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接火了:
「老子才 28!你個小兔崽子叫誰老男人呢!」
小宴離也不甘示弱,「就是叫你!我才 18 歲,嫩著呢!你敢跟我搶,找死!」
兩人都是炮仗脾氣,一點就著。
還沒等我調節,他們就已經打成了一團。
我拉了幾次都沒分開,索性不管了。
就在這時,被扔在地上的手機突然亮了。
老頭:「宴離,你媽被車撞了!趕緊來中心醫院!」
11.
我們三個趕到醫院時,宴媽媽已經被推入了手術室。
只有宴老和他的保鏢還在門外眼巴巴地看著。
聽到聲音,他似乎想要罵人。
卻在看到大宴離時,眯起了眼睛。
不動聲色地瞅了我一眼。
而 18 歲的宴離絲毫沒注意到這股莫名的氣氛。
頂著那張掛了彩的臉,擔憂地看著手術室的門。
「小寒,跟我過來一下。」
「還有你。」
宴離又指了指大宴離,眼中的情緒莫名。
我深知他的商人本性,精明銳利。
不敢耽擱,跟隨他的腳步去了樓梯間,而大宴離亦步亦趨。
「這是怎麼回事?」
有的人光是站在那,就能讓人感受到氣勢與威嚴。
我不想騙他,也不知道該怎樣回答。
難道跟他說,上輩子我無意中掰彎了他的兒子,這輩子又特意過來掰了?
這樣說,哪個老父親能受得了。
更何況宴媽媽還在手術室呢。
我真怕宴老承受不了這樣的打擊。
然而我還在糾結,宴離這個藏不住事的已經開口了。
「不是很明顯嗎?我倆是一對,你那個倒霉孩子非要插足,被我給揍了唄!」
我瞬間抬頭看著宴離。
你頂著青紫交加的臉,竟能說出這種話?
果然,宴老聽完後,臉直接黑了。
他冷哼一聲,再次看向我,「不是說和宴離只是普通同學嗎?」
我有些羞愧。
愧對於宴老的資助,愧對於他建立的基金會,也愧對於他。
「憑什麼是普通同學,我倆天生一對!你別瞎摻和。」
宴老又瞪起眼睛。
隱隱之中,他似乎猜到了什麼。
低聲念叨了一句。
「該死的兔崽子,無論多大年齡,都是一副欠揍的模樣。」
於是,宴老直接把宴離趕了回去,只留下我和他兩個人。
空檔的樓梯間裡只能聽到呼吸聲。
宴老打量了我很久,才掀了掀眼皮,「說說吧。」
我的神態瞬間放鬆下來,既然他已經猜到了,那我就沒什麼好隱瞞的了。
緩緩將上輩子的事情全都說了一遍。
當他聽到以後的宴家是我掌權時,立馬吹鬍子瞪眼。
怒罵了一聲:
「我就知道他的心思不對勁!」
然後又把目光落在我身上,端詳,審視,讚嘆。
「你不愧是我一手帶起來的,有著自己的野心。」
我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承認自己有小心思並不難。
在上輩子,最開始聽到宴離的告白時,首先湧入心頭的是煩躁。
因為我不想任何人能打破我的計劃。
而宴離本就在計劃之外。
從小受盡苦楚,顛沛流離,我怎麼可能會是個純善之人。
在外的好形象都是我故意為之。
直到學校里關於我和宴離的緋聞滿天飛時,我才正視了宴離。
因為不出彩的人,即使干出天大的事情,也只會在小範圍內傳播。
於是,我調查了他的身份。
不出所料,宴離並不是一般人。
是這個從小培養我,想把我當成工具的宴老,他的親生孩子。
還是唯一的獨子。
那我就不能視而不見了。
我特意在宴離的眼前晃悠,暗示他、引誘他,卻怎麼也不肯答應他。
慢慢地磨練他對我的感情。
直到三年後,調教到滿意了,才找個藉口勉強答應。
順便再說服自己,我做的這一切,都只是為了報恩。
實際上我是為了拿到宴氏。
因為我覺得以宴離的智商並不足以撐起它。
既然註定會有人把它拿走,那這個人為什麼不能是我呢。
那時的我只記得幼時吃過的苦,只相信金錢不會背叛我。
然而我小瞧了宴離的感情。
熱烈,真摯。
他被我調教得很好,也確實打動了我的心。
讓我除了金錢外,多了一個可以信任的人。
以至於最後得到宴氏後的我,甘願成為宴家的一把刀。
而不是想辦法把它拿走,改成許氏。
這是我為數不多的良心。
全都放在宴家這兩父子身上了。
「雖然過程有些曲折,但結果如你所想,我成為了宴氏的工具人。」
說來搞笑,為了宴離,我白天處理公務,晚上還要履行夫夫義務。
做到這樣了,還會有人質疑我對宴離的感情。
好在後來的宴老從未質疑過,他甚至可以用宴離來拿捏我。
可現在這個世界,不一定了。
12.
病房外,我和宴老並排坐在椅子上,中間只留了一個空位。
這個時候,兩個宴離已經配合醫生去抽血了。
宴媽媽出了車禍大出血,又是特殊血型。
本是件極為危險的事情。
可有兩個宴離在,他們的血液足夠應付所有情況。
只是他們總不見人影,我的心中就有些忐忑。
因為上輩子,我並不知道有車禍這回事。
按照時間線來說,這時的我應該是不認識宴離的。
不知道是因為我和大宴離的出現產生的蝴蝶效應。
還是因為什麼。
我甚至沒了解過宴媽媽的死因。
一想到兩個宴離會因為喪母變得如何難受,我的心裡也覺得悶得喘不過氣。
手腳也變得冰涼。
而此刻的宴老心情看起來很輕鬆。
他瞥過來一眼,聲音低沉:
「別裝了,也別再暗示自己,宴離不在,你少碰瓷。」
我沒理他,並不想跟這個沒開天眼的普通人說話。
既然有大宴離在,宴媽媽肯定會沒事的!
