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雙手叉腰,對著鏡頭露出一個自信滿滿的笑。
嗯,不錯!笑得很好看!
「我們也不能忽略密室本身的構造帶來的信息。」
「同一個房間出現了兩條密道,一條通往新娘們的臥室,一條通往村長家。這可能暗示著,村長能直接進入新娘們的閨房……」
我嫌棄地把眉毛皺成一團:
「我有點懷疑,新娘們死的時候之所以會被挖掉肚子,是因為兇手想要掩蓋她們懷孕的事……」
我觀察起房間四周的擺設,最後走到了一個老式衣櫃前。
這個衣櫃足以裝得下一個成年人,裡面很可能躲著 NPC,同時也很有可能放著關鍵性道具。
我把手放到衣櫃的把手上,小心翼翼地說:「我們來看看,能不能找到相關證據。」
我深吸一口氣,給自己做足了心理準備,然後才去開門。
但讓我沒想到的是,門後竟然是一面全身鏡!
怎麼會是一面鏡子?
作為驚嚇點的話,單單一面鏡子並不可怕呀!
咦,等一下,鏡子上好像有一條縫,莫非這也是一扇門?
我湊過去認認真真地檢查起來。
因為靠得太近,我的呼吸灑在了鏡面上,起了一層薄薄的霧。
我下意識伸出手去擦拭鏡面,卻不知怎麼的,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到底是哪裡不對……
等等。
為什麼鏡子裡的我,沒有抬手?
我站在原地,伸出去的手變得僵直,脖子上的汗毛一瞬間豎了起來!
我緊張地控制著眼球,慢慢轉動它看向鏡面。
接著,我看見鏡子裡的我,也緩慢地轉動眼球,一點一點看向我。
「啊!」我驚呼一聲,連連後退,只覺得自己整個頭皮都是麻的!
口罩男不明所以地走到我身邊:「怎麼了?」
我指著鏡子,呼吸有些急促:「鏡子裡的不是我!」
口罩男有些驚訝,他看向鏡子,裡面清晰地映出了我和他。
一樣的臉,一樣的衣服,一樣的動作。
口罩男走過去摸了摸鏡面,回過頭對我說:「是不是光線太暗,你眼花了?」
彈幕也跟著起鬨。
【哈哈哈,主播演技 6 啊!要不是我們看了全程,說不定真以為你見鬼了!】
「你們剛剛都沒看見嗎?鏡子裡的我根本就沒抬手啊!」我不敢置信。
【笑死,我們這麼多人,是都沒長眼睛是嗎?】
【你們就不知道配合一下小茹嗎?你們這些假粉!小茹,我做證,我剛剛看見鏡子裡的你沒抬手!】
直播間頓時一片嘻嘻哈哈。
也是,這麼多人都看著呢,我剛剛應該確實是眼花吧?
「可能是太緊張了,啊哈哈。」我連忙又對著鏡頭笑了一下,「人家膽子本來就很小嘛!」
口罩男小聲問:「要不要我來搜證據,你休息一會?」
我搖頭拒絕。
直播間的粉絲本來就是來看我的,現在觀看人數漲了不少,我不能半途退縮!
我深吸一口氣,再次站到鏡子前。
就在我準備重新檢查鏡面的時候,身側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我下意識朝聲音發出的方向看過去,只見側面的窗戶上印著半張臉和一雙手。
那半張臉似乎被刀割過許多下,上面爬滿了扭曲的傷口,有些傷口還在往外滲血。
這樣的臉本來就十分可怕,更何況臉的主人還拚命地把傷口壓在窗戶上,讓血水和模糊的肉透過玻璃變得更加清晰。
「啪!」那東西用力拍打了一下窗戶,它的十指緊緊摳住玻璃往下滑動,留下十道血印。
不知怎麼的,我突然想起林玉葉在密室入口說的話。
「這是真的血哦。」
如果她不是在演呢?
話說回來,她有什麼必要去演呢?
