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Omega完整後續

「你乖乖待在這兒，我出去一下。」

少女一把拽住我的衣角，顫抖著問。

「你要丟下我？」

我俯下身，摸摸她的頭。

「說什麼傻話？我一定會回來接你！相信我，好嗎？」

她死死拽住我，不肯鬆手。

我只好坐下來，溫柔地一下下拍她的後背。

良久，夏渺渺低泣道：「你走吧，帶著我，咱們都活不了。」

「喂！」我緊緊握住她的手。

黑暗中，誰也看不清誰，只能感受到她顫抖的呼吸和落到手背上的淚水。

我幫她擦去眼淚，認真道。

「我說過不會丟下你，就不會丟下你！你乖乖在這裡別動，等我回來好嗎？」

她輕輕地「嗯」了一聲，那一聲充滿了絕望和不信任。

再耽擱不得，我起身離開。

夏渺渺，我一定會回來接你的！

……

我在遊樂場中悄悄遊走，一瘸一拐。

在接連擊昏了兩個詭怪後，終於鎖定了艾利歐的行蹤——敵在明，我在暗，看我怎麼搞死你！

青年站在高空鞦韆上，目光悠遠。

他沒有動用亡靈僕人去尋覓我們的蹤跡，而是親自體驗著貓捉老鼠的快樂。

「巽訣，紙折精！」

三隻小紙人自我手心跳出。

我遞給它們一張雷符，用氣聲叮囑：「去～把這個貼到艾利歐背後～」

小紙人背起紫光流瀉的雷符，乖巧地齊齊敬禮，學著我用氣聲悄悄道：「是～主人～」

不出十分鐘，小紙人全軍覆沒。

貴公子抬手一揚，清風中，紙屑紛飛。

青年的黑色鬈髮被風吹起，他微笑著深嗅了下：「寶貝，遊戲快結束了。

「我就要找到你了。」

我心頭一跳，不動聲色地藏在玫瑰 8D 影院裡。

不可能這麼快吧？

此刻遊樂場中不僅有我的氣味，也有花妖身上氣味。

桃子冰淇淋和劣質牛奶酒一混合……他能分得清才怪！

我暗自觀察著，發現艾利歐突然神色怪異地捂住後脖頸，微微彎了身子。

他再抬頭時，周身紅霧、黑霧交錯繚繞，散發出危險又迷人的玫瑰白蘭地味。

彈幕爆炸。

【啊啊啊啊，刺激！艾利歐到了易感期！】

【媽呀，他需要小白花的撫慰！我是 SVIP，我要湊近了看！】

【這種情況下，他還要殺小白花嗎？】

【殺什麼殺！要緊緊抱住叫親親老婆！】

【要單膝跪地，求老婆疼他！】

【要鉗制住老婆，讓她寸步難離！】

【被樓上幾位一說，突然想站隊艾利歐了，求他快找到李可愛，然後醬醬釀——】

Siu——

我關掉直播。

就像和百里皓月夜探聖靈花園那晚一樣，果斷關掉！

我命都快沒了，她們還想著車。

37

怎麼辦？

夜色濃郁，像墨色的河川。

星辰璀璨，如飄蕩的銀燈。

詭怪們在玫瑰樂園遊蕩著，尋找著能吃的活物。

死敵在一聲聲呼喚著我的名字，比詭怪還急於將我拆食入腹。

他的聲音低沉溫柔，蠱惑人心：「出來吧，我……好難受……

「我可以不殺你。

「我們是同一陣營，難道不是嗎？

「出來吧寶貝，讓我標記你！

「只要你肯出來，你什麼都不需要做。

「不需要苦苦尋找炁果，不需要一次次冒著生命危險，依靠我便能得到一切！」

他一邊誘導，一邊遊蕩。

一邊遊蕩，一邊殺死三兩隻撲向他的怪物。

腳步聲越來越近，他越來越靠近玫瑰影院了！

在寒冷的初冬，我的額頭卻因為緊張沁出細細密密的汗來。

玫瑰白蘭地的香氣越來越濃郁！

黑皮鞋踩在地上，嗒，嗒，嗒……

「我在這兒。」我笑容僵硬地站在他身後，輕拍他的肩膀，「不用找了。」

「拙劣的偽裝。」艾利歐隨手一勾。

虛空中飛出的紅線，攔腰將「我」切斷！「我」變成碎裂的紙人。

唉～

我的「幻影替身」一眼就被看穿了！

還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勁敵。

不過——

他卻沒有想到，我已經得逞了。

……

在他抵達前，我就已離開玫瑰影院，藏在不遠處的銀杏樹後。

玫瑰影院裡的，是我的「幻影替身」。

