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只是想走個過場,拿我去換資源。
果然他開口了,並且用上了命令般的口吻:「這個角色一開始就是許瞳的,你還給他。」
我嗤笑出聲:「官方都官宣了,你讓我怎麼還?」
經紀人急了,竟絲毫不遮掩自己的偏頗:「這個角色有打戲的,你不會去摔一下嗎?說你演不了!這也要我教?」
我將手機拿遠了些,絲毫不理會對面的鬼吼鬼叫。
一直到他喊累了,我才幽幽開口:「角色,我的。」
「俞墨!你敢不聽我的?你信不信我能讓你在這個圈子混不下去!」
我直接掛了手機。
跟著蔣溫上了台。
台下大多都是他的粉絲,看向我的眼神虎視眈眈,生怕我會做出什麼蹭她們哥哥流量的事情。
這一環節叫「你配合我唱」,但大多數人都將這個環節叫作「你配和我唱?」。
因為這期是將學員們打亂,一對一和導師們合作一首曲目。
我很不幸,抽中了蔣寒。
而他身為選秀出道,廝殺出來的頂流,在這個環節從無敗績。
我看了一眼明顯想搞事情的節目組,和一臉不耐煩的蔣溫,牙都要咬碎了。
這是要再送我一次熱搜嗎?
「你可別拖累我。 」
音樂響起的時候,我的耳邊傳來蔣溫欠揍的話。
我笑了笑,我狠起來連自己都拖累。
可誰知唱完一段高音過後,就聽到了細微的聲響,是布料斷裂的聲音。
低頭一看,我的舞台服從領口裂開。
胸懷大敞著,細嫩的皮膚在燈光的照射下白得晃眼。
我立馬反應過來,想要攏緊衣服。
又是一聲撕拉聲。
我滿頭黑線,怎麼?小糊咖就不配穿質量好的嗎?
等下,蔣溫怎麼不唱了?
我抬頭看向蔣溫,卻發現他看著我,薄唇緊抿著,整個人一動不動。
漏唱幾句,他的分數立馬被我反超。
還在直播中,我不好提醒他什麼,因為我盯上了他的外套,並一把搶了過來。
死道友不死貧道,就當給他粉絲髮福利了。
我可不能在萬千網友面前形似裸奔!
而他,酷斃火辣只剩下火辣,身後的大螢幕瘋了似的刷屏。
【啊啊啊啊!我溫寶鮮活的肉體!】
【我要暈了我要暈了!褲子也扒了吧,咱們愛看!】
【感謝妲己哥哥,吸溜吸溜~】
【俞墨賤不賤啊!自己穿劣質舞台服博眼球,還敢搶我哥哥的衣服蹭熱度!太噁心了!俞墨滾出娛樂圈!】
【俞墨心機婊!】
自此我又多了個黑紅的標籤。
好在憑藉著蔣溫失誤的分數,成功晉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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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本想下了節目就開溜,可還是被蔣溫給拉住了。
他一把扯過我的胳膊,眉毛緊皺著:「你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
我抬頭看他,這死小子長這麼高幹嗎?
打又打不過,我只能步步後退,嘴上依舊不饒人:「不就是借用你一下外套嗎?別這麼小氣。」
「你知道我要說的不是這個!」
蔣溫怒吼出聲。
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嗓子。
他的經紀人,察覺到這邊的動靜,立馬跑了過來,將我們隔開。
小聲警告:「這邊不是完全隱蔽的,有什麼事回去再說。」
於是我被蔣溫一路拽著,回了蔣家。
本來還不情不願的我,在見到蔣寒時,立馬躲到他的身後。
蔣寒,蔣家的當家人。
比我和蔣溫大個兩歲,一直對我很好,甚至比對蔣溫還要好。
我立馬告狀:「他又欺負我!」
蔣寒笑著揉了下我的頭髮,在面對蔣溫時,語氣卻是嚴肅的。
「都多大人了,成天胡鬧。」
蔣溫氣得打開電視找出我參加的那檔音綜,指著我的穿著怒罵:「哥,你看他穿那樣,搔首弄姿不要臉地跳給別人看,你不生氣?他穿的這是什麼啊!鴨子都比他穿得多!」
原以為,蔣寒依舊會像以前一樣包容我,偏向我。
誰知我抬頭對上的就是他晦暗的目光。
「他說的是對的,你以後不准這麼穿。」
我低下頭摳手指,不想理人。
這也不是我想穿啥就穿啥啊,小糊咖是沒有選擇權的!
