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棠依舊完整後續

心情……是好了點。

正吃著，程薇薇來了。

她手裡拿著一個粉色便當盒，看見我在，面色浮現些許陰沉，但很快收斂起來。

沈岸沉著神色，問她來幹什麼。

程薇薇半低著頭，有些委屈。

「沈先生，我就是……想和你一起吃飯。」

沈岸並不吃她這一套，他眉心微微動了動，眼神冷漠極了。

「程小姐，請你自重，不要再來公司找我。」

「我已經不欠你什麼。」

程薇薇紅著眼眶離去。

看向我時，眼中有怨毒的神色一閃而過。

我愣了愣。

「對她這麼凶，你不是喜歡她嗎？」

沈岸的五官生得極好，挺鼻薄唇，帶著三分凌厲，氣質內斂而深沉。

此刻抬眼盯著我，嘴角扯著不咸不淡的弧度。

「程晚棠，我只喜歡過一個人。」

沈岸姿態斯文地開始進餐。

「不過那個人不喜歡我。」

我把米飯咽了下去，低聲問。

「那你放下了嗎……」

沈岸抿了口茶，淡淡地瞥了我一眼，不帶絲毫的情緒。

「我早就不喜歡她了。」

哦。

20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有股不祥的預感。

沈岸今晚要談工作，帶走了司機。

是我自己回來的。

路過燒烤攤時，我猶豫了片刻，還是買了點。

一直到老闆烤好，都沒什麼事。

可我在路上準備吃的時候。

又被裝袋帶走了。

這個燒烤攤是克我嗎？

迷迷糊糊之中，我好像聽到了程薇薇的聲音。

「沈岸把你害成這樣，我不信你不想報復他。」

「反正你也一無所有了，人我給你送來，你下點藥，還不是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男人的聲音帶著猶豫。

「萬一沈岸……」

程薇薇有些不耐煩。

「只要你咬死沒見過我，只是想報復沈岸，他是不會動我的。事成之後，我會給你一大筆錢，等出來了，你還能拿錢東山再起。」

程薇薇似乎走到了我面前，她低聲說。

「程晚棠，沈岸是我的，你別想和我搶。」

她嬌笑了一聲。

「你從來就搶不過我。」

程薇薇沒說錯。

我搶不過她。

畢竟她媽是小三，祖傳的，很能搶。

過了一會，兩人的聲音逐漸聽不見了。

我睡了過去，醒過來的時候渾身都很難受。

身體里好像有一把火在燒，好熱。

大腦昏昏沉沉的。

一雙粗糙的手在我臉上游離，是那個王總。

「這麼漂亮，也值了。」

「還不知道沈岸的女人玩起來怎麼樣。」

我艱難地躲開。

卻渾身無力。

有時候覺得自己真是倒霉。

我認命地閉上了眼。

23

可很快，那雙粗糙的手被拿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輕柔舒適的擁抱。

熟悉的冷冽氣息令人心安，來人大手順著我的脊背，安撫地拍。

我聽見他在我耳邊低語，帶著愧疚與自責。

「程晚棠，對不起，是我的錯，讓你陷入了危險。」

我迷離地蹭了蹭他的下巴，字句毫無邏輯地往嘴邊蹦。

「沒關係。」

「壞人的錯。」

「程薇薇……」

沈岸用手指貼上我的臉頰，擦去上面沾染的灰，輕聲問：「程薇薇也參與了，是嗎？」

我點了點頭。

「程薇薇，討厭。」

「……沈岸，喜歡。」

他的腳步一頓，語氣難得有些慌亂。

「你說什麼？」

我卻突然啞火，再也沒蹦出半個字。

沈岸無奈地垂下了眼，一聲輕輕的嘆息從他口中傳出。

半晌，他妥協一般低聲開口。

「嗯，我也喜歡你。」

「……最喜歡你。」

我能感覺到沈岸抱著我上了車，又把我抱上了床。

衣扣被一顆顆解開，臂彎傳來一陣濕潤潤的觸感，黏膩又冰涼。

夢境與現實已經分不清了。

我悶哼了一聲，小聲嘟囔。

「沈岸……你別舔我，好癢。」

此話一出，屋內死寂般的安靜。

一陣不可忽視的痛意傳來，仿佛有什麼被推入了體內。

視線緩緩開始聚焦，最先清晰的是醫院純白的天花板，然後是眼前一張憋笑的臉。

穿著粉色護士服的護士表情奇怪，忍笑著問我：「醒了？給你打了一針鎮定劑，好點了嗎？」

一旁，沈岸黑著臉看我。

我恨不得鑽進被子裡。

「好點了……」

護士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沈岸坐在一旁，目光熾熱地盯著我，語焉不詳道：「我不記得，我的舌頭有舔過你哪裡。」