雖然她表情呆滯，身形僵硬，但也出色地完成了我交給她的任務！

——她在艾利歐身後貼了一張雷符做定位。

待我跑遠後，我便會引天雷滾滾，精準鎖定挨劈對象艾利歐！

系統嘲諷起我來。

「你以為你這點兒小雷能傷得了艾利歐？」

這點兒雷霆，自然傷不了那位歐洲榜第二的亡靈師先生。

但是——

誰說我要傷他了？

我要的是……讓他和詭怪鷸蚌相爭！

38

我回到恐怖屋，踏進一片漆黑：「夏渺渺？」

半晌，沒有人應聲。

難道她走了？

「夏渺——」

不及我說完，一個溫軟的身體飛撲著抱住我。

少女用氣聲壓抑著嗚咽：「你真的來接我了？」

我被嚇了一跳，但很快反應過來，笑吟吟道。

「當然，我答應了你的！

「再過片刻，咱們就能逃出去了。」

夏渺渺將信將疑地抹眼淚：「真的？」

……

在平息了紊亂的炁後，我雙手結印：「震訣，雷霆之怒！」

轟——

晴朗的天空中，驚雷滾滾。

咔嚓——

雷霆劈了下來！在玫瑰樂園炸響。

雷劈在了艾利歐身上！

艾利歐發現了我悄悄貼在他背上的符籙。

詭怪也順著巨響發現了他！它們潮水般向他涌去！

如我所願，他們打了起來。

趁著混亂，我和夏渺渺悄悄地鑽出恐怖屋，一路貼著牆壁，逃到了玫瑰樂園的大門口。

門口還有十餘只猴爪妖！

不等我使出殺招，花妖就被炸成了血花！

「皓月！」我很驚喜。

美少年一襲白衣，自銀杏樹上輕逸地飄落。

「還有我！」

蘭斯特騎著機械龍，猛地剎車，「上來！我帶你們離開這裡！」

在璀璨的星光下，我們四人火速離開。

……

一切都很美好，除了系統在我耳畔喋喋不休。

【你可真會借刀殺人。】

【艾利歐為你血洗了遊樂場！】

這叫為我？

這是他活該！

39

我們回到百里皓月的單身公寓。

我服食丹藥，蘊炁療傷。

蘭斯特下廚，為我們搞了四碗酸辣牛肉泡麵。

百里皓月不滿地皺眉：「……垃圾食品，太不養生了。」

他命令 AI 機器人下廚。

機器人做了個地三鮮，鍋包肉和排骨燉豆角——想不到還是個東北機器人，還是千年前的菜譜！

我們四個互不熟悉的人，在這樣一個驚心動魄的夜晚，圍坐在性冷淡風的餐廳，吃著豐盛美味的菜肴。

非常莫名。

莫名地，溫馨。

……

蘭斯特，是御龍城勇敢的機甲戰士，也是個熱忱單純的陽光少年。

他一直視我為神明派來的天使。

他之所以會突然出現，自然是我提前告知的。

我在去玫瑰樂園前，向他毫無保留地同步了紫衣主教、「猴爪花妖」和連環殺人案的事，希望他能來幫我。

「這個好吃！

「哇～這個也好吃！」

少年狼吞虎咽。

吃飽後，我鄭重地感謝了他，同時求他再幫我一個忙。

「蘭斯特，你想守護聯邦人民的安全嗎？」我鄭重地問，目光炯炯。

少年寶藍色的眼睛澄澈無比：「Of course，my angel！」

彈幕提前吐槽。

【你們看小蘭子的眼神，嗚嗚嗚好乾凈啊！感覺他要被李可愛騙了。】

【我看他被騙得心甘情願，嗷～這種忠犬型小男生真的好暖好可愛！】

【是啊是啊，你們看他明明以為夏渺渺是 Omega，他之前明明是為追求 Omega 才來的不夜京……現在卻刻意與夏渺渺保持距離，忠貞地對待李可愛。】

【嘖～我看夏渺渺對李可愛也有點兒……】

我搖搖頭，甩開彈幕的廢話干擾。

認真地問蘭斯特：「可以請你回一趟御龍城，把你姥姥菜園裡種的那個最最最大的茄子摘來給我嗎？」

蘭斯特一蒙：「……啊？」

彈幕蒙圈。

【啥玩意？？？】

【我是不是聽錯了？朋友們！小白花是要茄子嗎？】

那個茄子。

是炁果！

40

我用了兩次「諸葛錦囊」。

一次，是在緝查部大樓，請系統幫我屏蔽監控，送我去 B4（後續，它還幫我清除了 AI 秘書的這段記憶）。

在那之前還有一次，是請系統告知我三枚炁果是什麼——御龍城的炁果，就是蘭斯特他姥姥種的大大大茄子。

我現在太弱了，急需變強。

我需要蘭斯特的幫助。

……

