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掃了劉靜一眼,她在工位上咬著腮幫ṭų₀子。
半晌,才在群里回復:【行,那Ṫü₆就這麼說定了。】
晚上到達餐廳,劉靜和許墨白兩個人坐在我對面,時不時地咬耳朵。
我心裡沒有任何波瀾。
等菜上齊了,劉靜起鬨著讓我敬酒:「淺研,我聽墨白說,你酒量挺不錯的,反正明天是周末,今天不醉不歸,玩個盡興!」
其實我酒量並不好,甚至可以用差來形容。
有次情人節,我和許墨白吃完燭光晚餐,兩個人心血來潮買了六瓶啤酒去操場上看學生們打籃球。
結果我喝了不到兩瓶就暈的天旋地轉,最後都不知道是怎麼回家的。
第二天睡醒我問許墨白,他把我醉的不省人事的視頻給我看。
笑的前俯後仰:「姑奶奶,下次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千萬不要在外面喝酒了,被別人賣了都不知道。」
而現在,他也是其中起鬨的一名。
「嗯,她酒量確實挺不錯的。」
我越看他越噁心,想不明白自己當初眼睛怎麼會那麼瞎,居然會看上他!
我推脫不過,邊吃飯邊敬酒,還不到一個小時腦袋就開始有抗議的跡象。
趕緊找藉口去廁所洗了把臉。
剛回到座位,我又被公司的元老敬了兩杯酒,喝完後整個人的反應都變得遲鈍。
我害怕一個人站不穩,讓同事小麗把我送到大門口:「大家吃好喝好,我先回家了,頂不住了。」
劉靜拉著我的手:「別啊,淺研,這才哪到哪啊,今天這場聚餐的主角是你,怎麼能第一個離開。」
我猛然朝她嘔了一聲,她嚇得連連後退。
「你別吐我身上哈......」
我攤開手:「你也看到了,我真喝不了了,萬一真吐你臉上了,那多不好啊。」
劉靜想著那場景就直搖頭,讓我趕緊滾。
回到家,我暈暈乎乎的睡著了。
半夜口渴醒來喝水,拿起手機看了看,劉靜給我發了幾條信息。
其中一條是她和許墨白蓋著被子的床照。
旦凡眼睛沒瞎的,都看的出來他們剛激戰結束。
【白淺研,你試過嗎?你前男友真好睡哦。】
人在無語的時候真的會笑出來的。
都已經分開了,他是死是活,好不好睡關我什麼事,非要舞到我面前!
我反手送給了他們拉黑刪除三件套。
6.
我正在整理文件,準備和新來的同事對接。
釘釘上彈出許墨白的信息:「白淺研,你刪掉我的微信了?現在立刻加回來。」
我沒理,退出對話框。
沒到兩分鐘,他的消息又彈出來:「別裝死,你消息已讀了。」
我忍無可忍懟了回去Ṱú₌:「許墨白,你是不是有病啊?再這樣我就把截圖給你現女友看看了,沒有邊界感,出軌的前奏!」
這段話一出,我的世界終於清凈了。
也許他們覺得我太無趣了,也懶得再刁難我。
半個月後,劉靜全副武裝,戴著帽子口罩,平常咋咋呼呼的人,變得異常沉默。
午休時間,同事小麗來和我爆料。
「淺研,我看到劉靜眼角有淤青,問她是不是挨打了,她非說是自己磕到桌子了......我才不信,十有八九是許墨白打的,還好你和他分手了。」
話音剛落,我們和剛從天台上下來的劉靜撞了個正著。
我嘴唇緩緩勾起:「沒關係,一個被窩裡睡不出兩種人,她男朋友為什麼只打她,不打別人啊?要想一想自己的原因。」
劉靜當場愣住,瞪了我一眼加快腳步離開。
大概她也覺得這句話似曾相識吧。
曾經,我們部門有位女同事長期遭受老公的家庭暴力,猶豫了很久,終於下定決心要離婚。
劉靜在一邊說風涼話,勸她別離婚。
「你離婚了你孩子怎麼辦?你把他帶來這個世界上總得要對他負責吧?不是我說你,為了孩子,做媽媽的忍一忍也沒事。
「再說了,為什麼你老公只打你不打別人?有時候也得想一想自己的原因,你有時候跟個木頭一樣杵著,什麼事情都做不好,說真的我都差點要罵你了。」
她這種行為完全屬於道德綁架。
大家都知道,有很多男人婚前裝的很深情,婚後才暴露出自己的本性。
什麼叫一個被窩裡睡不出兩種人?
我看她是厭女!
有個經歷過婚姻波折的過來人懟回去:「你別聽她瞎說,沒有哪個孩子願意長期生活在爭吵家暴的環境,會造成心理陰影的。」
「結婚是為了幸福,離婚也是!」
不過我們沒能等來這位女同事的離婚消息,反而看到她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
劉靜不知道從哪裡拿到了她老公的聯繫方式,打小報告。
「你知道你老婆為什麼要鬧著和你離婚嗎?都是公司里的同事勸的,不然她以前連反駁你都不敢,現在怎麼敢和你離婚的?」
女同事得知這件事都快要氣哭了,劉靜還不以為意地說:「我都是為了你好。」
有天下午,門口突然傳來一陣罵罵咧咧的聲音,人事說是女同事的老公過來鬧事了。
他和勸離婚的同事打了一架。
女同事為了不拖累我們,離開了公司。
我一開始就是想撮合他們兩個人在一起,才花那麼大的心思把許墨白送進了公司。
鞭子打不到自己身上,不知道疼,那就好好嘗嘗被家暴的滋味!