鬼使神差地,我又扭頭去看衣櫃里的鏡子。
鏡子裡的我同時把頭扭了過來,與我四目相對,我看著鏡子,卻覺得鏡子裡的人越看越陌生。
就在我感到恍惚的時候,鏡子中的我眼睛微微睜大,咧開嘴角,笑了。
「啊!!」
我忍不住爆發出一陣尖銳的叫聲,身體不受控制地連連後退。
我感到有人伸出手虛護住了我,他的語氣中帶著疑惑:「小茹,小茹,你怎麼了?那是 NPC 啊!不信你仔細看!」
我捂住耳朵,拚命搖頭:「不!不!」
那聲音急了:「小茹?怎麼嚇成這樣了,別怕,相信我,那只是 NPC!」
「你看看,你看看呀!」
「你看看我呀!」
男人的聲音扭曲成女人的聲音,我仿佛受到蠱惑般抬起頭,看過去。
我看到那張臉在慢慢往後移,它和窗戶貼合的部分也在一點一點減少。
可它只移了一半,就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我盯著它,腦海里冒出一個巨大的警報,有個聲音在不停地說:「別看了!別看了!」但不知道為什麼,我的眼睛根本移不開。
於是,我在極速加快的心跳中,清晰地看到那張臉的臉頰處撕開了一道口子。
我甚至感覺自己能聽到皮膚綻開的「嘶啦」聲。
然後,它退開了,但皮和肉還留在窗戶上。
18
計茹猛地拉起口罩男,打開門就往外沖,那速度,簡直跟梁子澄有一拼。
仔細看過去,她的眼裡好像還閃著淚花。
我站在窗戶邊,猶猶豫豫地說:「我是不是做得太過了?」
女鬼 NPC 從房間裡冒出來,眼睛裡閃爍著小星星:
「哇!你好厲害!我之前也在窗戶上嚇過人,但是根本沒嚇到對方……她甚至還給我點了個贊……太挫敗了……」
我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認真地說:「相信我,她給你點贊,一定是出於真心!」
女鬼 NPC 又開心又害羞,她問:「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叫莫雨,你叫什麼?」
「莫雨。」我重複了一遍,笑著說,「你好,我叫林玉葉。」
莫雨快樂地說:「走吧,我們再去找他們玩!」
她轉身向計茹他們的方向飄去。
我站在原地,看著她腳下延伸出去的黑線,收起了笑。
那條黑線延伸的方向和甜膩香氣的方向一致,再聯想到莫雨之前「敲門」的行徑……
她和布娃娃到底有什麼關係?
她為什麼不知道自己是靈魂?
19
我綴在莫雨後面跟上了計茹。
這丫頭現在估計以為密室里真鬧鬼了,正邊哭邊拽著一臉茫然的口罩男到處亂跑,然後被密室里的機關和莫雨混合雙打。
唔,雖然她覺得的也沒錯就是了!
計茹的崩潰如實地被監控記錄了下來,不一會兒,那個被稱為勇哥的男 NPC 就急匆匆地找了過來。
「怎麼了?怎麼了?」
計茹尖叫著沖向他:「有鬼!有鬼!」
男 NPC 猝不及防地被她撞倒在地,連帶著口罩男,三個人摔成一團。
男 NPC 一個用力把計茹推開,生氣地大聲嚷:「哪有鬼!我們這是恐怖密室!那都是工作人員!」
「你推什麼!」口罩男護著計茹坐起來。
就在他們說話的工夫,莫雨四肢著地,黑髮遮住大半張臉,興奮地以一種怪異且扭曲的姿勢向他們爬來!
男 NPC 先是生氣,等看清她的臉後,臉色唰地變白。
「莫雨?怎麼可能!你……你死了?變成鬼了?」
一句話,讓現場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
莫雨頓在原地,喃喃重複:「……死?」
她緩緩地把頭往一邊傾斜,眼裡漸漸失去焦距。
我站在她身後,看見她身下的黑線突然向內聚集,爬上她的裙子,又爬上她的臉。
她的聲音一改之前的清澈,變得十分沙啞生澀:「我……死了?」
說完,莫雨動了。
她以極為緩慢的姿勢朝男 NPC 爬去,每爬一步,動作都會得比之前更僵硬。
男 NPC 被嚇得口齒不清地「啊啊」幾聲,他踉蹌地爬起來,轉身就要跑。
但出人意料的是,計茹竟然拽住了他的腿!
