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冰心在玉壺完整後續

「你意下如何？」

三個人六雙眼睛齊齊看向我。

我晃晃耳朵：「OK。」

心中驚訝：想不到你們還有這種離譜技能！

13

百里清風擅撫琴，百里皓月擅吹簫。

他們是百里家族的天才，天生異能者，擅長音浪攻擊。

他們聯手，傾盡周身之炁，能短時間開啟時空旋渦。

春日的蟬鳴蛙聲被旋律蓋過，冷月落下一地亮銀。

霧隱迴廊，杏瓣紛飛。庭院宛若瑤池仙境。

在飛揚的旋律中，一個巨大的金色旋渦在我們面前被開啟。

「走！」神隱牽起我的手，跳入旋渦中。

僅僅是一秒！

旋渦就關閉了，只要稍遲片刻，我倆就會被切割成四半。

……

我們回到了十天前，這是百里兄弟目前的極限。

再久遠他們也做不到了。

「走。」

「去皇宮偷『玉壺冰心』？」

「不，」神隱搖頭，「去巫伶教，拿浮光珠。時空穿越本就是極難之事，妖化更削弱了雙生子的力量。」

「我們需要浮光珠來維持時空的穩定性。」

「否則，不等拿到玉壺，我們就被撕裂在時空的縫隙中了。」

神隱不愧是總榜排行第二的大神，他知曉許多我不知道的事。

一時間，我有些欽佩。

14

在一個春雨綿綿的夜晚，我倆來到巫伶派位於京郊的巢穴。

神隱打算悄悄潛入。

而我……

突然福至心靈，想到一個計策：我是巫伶派的教主啊！

這時的我，還沒有盜珠殺人，更沒有「叛逃」一說。

在用完「女扮男裝卡」後，我引領神隱來到山門口。

果然，守門的教徒刷刷跪地：「恭迎教主，願教主輝同日月，光耀無極。壽比南山，永無騫崩。」

在神隱訝異的目光中，我帶著他大搖大擺地走進巫伶邪教的山門，輕而易舉地騙取了浮光珠。

密室內，出了一點兒差池。

負責守護珠子的左使攔阻我們。

他狐疑道：「教主，並非屬下不信賴您。浮光珠乃本教鎮山之寶，豈可由您隨意帶走？」

話音剛落，神隱一顆佛珠擊碎了他的腦殼。

我瞪大眼睛：「……」

妖僧越走越遠，笑著回頭看我：「怕了？此人生前姦淫女子五十六人，虐殺嬰兒百餘個，你道他是怎麼登上這左使之位的？」

「他和你不同，他可不是系統分配的。」

「他手上沾染的殺戮，傾盡長白山上的天池水也洗刷不盡。」

「阿彌陀佛，小僧好心送他下地獄，助他早早去還債，豈不善哉？」

神隱唇角噙笑，向我伸出手：「姑娘可是我的同伴？」

我沖他跑過去。

與他一起走進光里。

……

幾日後，因我盜珠叛逃，剛登錄遊戲的段玉琢被推舉成新教主。

探花郎兩股戰戰地坐上屠龍寶座。

剛上任，就被長老們賦予了一個逆天任務：入宮覲見時，刺殺少年帝君。

至於他的表現嘛，覲見那日我已看到。

——這個任務可太為難他了！

相比刺殺，也許他更愛待在天牢里。

15

拿到浮光珠後。

我和神隱闖了一次皇家寶庫，試圖盜走「玉壺冰心」。

結果以失敗告終。

更糟的是，我們受了很重的傷，吃光了全部丹藥。

若我倆處於如日中天的狀態，想來這次盜寶並不困難。

——可，我們的妖化越來越嚴重了。

我的整顆頭都變成了兔子，肌膚上長滿白毛。

神隱，不出所料，他的雙腿化為白色蛇尾。一襲白袍，變成硃色。

盜寶時，我們驚動了官兵。

為躲避追捕，我們分頭逃跑。

我逃到了小皇帝的寢殿，躲在了帷幕後。

暴雨中，我豎起長耳，聽到他和暗衛商議如何剿滅巫伶邪教，聽他和三兩朝臣探討減賦稅，免徭役，興水利，通貿易……

他真的是個好皇帝。

……

暴雨漸歇，我去廢棄的甘棠殿接妖僧。

「神隱，我們該走了。」

看到過去的「自己」羨慕地目送我們。

我在心中默念道：傻瓜，你也會有夥伴的，就在不久的將來！

順道，拿走她兩瓶丹藥。

暴雨初霽，紅霞漫天，我收傘與妖僧比肩攜行。

神隱玉白的臉上，兀地染了兩抹紅雲。

「咳，」他輕咳一聲，「剛剛我和你……我、我不知道那是你，我本想嚇走來人，誰知竟是……」

他少見地結巴了。

我笑著伸食指比了個噓，指著水草深處：「看，丹頂鶴。」

我們靜靜停駐。

丹霞鋪滿天空，薄雲繚繞，仙鶴沖霄而遐舉。

我的心中盪起無限自由，無限浩然氣。

極目送飛鳥，斜陽水東流。

