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之逆風翻盤完整後續

【完了。】

【周銳一用凳子把段虎砸暈了,好多血,會不會死啊......】

【林若這種時候不叫救護車,怎麼還跟他抱起來了?】

【新來的吧,不知道段虎的家世一直是țŭₜ我們直播間『最想兌換的』榜首嗎?36 萬積分,基本湊齊了,就差五個小時肢體接觸就能換了,他要死了就不玩完了嘛。】

【第二名是陳昔的高考成績,要 20 萬積分,為了這些積分我們老粉手指都快點冒煙了,走過路過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點點贊,助力主播兌換極品家世。】

......

彈幕這時候還在開玩笑。

完全沒有意識到,如果段虎真的出事,他的廳長父親會展開怎樣的報復。

到時候不止周銳一,就連林若也難以倖免。

這算是意外之喜嗎?

我勾了勾嘴角。

拿出手機撥打了報警電話。

「您好,豪園別墅 305 棟,有人打架,其中一人重傷昏迷。」

9

彈幕混亂了一整晚。

想必林若他們也混亂了一整晚。

第二天一早,我從彈幕里得知,周銳一跑了。

聽到警車聲音的時候,他想也沒想就跳窗跑了。

林若被警方盤問了一晚,天快亮了才從警局離開。

經此一事,林若和周銳一的 CP 粉驟減。

與此同時帶來的另一重影響是,林若得到的積分驟減。

她每天都去醫院看望段虎。

營造善良人設的同時,積攢身體接觸時長。

一周後,時長夠了,可段虎還是沒醒。

周銳一也失去了下落。

我猜到她會來找我,畢竟我是那麼有效的血包。

在她和周銳一的 CP 線沒有經營起來之前,她幾乎所有的積分都來自我。

可我沒想到,她會找到我家裡。

接到奶奶電話時,我剛剛結束家教,從學生的家裡走出來。

看到來電顯示時,抑制不住地揚起笑容。

奶奶年紀大了,很難離開大山。

而我又因為要賺取之後的學費,沒時間回去。

就連打電話,她也總擔心話費貴,不願意多聊。

可這份驚喜截止到我聽到林若聲音的那一秒。

「昔昔啊,高考都結束了,你怎麼沒回家。」

我瞬間停住腳步,全身上下每一塊肌肉都緊繃起來,進入備戰狀態。

「你怎麼知道我家地址?為什麼會出現在我家?」

「你想幹什麼?」

她輕笑兩聲。

如一根羽毛掃過耳廓。

我的後背瞬間泛起一層雞皮疙瘩。

她每次想要搞事時都會這麼笑。

「怕什麼,我們是朋友啊。」

「我來看看朋友的奶奶還不行嗎?」

「話說昔昔,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你怎麼都不邀請我到你家玩啊?」

「林若......」我的聲音微微顫抖,很難控制不慌亂,「你不是有潔癖嗎?我家老房子十幾年沒打掃過,你還是儘快出來吧。」

一邊放低姿態穩住林若,一邊抬手打了輛計程車。

捂住聽筒,極快地說出了目的地。

然後聽到林若說:「我找不到你,只能到你家來了。」

「昔昔,你不會怪我吧?」

我感覺太陽穴劇烈地跳動。

熟悉的無力感再次將我包裹。

10

曾經,面對周銳一的霸凌,我也是想過要反抗的。

可周銳一拉住我的頭髮,用調侃的語氣說起我的奶奶。

「你說,八十多的老太太能不能扛住我一拳?」

「或者,我還來不及動手,她就會被嚇死?」

「哈哈哈,如果她也死了,你豈不是就成孤兒了。」

......