我乾巴巴開口：「那什麼，我以為我在做夢……」

沈岸的指尖在病床床沿上輕敲，他勾了下唇，悠悠問：

「程晚棠，你做的是正經夢嗎？」

很顯然不是。

是褲子都濕了的那種。

我縮頭開始當烏龜，不理他。

一開始是裝睡，後來我就真睡著了。

24

「程晚棠，你剛剛說喜歡我，是真的嗎？」

沈岸想了很久，斟字酌句地問。

沒人回答他，沈岸側眸看了過去。

程晚棠躺在床上閉著眼，纖長的睫毛垂著，發出輕淺有規律的呼吸聲。

她睡著了。

沈岸盯著那人的睡顏，眸底滿是溫柔繾綣。

他低聲叫來助理。

「怎麼樣了？」

助理恭敬回話。

「沈總，警方那邊已經立案調查了。」

……

25

空氣里瀰漫著消毒水的氣味，不刺鼻，散發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藥味。

我醒了。

沈岸喂我吃了飯。

明明我的手能動來著……

吃完飯，沈岸淡淡地坐在一旁，他盯著我，指腹微動。

「程晚棠，你吃好了。」

「那我們來算算帳吧。」

沈岸這個黑心的傢伙，不會住院還要給我記帳吧。

沈岸坐直了身子，翻著手裡的文件。

「第一筆帳……」

我撐起身子仔細聽著。

便見沈岸淡色薄唇輕啟。

「是你說喜歡我，但醒過來卻翻臉不認人。」

我傻眼了。

偏偏沈岸一副正兒八經的模樣，垂著眼像是在處理什麼重要的文件。

「第二筆帳，嗯，得益於你的話，讓護士以為我是個變態色情狂，這對我的心理狀態造成了嚴重的困擾。」

沈岸抬起眼皮看我，直截了當道：「程晚棠，你準備怎麼補償我。」

我把雙手一攤。

「我沒有錢。」

沈岸瞭然嗯了一聲。

我嘆了口氣。

「那你想怎麼辦……」

沈岸依舊是一本正經的模樣。

他輕聲說。

「你親我一下。」

我眨了眨眼，覺得自己是聽錯了。

「什麼？」

沈岸神色自若地陳述。

「你親我一下。」

不是，沈岸這是怎麼了？

我和沈岸視線相交，僵持地對峙著。

半晌，我敗下陣來。

他是認真的。

我認命仰起頭，在他側臉上親了一下。

沈岸彎起了眉眼，像只偷腥成功的貓，神情愉悅。

「除此之外還有一筆帳。」

我氣急，沈岸這也太黑心了吧。

我等著看沈岸還能說些什麼。

卻在聽到他的話時愣神許久。

「是我欠你的。」

「我找錯了人，五年前，是你往我卡里打了十萬。」

「程薇薇把一切都交代了，她冒名頂替，把這件事認到了自己頭上。」

原來是這樣……

沈岸直勾勾地盯著我，快把我看出一個洞。

我揪著手問沈岸要怎麼辦。

沈岸輕咳了一聲，很不要臉地說：「我親你一下。」

？不等我開口，沈岸已經吻了下來。

他吻得又深又沉，直到我喘不過氣才鬆手。

我臉都發熱，躲著他的視線。

沈岸安然坐回原地，垂著眼眸不知道在想什麼。

過了一會，他脫下了西裝外套，墨色襯衫下包裹的身姿格外挺拔。

這是要幹什麼？

在我不解的目光中，沈岸繼續理著襯衫，手臂上的青筋若隱若現。

他將袖口往上挽，雙手撐在我身側把我圈起來。

「程晚棠，我剛剛沒發揮好，重來一次。」

？

不要臉。

26

休息了幾天，我出院了。

沈岸想帶著我去吃那家面。

想到什麼，我連忙拒絕。

「要不算了吧，別去了，我……不想吃那個。」

沈岸卻說他很久沒去吃了。

如果我不想吃，他就先陪我吃完別的再去吃面。

