婚紗的何夕正坐在那裡,眼眶微紅,接受著其他人七嘴八舌的安慰。

「別難過啊夕夕,秦南不是也算應了你嗎。這畢竟是婚禮,他爸媽和親人同事都在呢。」

何夕抿著嘴唇,語氣倔強:「他不是說喜歡我喜歡了十年嗎?我就要他當著所有人的面證明,我比周柳更重要,不然他憑什麼向我證明自己的心意?」

另一個男生獻寶似的開口:「怎麼樣何夕,我給你剪的視頻還不錯吧?」

何夕驕矜地看了他一眼:「挺好的,改天我就跟我爸打個招呼,正好他們部門最近缺剪輯師。」

她從來眾星捧月,沒受過什麼挫折。

連問另一個人要心意,也要以傷害我為代價。

我垂眼笑了笑,然後走過去,在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端起桌上的紅油三絲,一整盤倒在她裙子上。

「你幹什麼?!」

何夕尖叫一聲,慌亂地站起身拍打裙擺,但紅油已經滲透進去,反而弄得更加狼狽。

「周柳,你是不是有病?」

何夕氣得眼圈都紅了,瞪著我,「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秦南選了我,我要是你,早就無地自容地跑回家去了,你還有臉來找我麻煩!」

我平靜地看著她:「知三當三的人是你,我為什麼要無地自容?」

她好像被這幾個字刺中了:「誰是三?你弄清楚,我認識秦南比你早多了,在你還沒見過他的時候,秦南就已經跟我表白了!你只不過是撿了我不要的東西,而只要我開口說一聲,他會隨時丟下你,選擇我。」

