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痴!她的初始技能是『錦鯉氣運』,只是瞎貓碰上死耗子罷了。】
我唰唰兩下把校霸的舌頭綁在窗欞上,還打了個精美的蝴蝶結。
然後開始教學生們唱歌。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彈幕紛紛退出,在線人數從 250 變成 25。
【難聽死了難聽死了!】
【小白花有一句在調上嗎?】
【這是驚悚直播,還是音樂直播?】
【這也配叫音樂直播?】
唱完後,在線人數竟然清零了。
連堅持罵我的幾個謝棠粉絲都跑了。
我皺眉。
我不服。
我笑眯眯道:「我們再來一遍。」
全班學生摔了個倒仰。
08
我和鬼學生們打了一架。
我隨手捏了個訣:「震訣,雷霆之怒!」
霎時,九天之上起驚雷!
咔嚓咔嚓——
滿屋子學生被天雷劈了個外焦里嫩。
現在,他們都乖乖地、灰頭土臉地背著手坐好,跟我「學」唱歌。
荀行之終於被難聽的歌聲逼瘋,他指指自己的舌頭認慫。
我放了他。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壺濁酒盡餘歡,今宵別夢寒……」
在他的領唱下,優美的歌聲在校園上空飄蕩,洋溢著青春的美好,流淌著淡淡的憂傷。和學校陰森恐怖的氛圍格格不入。
在一團溫柔的光暈下,第三把鑰匙被歌聲召喚出來!哇!荀行之很不賴嘛~
我把它收入懷中。
直播間的觀眾陸陸續續回來了。
他們剛巧見證了我拿到鑰匙這一幕。
【臥槽,我剛剛看見了什麼?第三把鑰匙!】
【不得不說,小白花的幸運值真的是個 bug。】
【站在風口上,豬都能起飛。】
【真討厭這種死女人,靠運氣贏我們棠棠。】
突然,彈幕里出現一個異樣的聲音。
【不!!你們沒看見,她是大神!是大神!!!】
原來,剛才有一個觀眾誤入直播間,看到我捏訣引天雷。
他激動得語無倫次,不停地說我多麼多麼厲害。
其他觀眾以為他是個瘋子,讓他別發癲。
我對他感到抱歉,我不能用我的術法幫他辯護。
在這種鬼地方,不宜頻繁暴露自己的實力。
手裡,要儘可能多握一些牌。
……
「唱得不錯嘛。」我揉揉荀行之的腦袋。
他彆扭地瞪我一眼,別過頭去。
我為他感到由衷的高興:鑰匙到手,他不用挨揍了。
09
第二天夜晚。
一入夜,系統的聲音準時響起。
「叮——」
「系統提示:暗夜已至,怪物徘徊。諸位玩家切莫睜眼。」
那些噁心的傢伙又要來了。
我雖不能睜眼,但彈幕都是我的眼睛。
當外面的大地上傳來破土之聲,彈幕被「噁心」「恐怖」「黏液怪」等字眼充斥。
我抱緊被子,準備休息。
養精蓄銳,明天好找謝棠拿鑰匙——我賭贏了!他的那把也歸我。
突然,直播間闖進一個人。
一進來,他就打了十個大大的感嘆號。
接著,他激動道:【家人們!快去棠神的直播間,棠神連殺三怪,triple kill 太帥了!】
【我竟然為了看小白花睡覺,錯過了棠神的英姿,我有罪!】
【三殺好血腥,我就愛看小白花歲月靜好。】
過了約莫三分鐘,我的眼皮越發沉重,眼看就要昏沉入睡。
又一個人闖進直播間。
一進來又是一堆感嘆號。隨即哀號……
【完了完了!棠神被幾十個怪物堵在地下實驗室了!】
【他受了很重的傷,這回肯定要死了!!!】
【啊?棠神可是通關過 S 級副本的大神,怎麼會死在 5A 級里?】
【唉果然,這個副本很邪門!雖然級別是 5A,但從來沒人真正通關過!】
【是的,沒人知道這個副本的結局。】
【棠神怎麼辦!誰去救救他啊……】
我猛地睜開眼。
見死不救不是我的風格,何況鑰匙還在他手裡。
我飛快地穿好外套,正準備出門。
咔嚓——
牆壁被捅破,一隻青灰色的手從牆裡伸出!滿是黏液。
兩秒工夫,怪物破壁鑽出。
這是我第一次看清它的模樣……人形,肌膚潰爛,周身淌著黃綠色的黏液,四肢又細又長,光禿禿的腦袋上沒有五官,有的是一個黑洞。
黑洞開開合合,露出一圈圈密密麻麻的尖牙。
光看一眼,就差點兒 san 值掉光。
【啊啊啊小白花瘋了!睡得好好的幹嗎睜眼?】
【她運氣那麼好,這次不知能不能活下來。】
【笑話!棠神都快死了!樓上還指望新人扭轉乾坤?】
【為啥要睜眼!為啥要作死!】
睜眼,即是違反系統規則。
它終於可以吃我了!