我暗道完了。

死人忽然詐屍，別把老闆嚇暈了。

到了麵館，我在車上裝睡。

「那什麼, 我其實也不是很餓。」

「你自己去吧, 我在車上等你。」

沈岸略顯遺憾地點了點頭。

「嗯。」

沈岸想帶著程晚棠去見那個老闆。

然後告訴老闆。

他終於追到了從學生時代起就喜歡的女孩。

不過沒關係。

沈岸安慰自己。

他和程晚棠還會有很長的以後。

有多長呢，沈岸想，那會是他一生的時間。

車窗映出她模糊的影子。

沈岸回憶起高一入學時, 少女的馬尾辮不小心掃過他的手臂。

那時的他執著地盯著那張清秀白凈的臉蛋, 像被什麼東西輕輕撞了一下。

可那時沒起風, 校園內一切依舊, 沒有什麼特別的。

心臟緩慢又有力地敲擊著胸膛。

沈岸明白, 那是他心動了。

27

我在車裡有些坐立不安。

等了許久，沈岸吃完了。

他面無表情地拉開車門。

我鬆了口氣, 以為老闆沒認出沈岸來。

沈岸載著我回了家。

剛到家, 我準備換鞋。

卻被沈岸抵在門上動彈不得。

他盯著我, 開口第一句話就打破了我的僥倖。

「程晚棠, 聽老闆說, 你說我死了？」

28

沈岸沒死，我卻快被他磨「死」了。

像案板上的魚，被一雙大手按著。

想跑, 卻跑不掉, 無力地掙扎著。

我求了半天, 沈岸才戀戀不捨地給了我個痛快。

「程晚棠，為什麼從來不告訴我。」

我不知道沈岸說的是哪件事, 就把所有事一股腦告訴了他。

包括當初為什麼罵他。

聽完, 沈岸沉默了許久，他把臉埋在我的肩頭，低聲說：「……謝謝你，程晚棠。」

他睜開眼，吻了吻我的臉頰。

語氣些許彆扭。

「讓小狗伺候你, 好不好。」

沈岸不是小狗。

沈岸是老狗。

我被他伺候得腦子不停放煙花，一朵一朵地炸開。

真的要死了……

29

程薇薇和王總進監獄了。

我沒什麼想說的，這是罪有應得。

只是想起程薇薇, 有些唏噓。

我曾經很討厭程薇薇。

因為她出現在我的世界後，我喜歡的一切東西, 都變成了她的。

甚至於, 我的爸爸也更喜歡她。

她嬌俏漂亮, 聽話嘴甜。

我爭不過她。

很長一段時間裡，我刻意躲著程薇薇。

仿佛只要看不見她, 就能當作什麼也沒發生，我什麼也沒失去。

可現在我才明白。

能失去的東西, 原本就不屬於我。

真正屬於我的東西, 別人是搶不走的。

30

某天晚上沈岸回來時，神色很不自然。

晚上睡覺的時候，他靠了過來。

兜里的「車鑰匙」戳得我腰疼。

想起他曾經說的「對我沒有興趣」，有些忍俊不禁。

這是沒有興趣嗎？

我都懷疑他有那方面的癮。

「今天不要了吧。」

可沈岸把我又搓又捏，弄得我腿都軟了, 我只得半推半就又被他吃得乾乾淨淨。

沈岸這死變態……

完事後, 沈岸默默掏出了一枚鑽戒。

我有些無奈。

哪有人在這個時候求婚的？

沈岸低笑了一聲。

「你在這個時候，嘴比較軟，比較好說話。」

他這話言外之意是說我平時很嘴硬, 脾氣還差。

我推了他一把。

「哦。」

「我就這樣。」

他緩緩給我戴上戒指，又吻了上來。

「嗯，我很喜歡。」

「我愛你。」

「嫁給我吧。」

小狗的一切都獻給你。

----------(已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