在他的威脅下,我鬆開了拳頭。

不再反抗,不再固執。

奶奶是我僅剩的家人,也是我唯一的軟肋。

如果一定有人需要承受這些傷痛,那不會是奶奶。

我以為,除了周銳一沒人會用這麼下作的手段。

但我忘了,周銳一的下作很大程度來自林若。

11

「再過幾天就要出成績了,你不是說想邀請同學們聚餐嗎?要不要我幫你挑一下當天的衣服?」

「你這麼漂亮,當天一定能驚艷全場。」

「真的嗎?你不是說不來嗎?」她口氣輕蔑,好像在擺弄什么小貓小狗。

我聽到奶奶的聲音,她語氣輕快,一定是正在滿心歡喜地招待孫女的朋友。

「我去!」我的聲音發抖,手也在抖,「我雖然不喜歡他們,但為了你我什麼都能做。」

「好吧,那明天早上我在家門口等你,要來哦!」

直到聽見她上了車,我才掛斷電話。

靠在計程車的座椅里,後背全是汗。

緩了一會兒後,我再次拿起手機,打電話給隔壁鄰居王叔叔。

讓他們以串門為名去看看奶奶,在我回去之前不要離開。

在我回去之後,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東西,帶著奶奶離開了村子。

她起初不明所以。

直到我說高考結束後就要去外地了,她在老家我沒辦法安心。

她這才鬆動了態度,任由我帶她離開。

來時的計程車又帶著我們離開。

一路上她一直嘮叨:

「這得多少錢吶,打車很貴的吧。」

「你才剛成年,以後用錢的地方多得很,不要這麼大手大腳。」

「村長兒子過幾天要下山,我坐他的車就行,你幹嘛非要回來接我。」

「哎呦,這麼多錢做什麼不好,花在我一個老太太身上。」

......

聽著這些,我沒有半分不耐。

反而覺得舒心。

好久沒聽她這麼念叨了ťū́⁼。

這中氣十足的樣子,感覺還能再活二十年。

「你孫女保送到清北大學了,以後能賺很多很多錢,您就別操心這個了。」

她依舊在嘮叨,可那嘴角的弧度證明了她有多開心。

12

之後的幾天,我給所有打工的地方都請了假。

專心陪林若。

幫她端茶倒水,拎包捶腿。

就算是舊社會的奴才都沒有我這麼好用。

而林若在我的伺候下,再次翹起了尾巴。

眨眼間就到了出高考成績的日子。

當天早上,同學們就應林若的邀請,來到了她 500 平的豪華大別墅。

水果是我準備的,房間是我打掃的。

可等人到了,林若說:「我家阿姨的手藝可好了,昔昔聽說後一早就來了,你們要是再來晚點啥都吃不著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多饞、多貪婪。

同學們看向我的眼神里有玩味、有輕蔑、有嘲諷。

這些眼神我早就已經習慣了,見怪不怪。

讓我感到冒犯的是,他們盯著我打量半天后落下一句:「豬妹怎麼幾天沒見瘦了這麼多?是不是抽脂去了?」

「豬妹哪有錢抽脂,我覺得是交男朋友了。」

「誰說女孩子不談戀愛就不能減肥了?豬妹說不定只是突然想開了。」

......

他們用自認為善意的語氣調侃我。

生氣,就是開不起玩笑。

不生氣,就是乳腺增生。

13

「沒有......我沒有抽脂也沒有談戀愛。」

我膽怯地垂下頭,小心翼翼地朝林若投去視線。

「若若這幾天為了準備聚會和等成績,緊張得吃不下睡不著。」

「所以就幫她跑跑腿,打掃一下衛生,希望能幫她分擔一點點,讓她能放鬆些,畢竟......她那麼期待這次的高考成績。」

話落,眼神略帶一絲不易察覺的複雜情緒看向林若,然後迅速低下頭。

離開學校這一個月,我已經有些忘了謹小慎微怎麼寫,演得有些過了。

但因為過去的人設實在太過深入人心,因此沒人發現異常,反而用一種瞭然的表情看了眼面前盤子裡的水果。

林若見常用的引戰手段沒成功,一時有些錯愕。

但也只短暫地驚訝了一瞬。

因為她看到了出現在別墅門口的周銳一。

【媽媽呀,他可終於回來了,我以為我磕的 CP be 了呢。】

【其實已經 be 了,自從他把林若一個人丟下開始,這對 CP 就沒得磕了,也就是你們牙口好。】

【酸什麼,就算不是周銳一也不能是段虎,他都在醫院躺著了,等他下床的時候周林的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飯硬不硬我不管,只要我的 CP 見面我就高興,他們一直見面我就一直刷禮物,反正我的小情侶不能餓著。】