她驚叫著:「等等!怎麼只有你一個人?林玉葉呢?我朋友呢?」
「不是說好只關十分鐘就帶她出來嗎?為什麼只有你一個人?她在哪?」
此時此刻,男 NPC 正被恐懼包圍,他根本聽不見任何話,只覺得計茹礙事。
他用力踩了計茹的手一腳,在她的尖叫聲中掙脫了束縛!
男 NPC 再次想跑,但計茹的尖叫刺激到了莫雨,她爬行的速度頓時加快,一下就追上男 NPC,將他壓倒在地!
莫雨的頭髮垂到男 NPC 臉上,她低著頭,把臉湊近男 NPC 的臉。
她懵懂地問:「我死了嗎?」
男 NPC 宛如觸電般渾身顫抖,他看著莫雨慘白的臉和幾乎全被眼白填滿的眼睛,發出一聲驚懼的低吼。
「我錯了!對不起!我錯了!別殺我!別殺我!」
他劇烈地掙扎著,一個布娃娃從他身上掉了下來。
20
莫雨變成厲鬼發生在她拿起布娃娃的那一瞬間。
布娃娃的臉變成了三個黑洞,無數怨念和惡意從黑洞中噴涌而出,鑽進了莫雨的身體里。
莫雨上半身向後仰,脖子上青筋突起,她對著天花板發出一聲難以自抑的嘶吼。
密室,連帶著整個商場的燈在這一時刻盡數熄滅,只有莫雨的身上散發著銀灰色的光。
「柳絲絲!」
「我在。」
柳仙在計茹身邊顯形,她睜開蛇瞳,看了計茹和口罩男一眼,他們立刻昏了過去。
「保護好他們。」我平靜地下令。
莫雨的白裙已經變成了深灰色,而布娃娃身上的小裙子則幾乎變成了純白。
我走到莫雨面前,她周身散發出來的鬼氣在還未接觸到我,就逃也似的散開。
我輕聲說:「我以為是布娃娃控制了你,沒想到,你才是那個要化成厲鬼的生魂。」
莫雨沒有回答我,它現在已經喪失了理性,眼裡無懼無畏,只剩殺戮。
它猛地撲向我,張開嘴咬向我的脖子。
我不躲不閃,脖子處傳來一陣疼痛。
莫雨的鬼氣順著我脖子上的傷口湧進我的身體,我將它緊緊抱住,眼前一黑。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我正躺在雜物間的地上,臉上全是淚。
「嚓。」
身旁冒出一個火苗,有人點了一支煙。
借著打火機的光,我看見了那個人的臉,是我的同事勇哥。
他愜意地抽了一口煙,問我:「爽嗎?」
我哭著抱住自己:「我會報警的!」
「報警?」勇哥像是聽見什麼笑話一樣,爆發出一陣大笑,「你勾引我,你還報警?」
「我沒有!」我哭叫著,「是你強迫我的!」
勇哥站起身,走過來,居高臨下地盯著我,然後狠狠地扇了我一巴掌。
他俯身在我耳邊,用充滿怨毒的語氣說:「那你就去報警,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個爛貨。」
「不過,你可能並不怕,畢竟像你這種人,誰會關心啊!哈哈哈哈!」
我蜷縮著身體,捂住腫脹的臉。
那裡火辣辣的,但我的心更疼。
他說得沒錯,像我這樣的人,長相普通、個性陰沉、極度內向,誰會在乎?
我沒有朋友,沒有特長,唯一喜歡並且適合的工作,就是在這個密室里扮鬼。
如果這件事被大家知道,我會不會被勸退?
我帶著猶豫和恍惚走到了街上,看著燈紅酒綠的街道和來往行人的笑臉,我覺得自己是那樣地格格不入。
我應該怎麼做?
