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的保健褲完整後續

「可惜人家這幾天不太方便。」

藉口說有工作要處理，我端起筆記本就跑。

最近怕被他傳染上，我刻意延長加班時間，回到家便徑直鑽進書房。

我不太方便，有的人肯定大門隨時敞開。

7

楊威愛吃小龍蝦，麻辣小龍蝦剛好是發物。

趁周末有空，我用 2 罐啤酒煮了足足 6 斤大蝦，出鍋前特意放了幾顆魔鬼椒，母子倆被辣得大汗淋漓。

蝦剛吃到一半，楊威便像凳子上長了刺似的來回扭動。

他摘下手套，把手臂撓出幾道血痕。

「奇了怪了，這兩天渾身起紅斑，癢死我了！」

婆婆聞言，竟然也耳根通紅地抱怨道：

「邪門了，我、我那兒也癢得鑽心！」

原本是想靠腳氣逮小三的，婆婆倒先癢上了？

腳氣竟然牛逼到能隔空傳染了？！

我嚇慘了，恨不得立馬用酒精泡澡。

「你是不是對小龍蝦過敏啊？」

「不會啊，以前吃也不過敏啊……」

他倆邊說邊發瘋似的狂撓起來。

楊威甚至脫下了短袖：

「悅悅，快幫我抓抓背！我快癢瘋了！」

他上半身零星分布著銅錢形狀的紅斑。

邊緣凸起的水泡被汗液浸得發亮，正往外滲出淡黃色的組織液。

抓破的幾處傷口上，還結出了一層厚厚的血痂。

婆婆倒吸一口涼氣，抓起楊威就往外跑：

「快去醫院！這疹子怪得很！」

我拿上玄關的車鑰匙，也快步追了上去。

婆婆給楊威掛了皮膚科的專家號。

老專家推了推眼鏡，戴上橡膠手套後像研究外星人一樣打量起來。

不到十分鐘，老專家喊來了全科室的醫生，診室里陸續擠滿了人。

老專家眉頭緊鎖，意味深長地看向楊威：

「小伙子，你……你是在足浴店工作的？」

婆婆氣得鼻孔噴氣，大聲質問道：

「你胡說什麼呢？」

「我兒子是 985 畢業的高材生，有正當職業的！」

「嘶……不應該啊！」

老專家和身後幾個醫生交換過眼神，唰唰開起了檢查單。

「先做真菌培養和血常規。」

「初步判斷是腳氣造成的全身性感染，但這個分布範圍和感染程度……」

話音未落，只聽「砰」的一聲悶響，楊威嘎巴一下暈倒在地。

8

老專家一個箭步衝上前，伸手搭上楊威的額頭。

「快！病人在發燒！」

醫護人員一擁而上，楊威被抬上病床，專家對我和婆婆囑咐道：

「家屬要是出現類似的症狀，也必須去做檢查。」

楊威被推進留觀病房掛水時，臉色慘白到像已經投完胎了。

我趕緊去辦入院手續，婆婆則回去收拾住院用的生活用品。

等楊威狀態穩定些了，我正準備去找醫生開檢查單，病房門卻突然被一腳踹開。

婆婆雙眼赤紅地殺了進來：

「小賤人！我就知道是你搞的鬼！

「我兒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

我的臉上閃過一絲慌亂。

細微的表情變化沒能逃過婆婆的眼睛。

她在背包里翻找起來，掏出一樣東西。

——是我的體檢報告。

她拿起報告，用力地敲打紙面：

「你的子宮內膜怎麼才 5mm？」

我頓時鬆了口氣，還以為婆婆發現內褲有問題了。

「媽，我打 B 超的時候姨媽剛走……

「證據都擺出來了，你還想狡辯！」

婆婆氣得鼻孔噴火：

「張會芳幫我打聽過了，你的子宮薄得像紙，八輩子都懷不上！」

「你在外頭鬼混被弄爛肚子還不夠，現在還要把髒病帶回來禍害全家？」

我不緊不慢地找出手機里的電子報告：

「你說是被我傳染的？看清楚了，我傳染病五項全是陰性。」

我低下頭假裝啜泣，用力地捶打起楊威的胸膛。

「老公～你快說句話啊！」