次日清晨，蘭斯特啟程返回御龍城。

百里皓月去緝查部上班。

我因受傷請了假，帶薪養病。

夏渺渺不肯回她自己的豪宅，硬是跟著我回了我蝸居的小屋。

剛到家，她就說一整晚沒洗澡太髒了，想借用一下我的浴室。

水聲嘩嘩，浴室熱氣蒸騰。

我則進了臥室，想補個回籠覺。

誰知，竟意外地看到一位不速之客——聖杯教的聖女！艾婭！

她來做什麼？

難道是為夏渺渺而來？

她是 Alpha，前些天在緝查部大樓門口公開追求夏渺渺，被艾利歐擊敗。

一定是為了夏渺渺來的！

我側身擋住門口，不能讓她去浴室。

哥特少女穿著一身暗黑玫瑰的 Lolita 裙，數條漆黑的觸手像在她背後綻開的、蠕動的花朵。

她低著頭，撫摸著懷中的黑貓，撒嬌似的沖我抱怨。

「怎麼才回來？我等了你好久呢。」

我一頭霧水：「……等我？」

「是啊。」少女微微掀起眼皮，和她懷中的貓咪一樣，生著一藍一黃的異瞳。

她病態地打量了我一番，道。

「不妨開誠布公地告訴你好了，我是玩家。

「歐洲榜第十六。

「被分到的陣營是……」

她故意拖長聲音，緩慢地吐出兩個字：「殺～O。」

我後撤半步：「！」

彈幕和我一樣緊張。

【炸裂啊！她還真是「開誠布公」！】

【完了完了完了！她知不知道小白花才是 Omega？】

【她不知道吧？她一直追求在夏渺渺啊！】

【追追追，「追求」個大頭鬼啊！「追殺」還差不多！】

【歐洲榜第十六，來亞洲區能衝進前十吧？】

【啊啊啊，小白花千萬別暴露啊，快把夏渺渺推出去！】

【艾婭能操控觸手！能操控觸手的玩家，都曾是克蘇魯古神選中的信徒！】

【他們能逃出古神的掌控，足見「精神力」強大！這種人大機率會覺醒和「精神力」相關的異能哦！】

【亞洲區的張三，就覺醒了「預知」。】

這個艾婭這麼厲害？

呵呵～我又是「打不過+跑不掉」。

殺了 O，她就贏了！

我笑笑：「你倒是很真誠。所以你是來結束遊戲的？

「只怕，你不能得償所願。」

艾婭的目光瞥向浴室的方向：「你想保護她？」

我打了個響指，把她的注意力帶回我這裡。

「小妹妹，我才是 O。

「拜託你尊重一下我，聊天時不要走神。」

艾婭的眸中漾起微瀾。

「你才是 Omega？

「你明知我要殺 O，還告訴我這個？」

當然得告訴。

不告訴，就得帶著夏渺渺逃命。

帶上她，肯定不如我自己跑得快，現在我可不瘸了。

艾婭探究地盯著我，她懷裡的貓也盯著我，神情與她如出一轍。

她咄咄逼問。

「為什麼要保護她？

「她和你素不相識。

「她還是個冒牌貨，哪裡值得你……」

我打斷她：「這是我的事，你又何必指手畫腳？」

她甩出觸手，直搗浴室！

我飛身握住觸手——

「夏渺渺，跑！」

艾婭歪頭，嬉笑道：「你的夏渺渺早就不見影兒了。」

砰！

浴室的玻璃門碎裂。

熱水嘩嘩流淌，夏渺渺真的不見了！

41

夏渺渺去哪兒了？

來不及細究——

我雙指夾符，眸中燃火：「巽訣，伏魔藤！」

藤蔓飛出，與艾婭的觸手相纏。

我額頭沁出薄汗，她卻一臉自若。

我雙手結印：「震訣，雷霆——」

艾婭突然道：「我就是夏渺渺。」

「喵嗷～」

她懷中的黑貓掙脫手臂跳了下來，優雅地向我踱過來，圍著我轉圈。

聖女嚼著泡泡糖，歪頭沖我吐出個泡泡。

「承蒙你昨晚的照顧，我也只好跟你再說句實話咯～」

原來，正如彈幕所說……

她的精神力強大，能夠意念控制各種動物。

她的寵物貓還能變化成人。

兩個異能一疊加，她就硬生生造出了「夏渺渺」這個女明星。

艾婭的目的很簡單。

——造一個萬眾矚目、惹人艷羨的假 O，吸引真的 Omega 出現。

她想誘惑真 O……

只要站出來，就能嫁給銀河聯邦最有錢有勢的貴公子！

只要站出來，金錢！盛名！愛情！接踵而來！

「可若不站出來，這許多好處就變成了冒牌貨的……」少女目光狡黠，「試問，那個潛藏在人群中的 Omega 怎會不心動呢？」

