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吃不了多少的,大不了你到時候再買就是了。」
我買的零食,憑什麼?
憑什麼?!
13
我深呼吸一口氣,轉身抱著女兒去找了乘警。
乘警跟著我過來,看到大媽還坐在我的位置上,上前交涉。
「您好,這個位置是這位女士的,她並沒有將位置讓給您,請您起來。」
大媽看了一眼乘警,又看向我。
委屈道:「可是我真的很累,我和我孫子站了一路了,我們還沒吃午飯,根本沒力氣站著。」
「你就行行好,讓我們坐一會兒吧,就一會兒。」
我搖搖頭,堅定道:「不行。」
「這是我的位置,現在我要坐,請你離開。」
乘警看向大媽:「她不同意,所以您得離開。」
一旁的乘客看不下去了,她嘟嘟囔囔站起身。
「不就是一個位置嗎?」
「讓給老人和孩子又怎麼了?」
「真是小氣。」
「現在的年輕人,一點公德心都沒有。只想著自己,真自私。」
說著,他又看向大媽,語氣柔和。
「大媽,小弟弟,你們過來,坐我的位置吧。」
大媽看到男人站起身,更加得意。
「謝謝好心人,謝謝好心人。」
「這世上還是有好心人的啊,浩浩,你快謝謝叔叔。」
小男孩舔著手指,嘟囔了一句,「謝謝叔叔。」
【真乖。】
男人只有一個位置,就讓給了小男孩坐。
我和女兒成功坐上了自己的位置。
14
女兒是真的累了。
剛坐下沒多久,眼皮就開始打架,想要睡覺了。
我讓她依靠在我身上,輕拍著她的身體慢慢的女兒閉上眼睛呼吸均勻,睡著了。
看到女兒睡著,我也緩緩閉上了眼睛。
這一路,終於可以安靜地休息一會兒了。
睡覺時間過得很快,我調了一個小時的鬧鐘。
沒一會兒,鬧鐘就響了。
我起身摸起手機,將鬧鐘關掉,小聲將女兒喊醒。
還有半個小時就要到終點站了。
我們需要起來清醒一下,去上個廁所洗個臉。
準備下車。
女兒一直都有起床氣,磨蹭了十分鐘才願意起來。
牽著女兒的小手去了廁所。
上了廁所,洗了臉,終於清醒了一點。
回到位置,剛準備收拾東西,卻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呆了。
我和女兒的凳子上,不知何時被人倒了不明液體。
黃褐色的不明液體還散發著陣陣惡臭。
位置上,還倒滿了零食。
就是剛才沒吃完的那些零食。
我看著凳子上的傑作,仰頭環顧四周,眼神落在直視我的小男孩身上。
他對上我的視線,不僅不害怕,還十分得意。
「略略略,讓你欺負我奶奶,活該活該!」
我氣得緊咬下唇。
15
女兒看著凳子上的零食,發出一聲驚呼。
「媽媽,我的零食全都撒了。」
「還有我的貝貝,也髒掉了。」
【媽媽...】
女兒眼眶頓時紅了。
這個貝貝是她的拉布布,每天都需要抱著睡覺,不然睡不著。
所以這次出來特意帶出來了。
看著躺在不明液體上的玩偶,我再也忍不了了。
我再一次喊來乘警。
乘警看著凳子上的不明液體和一堆零食,問我什麼情況。
我說我就帶著女兒去上了個廁所,回來就這樣了。
然後我指向坐在凳子上的小男孩,「是他做的。」
乘警走向大媽和小男孩。
小男孩一臉無辜地搖頭,「我什麼也沒做啊。」
大媽更是替她孫子辯解,「我一直看著他,他這麼聽話,怎麼可能做那種事情呢?」
「那些零食都是他們買的,誰知道是不是她們自己倒在凳子上的。」
「還有那攤液體,誰知道是不是小姑娘尿褲子粘上去的。」
我看向大媽和她孫子,直視著兩人的眼睛。
「你們確定,這是我自己做的?」
大媽眼神飄忽,「我哪裡知道是誰做的?」
「反正不是我孫子做的!」
「也不是我做的。」
「你良心那麼差,怕是得罪了不少人,說不定有人趁著你們不在,故意做的呢。」
她一直重複不是我做的,和我沒關係。
我問乘警,「高鐵上應該有攝像頭吧?」
「查一下不就行了。」
乘警點點頭。
那坐墊上的,乍一看怕是尿液。
要是真有人故意弄上去的,清洗坐墊是一筆不小的費用,是需要賠償的。
大媽一聽有監控,臉立馬被嚇白了。
哆嗦著嘴唇問乘警:「高鐵上還有監控啊?」
「我怎麼沒看到啊?」
她仰著頭看向四周。
乘警解釋:「這些監控都做到裡面去了,不是露在外面的,肯定看不見。」
大媽訕笑著:「哦這樣啊。」
16
乘警帶著我去看監控,我非要拉著大媽一起去。
大媽拚命掙扎:「我快到了,我下一站就到了,你拽我幹嘛。」
我說,「大媽,既然不是你做的,那你心虛什麼?」
「看個監控,可花不了多少時間。」