「媽平時生活習慣就不好，內褲襪子都混著洗，現在倒賴我身上了！」

9

楊威虛弱地癱在病床上，本就蒼白的臉色又灰敗了幾分。

小拳拳落在他身上時，他像死魚一樣抽搐了幾下，連呻吟的力氣都沒有。

看到有醫護路過，婆婆眼睛一轉，說話也帶上了哭腔：

「你偷偷乾了醜事，還有臉在我兒子面前哭？」

「老楊家五代單傳，到頭來竟然娶了個不乾不淨的髒貨！」

她像瘋了一樣張牙舞爪地朝我撲來。

我趕緊扯住楊威的病號服，用力地往前一拽。

混亂中，婆婆尖銳的指甲在楊威臉上撓出一道血痕。

「夠了......」

「媽，不管你聽到什麼，我都相信關悅。」

楊威艱難地抬起手，捂住滲血的傷口。

我一臉真誠地看向婆婆：

「媽，你不是也說身上癢嗎？」

「與其挑撥我們的夫妻關係，不如自己先去做下檢查吧。」

楊威的眼神變了，語氣里透出責怪：

「媽，我都懶得說你！」

「悅悅提醒你注意個人衛生，你還罵她太矯情了，我身上的腳氣沒準就是被你傳染的！」

婆婆像只泄了氣的皮球，轉身衝出病房。

【砰！】

震耳欲聾的摔門聲在樓道里迴蕩，只留下我和楊威面面相覷。

「要不……我先道個歉，把媽哄回來？」

楊威嘆了口氣，疲憊地擺擺手：

「算了，她能去哪兒？」

「等她氣消了自然就回來了。」

我轉頭假裝擦淚，藏起嘴角的冷笑。

10

原本以為楊威很快就能出院，沒想到腳氣的威力竟如此之大。

除了要靠輸液對抗真菌感染，患處還必須塗抹抗菌乳膏。

他身上又癢又痛的，偏偏不能撓上一下下。

就這樣折騰了半個月，楊威足足瘦了十幾斤。

婆婆明明也有症狀，卻硬說自己沒病。

我還得上班，婆婆便在醫院給兒子當起了護工。

正激情製作項目 PPT 時，婆婆來電話了。

鈴聲響了 8 次，我才不慌不忙地點了接通鍵。

「電話不接，信息不回，你躺在哪個野男人床上忙呢？」

她罵起人來中氣十足，真真是老當益壯。

「媽，您怎麼三句話不離男人？」

「您要實在寂寞，廁所的馬桶搋子洗洗還能用。」

我把手機拿遠了，等婆婆噴完糞才悠悠開口：

「媽，沒事我先掛了？」

婆婆終於急了：

「楊威在醫院搶救，他還等著你的錢救命呢！

「算媽求你了，馬上到醫院來！」

結婚這麼久，楊威防我跟防賊一樣。

當初他給我畫大餅，說房貸從他的卡里扣，我的工資可以自己留著花。

可自從婆婆搬來後，他又改口說他媽要買菜做飯，反正他的工資還完房貸就只夠日常開銷，剩下的不如給婆婆當零花。

同住一個屋檐下，只聽到母子倆哭窮，我連他工資條都沒見過。

倒是楊威每次出門應酬、添置衣物都找我要錢，醫藥費也落在我一個人頭上。

等我趕到手術室，婆婆正跪在地上對著老專家磕頭。

腳氣再嚴重也不會致死吧？

老專家拉住我解釋一通，我才搞懂了——岔子出在婆婆身上。

楊威入院後，醫生特意提醒婆婆，要把他的貼身衣物都丟掉買新的。

沒想到婆婆啥都扔了，偏偏捨不得那 10 條保健褲。

到後來，婆婆手上竟也感染了腳氣，她每天貼身照顧楊威，就算是華佗再世也難治。

楊威腹股溝爛成一片，不光合併了細菌感染，弄不好還有切除的風險。

這下換婆婆嘎巴一下暈倒了。

我哭著把婆婆搖醒：

「就算楊威做了手術，我也絕不嫌棄他！」

「只要不切腦袋，不管是切掉哪裡，能活命就行！」

11

幾個小時過去，楊威順利地被推出手術室。

真是太遺憾了！

楊威悠悠轉醒，剛恢復意識就痛得齜牙咧嘴。

身下傳來的劇痛讓他瞬間繃緊了身體。

「悅悅……我到底怎麼了？」

他虛弱地張了張嘴，冷汗從額角滴落。