真是簡單粗暴的邏輯。

她完全不考慮真 O 現身後會遇到的多少危險。

也是，像她這種超級強者，往往容易漠視風險，因為自身太強大了！

「可想不到真 O 竟然是你這樣的膽小鬼。」艾婭哼道，「若不是艾利歐把你揪出來，不知你還要苟多久！」

我精神緊繃：「所以，我們要繼續打架嗎？」

她意興闌珊地擺擺手。

「承蒙你昨晚的照顧，讓我失去了殺你的興致。」

我並未卸去防備：「哦？是嗎？」

「嗯哼～」她突然閃現到我面前，湊近我耳畔，「比起殺你，還是執行『異計劃』更讓人有鬥志呢。」

我甜甜一笑。

「若真想報答我昨晚的照顧，能不能幫我一個忙呢？

「我想要你們聖杯教『禁忌之廊』里的……」

她接過話頭：「你想要聖杯嗎？

「我可是聖女欸！怎麼可能把那種重要東西送給你！

「唉，但是你都開口了！

「我對你也確實有那麼一絲絲的感激……好吧！我這就去禁忌之廊，為你盜取聖杯！」

我一把拽住她：「……誰說我要聖杯了！

「我想要你們禁忌之廊里那個禿頭執事的畫像！

「切記，一定要禿頭執事的！千萬別給我挑個頭髮茂密的！」

艾婭像看傻瓜一樣地看我：

「我都為你闖禁忌之廊了，你不要聖杯要那個醜八怪的畫像？

「我本就奇怪，那種丑兮兮的畫憑什麼被供奉在禁忌之廊這種神聖的地方，貼錢送我，我都不要！

「你竟然想要？」

她鄙夷地打量我，嘖嘖道：「你真是個古怪的人。」

古怪的是系統好嗎？

誰讓那個禿頭畫是炁果！

……

她這種異能齊全被系統偏愛的人，又怎知我這種被系統針對的人的心酸！

42

初冬的陽光和煦暖融，曬得人頗為憊懶，讓我想起遙在浮夢山的師尊。

他老人家冬日裡最愛裹著棉襖，盤坐在紅梅樹下喂流浪貓。

三花，奶牛，狸花，胖橘……七八十隻，全聚在太乙峰，圍著他撒嬌。

此刻，也有一隻貓趴在我懷裡，親昵地舔著我指尖。

它叫 Miao（妙妙），是艾婭的助手。

「不費吹灰之力。」

艾婭抱著禿頭執事的畫像，得意地站在門口。

三分鐘後，畫像在我手中變成炁果，被我吃掉。

術法恢復至七成！

艾婭先是目瞪口呆，繼而恍然大悟。

……

替身計劃沒有取消。

在銀河財團的授意下，演唱會地址改為聖靈花園。

我對此非常期待。

憋屈了一周，早就手癢了！

「叮——」

系統播報。

「截至目前，死亡玩家 23 人，剩餘玩家 7 人。」

七人？

我盤算了一下——

殺 O 陣營：百里清風，鹿聞笙，艾利歐（本是護 O 黨）。

護 O 陣營：我，百里皓月，端木青，艾婭（本是殺 O 黨）。

清風和老鹿不難對付。

我還未招安他們，鹿聞笙倒先來找我了。

少年推推眼鏡，鏡片划過精光。

「我發現了你的秘密。」

我嗯了一聲，認真問：「你的選擇是？」

他咳了咳：「你明知故問。

「傻子才會捨近求遠，去易履艱，棄安犯險。」

我笑笑：「可總有人值得你義無反顧。

「他也是你的朋友。」

鹿聞笙臭著臉，哼哼：「你知道的還不少。

「我算是上了賊船了！」

我們謎語人似的完成了對話。

百里皓月聽得一頭霧水。

……

唯一麻煩的是艾利歐。

一想起他討人厭的笑，我就渾身不適。

43

很快到了演唱會當天。

銀河財團耗費重金，將現場打造成了星海花園。夜幕下，奼紫嫣紅的花朵在流動的銀色海洋中搖曳生姿。

在萬眾矚目下，我登上高台，握住話筒，嗞——電流聲划過，出來的是夏渺渺的聲音。

她是情歌天后。

台下粉絲聽得動情，一臉痴迷。

他們不知道，真正的夏渺渺（魔女艾婭）正在給我打架子鼓呢。

三首歌后，貝斯手小聲嘟囔：「什麼味兒？好喜歡！」

是催情的奶油酒！

是 Omega 的信息素！

那氣息蠱人心神，勾人魂魄，飄飄裊裊地在偌大的花園中彌散。

Alpha 們一臉心馳神往。

「那是什麼？」有人大吼。

龐大的妖花從虛空中浮現！幽森詭譎的黑影籠罩了我們！

花母妖嬈的枝葉和蕊瓣在冷風中招搖，看得人心驚膽寒。

