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歸來那天,首富養父母要把我這個尖酸刻薄的假千金趕回貧民窟。
「媽媽。」我拉著養母喊道。
優雅的貴婦拍開我手:「以後還是不要叫我媽媽了。」
「還是該叫媽媽。」我扯起嘴角壞笑:「雖然我們沒有血緣關係,但我肚子裡的孩子可是周家血脈啊。」
1
屋子裡頓時雅雀無聲,看著他們驚詫的表情,我心裡暗爽。
「瘋子,胡言亂語。」養母揚起巴掌大罵。
「啪。」假哥哥周睢不知什麼時候護在我跟前,臉上落下一個清晰的紅印。
周父推了推眼鏡,緊皺眉頭厲聲呵斥:「周睢,你看她瘋瘋癲癲胡言亂語的樣子,還要護著她嗎?」
「父親,抱歉。」周睢清冷理智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聲音也十分平靜,「她沒胡說,這確實是我的小孩。」
又是死一般的寂靜。
周父不虧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只不過幾秒便臉色如常,他恨恨地盯著我:「想母憑子貴?呵呵,只有我周家明媒正娶進來的女人懷上的孩子,才是周家血脈,至於其他的,只能算是野種。」
「嗷嗷,我懂了。」我恍然大悟地拍拍手,驚喜道:「哥,父親這話,是要你趕緊把我娶進家裡。」
「周安安。」周父和周睢同時叫我名字,一個怒氣滔天,一個刻意嚴厲。
我委屈的撇撇嘴,縮回周睢身後。
「你們維持這種關係幾年了?」周母緩緩問,短短几個字似是非常艱難地才吐出來。
「三年。」
原來已經三年了,我在心裡冷哼一聲。
其實在五年前,一個女人找到我,說我才是她的孩子,當年抱錯了。而她來找我,也不是因為有多懷念自己的親生骨肉,而是她身患不治之症,要不了幾年就會撒手人寰。在離開之前,她要把養了近二十年的女兒送回親生父母身邊,以保證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從那天起,我就陷入極度焦慮中,這把達摩克利斯之劍不知什麼時候會落下來。為了不被掃地出門,我決定做點什麼,於是把目光投向了周睢。
他雖然有一副好皮囊,卻時常冷臉看人,冷漠理智不講人情味。大學時已經展現出絕佳的管理能力,成為整個周氏集團的核心。
討好他,至少能保住我在周家的位置。
2
從那天起,我成了他的小跟班小舔狗,狗皮膏藥一樣粘著他。
他去游泳,我也去:「哥,你好厲害,可以教教我自由式嗎?」
他踢球,我頂著大太陽也會出現在看台上,成為他最忠實的觀眾。
他上課,我懷著求知若渴的精神去旁邊,成為他的同桌。
他在校外租房子,我也厚著臉皮租了他隔壁。
我去上班,我哭得稀里嘩啦:「哥,以後都見不到你了,我想你了怎麼辦?」
他嫌棄地幫我擦去鼻子眼淚:「我又不是死了。」
我難過地撲進他懷裡。
哥,你真好,我好喜歡你~~哎,哥,你親我幹嘛,我是你妹妹呀!
我本以為在他面前樹立了一個沒有哥哥這個世界就會崩塌的妹寶形象,卻不知何時出現了偏差。
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我也只能將錯就錯,反正不虧。
周睢身材修長,肌肉勻稱有力,眼窩深邃鼻樑高挺,整張臉完美無缺。
不管了,吃到就是賺到。
直到兩個月前,周父周母對我越來越冷淡,甚至避著我,我知道這事已經瞞不住了。
但心底還是有一絲絲期待,畢竟我們生活了二十多年,之前也一直用小寶稱呼我,怎麼能說愛就不愛了呢。
一個月前,周父把我叫去書房,一臉沉重地說我不是他們親生女兒。
真千金馬上要回來了,但她不希望我繼續住在周家。
真千金一句不喜歡,他們絲毫不念舊情,讓我搬出去。
「啪。」周母的指甲在周睢臉上留下長長一道劃痕,「你說,是不是她引誘你的。」
周睢還沒來得及說話,我已經戲精上身,撲通一聲跪下去:「爸爸媽媽,不怪哥哥,是我先喜歡他的,我真的好喜歡他,好愛他。」
見周父周母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我差點笑出聲。勢必要將尖酸刻薄發揮到極致,誰讓我難受,我也要讓他難受。
「住嘴,簡直不知羞恥。」周母顫聲指著我。
「爸媽,你們也冷靜一下,這件事我們之後再商量。」周睢拉起我就要離開。
「站住。」周父在身後怒吼:「周睢,你今天離開了這個家,就再也不要回來。」
周睢毫不在意地輕輕聳聳肩,繼續往門口走。
我慌了,他是不在意,但我在意啊。萬一他真被趕出周家了,那我這些年豈不是白費功夫了。
