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覺得有些噁心。
真的……很噁心。
美人微微地嘆息:「可惜你醒悟得太遲了。」
她走向陳寒,手掌閃著藍光在陳寒額前划過,他頓時靈識清明。
他所接收到的信息同步在我腦海里浮現。
前世的陳寒謀奪了大業,登基為皇,娶了權臣的女兒鞏固帝位。
而作為他糟糠之妻的我,早就被他遺忘在了九霄雲外,史書上都不曾著墨半分。
是我,是我沖天的怨氣招來了眼前這個美人。
她曾提出給我一世考驗,然後賦我永生,穿梭大小世界成為任務者。
我不願。
我只想和我的夫君團聚。
她低嘆:「若是你的夫君是忘恩負義之人呢?」
我不相信。
然後,我就用了萬劫不復的代價換來此生。
現在的我,和童話里為愛將魚尾變成雙腿的美人魚有什麼區別?
每走一步都如同行走在刀尖上,痛不欲生。
臨了才後悔莫及。
此時此刻的我,只想回到屬於我的那片大海里去。
22.
兩世的記憶瘋狂地灌入陳寒的腦海里,信息量太大,他難以接受,痛苦地捶打著頭,喚我的名字:
「嵐嵐,我錯了……我錯了……我真的不知道會這樣。」
「前世是曲曉瑩,她說的你覺得我沒有前途,就和其他人跑了。」
「我以為放你自由,對你是最好的安排,我真的沒想過會是這樣。」
「都是你以為!你以為!那你為什麼從來都不肯去求證?!」
我怒不可遏地質問他。
怒氣翻湧之中,竟是直接讓我的魂體凝實起來,現了形。
看到我的那一刻,陳寒喜不自勝,衝過來想要抱住我。
卻從我的身體里穿了過去,他望著自己空空蕩蕩的雙手,整個人都呆愣住。
美人掃了他一眼,眼中沒有任何同情的成分存在,轉身對我道:
「宋嵐,你攻略陳寒失敗了,按照我們的賭約,你將會神形俱滅,再無來生。」
「你服不服氣?」
「我服氣。」
我低眸,所有的結果都是我應該承受的。
陳寒聽後接連嘶吼:「宋嵐,我愛你!我是真的愛你!我、我……我只是被蒙蔽了,被蒙蔽了而已……」
「我以為你永遠都不會離開我的。」
任憑他吼得再大聲,都無濟於事。
我的魂體在慢慢地變得透明,最後徹底地消失。
美人拿過我的骨灰盒,也消失了。
陳寒整個人崩潰地癱坐在地,雙眼無神,空洞麻木。
只是他的嘴裡不斷地喃喃著:「宋嵐,我是真的愛你……我愛你……」
江誠看不下去了,去拽他:「總裁,別再吼了,宋小姐聽不見了。」
剛才的那一幕著實把他震驚到了,超出他的認知範圍。
他也覺得陳寒落得如今下場,實屬活該。
甚至心中還有點竊喜,只是礙於陳寒是他的老闆,怕被炒魷魚,才敢怒不敢言罷了。
23.
美人把我帶到了一個虛擬空間裡。
面前是一塊巨大的透明螢幕, 上面出現了火葬場裡的場景。
陳寒瘋了。
他不肯接受我死去的事實, 跑進去逼迫工作人員, 把他也給燒了。
「嵐嵐要去大海,那我就和她一起去。」
工作人員們都以一種驚恐的眼神盯著他,撥打了報警電話。
陳寒被鑑定為精神異常, 給拉去了精神病院。
他在精神病院中特立獨行,每天都拿刀捅自己, 一刀一刀地捅進身體里, 下手毫不手軟。
明明血流淌了一地, 可最後都死不了。
每天醒來,傷口全部癒合。
他痴痴地笑著:「嵐嵐,你究竟有多恨我啊,連讓我死都不肯。」
我看到這般瘋魔的他駭然大驚,問張馨月:「他會變成神經病嗎?」
「不會,」張馨月說,「他是這個世界唯一的氣運之子,天道不會讓他死的。」
「他只會清醒地活在這個世界上,承受反噬之痛。」
曲曉瑩聽說了他的事,將他從精神病院裡保了出來, 然後帶回家。
看到如此消極怠工的陳寒, 她怒其不爭,斥責:
「不就是一個宋嵐嗎?死了就死了!陳寒, 你難道要為了一個死人, 棄你的公司於不顧嗎?!」
「你知不知道, 你一天不上班, 有多少人會面臨失業?」
這一番話真真地是大義凜然。
像極了前世,初聞我生死不明的消息陳寒要生要死的時候,她編造出我和其他男人跑了的謊言。
陳寒在頹廢三天之後,終於振作起來, 一舉拿下皇城,完成霸業。
如今,故景重現。
陳寒眼神中迸射出強烈的恨意,舉起刀子, 趁著曲曉瑩沒有防備,一刀狠狠地捅了下去。
曲曉瑩還想對他進行思想教育,猝不及防地被要了命。
恐怕她到死都想不通自己是怎麼死的吧?
真是荒誕離奇之際。
我收回視線,不想再看這糟心的一幕。
張馨月懂我的意思,抬手關掉了螢幕。
她說:「與其為愛恨沉浮, 不如去做點有意義的事, 宋嵐,這個世界上還有許多像你一樣的女子深陷泥沼,你去救救她們吧。」
救她們?
我連我自己都救不了。
2.
「??」好, 那就試試。
我自己無法脫困, 那也要努力地成為別人的救贖啊!
24.
陳寒殺人了。
卻因患有精神病無法判刑, 被關進了精神病院。
他拿著僅有的一張關於我的照片,無數次地呢喃著:「嵐嵐,嵐嵐……」
他說他是愛我的。
只是被蒙蔽了心而已。
可惜, 一切都是藉口罷了。
如果你對我的愛夠堅定,又怎麼會到死才會醒悟呢?
陳寒,我們永生永世都不要見面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