Beta 們臉上露出恐懼。

「啊啊啊啊，是怪物！」

「快逃！」

可下一秒——

我揚手捏訣：「石將軍！」

轟隆轟隆，大地震動。

一個手執利刃的威武石怪攜地動山搖之勢，踏空而出！所踩之處，大地碎裂。

僅僅一個眨眼！

逃竄的觀眾還沒來得及邁開腿呢！

石怪就將搖曳生姿的「猴爪花母」連根拔了起來！O 血四濺！

他單膝跪地，向我獻上了汩汩流血的妖花。

神情虔誠，語調恭謹：「主人，通關快樂！」

我輕笑著「嗯」了一聲：「離訣，破焰！」

砰！

妖花炸成血雨！

圍觀群眾僵在原地，嘴巴張得能吞下太陽和月亮。

彈幕也一臉懵逼。

【什麼情況？大 boss 死了？】

【我是不是按了加速鍵？（目瞪狗呆.jpg）】

【不如說……愛神按了加速鍵！】

有觀眾反應過來。

「渺渺老師這麼厲害？」

「Omega 竟然比 Alpha 還 A？」

眾目睽睽下。

我摘下面具，露出笑臉。

「我叫李可愛，是一個貨真價實的 Beta。」

44

更高處響起掌聲。

——艾利歐站在教堂的塔尖上，笑容迷人。

真像踏著月光，前來赴約的幽靈王子。

「你比我想像的更出色。」他望著我，眸含意趣，「可惜遊戲還沒結束。」

他優雅地一抬手。

猴爪花母的 O 血化為無數血珠，漂浮於半空。

不知用了什麼手段，他讓本已消退的 Omega 信息素，再度濃郁起來！

場中的 Alpha 們霎時變得痴迷又躁動。

艾婭和皓月也眼尾通紅，表情沉醉。

「巽訣，疾風召來！」我揚手捏訣。

大風刮過，氣味消散。

可很快，更濃郁的氣味浪濤般奔涌而來！

花園入口傳來驚叫：「啊啊啊，好多怪物！」

「HELP！」

密密麻麻的猴爪妖自入口處湧現。

百里清風秀眉一挑，一陣風似的飄向大門口。

——他是 Beta，服食過炁果，異能恢復至六成。

鹿聞笙也跟了去。

他是 Alpha。

連艾婭這種厲害人物都躲不開 ABO 的系統強制設定，被信息素迷得顛三倒四，他倒是沒事人般，擺脫了信息素干擾！

如觀眾所言，鹿聞笙果然是個 bug。

他倆本是殺 O 黨，此時已改了主意，放棄殺我，直奔詭怪。

我也要跟去。

卻被那個手握寶劍、長著月亮臉的侍者攔住去路——他是亡靈騎士阿什利，艾利歐的僕人。

我冷眼仰望艾利歐：「你和詭怪站在一起？」

「不，它們只是棋子。」青年幽幽地盯著我，「你哪兒也去不了，你的對手是我。」

不必我招手，石將軍已護在我身前，與亡靈騎士相抗。

「仙鶴引！」

我乘鶴飛到艾利歐面前，冷笑：「想和我打？」

「嗯哼～」青年紅眸染血，露出兩顆尖牙。

45

郊外，空曠的湖畔。

「巽訣，風刃！」

清風化刃十二柄，殺向艾利歐！卻眨眼被十二縷紅線切成碎片。

貴公子食指一勾，漫山遍野響起鬼哭。

他是亡靈師，能操控死者的魂魄。

世間每一片土地都曾死過人。方圓十里的亡魂聽見召喚，會變成他的僕人！他的爪牙！他的殺人刀！

一隻野鬼自泥土中探出枯手，抓住我的腳踝。

我迅速捏訣：「震訣，雷霆之怒！」

咔嚓——

九天之上，驚雷滾滾。

剛剛冒頭的鬼魂們被劈了個正著。

艾利歐掃了眼外焦里嫩的野鬼們，又瞥向自己被雷霆裁斷的衣角。

要不是他剛剛閃身快，漂亮的髮型就會變成冒煙的雞窩。

貴公子語調幽森：「……寶貝你好狠的心。」

我攤攤手，笑吟吟道：「孤魂可憐，我剛剛手下留情，饒他們不死。

「你的話，我可就不客氣了。」

艾利歐的笑容危險：「哦？那我們就好好玩玩吧。」

彈幕緊張。

【艾利歐可是歐洲戰力最強！比榜一的「黑桃 K」武力值更高。】

【不止！聽說他還隱藏了實力。】

【啊？就是說在沒有使出全力的情況下，他就已打遍歐洲無敵手了！】

【小白花打得過嗎？】

【他歐洲榜第二。李可愛亞洲榜第七。】

【都說歐洲玩家碾壓亞洲玩家。亞洲區的第一，在歐洲區沖不進前十。】

【比經驗值的話，艾利歐是妥妥的老玩家，愛神仍算新人吧？】