黏液怪張開血盆大洞,流著涎液,向我猛撲過來!
我很不客氣地飛身一腳。
砰——
它被我狠狠踢到牆上!
牆瞬間被砸出一個大洞,怪物被我一腳踢到隔壁去了。
隔壁傳來「啊啊啊」的驚叫聲,聽聲音住的是教導主任。
正好!
就讓鬼教師去 PK 黏液怪好了。
我快速奔向實驗室。
【臥槽!!!我不是眼花吧?】
【啊啊啊太帥了太帥了!我宣布我要當小白花的腦殘粉!】
【小小小白花真真的會會會武術啊!】
【哈哈樓上激動得都帕金森了,嗚嗚嗚其實我也好激動!】
【女俠要保存實力啊!現在跑出去幹嗎?】
【啊!該不會是去救棠神吧?】
【她真的……我哭死。】
【別去別去別去!怪物現在幾乎全聚集在實驗室附近,她去了只能是給怪物多添一道小菜。】
【會武術也沒用的!!】
【新人自不量力,這波要團滅了。】
誰說我會武術?
我會的是法術。
10
實驗室在教學樓的地下一層,與我所在的宿舍樓隔著操場。
操場上沒什麼怪物,似乎很安全。可這邊越安全,越說明謝棠那裡處境危險。
呵呵……
他可真是個極品顯眼包!怪物全被他吸引走了。
我跑得飛快,秋風呼嘯刮過。
一路上,時不時遇到一兩個黏液怪,都被我扇飛踢飛。沒工夫和它們耗!
呼啦啦——
我的直播間湧進一大批人,在線人數驟然超過一萬。
觀看人數還在持續飛增,越聚越多。
我去救謝棠的消息似乎傳開了。
【就是這個新人嗎?】
【對!就是她要去救棠神!】
【怕不是在搞笑……她長得好嬌小,又只是個新人,去地下實驗室就是送死!】
【是啊是啊,我剛從棠神那邊回來。那邊密密麻麻的怪物,起碼三十隻!】
【死女人去了也是給棠棠拖後腿!】
【樓上的謝棠粉過分了啊!人家小白花可是冒著生命危險去救棠神的!】
【小白花會武術,超帥!我站小白花必勝!】
【天真!我賭她活不過半小時。】
【她是大神!是大神啊!為什麼就是沒人相信我?我親眼看到她召喚天雷的!信我信我信我!】
【嘖,那個胡言亂語的瘋子又來了……】
彈幕吵成一團。
而我,也順利到達教學樓一層的樓梯口。
再下一層,就是實驗室。
下面傳來激烈的打鬥聲。
謝棠已是生死關頭。
11
實驗室門口,謝棠被逼至牆角。
面前站著密密麻麻的怪物,一茬又一茬地撲上來。
少年的左臂斷了,頹然垂在身側。右手死死握著棒球棍,揮擊的動作從迅疾變得遲緩。
校服沾滿血跡,混合了黃綠色的黏液,髒兮兮的。
額頭破了一大塊,血污流至左眼,黏黏糊糊的,睜不開。
他的腳下堆積了十餘只怪物的屍體。
他很強。
但,已是強弩之末。
三隻怪物同時向他發起攻擊!一隻咬他腦袋,一隻襲擊右臂,一隻掏他心臟!
【啊啊啊啊不要啊!!!】
【棠神!!!】
【巨星隕落……】
【唉,想不到會親眼見證棠神的死亡!】
千鈞一髮之際!
「坎訣,水結界!」
銀光閃過,一道水汽氤氳的結界籠罩在謝棠周圍,把他穩妥地守護在裡面。
「離訣,業火焚身!」
三張紅光流瀉的靈符飄在半空,靈符變得巨大,裹住那三隻黏液怪。
唰地,火焰躥起!怪物被熊熊烈火燒得怪叫。
業火,只燒被困住之人。
我笑眯眯地站在樓梯拐角處,沖謝棠活潑地揮揮手:「晚上好呀,謝棠同學。」
瞧見我,少年一怔。
所有的怪物齊刷刷地看向我,嗓子眼兒里咯啦咯啦叫個不停。
OK,我是它們的新目標。
寶貴的夜晚時間不用來睡覺,卻要用來對付這些髒兮兮的傢伙,真是討厭啊~
我桃花眼圓瞪,揚手捏訣:「震訣,雷霆之怒!」
霎時,九天之上起驚雷!