於是轉身跪下,眼淚順勢就吧嗒吧嗒往下落:「爸爸媽媽,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我勾引哥哥,是我不知廉恥,你們千萬不要趕他走啊。
你們原諒他吧,我可以不做周家的孩子,也不會再出現在你們面前,和周家斷得乾乾淨淨。至於孩子,我馬上去打掉他。」
說到激動處,我還象徵性地用手錘了幾下肚子。
實在是演累了,懶得繼續同他們周旋,我索性裝暈昏迷,讓周睢抱著我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3
我眯著眼偷瞄窗外,等車子駛出半山腰,就揉著腦袋醒過來,「哥,我們回家嗎?」我說的家,是一處位於市中心的高層複式,我和周睢平日就ţű₅在那裡廝混。
「去醫院。」他直視前方專心開車。
「去醫院?」我尾調上揚。
「檢查一下有沒有傷到孩子。」
我愣了幾秒,尬笑兩聲:「沒有孩子,我剛才一著急,想著騙騙他們。」
車內氣壓瞬間低了幾度,周睢陰沉著臉沒有應我,隨後冷靜地在路邊停下來。
「周安安。」他惡狠狠地扭頭看著。
或許是我眼花,在他黑得深不見底的眼裡竟閃過一絲失落。
「哥,你別生氣。」我笑嘻嘻地湊上去親他嘴角,「我們平時偷偷摸摸就算了,這萬一真弄出了孩子,明天營銷號通稿ẗű⁹就得滿天飛:未婚的周氏繼承人周睢陪未婚的妹妹去做產檢。」
我一邊說一邊咯咯笑:「哇,到時候這不得占據熱搜榜三天三夜。」
他大概是聽進去了吧,不然臉色怎會愈發難看。
周睢第二天就走了,而且一連好幾天沒回家,發消息給他,他總說有事,等忙完了就來找我。
每次發完消息,我都揣著手機緊盯螢幕,只要超過一分鐘不回消息,我便心跳加快,生怕丟了這個大金主大靠山。
我原本也在周氏上班,是周睢的秘書,事到如今,也沒理由再去公司。
無所事事地在屋裡躺了兩天ẗű̂⁻,我竟然有點懷念之前我和周睢人前光明正大兄妹兼同事、人後偷偷摸摸情侶的日子了。
正翹著二郎腿研究如何煲好一鍋靚湯的時候,刺耳的手機鈴聲打斷我煲湯思路,是我的朋友沈青雨打來的。
「你和周家斷絕關係啦?」她開門見山問。
我詫異:「你怎麼知道。」
「今晚周家舉辦了一個宴會,整個 A 市的上流社會都去了。剛才在宴會上周伯父說你不是周家的孩子,已經同你斷絕關係了,還介紹了新的周家大小姐。」
我不以為然地咂咂嘴,心中莫名生起一股苦澀:「歐麥嘎,真假千金文照進現實。」
沈青雨恨鐵不成鋼道:「大小姐,你怎麼還有心思玩梗。」
我故作輕鬆:「沒事啊,我還有哥,周睢站在我這邊的。」
沈青雨:「你哥今晚也訂婚了。」
我突然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一樣,什麼話也講不出來。
「你在開玩笑?」周睢訂婚了,那我怎麼辦?他可是我的大金主大靠山。
緊接著沈青雨發來一張照片,周睢西裝筆挺地挽著一位溫婉端莊的女孩,背景上有顯眼的「訂婚」兩個字。
「你怎麼不說話了?安安,你別難過,我會陪著你的。」沈青雨察覺異樣,忙安慰我。
「沒有難過啊,哎哎,家裡飛進來一個外星人,我去看看怎麼回事,掛了先。」
4
周睢訂婚了,我腦子裡一片空白,嘴裡也一直在重複這幾個字。
他訂婚了,意味著我跟周家再無瓜葛,我就要回歸打工人身份。
想到這裡,我雙腿被抽了力跪倒在地毯上,鼻子陣陣發酸,眼淚不自覺就嘩啦啦淌下來。
深夜周睢回家,見我睡在地毯上,身子還在不停抽泣,似是做了什麼很可怕的夢。
「安安。」他低聲喚我名字。
我把頭埋進他懷裡,他的襯衣瞬間潮濕一大片。
「你哭了。」
「我做了很可怕的夢,我夢見自己身無分文,變成了窮光蛋。」我哭得更凶了。
他輕笑一聲,撫著我的背安慰我。
不一會,我看到手機顯示周睢給我轉了三百萬。
瞬間,胸口也不悶了,鼻子也不酸了,淚腺突然就能控制住了。
「謝謝哥,你真好。」我激動地狂親他好幾口,正美滋滋起身想走,卻被他按在地上,強硬地撬開唇舌,極具侵略性地在我口腔里攪動。
他表面高嶺之花不爭不搶,實則做人處事十分霸道,掌握著絕對的控制權。
我快要窒息,他才戀戀不捨地停下來。看著我憋得通紅的臉,他突然笑出聲:「笨蛋,這麼多次了還學不會接吻。」
「那你多教我。」
他再次笑出聲,俯下身吻了吻我腫得像核桃一樣的眼睛,這次動作很溫柔,「你知道了對不對。」
「啊?」我繼續裝糊塗,不想戳破。
「今晚~~只是拖住爸爸媽媽的權宜之計,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會處理好。」他直勾勾盯著我眼睛,聲音溫柔低沉,卻十分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