似乎是覺得自己說的話太過生硬,蔣寒又緩和了態度,轉移話題。
「聽說你要演《芳華亂》,這部劇正好就是咱們自家投資的,導演那裡我已經打好招呼了,有什麼需要你就和他說。」
我想了想:「那這個角色……」
「角色是你自己面試上的,我可沒幫你。」
說完,他拉著我走向餐廳,「聽說你要來,我可是很早就準備了你愛吃的。來,坐下嘗嘗,我的手藝退步了沒?」
我被按坐在椅子上,左邊坐著蔣溫,右邊坐著蔣寒。
早知道我要來?
我看向蔣溫,卻見他冷哼一聲,別過了頭,耳根微微有些紅了。
06
第二期音綜過後,我憑藉著黑紅圈了好大一波流量。
《芳華亂》的劇組趁機放出我的定妝照。
樓下褒貶不一,爭吵激烈。
【心機婊也要去演戲了?我去看了下人物小傳,還真是貼!陰險毒辣表面柔弱的黑月光,嘖嘖嘖,劇組搞到真的了!】
【丑逼也能演黑月光了,劇組選人真是沒眼光,明明許瞳更貼好嗎!】
【樓上別笑死人了,許瞳那個陰柔樣也能演黑月光?也就能演演男同了!】
【別拉踩好嗎!我們許瞳不約,什麼破爛劇組也能碰瓷我許瞳了,笑死人了!】
【某些人的粉別太離譜!睜開眼睛看看好嗎!這部劇可是曲導和孟影帝搭起來的,那可是衝著拿獎去的!吃不到就說別人的葡萄是酸的,酸狗!】
【……】
官博罵戰一波接著一波,不少許瞳的粉絲招架不住,乾脆順著官博的@來到我的微博下罵人。
我知道這件事的時候,評論區早已淪陷。
直到粉絲群里有人放出一段視頻,我才明白許瞳的粉絲為什麼會突然發瘋。
原來是在官博上熱搜後不久,許瞳就開啟了直播。
話里話外,都是說這個角色原先是他的。
是我用了不正當的手段搶了他的資源,並且毫無愧疚之心。
他還放出了一段經過剪輯的語音,是我那天和經紀人的對話。
我的聲音從那段語音中放出來,顯得既得意又囂張:「角色,我的。」
我一臉懵逼地看向蔣溫:「我是這麼說的?」
蔣溫沒有說話,抿了抿唇,神色頗有幾分寒冷。
「我去找他。」
蔣溫的聲音涼涼的,讓我感覺他是要去打人的。
我趕緊制止:「別別別,讓他說唄,還能掉我一塊肉不成。」
我可不敢讓他去幹啥,不說他的星途,就說他的那個哥哥。
當年欺負我那男的,被蔣溫知道,不過是再揍一頓,可讓蔣寒知道了,便是直接被退了學籍。
他還敢怒不敢言,走時還要跟我道歉。
在海市,蔣家的地位就是神。
好在蔣寒素來沒什麼心思關注娛樂圈。
可若是蔣溫做出了什麼拳打明星的事,恐怕會第一時間傳到蔣寒耳朵里。
到那時候,事情就搞大發了。
07
可我的沉默並沒有換來許瞳見好就收,反而蹬鼻子上臉。
進組的第一天,我就感覺到眾人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其中有探究也有不滿。
卻怕我背後真有個什麼大腿,又不敢隨意得罪。
於是我被孤立了。
好在曲導不受影響,對我的態度和對其他人一樣。
做對的夸,做錯的罵。
拍完幾個鏡頭後,他還笑著和我打趣:「原本蔣少讓我照顧你時,我還以為你真是個走後門的,沒想到悟性還挺高。」
我笑了笑,狗腿地恭維了幾句。