16

皇家寶庫難盜，我想到一個機會。

納蘭燁剿滅巫伶邪教後，因我捨命救他兩回，他承諾取「玉壺冰心」借我三日。

那時，寶庫大開，機關陣閉合。

負責取寶的是小皇帝的親信侍衛飛星和青陽。

我們可以趁機盜寶。

雖然那兩個侍衛也不是吃素的，但這已是我和神隱最好的機會了。

……

一切如願。

神隱用了隱形術。

我倆提氣凝神，幾不可察地悄悄尾隨兩個侍衛，順利進入寶庫。

寶庫中繽紛璀璨。

正中央被珍而重之祭放的是一卷畫。

燙金凈白的宣紙上，工筆細畫著一個瑩潤可愛的玉壺。

不知採用了什麼顏料和筆法，那壺栩栩如生，宛若真物。

整幅畫靈氣縈繞，神光瑩斂，令人見之欣喜。

兩個侍衛朝古畫拜了三拜，小心翼翼地捧起畫作，走出寶庫。

——原來「玉壺冰心」真的是一幅畫！！

我捏訣朝畫遙遙一指，畫中的一點「冰心」飄悠悠地被我提取出來，宛若一條細長的彩色河川。

晶瑩秀靈的一團神光被我儲存於眉心。

靈畫霎時失去光彩，變得平平無奇。

原來，小皇帝沒有騙我！

原來，畫中冰心是被我取走的！

他信任我，將世代相傳的寶物借於我。

我卻懷疑他，任由別人張口就來地汙衊他……

想起那日我質疑他時，他眼中的破碎和難以置信，我心中驀地一痛。

「你怎麼哭了？」神隱擔心地看著我。

一抹臉，竟然流淚了。

彈幕忿忿然：

【小皇帝沒騙人啊！之前那個說玉壺是個壺的傢伙呢？出來解釋啊！】

【阿萊呢？不懂裝懂，害我誤會小皇帝。】

【沃去，你們發現了嗎？阿萊，不就是 A lie？他點明自己在撒謊誒！】

【棠神根本就沒玩過這個副本！】

【嗚嗚嗚！大 boss 竟然真的把寶物給小白花了，這是一種怎樣的信任啊！】

17

我和神隱成功取回玉壺中的冰心。

平安歸來後，這個時空的時間僅僅過去半炷香的工夫。

在充足的時間裡，我們醫治了自己，醫治了百里兄弟，醫治了他們能尋到的所有玩家。

我們的妖化現象消失，靈炁緩慢復甦。

系統播報改了口：

【叮——】

【一夜過去，死亡玩家 0 人，倖存玩家 100 人。】

全都活著！

玉壺冰心果然是玩家活命的關鍵。

……

三日之期一到，我將那團晶瑩靈秀的「冰心」放回畫中。

古畫霎時流光溢彩，靈氣繚繞。

我入宮歸還古畫，更想對納蘭燁說聲對不起。

快到保和殿時，我腳步輕快，心中喜悅又急切。

想立刻告訴他我知道自己誤會他了，想立刻向他道歉，想衷心表達我的感激。

葉底黃鸝清悅鳴唱，風吹梨樹，衣襟都染了花香。

「陛下，臣來還畫，」我跪在殿中，拱手上呈。

卻見他捧著一卷赬紫色捲軸，冷聲念道：

「李可愛。」

「身份角色：新科狀元，邪教前任教主。」

「技能：身懷神仙骨，擅長咒訣、符籙和召喚術。」

「你是玩家！

「你還有多少身份瞞著孤？」

他清幽的眸子裡滿含痛意，冷聲質問：「孤把你當……當朋友，你把孤當什麼！」

捲軸被狠狠砸到地上！滾落展開在我膝前，隱約看見上面記錄著玩家的信息：神隱、百里清風、百里皓月、段玉琢……

我仰頭道：「我也把你當朋友！對不起，納蘭燁，我先前不該不信任你。」

「現在我知道你借我的『玉壺冰心』是真的，我向你道歉！」

少年帝王高高坐在王座上，眼中閃過一絲動容，但很快被冰冷覆蓋：

「你說你把孤當朋友？好！孤命你率兵剿滅玩家，刻不容緩。」

我心中震動，驚訝地仰望著他：「我、我不能……」

「好，既然你不去，」少年帝王不再看我，片刻後，極沉重地抬手道，「來人，押下去！」

我想反抗。

但，靈炁尚未完全恢復。

幾番纏鬥後，墨汁般黏稠的黑影還是吞沒了我。

18

醒來時，我在天牢。

對面關著兩個老朋友——房翎和段玉琢。

他們的妖化進度還停留在我剛遇到他們時的樣子，要麼是因為他們對遊戲的認知停在那個時期沒變，要麼是兩人意志力頑強。

同是坐牢人，我的待遇好許多。

房間舒適，食物豐美，獄守小心伺候。

對比之下，榜眼和探花著實可憐。

房翎每天對著我研究：「姑娘，你看起來很眼熟，咱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段玉琢斜眼給他一個爆栗：「坐牢還不忘記搭訕！」

