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派對這麼多人,要是照片流出去,對他會有影響,他要避嫌。」
許念晴聞言,略有些惋惜地輕嘆道:「可惜了,如果他不進娛樂圈的話,你們估計早談上了。」
話剛落音,一輛法拉利跑車停在了別墅門口。
江清硯從跑車裡下來,走進了別墅。
周圍發出驚嘆聲:「哇塞,那是江清硯嗎?比電視上看到的還帥。」
「他不是在國外錄製旅行綜藝嗎?怎麼回來了?」
「他和夏予薇認識?」
「當然認識啊,他們是從小一塊兒長大的青梅竹馬。」
趁著江清硯朝我走近的間隙,許念晴壓低聲音問我:「江清硯這麼帥,你確定不想和他談一談?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江清硯和我告白過很多次,他也暗示過,和他談戀愛不???能見光。
所以,拒絕了他。
我想要的戀愛是正大光明地在一起,不用在乎任何人的目光。
我淡淡地答:「我才不想被他的粉絲網暴。」
說話間,江清硯走到了我面前,目光深情地望著我:「予薇,生日快樂。」
我和他寒暄:「你不是在錄綜藝嗎?我還以為你沒空,所以沒給你發請帖。」
他解釋:「和節目組請假了,等給你過完生日,我還要連夜飛回去。」
「對了,我有禮物送給你,借一步說話。」
他牽著我的手走到花園一側,隨後將一個精美的盒子遞給我,「打開看看。」
07
我打開盒子,看見裡面裝著兩張環遊四十國的郵輪船票,但開船日期卻是三年後。
「這是什麼意思?」
江清硯認真地說:「予薇,你也知道我現在事業正在上升期,戀情不能曝光,可我真的很喜歡你,再給我三年時間,讓我實現自己的價值。三年後,我淡圈和你去環球旅行,在每個國家都舉辦一次婚禮。」
我留意到他說的是淡圈,而不是退圈。
三年之後,他仍然會在娛樂圈,只是會適當減少工作。
我看著這張三年之約的船票,覺得很好笑,「江清硯,你憑什麼覺得我會等你三年?」
他溫柔地說:「我知道你也喜歡我,你我從小一塊長大,天生一對。」
「更何況,你現在才二十二歲,三年之後,也不過才二十五歲,戀愛結婚剛剛合適。」
「我比你大三歲,我能等,你也能等,是嗎?」
我根本沒有在聽江清硯說話。
我的注意力被花園和南苑那道拱門後面的一道修長的身影所吸引。
我透過影子可以猜到,陸宴塵此刻正穿著我給他準備的那套高定西裝,站在陰影下。
他聽到了我和江清硯的對話。
江清硯見我走神,出聲提醒:「予薇,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視線里,那道影子轉身消失,陸宴塵折回南苑了。
「我有點事,你自便。」我對江清硯丟下一句,朝南苑走去。
陸宴塵進了茶室,門關著。
我站在茶室外敲門:「陸宴塵,我剛看見你了,既然打算出來為我慶祝生日,為何又折回去?」
陸宴塵的聲音從門後透過來:「我的經書還沒抄完,就不去了。」
「我給你準備的禮物,在花盆裡。」
「生日快樂,夏予薇。」
我低頭,在花盆裡找到了一個古樸的木盒子。
木盒子裡是一串鳳眼菩提的手持,和他的那串佛珠是同款,只是這一串還是新的,沒有被盤玩過。
菩提上掛了一隻用檀木雕刻的瓦貓,有鎮宅辟邪的寓意。
彈幕:【他送你的這串菩提,和他那串佛珠是同樹,他今天自己串的,檀木瓦貓也是他拿刻刀一筆一划親手雕刻的。】
【這是他第一次送女孩子禮物。】
【他不知道你喜不喜歡,不過,這是他目前僅能送的禮物了。】
陸宴塵沒聽見我的回應,開口道:「你要是不喜歡……」
「誰說我不喜歡?我挺喜歡的。」我把菩提戴在手腕上,剛好繞手腕兩圈。
「陸宴塵,你穿西裝了是嗎?能不能出來給我看看?」
陸宴塵遲疑著說:「西裝不適合我,我換回來了。」
這麼短的時間,我不信他換回去了。
他就是不想給我看。
彈幕:【他很自卑。】
【他是被家裡遺棄的人,而你卻被愛圍繞著,外面的熱鬧時刻在提醒著他,他不配走出來。】