敏銳地感覺到周圍人的眼神又不對了。
曲導依舊是大大咧咧,拍了拍我的肩膀後,笑眯眯地走了。
「喲,這還沒幾天,咱們男妲己又勾搭上一個?」
身後傳來許瞳的嘲諷聲。
我正疑惑他怎麼出現在這裡,一轉頭就見到了黃福生,黃副導演。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活像是被戴了綠帽子的老王八。
他的手攬在許瞳腰上,目光卻落在我身上。
惱怒地瞪了我一眼:「晚上來我房間,劇情上有一些細節需要和你商議。」
聞言,許瞳又妒又惱。
人卻被黃副導演推出了懷抱。
他沒忍住脾氣,順勢狠狠地撞了我一下。
自己卻腳崴摔了個新年快樂,他看了眼黃福生,見他絲毫沒有為他打抱不平的想法,立馬爬起來。
「俞墨,你別得意!等他……到時候有你好受的!」
他的這句話,讓我生出了警惕心。
尤其在看到許瞳也加入劇組後。
雖然只是個小角色,人設卻異常好,最讓我擔心的是他和黃福生的相處模式。
明明是兩個大男人,憑空讓人感覺到曖昧。
他倆的關係肯定不正常。
我想起經紀人打電話那天說的換資源。
騙我換資源,怎麼換,誰來操作換?答案似乎已經很明顯了。
08
拍完一天的戲,收工時許瞳端來一杯牛奶。
他跟我道歉,說是不應該針對我。
說這只是一種炒作的手段,流量互通。
同一個經紀人,沒有過不去的矛盾。
我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打量著他這沒有絲毫長進的浮誇演技。
那眼中的算計都快溢出來了,還硬要立起來個牌坊。
我無視他遞上來的牛奶,收拾東西就要出門。
早在察覺到許瞳來者不善的時候,我就已經跟蔣溫通了電話,他說會順路來接我。
現在估計快到了。
至於什麼黃導的房間什麼的,誰愛去誰去吧。
見我不識趣,許瞳換下了那副偽善的面孔:「你別給臉不要臉!」
我笑了:「那不然呢?繼續網暴我?讓我猜猜你找來的記者在哪裡。」
我朝四周看了看,忽覺背後一陣風,我心裡一緊,可身體速度快於腦子,多年的打架經驗迫使我抬腳一踢。
許瞳躺在了地上,手上拿著的是一瓶香水瓶子樣的東西。
他的臉磕到地上,破了。
身為藝人,最重要的就是那張臉。
許瞳顫顫巍巍地摸向額頭,黏黏膩膩摸到了一手血。
他氣得破口大罵,爬起來按住瓶子噴口對著我就是一陣亂噴。
我下意識地屏住呼吸,可還是有些晚了。
下一秒,我軟著手腳有些站不穩,心跳快得不受控制,一股熱意直衝腦門。
我氣得狠狠踹了許瞳一腳。
收不住力道,整個人摔在了地上。
閉眼之時,我看見一個肥胖的身影靠近了我。
油膩的肥臉露出讓人作嘔的笑容……
……
車子在移動中,我渾身燥熱,忍不住到處亂摸。
手卻被人捉住。
那人的聲音磁性,音色如同大提琴一般動聽。
原是很令人熟悉的音色。
可此時我的腦中一片糊塗,分辨不清。
而那人還湊到我耳邊 BB:「別急,等到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