手術室的燈一直亮了很久。
打開時,我和宴老立馬站了起來。
誰心疼誰的對象。
我知道,想要給患者輸血,就要給醫院獻多少血。
上次和宴老見面時,我就給他遞了張紙條,一定要讓醫院把宴家所有人的血型備齊。
因為在上輩子,宴離就出過車禍。
沒想到這次還真用上了。
13.
病房內,兩個宴離嘴唇發白。
我坐在大宴離旁邊,一口一口地喂著他雞湯。
而小宴離就坐在另一張病床上,眼睜睜地看著。
慢慢地,他的眼睛紅了。
索性視而不見,直接蒙上被子背對著人。
那動作有些大,掀起的風把桌子上放著的餐巾紙吹得飛起。
我就是想要無視,也難。
怕他悶壞了,我連忙拉過他的被子。
「你餓不餓,要不要喝點雞湯?」
他依舊背對著我,聲音悶悶的:
「我不喝別人剩下的!」
我有些好笑,忍不住揉了揉他的頭髮。
可當事人還沒發表意見,大宴離就開始醋了。
他咳咳咳的,故意引起我的注意。
我轉頭時,對上他警告的小眼神。
仿佛在說:你再摸他一下,我就要你好看!
「咳什麼咳,再咳拉出去隔離,別在這待著!」
小宴離直接坐了起來,怒懟大宴離。
而大宴離似乎是想通了什麼,對於這些不痛不癢的冒犯,他直接無視。
只是緊盯著我,用口型回答著「不准摸他!你是我的!」
我有些好笑,直接將裝在另一個保溫桶的雞湯遞給小宴離。
「不是喝剩下的,是我特意熬的。」
小宴離這才滿意了。
他拿著湯勺,自己吃著。
轉眼看到我繼續喂大宴離時,他沉默著,沉默著……
突然罵出聲「呸, 不要臉, 多大了還要人喂!」
兩個人打打鬧鬧, 直到困意湧上, 才一個個睡去。
只是睡熟之前, 小宴離拉著我的手, 迷迷糊糊的冒出一句:
「我們都是宴離,那你喜歡過的究竟是我,還是年少的他。」
我「……」
我沒有回答他。
因為不用我說, 他應該也有答案。
14.
宴媽媽恢復得很好。
這似乎是我穿過來的任務。
因為沒過幾天, 我又穿了回去。
再次醒來時, 就躺在 28 歲宴離的懷裡。
他不客氣的嘟囔著:
「總算沒有臭小子搶我老婆了!」
我笑了笑, 捧著他的腦袋安撫地親了親。
後來的日子如往常一樣, 直到某天我又夢見了大學。
18 歲的宴離似乎沒有了這段記憶。
他在正確的時間點,又遇上了 20 歲的我。
仿佛埋在心中的愛意發酵了很久。
而他正激動地跑過去,羞紅了臉向我告白……
18 歲宴離番外
籃球賽的前一晚,我做了場夢。
夢見我對許寒死纏爛打,追了他三年。
而他依舊冷淡。
直到畢業時,我才把他追到手。
這段時間我都感覺是被天上掉下的大餅砸中了。
還是肉餡的。
我整個人都飄了。
直到聽人說,許寒不喜歡我。
他只是為了我的家世而來。
最先湧上心頭的不是憤怒,而是自卑。
許寒,清冷孤傲如天上明月,而我只是世家二世祖中的一員。
除了錢和這張臉, 我什麼都沒有。
那些人嘲笑我,貶低我。
所以我把他們打進了醫院。
許寒來接我時,我心中恐慌, 怕會對上他失望的眼神。
後來出了車禍, 我失憶了。
卻看見許寒接走了其他男人,那個人的面容我看不清。
可他如我一般厚臉皮,第一次見面就對許寒說「你好,可以結婚嗎?」
而許寒,竟沒有生氣, 喂他雞湯,細心照顧。
我的心中湧起怒氣, 憑什麼!
可我阻止不了,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回家, 回到了我和許寒的家。
溫馨甜蜜的場景刺痛了我的眼睛, 我的心臟被妒忌填滿,快要死掉了。
醒來時,整個人難受得要命。
以至於再次遇到起鬨的場景,我暴躁之下說了違心的話。
可在看見許寒的一瞬間就後悔了。
我追出去想要解釋這個誤會。
可到嘴的話不知道怎麼開口。
我又說錯了話。
我很難受, 坐在他的宿舍樓下守了一夜。
許寒沒有回來。
直到我回家想要洗漱,想要以最好的姿態去見許寒時。
看見他出現在我家。
那一瞬間,我不想去深究他出現的原因,滿心只剩下欣喜。
直到看到了那個男人。
和我有著七分相像的男人。
比我威嚴、比我霸道, 但沒我嫩。
我暗自比較著, 努力忽視滿心的酸意。
可我做不到,在看見那個男人的上半身滿是粉紅色抓痕時,我就知道他們做了什麼。
我嫉妒得想要發狂。
可許寒對他處處維護, 光是他們默契的眼神,旁若無人的氛圍。
我就知道,我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