陸宴塵四歲就被送去了曇月寺,像是活在一座孤島里。
他嚮往外面的繁華,卻又覺得自己配不上那些繁華。
08
生日派對結束後,江清硯連夜飛回了國外錄製綜藝。
他沒有帶走船票,托我爸爸轉交給我。
航班起飛前,他發信息給我:「予薇,你有三年時間考慮,不用急著拒絕我。」
我的生日過了沒幾天,爸爸對我說:「薇薇,明天是陸伯伯生日,他中午請我們去他家裡吃飯,你準備準備。」
「好。」我點頭應下。
陸宴塵也知道明天是他爸爸的生日。
他去了蛋糕店,鼓起勇氣對蛋糕店店長說,他想學做生日蛋糕,他可以交學費和材料費。
他是社恐,能邁出這一步已實屬難得。
蛋糕店店長看他穿著新中式佛袍,還帶著一串佛珠,以為是騙子,對他說:「抱歉,我們這不收學徒。」
陸宴塵臉上划過一抹失落,轉身離開。
蛋糕店兩位女店員竊竊私語:「出家人來學做蛋糕?這是什麼新起號的劇本嗎?」
「肯定是個網紅吧,長得那麼帥。」
我開著蘭博基尼停在街角,走到陸宴塵面前,對他說:「陸宴塵,你想親手給你爸做一個生日蛋糕是嗎?我去幫你說,你去我車上等我。」
我把車鑰匙遞給陸宴塵,他聽話地走到蘭博基尼旁邊等我。
我走進蛋糕店,對店長說:「你打個電話給你老闆,我要用高於市場 1.5 倍的價格收購你們這家店。」
店長傻眼:「這又是什麼起號的劇本?」
我淡淡地說:「不是劇本,談好價格,馬上轉錢。」
店長看我一身大牌,手裡提的包包價值兩百多萬,脖子上戴的鑽石項鍊上千萬,猜到我是人傻錢多的富家千金,當即給老闆打了電話。
老闆開了個價:「108 萬?」
我當即同意:「行。」
老闆本來還想自砍一刀,沒想到我那麼爽快就答應了,在電話那頭捶胸頓足,怪自己不夠大膽。
我懶得自己轉帳,打電話給我爸:「爸,我買了家蛋糕店玩,108 萬,我把卡號發給您,您轉下錢。」
我爸問都沒問,就爽快答應:「好嘞,女兒。」
談妥後,我把陸宴塵叫進來,讓店長親自教他做蛋糕。
他還不知道我買下了蛋糕店。
其實這對我來說不算什麼大的開銷,就像隨手買個包包一樣簡單。
陸宴塵在蛋糕店學到了晚上十點。
第二天,他一早去蛋糕店親手做了一個雙層生日蛋糕。
他把錢遞給店長時,店長恭敬地說:「不用了,陸先生,你女朋友昨天已經買下了這家蛋糕店。」
「……」陸宴塵怔在原地。
他提著生日蛋糕回了陸家。
陸懷遠見自家兒子突然出現,很是意外,臉上沒有半絲欣喜之色:「宴塵,你怎麼下山了?方丈不是說,你二十五歲之前不要下山嗎?否則會給我們陸家帶來災難,你怎麼這麼不聽話?」
「師傅讓我下山的。」陸宴塵將生日蛋糕遞給陸懷遠,「爸,生日快樂。」
陸宴塵的弟弟陸星宸正躺在沙發上打遊戲。
他瞥了一眼蛋糕,聲音透著一股高高在上:「我給爸定了五層高的生日蛋糕,在餐廳,你這個小蛋糕就別拿出來丟人現眼了。」
陸星宸的媽媽周語柔從旋轉樓梯走下來,假惺惺地責備道:「星宸,怎麼和你哥說話呢?蛋糕雖小,也是你哥的一片心意。」
她話鋒一轉:「宴塵,我知道你想家了。不過,你不該下山的,你呆在曇月寺不出來,就是對你爸最好的生日祝福。」
陸懷遠讓保姆把蛋糕拆出來,用勺子挖了半勺,嘗了一口。
隨後,對陸宴塵說:「蛋糕我已經吃了,你趕緊回曇月寺吧,以後別下山了。」
「爸……」陸宴塵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他連在這個家多呆片刻的資格都沒有。
陸星宸打斷陸宴塵:「哥,你就趕緊上山吧,中午爸爸請了貴客來我們家吃飯,你在不方便。」
陸宴塵聞言,眼底的失落之色猶如潮湧。
「好,我走。」他離開陸家別墅。
陸懷遠對保姆說:「把他拿來的蛋糕丟給狗吃,不然貴客看見我們家吃這麼便宜的蛋糕,還以為我們陸家要破產了。」
「是。」保姆聞言把蛋糕拿去花園喂狗。
09
我以為去陸家吃飯,陸宴塵也會在。
沒想到,飯桌上居然沒有看見他。
餐桌上擺滿了山珍海味,我卻一點胃口都沒有。
我問陸懷遠:「陸伯伯,人到齊了嗎?您不是還有一個兒子嘛,他沒回來給您慶祝生日?」