最後……

一個彈幕說到點子上：【李可愛是不是只恢復了七成術法？】

完蛋，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夜風陣陣，草葉沙沙。

驀地！

我的耳畔響起悠揚的女高音！

高亢、激情、嘹亮，有人夜半唱歌劇？

一個戴著珍珠項鍊，穿著紅絲絨蓬蓬裙的貴婦，踏著輕盈的舞步，自虛空中旋轉而出。

她有一雙又大又亮的眼睛，還塗著烈焰紅唇。

艾利歐目光緊盯著我，偏頭對女人道。

「瑪利亞，她是你的了。」

「是，主人。」

不等瑪利亞向我發起攻擊，一個幽靈般的男聲傳來——

「這麼有趣的夜晚，怎麼能少得了我呢？」

虛空中，走出一個手握畫筆的青年。

他頭戴禮帽，身穿燕尾服，有一雙狹長的狐狸眼。

「主人，威廉來遲了。」

瑪利亞和威廉也是亡魂，更是他的傀儡。

擺布命運的紅線纏繞在他們的關節上，掌控者是他們尊敬的主人亡靈師。

艾利歐閃現到我面前，勾起我的下巴。

「今夜，你我只有一個人能離開副本。」

「奉陪到底。」我揚手捏訣：「水龍吟！」

一聲清脆的龍吟響起！幾近透明的水龍自虛空飛出！

龍尾狠狠拍開了艾利歐捏我下巴的手。

兩邊劍拔弩張。

硝煙一觸即發！

46

半小時後，我藏在大橡樹的樹洞裡，捂著流血的手臂躲避艾利歐的追殺。

他高調地吹著口哨，曲調是歡快的《Cravan》。

我翻找丹藥瓶，想為自己療傷。

「Darling，這是你丟的吧？」

難怪找不到，原來被他撿走了。

幸好，傳音符沒丟，符籙在我懷中閃著微弱金芒——快了，就快到了！復仇時刻！

突然！

一個蠱惑的聲音在我頭上響起。

「啊～找到你了，寶貝！」

貴公子俯下身，血紅的眼珠與我對視。

我的心漏跳半拍！

他周身洶湧著蓬勃的炁，俯身用雙臂緊緊箍住了我！

我竟動彈不得！

青年冰涼的指尖撫摸著我的臉，笑意繾綣地在我耳畔低喃。

「明年今日，我會為你祭奠。

「在那之前，你的靈魂將成為我最美麗的傀儡。」

手指撫上脖頸，漸漸收緊！

就在他冰塊般的手，硬生生地要將我掐死時！

突然——

一把靈能脈衝槍抵在了他的腦後。

「放了她。」

蘭斯特冷聲道。

他回來了！

他騎著機械龍，扛著他姥姥菜園裡那顆超級大茄子回來了！

……

少年和艾利歐硬剛，我默默地吸收著炁果帶來的力量。

漸漸地，我感到周身靈炁充盈，蓬勃的力量翻起海浪，衝擊著血管。

十成！

睜開眼，我看見蘭斯特被艾利歐捏著脖子，高高舉起！

少年臉色青紫，嘴唇顫抖，寶藍色的瞳孔渙散了！

「干訣，七星龍淵！」我雙手結印。

金芒耀眼的寶劍衝出，又狠又疾！

頃刻間刺進艾利歐的胸膛！鮮血噴涌。

我閃現而至，扶起蘭斯特，冷眼盯著艾利歐：「還打嗎？」

不等他回答，我又捏訣，「心月狐！」

霎時，山嶽崩頹，風雲變色。

翻滾的巨大漩渦中，衝出一隻高似玉山的九尾白狐！

祂眉心一撮紅毛，九條長尾如同攪動天地的混天綾，龐大的身軀足以和神明比肩！

「喚孤何事？愚蠢的人類。」

九尾垂首，睨視著我。

我擺擺手：「你先等會兒。」

「還打嗎？」我冷冷地盯著艾利歐。

身為道士，我斬妖除魔。

可我不想殺人。

如果他在副本里死亡，那他在現實世界裡也會死。

貴公子捂著傷口，不吭聲。

他美艷的臉上凝霜染雪。

對峙片刻後，詭異的事發生了！

他眼眸呆滯，表情僵硬，四肢像被人吊起……紅線拎起他的四肢，青年宛若機械木偶！

虛空中飄來艾利歐溫柔的笑聲。

「這次便算了。

「下次，不知你是否還有同樣的好運？My dear lover～」

笑聲被風吹散，木偶艾利歐化為一地殘骸。

硃紅色丹藥瓶躺在一地白骨頭裡，分外醒目。

冷風瑟瑟，捲起幾片枯葉。

……

「幸好你來了！」

我喂蘭斯特吃丹藥，把一整瓶都送了他。

「都、都給我？」少年呆住，藍眼睛湛然生光。

