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敗了?」
謝知知點頭。
「許洛川真是狼子野心。
「許家有 30 億信託基金,是給許家第一個孫輩留的。」
「他說不離,他這輩子被他哥壓一頭,孩子不能再被壓了。」
謝知知越說越害怕,拉著我的手,說道:「小然,不能再等了,跑吧。」
確實,之前明明說的是假結婚,現在一個兩個地都說要生孩子。
說得這麼輕鬆,敢情不是他們男人生。
我點點頭。
「再不走的話,估計就要上演嬌妻帶球跑的劇情了。
「今天就跑!」
7
正所謂「燈下黑」,趁著家裡那幾人都不在,我和謝知知沒磨蹭,一人收拾一個雙肩包,迎著太陽就這麼大剌剌走出去了。
保姆王媽看著我們一身運動裝扮,還熱情打招呼:「大少奶奶,二少奶奶,您二位健身去嗎?」
我和謝知知:「對對對!」
呵,早知道這麼容易我倆還糾結什麼啊。
我倆轉了四趟公交車,一直坐到了隔壁市。
晚上,躺在酒店的大床房裡,我和謝知知頭對著頭,盤算著手裡的錢。
許母給的那兩個手鐲,我倆沒敢帶出來。
許祁安和許洛川那兩兄弟陰晴不定的,萬一到時候報警說我和謝知知偷竊的話,這事兒可就說不明白了。
我:「568 塊 2,你呢?」
謝知知:「349 塊 6 毛 8。」
行,四捨五入這也算 1000。
我方樂然在穿書前,雖然不能算富裕,但至少工作穩定,吃喝不愁。
何時混過這麼慘啊。
我仰天長嘆,突然心生一計。
「知知,你說咱倆再吃一頓炒蘑菇的話,會不會就能回去了?」
聽到我這話,謝知知的眼睛倏然亮了起來。
「小姐所言極是!」
那次的蘑菇是我們在公園自己采的,在網上查了無毒之後,才放心炒著吃了。
沒想到啊,野蘑菇害人!
我和謝知知一大早就出發,走遍了附近的三個公園,才湊夠了半袋蘑菇。
我們倆怕影響到別人,特意買了個小鍋,和酒店借了廚房,然後如法炮製,做出了一頓炒蘑菇。
「知知,這次回去之後,我再也不吃蘑菇了!」
謝知知一臉鄭重:「我也是!我們互相監督!」
咱倆一人一雙一次性筷子,抱著鍋吃完了這頓原生態的炒蘑菇。
然後雙手合十,安然躺下。
我:「知知,一會兒見。」
謝知知:「一會兒見。」
8
誰能想到,再睜眼的時候,猝不及防的,就是一張許祁安的大臉。
許祁安的聲音里有不易察覺的開心。
「然然,你終於醒了!」
我:「......我應該是還沒醒。」
我頹然地閉上眼睛,不知如何面對眼前的這一切。
很顯然,那頓蘑菇並沒有用。
我沒能回到原來的世界。
折騰了一圈,不過是又回到了許祁安的身邊。
造孽啊!