迷惘間,我的眼前冒出一個布娃娃。
「姐姐,你在哭嗎?」
我定睛一看,原來是一個小女孩踮著腳,把娃娃遞到了我面前。
小女孩笑著搖了兩下布娃娃,說:「我把我的娃娃送給你,別難過啦!」
我搖頭拒絕,小女孩卻把布娃娃塞到了我懷裡,然後一溜煙跑不見了。
我看著懷裡的娃娃,它閉著雙眼,表情平靜。
原來,我這樣的人,也能被陌生人施以善意嗎?
我內心的那一壇水往外冒起了泡泡,一起冒起的,還有勇氣。
回到家,我把一切都告訴了我爸和我哥,我告訴他們,我要報警。
「報警?你有什麼臉報警?你不覺得丟人嗎?」
「你能不能給我省點事?我一輩子平平穩穩,不想等老了,被兄弟、鄰居說女兒不檢點!」
「妹妹,我馬上要結婚了,你這個時候鬧出這個事,我岳父家知道了會怎麼想?」
「你不能因為你的事,就毀掉我的婚禮和我的人生啊!人不能這麼自私!」
「不就是睡了一覺嗎?跟他睡是睡,跟別人睡也是睡,現在社會這麼開明,睡一覺又不會怎樣!」
爸爸和哥哥一起站在我面前,他們背著光指責我,我抬著頭,看不清他們的臉。
我只知道他們的嘴一張一合,從裡面宣洩而出的是一把把刺進我心臟的刀。
啊。
原來如此。
原來我很自私啊。
原來錯的人是我啊。
原來他說的都是真的,真的沒有人在乎我。
心裡好疼。
那裡好像插滿了尖刀。
等等。
刀?
刀呢?
刀呢?
我把浴缸放滿水,又把布娃娃放進了浴缸。
它閉著眼,看起來在水中睡得很安詳。
我趴在浴缸旁邊,拿出刀,劃開了手腕。
接著我把手伸進浴缸,和布娃娃的手牽在了一起。
21
莫雨的委屈、無助、絕望順著鬼氣全部進入了我的靈魂。
那一瞬間,我心中的憤怒吞噬了理智!
一個強烈的念頭占據了我的腦海。
撕碎他!
吃掉他!
我毫不猶豫地沖向男 NPC,張開嘴,露出尖牙,朝他的心口咬去。
就在這時,空中傳來一陣律動,一隻手臂伸到我面前,以被我撕咬掉一塊肉為代價,保住了男 NPC。
一道威嚴的聲音響起:「尊家,不可食人!」
口中的血蘊含著我極為熟悉的氣息,同時也喚回了我的理智。
我這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白仙抱住了我的腿,柳仙抱住了我的腰,她們身上崩出無數道細碎的傷口,鮮血從中沁出。
可她們臉上只有擔心。
而那隻手的主人,也由一個威武的中年男子變成了白髮蒼蒼的老爺爺。
他收回手,咳了兩聲,看起來很虛弱。
「尊家,不可食人。」黃仙又重複一遍。
我立刻收起釋放出來的鬼氣,愧疚得不得了:「黃爺爺,對不起……」
撕裂空間是一個十分耗費仙力的法術,不到萬不得已,黃仙從不動用。
他揮了揮手,散去法術,整個仙從空中消失了。
我又看向柳仙和白仙:「對不起,疼嗎?」
柳絲絲傲嬌地揚了一下頭髮,躲進手鐲沉睡起來,白仙雙手向上,手心捧著一粒大白兔奶糖,獻寶似的看著我。
「尊家,給您糖,我有乖乖守著您的肉身哦!我守得可好啦!」
說完,她也睡了過去。
我只覺得心口暖烘烘的,圍繞在那裡的戾氣全部消失不見。
我重新站直身體,看著仍被怨氣糾纏的莫雨,心裡有了乘算。
22
作為世間唯一一隻半身鬼王,我有一項特殊的秘術。
——我可以吞噬掉厲鬼體內所有的怨氣,完成超度。
代價是,我必須一同吃掉對方的罪孽。
「幸好你是個好孩子。」
我盤腿坐在地上,看著裙子已經重新恢復成白色的莫雨說道。
她已經清醒了過來,但對剛剛發生了什麼,我是誰,幾乎已經沒有印象了。
她成了一隻純白的生魂。
有點可惜。
好不容易成為朋友的。