我回工位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填好工作對接表,去財務那裡確認工資簽名,頭也不回的走了。
......
我重新找了個房子,在新公司的附近。
有了新的同事。
每天忙忙碌碌,偶爾打電話和院長奶奶聊聊天,日子過的充實又愜意。
三個月後,同事小麗發信息和我說許墨白和劉靜分手了。
我也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
「老闆,要一份炒粉,加牛肉,多加辣。」
「好勒,這就來!」
沒有別的,只因......我真的忙的沒時間八卦!
現在我早上在公司當打工人,晚上騎著擺攤車在小吃街當牛馬。
能賺多點就多點。
院長奶奶老了,政府的補貼政策給的那點錢遠遠不夠養活孤兒院。
僅靠我那八千塊錢的工資,做不了什麼大事,還有那麼多的弟弟妹妹要看世界。
一切似乎都在向著好的方向發展。
直到......我看到一張照片。
許墨白用新的手機號給我發簡訊,內容正是我在小吃街擺攤的照片。
【淺研,找到你咯,我和劉靜分手了,我認真想了想,我愛的人始終是你,你離開後,我腦子裡總是浮現出你的身影,我們和好吧。】
我呼吸一窒,捏緊手裡的鏟子。
這句話像是惡魔的低語。
我深吸了一口氣,儘量保持鎮定,和顧客道歉:「不好意思啊,家裡有點急事,我得回家了,下次過來我這,我免單給你。」
隨後用最快的速度收好東西飛奔回家。
因為許墨白的陰魂不散,我也不敢出攤了。
重新過回了兩點一線的生活。
可我萬萬沒Ṫű̂⁹想到,許墨白會瘋魔到這種地步,發來照片挑釁我。
【淺研,別躲著了,我們見一面吧,我現在在孤兒院的門口,你應該也不想他們出事吧?】
他此時此刻手裡正抓著火把,在孤兒院的後門。
我雙眼猩紅,邊穿鞋邊打電話。
「許墨白!我告訴你,你千萬別亂來,他們要是出事,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
7.
去孤兒院的路上,我給警察打電話說明了情況。
又叮囑院長奶奶待在房間裡,千萬別出去。
我到達的時候,許墨白正坐在台階上,唇角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淺笑。
他指了指躺在不遠處的院長奶奶:「不關我的事啊,我說我在等我女朋友,她非要趕我走,還罵ƭû⁶我,罵急了自己摔倒了。」
我渾身氣得直抖:「許墨白,你不是人!我們都分手了你還過來糾纏我幹什麼!」
許墨白沉默了一瞬間,直勾勾地盯著我。
「淺研,我後悔了,你以前那麼愛我,肯定也不想和我分手的對不對?你放心,我以後肯定會好好對你,不會再讓你受傷了。
「劉靜那賤人都沒有你一半好, 都沒花她多少錢, 整天在家裡跟個老婆子似的,嘮叨個沒完,吵死人了。」
我餘光無意間瞥到他衣角那抹紅色,整顆心都提了起來。
在來之前,警察和我說過, 他們正在通緝許墨白,他用刀捅了劉靜。
我的指甲嵌進了手掌里, 緩和了語調。
「有什麼事我們去別的地方說,現在晚了, 不要吵到別人睡覺。」
許墨白快步走過來, 摟住我的腰, 不由分說的把我帶上車:「好啊,我們換個地方說。」
他開著車一路狂奔, 嘴裡喃喃自語, 狀態看起來很不對勁。
沒過多久, 後面響起了警笛聲。
許墨白肉眼可見地慌了, 我面無表情地勸他:「自首吧, 聽說劉靜沒有死,她被救回來了。」
「不行......不行, 我找到一個好地方了, 我們可以在山上生活, 沒有任何人打擾我們。」
他說完一腳踩油門加快速度, 我瞅准機會,撲過去和他搶方向盤。
車輛搖搖晃晃撞在了樹上。
許墨白顧不得我, 打開⻋門拔腿就跑。
跑了不到五百米就被抓住了。
警察小姐姐把我從車上拉出來, 給我遞毛巾,安慰我別怕。
許墨白眼神中帶著我看不懂的執拗。
在上⻋前, 他掙扎著問我:「淺研, 你什麼時候不愛我的?你不愛我,為什麼我和你分開的時候,你那麼難過......」
我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
「在你動手打我的那一刻, 我已經不愛你了, 那時候就下定決心離開你了。」
「許墨白, 無能的男人才會把脾氣耍在別人身上, 家暴只有 0 次和無數次,我不蠢,非要往火坑裡跳。」
......
幸好院長奶奶只是氣急攻心, 磕到頭擦破了皮,醫生說她好好修養三個月就可以了。
劉靜為了她的言論,付出了代價,那兩刀讓她吃了不少苦頭, 估計這次再也不敢勸別人為了孩子, 家暴忍一忍了。
至於許墨白,進去吃牢飯了。
而我呢, 還是一樣,早上上班,晚上又重新做回了炒粉攤老闆。
看著錢包里的餘額越來越多。
我只覺得未來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