「嗯！」我猛猛地點頭。

我師姐是丹修。

來驚悚遊戲前，我把她的丹房都搬空了。

本姑娘可是丹藥大戶！

「謝謝你趕來救我！」我搖搖指間的傳音符。

「我們是夥伴嘛！」

少年笑容清澈，單純地撓撓腦袋。

彈幕嗷嗷直叫。

【融化了，融化了！】

【好喜歡這種陽光開朗大男孩！】

【羨慕小白花，總能交到肝膽相照的朋友！】

【別羨慕了，聖靈花園那邊要完蛋了！】

47

聖靈花園上空，尖叫聲不休不止！

這裡分園內和園外兩個戰場。

園內，鹿聞笙殺盡了花妖。

園外，怪物們如嗅到血氣的螞蟥，密密麻麻，洶湧而來。

它們有的撞擊大門！有的攀上牆頭！

百里清風的法器是伏羲琴。

此刻，少年的十根手指已彈得血跡斑斑。

但他沒有停歇！

他用音律築起一道防禦牆，將妄圖攀爬進園中的詭怪殺死於高牆之上！

……

花園裡，鹿聞笙來不及喘息。

血腥味和奶油酒味交纏在一起。Alpha 們被信息素蠱惑，拔足向園外的怪物投懷送抱！

幸好被鹿聞笙用異能控制住！

一個中年男 Alpha 狠狠一拳，砸向鹿聞笙。

接著，一個青年女 Alpha 也向鹿聞笙發起進攻！

鹿聞笙在東方燃戰隊屬於法師，作戰時喜歡躲在後排群控。可此刻，他卻被推到風口浪尖！

少年的眼鏡碎裂，嘴角滲出鮮血。

情況之糟糕還遠不止如此……

他崩潰又悲哀地發覺——寄生，讓猴爪花妖生生不息！

空氣中遊蕩的花粉，入侵了 Alpha 同伴的屍體，轉眼間，這些之前的同伴變成了新的怪物！

花園內部，剛剛被鹿聞笙清殺殆盡的詭怪，轉眼復萌！

死去的 Alpha，變成詭怪。

活著的 Alpha，全是預備役詭怪。

鹿聞笙急火攻心，噴出一口鮮血。

「完了……」

少年無力回天。

他視線模糊，摔倒在地。

「哥哥，我們幫你！」

一個童稚的聲音傳來。

透過碎裂的眼鏡，鹿聞笙模模糊糊地看見一個長著鳥臉的孩子向他跑過來。

「哥哥，我們幫你！！」

許許多多的鳥臉孩子向他跑過來！

他們一擁而上，抱住一個發狂的 Alpha 壯漢！

在孩子們的感染下，一個膽怯的 Beta 少女站了出來。

「我也來幫忙！」

「我們也幫忙！！」

「雖然 Alpha 總歧視我們，但在這種性命攸關的時刻，老子豁出去了！」

瑟瑟發抖的 Beta 們紛紛上前。

平庸軟弱的 Beta 們紛紛上前。

默默耕耘、卻總被鄙夷嘲笑的 Beta 們紛紛上前！

拚命努力、卻總被搶占機會的 Beta 們紛紛上前！

明明占著最多的人數，在社會中卻總是被欺壓、被看不起、被視而不見的 Beta 們紛紛上前！

他/她們築起人牆，阻擋在 Alpha 和詭怪之間！

48

在 Beta 們的努力下，花園內的情況好轉。

可門外的撞擊卻更加強烈，百里清風撐不住了！

伏羲琴上儘是鮮血！美少年的手指血肉模糊！

音律築起的防禦牆搖搖欲墜，砰——一道裂痕出現！

猴爪怪發現突破口，它們紛紛湧上去，撞擊著裂痕！裂痕迅速擴大，幾乎碎裂！

呼——

一道清風刮過。

大主教幾近透明的魂魄堵住了裂痕！

先前，在艾利歐召喚亡靈時，他的靈魂被紅色的光線纏住，抓去了原野湖畔。

在被李可愛用雷劈了個暈暈乎乎後，他又匆匆忙趕回聖靈花園，恰好看見裂痕的出現！

贖罪……

他要贖罪！

他用自己的魂魄堵住裂痕，不惜消耗盡最後的力量，不惜魂飛魄散！

淚眼矇矓中，他看到他的孩子們……

看到他們用身體和勇氣築起了人牆！

瞧！

他就知道自己沒錯……那些沒人愛、沒人要的小 Beta 都是好孩子。

他們圍著他叫「院長爺爺」，他們過生日給他分享櫻桃蛋糕。

他們問為什麼大家不喜歡 Beta？

他們問怎樣才能成為銀河奇俠？

如果是 Beta，也能當銀河奇俠嗎？

「能，當然能！」大主教斬釘截鐵。

吃牡蠣時，孩子們發現了珍珠，他們小心翼翼地傳看。

「真美啊～」孩子們說。

他們揚起小鳥頭，神情疑惑：「院長爺爺，為什麼我們不像別人那樣漂亮？」