「在這段感情里,你才是那個小三,懂嗎?」

我懶得再跟她打嘴仗,只是端起桌上的飲料杯,又一次砸在她胸口。

橘色的橙汁潑出來,把她變得更加狼狽。

「周柳!」

直到秦南和我爸媽衝過來,制止了我。

「周柳,你是不是瘋了?!」

對,我是瘋了。

謹言慎行,小心翼翼,委曲求全,自甘下賤地活了二十五年。

才意識到,原來瘋了才能得痛快。

我爸狠狠甩了我一個耳光,還要再打,卻被秦南攔住。

「叔叔,別生氣,我來跟柳柳說。」

他低頭看著我,眼睛裡藏著一抹隱痛,「柳柳,別這樣,我會補償你的。」

何夕站在一旁,似是不敢置信:「秦南,你沒看到她在欺負我嗎?」

秦南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眼睛裡多了一抹果決。

「何夕,我以前真的喜歡過你很久,甚至剛才看到你拿出那個戒指的時候,我還是覺得,你一個女孩子,不能讓你這麼丟臉。我對你,已經仁至義盡。」

「但現在,我確認我喜歡的人是周柳,你還有很多親人,愛你的朋友,可是她只有我。我不能離開她。」

這一番話,說得何夕眼眶裡蓄滿了淚水。

可能他自己都覺得很動容吧。

但我的心裡,已經毫無波瀾。

深吸一口氣,我儘量平靜地看著秦南,看著我爸媽:「那三十萬,沒經過我的手,你們自己解決,我不參與。」

秦南好像預感到我要說什麼:「柳柳,我……」

我打斷他:「秦南,我們徹徹底底地結束了。」

9

一場最終變成鬧劇的婚禮,不了了之。

不知道是哪個好事之人錄下視頻,發在了網上。

原本千夫所指的是來搶婚的何夕,可在某條評論之後,風向漸漸發生了改變。

「兄弟們,有內幕。那個原本的新娘是個扶弟魔,問男的要了三十萬彩禮給她父母,來搶婚的不是小三,是救人於水火的女俠啊!」

「現在婚禮沒辦成,彩禮他們也不打算還了。」

那人甚至爆出了我的手機號碼,一時間,我的簡訊和好友申請都被鋪天蓋地的辱罵塞滿。

查到發評論的人,沒我想像中困難。

從他沒來得及關掉的關注列表里,我找到了何夕的頭像。

我直接截圖,發給秦南。

「今天結束前,你讓她處理好,不然我會報警。」

秦南幾乎是立刻就回復了我:「柳柳,你在哪?我們見一面,談一談,好嗎?」

真新鮮啊。

從前戀愛四年,他幾乎沒有秒回過我的消息。

從前我曾經委婉地說起過這事,那時候,他只是淡淡地看著我:「柳柳,不是非要時刻黏在一起,才能證明我們感情好的。」

而現在。

我不理會他,他就一條一條消息地發來。

千般萬般地解釋。

我不回復,他也百折不撓。

直到晚上,那條評論還是沒有刪掉,來罵我的簡訊越來越多。

我乾脆關掉手機,打車去附近的警局報了警。

第二天,我在警局見到了何夕。

她順風順水地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栽跟頭,看我的表情極其難看,卻在警察的要求下,不情不願地向我道了歉,然後讓她的朋友刪掉了那條評論,又重新發了條澄清視頻。

等一切結束,走出警局時,天已經黑了。

秦南就站在門口。

短短半個月,他瘦了一圈,臉色憔悴不少。

那雙曾經我為之著迷的明澈眼睛裡,此刻黯淡無光。

看到我,秦南快步走過來,凝視著我的眼睛:「柳柳,我終於見到你了。」

此時此刻,何夕也站在我身邊。

可他的眼睛裡,仿佛只能看到我。

「你一直不接我的電話,不回我消息,那天搬走後,你也沒再去過公司……」

秦南小心翼翼地看著我,「柳柳,我說過,那天是最後一次了,我以後會一心一意地對你。」

「秦南!」

何夕在旁邊咬牙切齒,「你對得起我嗎?!現在這算什麼,你明明答應我,會永遠等我!」

她太天真了。

再長情的人,也不會永遠等著誰。

例如此刻的秦南。

秦南目光轉向她:「何夕,你找人在網上造謠周柳,曝光她的手機號,我們現在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朋友?誰要和你做朋友?」

何夕近乎冷酷地笑了一聲,「秦南,是不是戲演久了,你把自己也騙過去了?」

「誰家朋友會給對方送戒指,表白一次又一次,會在喝醉後親到一起去——你敢不敢告訴周柳,去年平安夜,你藉口出差,跑來英國找我的時候,我們發生了什麼?」

秦南的臉色一瞬間變得慘白。

他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嘴唇翕動兩下,最後也只是一臉絕望地看著我。

我垂下眼睛,笑了笑:「這麼髒的事情,你說出來也不臉紅,果然物以類聚。」

良久,他低低開口:「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柳柳,我真的沒想到她會來婚禮現場,那個視頻的事情我也不知情,伴郎是我們高中同學,和何夕關係一直不錯,所以才答應她做出這種事情。」

「只要你給我一個機會,我們重新開始,我給你最好的一切,可以嗎?」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越來越輕,甚至帶上了一絲痛楚。