我沖他們笑笑：「榜眼好眼力，我就是新科狀元呀。探花郎，你的邪教教主之位做得還開心嗎？」

房翎傻眼：「……！！！」

段玉琢懵逼：「……！！！」

……

三日後，宮殿轟隆震動。

碎石瓦礫雨點似的往下掉，接著地動山搖。

段玉琢大罵：「這豆腐渣工程！」

房翎抱住腦袋：「是地震，是地震！」

我握住天牢的欄杆：「不是地震，上面出大事了！」

巨響不止，宛若地崩山摧！

到底出了什麼事？！

我凝神蘊炁，三日來我每日都練炁調和，力量已差不多恢復完全。

砰——

我擊碎天牢的欄杆，揚手捏訣：「仙鶴引！」

一隻仙鶴自虛空中飛出，身形巨大，將穹頂撞碎！

巨翅忽扇，我飛身躍上鶴背，拽起傻眼的榜眼和探花，在他們的震驚大叫聲中，疾飛而去。

「得救了？」房翎問，「我不是在做夢吧？」

段玉琢哭出兩條瀑布：「嗚嗚嗚！竟然會飛！真是太酷了！」

19

玩家集結，大舉進攻皇宮！

他們中有人是為了救我，有人是為了廝殺的快感，有人是為了贏。

宮殿傾頹，烈焰熊熊。

少年帝王的黃袍上血跡斑斑，傷口無數。

昳麗的面容沾滿血污，手中的長刃已有斷痕。

他已被逼至絕境！

半靠在石柱上，納蘭燁眉目孤清，面對兵臨城下的玩家，清斥道：

「你們！叫我們 NPC。」

「我們！在你們眼中，只是一串數據，可殺，該殺！」

「但，你們眼中的 NPC，是我的子民！是一條條鮮活性命！」

「他們雖然在暗夜中會長出觸手、茸耳、蛇尾、鷹爪……」

「但他們也像人類一樣熱愛著生活。漁樵耕讀，吟詩下棋，撫琴煮茶……」

「有情愛，有摯友，有家人。」

「他們不曾傷人，可你們的一次次入侵，令他們千百次屍橫遍野，千百次摯愛離散！」

「孤，願為我的子民而戰！」

「永不後退！至死方休！！」

納蘭燁說完，握長刃，勉力站了起來。

可他已是強弩之末。

一個玩家拉長弓，瞄準他的心臟，射出利箭！

唰——

利箭破風疾來！

「納蘭燁！！」我駕鶴而至。

飛身跳下鶴背，擋在他身前！

周身之炁暴起，將利箭震得粉碎！所有玩家被震得倒退數步。

「是你？」少年驚訝。

我把他護在我身後，雙手捏符，眼中燃起火焰：「要殺他，先殺我！」

「李可愛，你瘋了！」百里皓月怒吼。

「你誰啊？」一個紅毛玩家冷嗤道，「一個小丫頭片子，敢在老子面前耀武揚威？」

又有玩家叫罵：「今天誰救 大 boss 阻撓小爺通關，小爺就殺誰！」

「呵～就先殺了這個女的，然後屠虐小皇帝，通關拿錢！」

神隱哂笑一聲，搖著不知哪順來的摺扇，對紅毛輕嘲道：「你問她是誰啊？她是你們的救命恩人。」

說完，他站到我身側：「我挺你！」

百里清風收起伏羲琴，拽著百里皓月也站到我身側。

只聽他道：「沒錯，沒有李可愛和神隱帶回『玉壺冰心』，此刻的你們已是一堆屍體。」

皓月剛要發作，被清風狠剜一眼：

「笨蛋，你不記得你已死過一次了？回去我再同你細說。」

清風拍拍我的肩膀：

「雖不想承認，但那些羞恥的記憶我沒有忘。我和皓月各欠你一條命，我們挺你！」

「姑奶奶，竟然是你！」金錢豹從人群里鑽出來，「想不到又見面了，嘿嘿，豹爺我挺你！」

藍珊珊穿著公主的華服，雀躍著帶領一隊謝棠粉絲撥開人群。

「可愛姐，我們也在哦。要不是你，我們又死一回。我們挺你！」

張三伸了個懶腰從角落裡走出，觸角一甩，猛地拍倒那個叫囂的紅毛。

「這不是巧了！偶像，我可是跟著你進這個副本的，找了好幾天都找到你的影兒，想不到在這兒遇著了！」

「還有我！」神隱手中的摺扇忽然化形，變成端木青，「嗐！本想一直默默苟到勝利的。可這個時候不站出來挺你，就太不夠朋友了！」