大主教哽住，抹起眼淚。

誰說的！他的孩子們都是珍珠！

每個生命都是珍珠。

不管生來圓潤飽滿，還是畸怪乾癟，都自會有閃光的時刻。

49

「震訣，雷霆之怒！」

我和蘭斯特趕到時，被戰鬥的慘烈震驚。

百里清風築起的防禦牆搖搖欲墜！少年的琴、手、衣袖被血染透！

鹿聞笙眼鏡碎了，腹部冒血，就要撐不住了……

大主教幾乎魂飛魄散！

砰——

防禦牆碎裂！詭怪們張牙舞爪，湧進園中！

下一秒——

驚雷劈下！劈死一堆猴爪花妖。

「鳳凰火！」我雙手結印。

一聲尖銳的鳳鳴響起，劃破長空！虛空之中衝出一隻五彩斑斕的巨大鳳凰！

她飛至半空，猛地噴吐烈焰！

燒死一大片詭怪！

「干訣——」我眼睛微眯, 盯緊了剩餘怪物, 清召道, 「無量伏魔劍！」

唰——

密密麻麻的玄劍飛出！

無數把玄劍齊刷刷地猛地刺向密密麻麻的詭怪！

終於, 在天亮前結束了戰鬥。

……

晨曦, 微光碟機散黑暗。

在這場慘烈的鬥爭中, 死去了很多人。

他們中有 Alpha，有 Beta, 有男, 有女。但不論是 A, 是 B，是男，是女……

他們都是一樣的人類。

我雙手捏訣。

「太上敕令, 超度孤魂。

「鬼魅一切, 四生沾恩……」

溫柔的光灑進花園，遍撫四野。

一個孤兒仰頭，指著半空稚氣地笑。

「我看見院長爺爺啦！

「院長爺爺變成一陣風, 飛走啦……」

50

焦土監獄前，我接出端木青。

再次站到陽光下, 小學生抬起手。

陽光透過指縫落到他臉上, 晃得他睜不開眼。

「重見天日的感覺真好！」

適應了室外的光線後，端木青突然抱住我。

「嗚嗚嗚！可愛姐，幸好有你在！

「不然這局我死定了！」

我摸摸他毛茸茸的腦袋，笑嘻嘻地吐槽。

「你是我見過最能哭的小學生。」

小小少年抽抽鼻子, 不服氣：「我、我從來不哭的！」

……

一周前。

剛登錄副本, 我就遇到了端木青。

在拉著我一起關掉直播後……

他哭喪著臉，用氣聲崩潰道：

「可愛姐，我、我分化成了 Omega！！」

我豎起大拇指, 用氣聲讚嘆：

「哇，你運氣真是絕了！

「全銀河系就一個 Omega, 你這都能中獎？」

端木青兩眼淚花抱住腦袋：

「完了完了！玩家裡有一半人要殺我！

「這回我必死無疑！」

我咕嘟咕嘟喝光了桃子奶茶, 眨眨眼。

「那～不如我來假扮 Omega, 幫你吸引火力！

「你呢，找個絕頂安全的地方躲起來。」

「真的可以嗎？」小學生急出了個大鼻涕泡。

「嗯！」我伸了個懶腰, 隨手把奶茶瓶子丟出去。

瓶子在半空劃出漂亮的弧度，精準地落進垃圾桶。

「當然是保護你, 我可是超級靠譜的『護 O 黨』哦。」

後來～

端木青給了我一管他的 O 血。

我使用「諸葛錦囊」，求系統幫我調製了 O 劑，靠此生成 Omega 信息素李代桃僵。

阿青呢～

則被我送進了焦土監獄。

那絕對是銀河聯邦最最安全的地方了。

至於鹿聞笙為何要幫我們……

因為他和端木青在《夜月狼人殺》副本後, 又同時參與了《影子之舞》副本，曾生死與共。

……

冬日可愛, 飄起太陽雪。

晶瑩剔透, 觸指即融。

不遠處，銀色旋渦盛大——那是引領我們回家的門。

清風、皓月、艾婭和鹿聞笙在旋渦前等著我們。

艾婭滿臉不耐煩, 黑貓爬在她肩膀上打盹兒。

清風和皓月背對背, 互相賭氣。

鹿聞笙寫好了向我挑戰的新戰帖……

我和阿青向他們跑去, 地上的影子互相追逐，交疊。

隨著副本通關，個人面板上那些血紅色的規則閃爍了兩下, 熄滅了。

最後熄滅的是兩行小楷——

【李可愛，Beta。】

【陣營：誅殺唯一的 Omega。】

宇宙無敵大傻瓜才會選「異計劃」呢！

這一局，我們都是大傻瓜。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