咔嚓咔嚓幾聲劈下來,幾十隻怪物被劈得翻倒在地,身上嗞嗞冒煙。
我微微蹙眉:「呃,下手好像有些重了。」
隨即換上一個大笑臉,蹦蹦跳跳地繞過躺了滿地的焦屍,向棒球少年跑去。
看著傷痕累累的謝棠,我很驚訝:「不過是幾隻小怪,你怎麼傷得這麼慘烈?」
我問得真摯又誠懇。
絕無半點兒諷刺。
謝棠:「……」
全體彈幕沉默:【……】
【………………】
【………………】
良久,彈幕炸了。
【啊啊啊啊什麼情況什麼情況?】
【臥槽臥槽臥槽!!!】
【我不是做夢吧?】
【你們管這叫武術?這是武術???】
【你們管這叫新人?這 tm 也算新人?】
【大神!她才是真正的大神啊!】
【之前說小白花是神的那位大哥在哪裡?對不住!我之前以為您瘋了,現在我覺得自己瘋了……】
【我也是!大哥對不起!我也以為您是瘋子,這就給您磕一個賠罪!】
【媽耶!我是謝棠粉絲,我要給李可愛磕一個!】
【磕一個+1。】
【我也是謝棠粉絲,現在我是可愛姐姐的粉絲!】
【女神,牛*。】
【太炸裂了!今晚熬夜看直播太值了!】
【我要去把男朋友搖醒,他因為早睡錯過了剛剛歷史性的一幕,我要讓他哭死嘻嘻!】
【終於要打開實驗室了!第一次!】
【噢耶,終於要解鎖新劇情了!】
彈幕鬧鬧哄哄,所有人都像打了興奮劑。
明明我們還沒找到真相,他們卻提前過上了年。
不過是收拾了幾隻小怪,有什麼好高興的?
當我扶起謝棠的一刻,肢體接觸讓我再次看見了他的直播間。
500 萬人在線,彈幕里哭成一團。一邊慶幸男神沒死,一邊向我表達感激。
【女神,我道歉!現在就抽自己兩巴掌!】
【救命恩人,受我一拜!】
【沒罵過可愛姐姐的給我點贊!】
彈幕多得像刷屏,看得我眼花繚亂。
我屏蔽了他的彈幕,世界清凈了。
我喂了謝棠一顆丹藥——我那倒霉的師姐是丹修,我出發前把她的丹房搬空了。
少年身上的傷口肉眼可見地開始癒合。
「謝謝你。」他啞聲道。
別過頭,不好意思看我的眼睛。
我笑得十分燦爛:「鑰匙給我。」
12
一路走來我有許多疑惑。
實驗室里藏著什麼?鬼學生們是怎麼死的?夜晚冒出的怪物又是什麼?玩家要怎樣破局取勝?
似乎,《三年二班》的秘密就要解開了。
……
三把「秘藥之匙」懸浮在半空,閃爍著瑩綠的光芒。
我一抬手,它們同時嵌入實驗室的大門!
「轟——」
斑駁著銅銹的大門打開了!
藥水味、腐臭味,混合著燒焦的氣味撲面而來,嗆得我倆咳了好幾聲。
裡面蛛網纏繞,空氣中紛揚的焦黑灰燼與外面如出一轍。
白熾燈嗞嗞作響,慘白的燈光下,我們看見屋裡擺滿了看不懂的器具和乾涸的試管,冰冷的器械閃著幽森的寒光。
整個負一層都是實驗室,空間很大,房間很多。
有的放著實驗器材,有的放著巨大的鐵籠。
我們一個個房間搜尋線索,最後來到了檔案室。
在這裡,我找到一張三年二班的畢業照,照片泛黃古舊。
視線掃過學生們的臉,荀行之、陶樂逸、桑季禮、游伯楷……我上課時這些小鬼都在,一共 31 人,不多也不少。
可問題是,照片缺了個角!
這個角的位置明顯還有一個人,這意味著三年二班一共是 32 人!有個我從沒見過的學生!
想到這兒,我渾身汗毛直豎。
也許……
他一直藏在暗處窺視著我們的一舉一動。
突然,一隻冷白的手拍在我的肩膀上!
嚇得我差點兒跳起來。
轉頭一看,是謝棠。他疑惑地問我:「怎麼了?」
我吁了口氣,把照片遞給他。
誰知,少年臉色一變,竟從校服口袋裡掏出了缺失的那個角!
謝棠:「我在圖書館找到的。」
拼到一起,照片霎時完整了。
缺失的這個學生長得又瘦又矮,腦袋挺大,像個黃豆芽。年齡看上去比其他人小一些。
為什麼平時上課他不在呢?
男孩戴著圓圓的眼鏡,笑得天真燦爛。
細看,竟然有些眼熟。
這就更奇怪了,他沒上過課,我為啥會看他眼熟?
我正絞盡腦汁思考著,謝棠突然叫我。
他有新的發現——一個被燻黑的檔案袋,裡面放著實驗照片和細菌照片!
檔案袋上標註的時間是「1939 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