即使閉上眼睛,也能感受到許祁安灼灼的視線。
我受不了地張開眼睛。
我問:「知知呢?」
許祁安:「在隔壁病房,洛川陪著她。」
行吧。
姐妹一生一起走,誰先逃走誰是狗。
據許祁安所說,是酒店的工作人員來房間打掃衛生的時候,看到我和謝知知躺得板板正正,怎麼叫都叫不醒。
旁邊的小鍋里還有幾片吃剩的蘑菇,懷疑我們是蘑菇中毒,馬上給我們拉到醫院了。
我和謝知知來到這個世界,也不認識幾個人,酒店很容易就聯繫上了許家這兩兄弟。
我暗自發誓,下次逃跑一定不再吃蘑菇了。
好在這個蘑菇毒性不大,在醫院躺了一天,我和謝知知又被抓回許家了。
看到我們回來,保姆王媽還是一臉熱切。
「大少奶奶,二少奶奶,下回在外面吃蘑菇可一定要注意點啊,最好還是讓家裡廚師燒,這樣安全些呢。」
我和謝知知尷尬點頭,迅速逃離。
一進家門,就看到了家宴那天的紅玫瑰正一臉愜意地喝著茶,完全是一副女主人的架勢。
我果斷給了謝知知一個「行動開始」的眼神。
謝知知直接戲癮大爆發。
她一把揮開了許洛川摟著她的手,質問道:
「許洛川,她到底是誰?你的青梅竹馬,你的前女友,還是你放不下的白月光?」
「你跟我結婚都是為了氣她是吧?從醫院把我接回來也是因為她在你家是吧?」
「許洛川,你把我當什麼了?你們上層人談戀愛的工具人嗎?」
「我要離婚!」
謝知知喊出這句話,就捂著嘴,上樓回了房。
我一臉擔心,也匆匆跟上。
等進了屋,謝知知把捂著嘴的手拿下,出現的是一張她憋笑憋紅了的臉。
「怎麼樣?姐這演技不錯吧?」
我看著謝知知,心疼地說:「知知,你哭了。」
9
說完這句話,謝知知突然抱著我號啕大哭。
「小然,我心裡難受。」
「我好難受啊!」
淚水浸濕了我的肩膀。
我知道這世界上沒有真正的感同身受,但是,如果有一個人能夠理解知知現在的心情,那個人一定是我。
突然來到了一個陌生的世界,沒有錢,也沒有身份。
自以為有了金手指,但事情卻隱隱有著脫軌的跡象。
謝知知怕我害怕,又一直在瞞著我,直到再也瞞不住。
這時候出現了一個人,給你吃給你穿,還幫你辦了身份證。
即使領了結婚證,但因為是假結婚,所以言行從來不逾矩。
那個時候,生意好的話,我和謝知知就拿著他倆給的 100 塊錢,去美食街上吃吃喝喝。
生意不好的話,就拿著自家加滿料的烤冷麵和兩根澱粉腸,去隔壁炒飯炒麵那裡,跟老闆換一碗炒飯吃。
暴打檸檬茶的小哥覺得炒飯太乾了,總會送我們檸檬茶喝。
不過,每當這時,兄弟倆都會急忙把錢轉過去。
那些充滿著煙火氣的日子裡,誰也說不清心動在何時滋長。
可是,現在一切都變了。
首富兒子的身份是一層眩目的光,而光下,是一片黑暗。
謝知知抱著我,哽咽著開口:「你知道許洛川他媽媽隨手送我們倆那個手鐲有多貴嗎?」
我:「不知道。」
謝知知鬆開我,抬手比了個「耶」。
「我查過了,這是去年蘇富比拍賣會上壓軸的拍品,一對冰種帝王綠手鐲,成交價 4 個億。」
「小然,我能感受到許洛川是有一點喜歡我的,但是靠著這一點喜歡是走不下去的。」
「等他不喜歡了,隨便甩一張支票就能給我打發了。」
說著說著,知知又崩潰地哭了起來。
我心疼地抱著她,輕輕拍著她的背,卻不知道安慰些什麼。
她說的,又何曾不是我想的。
我裝模作樣自以為不動心,可是,我騙得了別人,卻騙不過自己。
茉莉花來的那天晚上,我在手機上一遍遍搜著許祁安的各種新聞,看著營銷號言之鑿鑿的話語,失眠到天亮。
「知知,你別哭了,過兩天是許家晚宴,他們應該都很忙,我先掩護你走。」
謝知知看著我:「那你怎麼辦?」
「咱倆一起目標太大了,你先走,等安頓好了,過兩天我去找你。」
謝知知含淚點頭。
而我倆並不知道,剛剛發生的一切都被角落的監控記錄了下來。
此時,別墅的書房裡。
許祁安陰陽怪氣:「你老婆又要跑咯。」
許洛川:「你老婆也多待不了幾天。」
10
許家的晚宴,我和謝知知也需要出席。
專業的設計師團隊帶著當季的高定服裝親自登門,我和知知配合地試了好幾套,才終於選定了出席活動的禮裙。
晚宴在 8 點鐘準時舉行,出門前,謝知知突然捂著肚子彎下了腰。
謝知知:「我肚子疼。」
許洛川著急上前,扶著她就要叫家庭醫生過來。
謝知知拉住他:「不用,叫廚房幫我熬點兒紅糖水就行。」
我扶著謝知知回房,不一會兒,許洛川端著紅糖水上了樓。
看著謝知知喝下,人才放心離開。
我也沒再多說,拍了拍知知的手,跟著許家兄弟一起離開,出發晚宴。
事實證明,讓一個人先走,留一個人掩護的方法是十分明智的。
宴會上,許洛川說了不下五次要提前回去。
「嫂子,知知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啊。」
我:「女孩子嘛,每個月都會這樣的,你別太擔心了。」
許洛川:「可我記得知知的日子在下半個月啊?」
啊這,該說不說,許洛川這人還是挺上心的。
我艱難跟他打著太極。
「啊這個嘛,不准也正常。再說了,來許家之後,天天吃得這麼好,氣血足,就提前了嘛。」
許洛川還要說些什麼,許祁安又突然冒了出來。
「這樣的嗎?那你怎麼沒提前?是不是太挑食了?」
啊啊啊!饒了我吧!