陸懷遠似乎不想提到還有一個兒子,敷衍道:「他呆了一會就走了,方丈說這孩子天生佛子命,曇月寺才是他應該呆的地方。」
我聽了心裡極其不舒服,「陸伯伯,沒有人天生佛子命,您有沒有問過他的意見?或許他並不想呆在曇月寺,倘若他只想過普通人的生活呢?」
周語柔插話:「這可不是他能選擇的,他身在我們陸家,就得事事以我們陸家為重。」
「他有他的使命,不提他了。」陸懷遠話鋒一轉,「對了,來談談我們兩家的聯姻吧,星宸雖然比予薇小一歲,不過這並不是問題,老夏,你覺得呢?」
我和陸星宸念的是同一所大學,我比他大一屆,我現在畢業了,他還在念大四。
他的事跡我可沒少聽,在大學裡談了五六七八個,不是一般的花心。
我爸氣定神閒地說:「聯姻這事,得看我女兒,門當戶對不重要,她喜歡最重要。」
所有人將目光移向我,等待我發話。
「我不聯姻。」我將筷子一放,起身道:「我還有事,先走了。」
「這孩子……」陸懷遠面子上掛不住,搖頭道:「老夏,你把你女兒慣得無法無天了。」
「那咋了?我就這麼一個女兒,我不慣她慣誰?」我爸也起身,丟下一句:「我也吃飽了。」
我經過花園時,看見保姆正在搖頭咕噥:「大少爺拿來的蛋糕,狗都不吃。」
我順著她的目光,看見蛋糕被倒在花園一側的草叢裡。
那是陸宴塵花了很多心思,親手做的蛋糕。
如今卻孤零零地被倒在草叢裡,連狗都嫌棄。
我覺得心酸無比,走過去,彎下腰來。
用手指挖了一塊乾淨的奶油放進嘴裡。
保姆怔在原地:「夏小姐,你怎麼……」
我抬眼看見圍牆後,一雙泛紅的眼睛正在偷看我。
四目相對的瞬間,我看清那是陸宴塵。
他竟然還沒走,我追了出去。
他不過是想要給爸爸慶祝生日罷了,卻連桌子都不配上。
陸宴塵眼睛濕漉漉的,努力克制著翻湧的情緒:「蛋糕,髒。」
「不髒,很甜。」我還在回味著舌尖上的甜味,擠出一個笑容:「這是我吃過最甜的蛋糕。」
陸宴塵的心房仿佛被丘比特之箭狠狠擊中。
彈幕:【糟糕,又又又是心動的感覺。】
【所有人都嫌棄陸宴塵,只有夏予薇不嫌棄他,他感動死了。】
我牽著陸宴塵的手,勾唇道:「走,我帶你回家。」
陸宴塵的手心很涼,他似乎很緊張。
身後,我爸從陸家別墅走出來,看見了我們的手牽在一起。
陸宴塵連忙掙脫我的手。
我爸抬頭望著天,輕咳道:「咳咳,別緊張,我什麼都沒看見。」
10
夜晚,那隻男鬼又來糾纏我了。
彈幕:【陸宴塵對你的執念越來越深了。】
【他好喜歡好喜歡你。】
我睡著後,在夢裡和男鬼糾纏不清。
可就在我們擁抱著彼此時,我們之間的地面出現一道裂痕,將我們隔絕開來。
一道天雷劈下來。
男鬼的身子越來越透明。
最後化作一縷煙,消失不見。
我從夢中驚醒,看見陸宴塵吐出一口鮮血,染紅了纏在手上的佛珠。
彈幕:【不好,他親手斬斷了心魔,超渡了男鬼。】
【他受內傷了。】
我走到陸宴塵面前,紅著眼眸問他:「為何?」
為何要斬斷心魔?
為何不給我們彼此一個機會?
我不在乎他是誰,也不在乎他的家世。
只要他點頭,來我家當上門女婿也不是不行。
他緩緩道:「我下山的目的便是為你驅鬼,往後那隻鬼,不會再來糾纏你了。」
「可你明知道我……」我也很喜歡很喜歡他。
我的表白還未來得及說出口,就被他打斷。
「夏小姐。」他聲音染上一絲沙啞:「我配不上你,這些日子,打擾了。」
「……」嗚嗚,我哭死。
我這輩子沒吃過苦,現在居然要吃愛情的苦。
第二日一早,陸宴塵離開了我家。
我爸看出我的魂被他勾走了,主動提議:「薇薇,既然他幫你驅了鬼,我們再給曇月寺捐 200 萬吧,你帶著這張支票上山拿給方丈。」
我爸把一張兩百萬的支票遞給我。
我拿著支票去追陸宴塵,可他走得太快,我沒追上。
方丈不知道陸宴塵會提前回來。
陸宴塵站在方丈室外,正想敲門,聽見裡面傳來他師弟凈塵的聲音:「爸,師兄這次下山,確定不會再回來了嗎?」
方丈緩緩道:「就算他回來,在曇月寺也待不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