房翎和段玉琢從鶴背上跌跌撞撞地爬下來，也站在了我身邊：「你救了我們，雖然還沒搞清楚狀況，但我們也挺你！」

我含淚笑道：「好！！」

不枉我一路走來一片真心，竟然交到這麼多好朋友。

我扶起少年帝王。

「納蘭燁，你放心。在我戰死之前，你絕不會死。」

「為什麼……救我？」他幽幽問，眸中淚光浮動。

我張開雙臂抱住他：「因為你也是我的朋友。」

紅毛從地上爬起來, 惱恨道：「所以, 就憑你們幾個, 就敢和我們這麼多人為敵？」

另一個獨眼玩家陰笑：「你知不知道，如果在遊戲里，我殺死你，是不犯法的？」

我捏符冷笑：「就憑你？」

我揚手捏訣：「震訣, 雷霆之怒！」

咔嚓——

黑雲涌動, 霹靂徹空！九天之上起驚雷！

轟然一聲, 叫囂殺人的玩家們都被霹了個半死。

「心月狐！」

霎時風雲變色，狂風驟起。

一隻巨大的九尾狐破空躍出，悠然地將獨眼踩在腳下。

獨眼暴哭起來。

片刻沉默後，所有玩家齊齊道：「我們不打了。」

20

我就說玩家們各懷奇技嘛。

搞建築的, 養花草的, 織衣服的，種稻穀的……各使絕技, 發展生產。

僅僅半個月的光景, 就……

平地起高樓，綠樹發華滋。

羅裙織錦繡，麥穗搖清風。

我們在副本里又待了半個月, 把搞的破壞都重建了一遍。

一些性格活潑的玩家和 NPC 成了朋友, 不僅一起幹活, 還結伴春遊。

甚至，約好了暮秋來賞菊，凜冬來賞雪。

沒人再提殺小皇帝通關。

……

半個月後, 百里兄弟開啟時空旋渦，納蘭燁割破手指，以龍血支撐玩家魚貫離開。

旋渦金芒盛大, 龍氣縈繞。

在我踏進旋渦前。

少年帝王突然開口，音如碎冰：

「李可愛！你還會回來嗎？」

我回頭。

浩蕩的春日裡, 納蘭燁一身寂寥。

清潤的眸子裡, 似有言語萬千。

我笑眯眯道：「當然！我還要回來吃挽霞煮的茶，和迎曦一起撲蝶, 和你去游山巒大川！」

我湊到他耳邊說了句悄悄話。

隨即, 轉身跳入旋渦。

少年眼中淚光浮動：「好。」

清風刮過。

他孤零零地站在梨樹下, 梨花瓣子落了他滿身滿頭。

【番外】

遊戲大廳播放通報。

【叮——】

【《新科狀元》副本已被成功通關。】

【遊戲獎勵已發送至玩家帳戶, 請注意查收。】

【本次副本，玩家全員生還。】

【鑒於死亡指數不高，系統已將《新科狀元》改為種田養成類副本。】

【歡迎熱愛養成的玩家入局體驗。】

逗留在大廳的玩家和觀眾集體懵逼。

人群議論紛紛。

「沃去！！我沒聽錯吧？全體生還？」

「這不是 SS 級副本嗎？這是 SS 級副本吧！」

「A 級副本就很能死人了, SS 級能全員生還？震驚我全家！」

「活久見，一定是系統出問題了！」

「《新科狀元》變成養成類遊戲了嗎？聽起來蠻好玩的, 我想試試。」

「你會個啥嘛你就想試……」

「嘿嘿我會種西瓜！」

「我喜歡繡花！我要去副本里開繡坊。」

「哇咔咔, 我做的紅燒獅子頭可是一絕, 我要去開酒樓！」

「好開心呀, 早就想打個副本試試了。可全是驚悚類的，我怕死，這回我也可以玩了！」

「嗷嗚~我也是！」

……

端木青八卦地湊過來：「可愛姐, 你悄悄跟小皇帝說什麼啦？別以為我沒看見！」

我一邊喝著草莓奶昔，一邊笑眯眯道：

「我說啊～哪天趁系統不注意，把他拐來咱們的世界玩。」

「還告訴他咱們這邊的草莓奶昔可好喝啦。」

仰頭, 溫柔的日光灑滿全身。

照得人幸福閒適，就像不久前那個明媚的午後。

納蘭燁，我說話算數的。

怎麼去對待朋友比較好呢？

自然是：一片冰心在玉壺。

-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