我為什麼要在這裡跟許家兩兄弟討論女人經期提不提前的這些事兒啊。
不想再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我尿遁離開。
可就是這麼一小會兒,許洛川竟然不見了。
我滿宴會找了一圈都沒找到人,急忙給知知發簡訊。
「速度,許洛川好像回去抓人了!」
還好,知知馬上回了消息。
「放心吧小然,我已經走了~」
看到知知這麼說,我也就放心了。
不過,我還是轉圈又看了一眼,許祁安好像也不見了。
我一個人在二樓天台百無聊賴地喝著香檳。
過了好久,許祁安一臉落寞地重新出現在宴會廳門口。
我順著他來時的方向望去,看到了那個茉莉花挽著個人款步離開。
哦,白月光愛上了別人,他傷心了。
我一口乾了剩下的香檳。
11
直到回到家的時候,我才感覺到自己是真的醉了。
不然謝知知怎麼還會在半山別墅呢?
還和許洛川情意綿綿地依偎在一起?
再之後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我只知道,醒來的時候,人在許祁安的懷中,入眼就是一大片白花花的胸肌。
此刻,我想跟許母解釋一聲,你兒子就是臉曬黑了點而已,不要太過傷心。
我呆呆地愣了十幾秒,然後。
「啊!!!」
我直直坐了起來,迅速跟許祁安拉開距離。
許祁安睡眼惺忪:「然然,你醒了?」
我:「你為什麼要抱我睡覺?」
許祁安:「你自己鑽進來的。」
真的嗎?
我不信。
許祁安支著頭,慵懶地拍了拍床。
......好吧。
是我越界了。
雖然一張床住著,但我和許祁安一直楚河漢界一般,界限分明。
都怪我,喝醉酒睡覺也不老實。
我尷尬低頭,卻因此忽略了許祁安調笑的嘴角。
洗了把臉,人也終於清醒了。
我躲在衛生間,偷偷給謝知知打電話。
昨天沒時間,只來得及發了一條簡訊,死丫頭跑了之後也不知道報個平安,還得我主動打電話問。
電話很快被接通。
「喂,怎麼啦小然?」
我昨天應該是喝了假酒,不然我怎麼會聽到許洛川那欠揍的聲音。
「小然?小然你說話呀?」
我從沒覺得「小然」這兩個字這麼刺耳過。
我咬牙切齒:「許洛川,你在哪兒呢?」
「嫂子,我在你樓上啊!?
「你昨天回來不是看到我和知知了嗎。」
我掛斷電話,試圖尋找到底哪裡出了錯。
昨天,許洛川剛走,我就給知知發了簡訊。
知知還回了簡訊。
許洛川也是個腹黑男,知知的手機在他手裡!
我回過頭,又看了一遍許洛川昨天回我的那條簡訊。
「放心吧小然,我已經走了~」
許洛川竟然還會打波浪線,他賤不賤啊!
我換好衣服就要上樓找知知,卻被許祁安攔了下來。
「我弟不讓你上樓找他老婆。」
他老婆怎麼了?
我還是知知的閨蜜呢。
老公可以換,嫡長閨可只有一個。
許祁安又說:「他說知知還在睡覺。」
我一臉莫名:「睡覺就叫起來唄。」
我掙脫許祁安的手,上到了 4 樓。
一眼就看到許洛川那貨,吊兒郎當地站在臥室門口。
「我就知道我哥攔不住你。」
「怎麼,你和我哥沒有夫妻生活,別人就不能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