大媽還在狡辯,乘警一記眼刀掃去,大媽立馬老實了。
當看到大媽孫子偷偷脫下褲子往凳子上尿尿,又將地上的零食拿起來倒在沾滿尿液的凳子上後。
大媽臉上的血色頓時褪去。
慌忙搖頭,「不是的,我孫子很乖的,這肯定不是他。」
他轉頭看向小男孩,「說,不是你,不是你對不對?」
小男孩顯然還沒明白過來怎麼回事兒。
他指著監控畫面看向大媽,「奶奶,我尿得高不高?」
「我厲不厲害?」
乘警鼓掌,「確實厲害。」
「清洗費兩千。」
「請問怎麼支付?」
大媽猛地朝著地上啐了一口。
「什麼清洗費?這是我孫子的童子尿,童子尿你知道嗎?」
「童子尿是這世上最乾淨、最聖潔的東西。」
「我孫子用童子尿給你們清洗凳子,是你們的福分!」
她用手指著我的鼻子,「都怪你,要不是你一直不給我孫子讓位置,我孫子能往你凳子上撒尿嗎?」
「要賠你讓她賠,和我沒關係,和我孫子更沒關係。」
她說完,拉著孫子就要走。
乘警一個側身攔住了她的去路。
「請賠償清洗費。」
17
大媽見走不掉,抬手就給了乘警一巴掌。
那一巴掌打得結實,乘警的臉立馬就紅腫起來。
臉上的笑容瞬間維持不住,反手就把大媽給禁錮住了。
大媽被抓,嘴裡還不乾不淨地罵著。
「你向著她,是不是和她有一腿?」
「你是不是和她睡了?故意向著她?」
「這孩子是不是也是你的?」
「殺人啦, 你們快來看啊,警察殺人啦!」
我和女兒去收拾了東西,然後跟著乘警等在列車門口。
下一站我們就到站了, 我需要跟著大媽去警局,讓她賠償我們的損失。
車子到站後, 乘警直接將大媽扭送上了警車。
我和女兒也坐了上去。
女兒有些害怕穿警服的警察, 小手一直抓著我的衣角。
我安撫女兒:「別怕, 警察叔叔這是在為我們主持公道。」
到了警局,大媽還在叫囂。
「這不是我孫子做的, 這個監控是假的。」
她指向我:「都是她, 都是她陷害我們。」
【她先是不給我孫子讓座, 後來不給我孫子買飯, 再後來還和乘警聯合起來, 陷害我。】
警察聽了直搖頭。
有些無語地看著大媽表演。
表演完後, 我才拿出帳單,要求大媽賠償我的損失。
女兒的那個阿貝貝是一隻拉布布。
買的時候正是炒得最熱的時候。
一隻,八千。
大媽看到帳單,氣得直跳腳。
「你想錢想瘋了吧?」
「一個玩具八千?你怎麼不去搶?」
「我不可能賠你的, 有種你們就把我抓起來,你們把我槍斃啊!」
「我就不信, 我會因為這八千塊錢坐牢!」
18
可是, 她想錯了。
因為, 她真的有可能因為這八千塊錢坐牢。
警察和大媽溝通不了, 給大媽的兒子打了電話。
半個小時後,一男一女趕到警察局。
聽完全部事情後, 女人抬手一巴掌扇在大媽臉上。
「你個老不死的, 我就是讓你把浩浩帶過來, 還給你錢讓你買票。」
「結果你倒好, 坐票沒買到, 讓浩浩一路站過來。」
【還惹到了官司!】
【你特麼要是活夠了就去死!】
【別天天給我們找事情。】
男人趕緊給我鞠躬道歉:「真對不起, 我媽她就是農村婦女,從來沒出過遠門,不懂事兒。」
「給你們造成麻煩, 我們真的很抱歉。」
「多少錢我們都賠。」
大媽的兒子和兒媳態度倒是十分好。
聽說一個玩具八千後,大媽的媳婦又反手一個巴掌扇在大媽臉上。
「八千, 你特麼知道八千塊錢, 我和你兒子要做幾天嗎?」
「你特麼一泡尿就給澆沒了!」
「你這麼大個人, 連個小孩都看不住?我要你有什麼⽤?」
「等會給你買張票趕緊滾回你的農村!浩浩你也別⻅了!」
⼤媽聽說要回農村, 還不讓她⻅孫⼦, 頓時就開始嚎啕大哭。
一個勁兒地說⾃己錯了。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男人給我轉了一萬塊錢,⼜是鞠躬又是道歉。
只求我別把事情鬧⼤。
本來我也是出來旅遊的,遇到這種事情已經很鬧⼼了,現在只想趕緊解決。
拿了錢後,我就帶著⼥⼉離開了。
男⼈⼜賠償了⾼鐵的清洗費。
可縱使這樣,⼤媽還是要被拘留。
因為她打了警察。
最後大媽因為襲警,被拘留了十五天。
剛放出來, 她兒子就丟給她一張⾼鐵票,讓她趕緊回去。
還說他們已經把浩浩的學籍轉到這裡來了。
以後沒事兒就別來市裡了, 真給他們丟⼈。
任憑大媽如何苦惱,她兒子也是鐵了⼼趕她⾛。
而我,帶著⼥⼉坐上出租⻋去了酒店。
自由又舒適的國慶八天游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