戀愛這麼久,他在我面前總是淡淡的,很少表現出這樣鮮明的情緒。

如果是從前,我大概會覺得很難過。

因為那個時候,我是那麼那麼地喜歡他,我像一株無助的藤蔓一樣攀著他,被他主導著情緒,卑微地渴求著他能給予我從未在別人身上得到的愛。

為此,我強迫自己忽略他一次又一次對何夕的偏愛。

甚至給自己洗腦,只要他肯愛我,哪怕我不是第一順位,哪怕我受點委屈,也沒有關係。

但委屈是不能求全的。

委屈只能求來更大的委屈。

「秦南。」

我面無表情地開口,「可我已經不喜歡你了。」

「一看到你,甚至只是想到和你生活在同一座城市,我就覺得噁心反胃。」

10

婚禮鬧成那樣,我跟公司請了一星期的假。

我的上司是個比我大五歲的女人,叫唐敏。

她與我雖然不算相熟,卻有知遇之恩,我性格內向不討喜,在公司沒交到什麼朋友,婚禮給出去的幾封請柬里,就有她。

她准許了我的請假需求,甚至給我多批了一星期,然後提出,想跟我見一面。

「那天發生的事情,還有網上的視頻,我都看到了。」

她坐在酒店樓下的咖啡廳里,神色平靜地看著我,「周柳,你還打算繼續留在這裡上班,還是想換個環境去拼一拼?」

我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心頭忽然浮現出一抹緊張的期待。

果然,唐敏繼續說:「公司要在廣州成立分公司,需要幾個熟悉業務、工作能力強的人過去開荒,工作量比現在大,也很辛苦,但你會得到應有的回報。」

「要不要去,你決定,可以不用急著回答我。」

毫無疑問,她給我的,是一個天大的機遇。

「唐敏姐,為什麼您會選中我?」

她笑了一下:「因為,我有過和你很像的經歷。」

「周柳,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工作和能力不會背叛你,對你最長情的人,是你自己。」

於是最終,我告訴她,我願意去。

那天離開警局後,秦南曾經試圖再追上來,和我談談。

當著他的面,我毫不猶豫地撥通了報警電話。

那天晚上,我寫了篇長文,把這幾年發生的事情,明明白白公之於眾。

並且告訴大家,那三十萬的事情,自始至終我都不知情,就交給我爸媽和秦南自己去協商解決。

評論區不乏有人罵我,說我串通我爸媽騙取彩禮。

我大致掃過一眼,就神色平靜地關掉了。

去廣州後,我換了張新的手機卡,也開始了新的生活。

如唐敏所說,分公司什麼都在開荒階段,工作強度很大,也很辛苦。

這樣也好。

每天光是工作已經讓我筋疲力竭,就沒有什麼餘力再去悲傷。

只是偶爾,我還是會夢到秦南。

在一起的四年,他對我其實也有過很好的時候。

有段時間我骨折住院,因為行動不便,連上廁所都要他幫忙。

秦南一個有潔癖的人,自始至終都沒有一句怨言。

從小到大我爸媽都沒怎麼給我過生日,知道這件事之後,每年我的生日,秦南都策劃得特別認真。

親手做的蛋糕、很難搶的遊樂園通票、我在購物車放了半年都沒捨得買的新電腦——每一份禮物,他都用盡心思。

只是,人最怕比較。

我一直用「他也對我很好」來催眠自己,以至於強行忽略了一個事實——如果要在我和何夕之中選一個,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走向她。

所幸何夕又回來了。

他做出了選擇,我也做出了選擇,還不算太晚。

也許是因為昨晚夢到了秦南,醒來後我怔然了片刻,才去洗漱。

然而就在我走到公司樓下時,才發現那裡站著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秦南。

11

離開原先那座城市後,我多多少少還是從大學同學那裡,聽說了他的消息。

婚禮上的事情鬧大後,加上我的長文澄清,他的公司以個人道德缺失和作風不良為由,將他辭退。

秦南投了很多封簡歷,都沒找到合適的工作。

甚至牽連了他在體制內工作的父親。

而何夕家裡是做新媒體的,風評敗壞後,口碑和經濟效益都大幅度下滑。

到最後,他們徹底吵翻,連朋友都沒做成。

十年長情,在現實的利益面前,竟然也不堪一擊。

「柳柳。」

原本我想當做沒看見,可秦南卻叫住了我,「我終於找到你了。」

我轉頭,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你找我幹什麼,想讓我給你介紹一份工作嗎?」

秦南搖搖頭,表情近乎貪戀地看著我:「你消失了快三個月了,原先那個號碼打不通,連你爸媽都說聯繫不到你。」

「嗯,所以你有什麼事嗎?」

我低頭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秦南,你因為品德敗壞丟了工作,可是我還要上班呢。」

他輕輕扯了下唇角:「你還關心我的近況,是嗎?」

「只是想看笑話而已。」

我不再理會他,徑直走進公司。

然而直到中午快一點,我和同事忙完方案的事,打算出門吃個午飯,才發現他居然還在樓下。

就在廣州將近四十度的天氣里,暴曬了一上午,連嘴唇都發白。

接下來幾天,都是如此。

廣州的天氣多變,有兩天下午,突然下起暴雨,行人都匆匆躲避,只有他站在雨里一動不動。

下班後,他看到我背著包路過,有些艱難地擠出一個微笑:「柳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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