婆婆死死捂住嘴，肩膀一抽一抽的像在表演 BBOX，我死死掐住大腿才勉強忍住笑意。

深吸幾口氣後，我輕聲安慰道：

「老公，你只是成了、成了一塊香香軟軟的小單糕。

「不過問題不大，能活下來就很好了！」

婆婆每天用那雙感染的手，一絲不苟地給楊威擦洗、護理好幾遍。

真菌一路攻城略地，最終在他那張帥臉上安了家。

看到兒子臉上蔓延的紅斑，婆婆終於崩潰了。

她撲倒在病床邊，撕心裂肺地哭嚎起來：

「完蛋了，我們老楊家要絕後了！」

刺耳的哭聲中，一陣濃烈的香水味撲面而來。

周彩玲扭著屁股把我擠到旁邊。

她緊緊拉住楊威的手，聲音膩得發顫：

「威哥，我來晚了！」

「要是我早點到，你也許就不會……」

我現在對圓形斑點格外敏感，周彩玲的手背上竟然也感染了紅印。

我一邊掏出消毒濕巾擦手，一邊嘆氣：

「你確實來晚了，他剛做完絕育手術。」

「要不我把標本送你做個紀念？」

周彩玲眼眶一紅，倔強地揚起下巴：

「沒功能又怎樣？我愛的是他這個人！」

「更何況……我已經懷了他的孩子，兩個月了。」

她嘴角勾起一絲得意的笑容，溫柔地摸了摸肚子。

絕望的婆婆兩眼放光，好像看到了送子觀音。

「好女兒，我的好兒媳！」她一把抱住周彩玲。

「要是沒有你，我可真是活不下去了！」

周彩玲假惺惺地應了一聲，兩個人親親熱熱地摟在一起，儼然一對患難婆媳。

而我，成了病房裡最多余的存在。

我嗤笑一聲，轉身就走：

「你們一家三口慢慢哭，哭完記得去把手術費結了。」

沒邁出兩步，楊威竟掙扎著撐起身體。

他朝我的方向伸出手，聲音嘶啞地喊道：

「悅悅，我、我是一時鬼迷心竅！

「求你了……別走……」

12

周彩玲不敢置信地拉住他的衣角：

「威哥！懷了孕的人是我啊！」

婆婆把楊威扶回病床，眼睛瞪得老大：

「關悅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

「要不是彩玲肚子爭氣，沒幾次就揣上崽子，老楊家可就斷根了！」

聽到「根」字，我險些沒繃住笑。

楊威吃力地甩開婆婆的手，死死盯住周彩玲：

「肚子的孩子怎麼來的，你自己心裡清楚。」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婆婆一臉茫然地愣在原地。

看來她並不知道，不能生育的人，從來都不是我。

早在搶救前，醫生就建議楊威做個相關檢查。

可當醫生把報告遞給他時，他表情沒有絲毫驚訝。

難怪……他始終不同意離婚。

面對周彩玲的欺騙，楊威依舊不願說出自己不育的事實。

他影帝上身，開始深情告白：

「孩子不可能是我的，那晚我喝斷片了，我跟她真的什麼都沒發生！」

「我心裡從始至終都只有你一個，跟其他人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

說完，他按下呼叫鈴，顫抖著指向周彩玲：

「馬上、給我滾出去！」

周彩玲不怒反笑：

「我呸，現在裝起深情來了？

「當初把我按在床上的時候，怎麼不記得自己有老婆？」

她掏出手機，點開一小段視頻——

我瞬間瞪大眼睛，一邊搖頭一邊流淚，演得十分投入。

婆婆嘴唇哆哆嗦嗦的，表情好像活見鬼。

「彩玲，你說做夢都想給乾媽當媳婦的……」

她懶得再裝，露出極度厭惡的表情：

「你燉的雞湯難喝得要命，要不是我媽老催我，誰願意伺候你個老不死的！

「實話告訴你，我早就知道了，你們全家都有髒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