我在心裡悄悄嘆了一口氣。
我問:「你知道你還活著嗎?」
莫雨茫然地愣了幾秒,緩緩點頭。
然後我從她嘴裡知道了她自殺後的故事。
她被臨時回家拿資料的哥哥救了,但被送去醫院後,卻一直昏迷不醒。
她飄蕩在自己身體上方,看著哥哥被退婚,爸爸被閒言碎語,兩個男人在看向她的時候,臉上全是陰鬱的表情。
她看著同事結伴來探望她,看著父兄和勇哥友好交談,看著勇哥偷偷把放在床頭柜上的布娃娃拿走。
她覺得內心充滿絕望。
「可是他們哭了。」
莫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臉上還帶著困惑。
她問我:「我不是麻煩嗎?他們為什麼哭?」
她說的他們,是指她的爸爸和哥哥。
這兩個讓她失去對「生」的慾望的男人,出乎意料地,每天都會來醫院守在她身邊。
在醫院表示,莫雨可能一輩子就這樣了的時候,他們並排坐在樓梯間的階梯上,抽著煙,埋著頭,身體一抽一抽。
在哭。
爸爸說,他打算把房子賣了,錢用來給莫雨治療。
哥哥說,如果莫雨一直醒不來,他就不結婚了,守著她過一輩子。
莫雨說到這裡,又問我:「他們為什麼會哭?」
我說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 人類一直以來,都是一種複雜的,讓人又愛又恨的生靈。
沉默中,我拿起布娃娃放到莫雨懷裡。
「仔細想想,是這個小傢伙保護了你。」
「生魂在人間徘徊過久,會漸漸忘了自己是誰,然後慢慢變成厲鬼。」
「對你來說,人間最重要的地方,除了家就是這個密室了,於是你回到了這裡, 每天每天都重複著扮鬼嚇人的工作。」
「這樣的密室,會聚集很多不好的東西, 但我剛遇到你的時候, 根本沒發現你是魂魄。」
「這說明,你一直保持著善意。」
「但生魂是不可能做到這件事的,除非, 有東西替你吸收了所有惡意。」
莫雨驚訝地看著布娃娃,然後慢慢地、慢慢地把它抱緊。
我喚來了黑白無常, 提醒她:「你得作出決定了, 是選擇生,還是選擇死。」
尾聲
這次來的黑白無常並不是七爺和八爺, 而是白十五和梁子澄的母親!
梁母笑盈盈地向我行了一禮:「上次一別,還沒來得及向玉葉姑娘道謝呢!勞煩您照顧我那個傻兒子了。」
我吃驚地張大嘴, 圍著她轉了好幾圈:「天啊!你生前是警察,死後還要考編制嗎?」
我又吃驚地看向白十五:「小十五, 你怎麼長這麼高了!這次怎麼是你過來?」
白十五笑著彎下腰,取下頭上那頂高到離譜的帽子,由著我像過去一樣抓了幾下他的頭髮。
他溫和地說:「七爺讓我帶帶新人, 還說見到您就煩,不想來。」
「我的新搭檔生前是警察,角落那個被您扭成麻花的男人,您放心交給我們就好,地府會通知陽間的同事, 他會得到應有的懲罰。」
「八爺也讓您放心,說您盯上的人,死後地府會多加照顧。」
白十五頓了一下, 附在我耳邊悄悄補充:「八爺還說,糖很甜, 就是被七爺搶了, 讓您下回再給他二位燒點。」
「那麼,玉葉姑姑,下回見了。」
【系列故事二完】
下回預告:
我丈夫出軌了一隻女鬼,他們夥同我兒子要把我殺死。
絕望之際, 一個半邊身體全是傷疤的年輕女孩從窗戶里爬了進來。
她指著女鬼大罵:「敢動你姑奶奶的恩人?說!你是自己滾回地獄,還是被我吃掉!」
女孩回過頭,露出另外半張完好的臉。
這不是我資助了八年的小姑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