【九點半出成績,十點這個直播間就到期了,我也就能陪我寶這最後一程了,有多少錢全給你了,以後要過得幸福啊。】

【我就當這裡是大結局了,之後再發生什麼我的小心臟可受不了。】

【牙齒再硬也啃不動,完結撒花,撤了撤了。】

14

林若的眼睛放光,嘴角幾乎要咧到耳後根。

也不知道是看到周銳一開心,還是看到禮物開心。

周銳一在外流浪這麼久,突然見到愛人也很開心,不管不顧地衝過來,一把將林若抱在懷裡。

原本還吵鬧的同學們,瞬間像被按下了靜音鍵。

林若耳根通紅,眼眶也紅紅的,掙扎著想要和我解釋:「昔昔,你聽我解釋,我們倆不是......」

她話還沒說完,周銳一就在她唇上用力印下一吻。

現場頓時響起一陣歡呼聲。

無論是彈幕還是周圍的同學,一個個好像比自己談戀愛都要開心。

周銳一得意地揚起下巴:「陳昔,你有意見?」

他高高在上,得意洋洋,像是從前把我的腦袋往牆上撞時一樣。

他的詢問更像是一種挑釁。

你有意見嗎?

你敢有意見嗎?

像你這種被霸凌了什麼都不敢做的孬種,敢在高中結束前勇敢一次嗎?

時間仿佛在此刻靜止。

房間內只剩下漫長的沉默。

最後,沉默被嘲弄的冷笑聲打破。

周銳一說:「我就知道你不敢。」

15

我確實不敢。

我身後沒有父母兜底,沒有家人幫扶,唯一的奶奶如今也年事已高。

我甚至算不上聰明。

能有今天的成績是我日復一日努力的結果。

從初中開始,每天只睡五個小時。

無論發生什麼,哪怕是被人鎖在洗手間的隔間。

我也會從門板上方爬出來,跑回教室上課。

我最大的優點在於忍耐。

忍耐寂寞,忍耐枯燥,忍耐疼痛......

而此時,我只需要再忍一小下。

這並不費力。

距離九點半出成績只剩下最後幾分鐘。

林若理了理頭髮,打開了電視。

螢幕上瞬間出現在場所有人的身影,並且伴隨著飛快滾動的彈幕。

同學們面露驚訝:「林若,你這是幹什麼啊?來之前沒說還要直播。」

「哎呀,直個播而已,你們不要這麼小氣,再說了如果你考得好,我的直播間還能順便幫你出名呢,你不願意,是不是考得很差啊?」

「很差也沒關係,我不拍你們的成績,只是想記錄一下這個重要的時刻,不要緊張。」

林若小跑過來拉住我的手臂,把我帶進了鏡頭中間,拉著我在她身邊坐下。

她湊近我耳邊小聲說:「別說我不想著你。」

「你這麼厲害肯定能考個好成績,說不定還能藉此機會當網紅,以後你和你奶奶就不用住在那個破屋子裡了。」

我看著螢幕正中間的兩道身影。

一個溫婉大方,一個木訥怯懦。

一個身材窈窕,一個黝黑肥胖。

天差地別。

在這樣慘烈的對比下,彈幕上陸陸續續飄過誇獎林若漂亮的話。

周銳一還是在逃犯,不敢出現在螢幕里。

默默後退,把自己藏進了角落。

林若瞥了他一眼,淺淺一笑。

現實中和高位面的彈幕都齊刷刷地滾動起來。

【寶寶好漂亮,仙女一樣。】

【寶寶你只管和周銳一好好談戀愛,我們給你刷積分,想要什麼都幫你得到。】

【最後一次了,直播結束後想給寶寶花錢都沒機會了,大家不要藏著掖著,把好東西都拿出來。】

【寶寶真聰明,還知道直播查成績,這樣就算我們走了,也還有別人能幫你,看到你能照顧好自己我就放心了。】

16

不知是誰的鬧鐘響了起來。

九點半已經來到。

大家一股腦地湧進查分系統。

只有我不緊不慢。

因為我知道,我的分數一定不會高,可沒想到會是零分。

林若看到成績後臉上閃過喜色,急不可耐地將螢幕上的分數展示給攝像頭看。

【這是什麼意思?怎麼沒有分數?】

「聽說全省前幾分數會屏蔽,我這不會是屏蔽了吧。」

「怎麼可能,我對答案時錯了好幾道呢......」

她嘴上故作輕鬆,可臉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