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人磕男主和女主嗎?目前是哪個春竹看不出男主喜歡的是女配。】
【樓上 ID 報一下,再磕邪門 cp 就把你砍成血霧。】
【沒那麼大塊。】
13
我趴在課桌上,看著彈幕。
上面說寧晝喜歡我,可我根本不信。
他只會嘲諷我,讓我生氣、難過。
馥郁的花香、醇厚的黃油香氣,把我的思緒拉回。
我抬頭一看,是一盒鮮花餅。
謝昀輕眉眼帶笑,語氣很溫柔。
「你嘗嘗,好吃嗎?」
我有些驚喜,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拿。
「謝謝謝謝,讓我嘗嘗!」
空中卻飛來一顆籃球,重重砸在桌子上。
鮮花餅也沒能幸免於難。
寧晝走了過來,輕飄飄道歉。
「抱歉,我手滑。」
他撿起球後,就要離開。
我壓抑著心中的怒火,喊住他。
「寧晝,你的道歉很沒有誠意,你該好好向我和謝昀輕道歉。」
寧晝的眉頭皺起,嗤笑一聲。
「憑什麼聽你的,你以為你是誰。」
謝昀輕拉了拉我的袖子,垂著淺淡琉璃色的眼眸,語氣很輕。
「沒關係的知知,寧同學可能也不是有意的,我明天再去買一盒新的就好,只是今天知知吃不到鮮花餅了。」
謝昀輕這副樣子,更讓我對寧晝火大。
我給了謝昀輕一個安慰的眼神。
然後牽著寧晝的袖子,就往班外走。
14
寧晝一路上都絮絮叨叨的。
「你沒看出來嗎,謝昀輕就是一個男綠茶,他在裝可憐,你別被他騙了。」
「也就你單純,換了我,上去就哐哐給他兩耳光,讓他少喝點綠茶,多干點人事,別整天勾引女同學早戀......」
我把寧晝帶到了學校天台。
我嚴肅地看著他,「寧晝,閉嘴。」
寧晝和我面對面,我直勾勾地看著他,他卻眼神躲閃。
「怎麼了,你要因為一個謝昀輕和我吵架嗎?你可別忘了,我是你名義上的哥哥,你敢和他早戀,我告訴你媽。」
我很平靜地看著寧晝。
「明明自己怕黑得要死,卻還陪我關禁閉,在我被白恩嫿欺負時,出頭幫我說話,班上有同學嘲笑我寄人籬下,你把那人拉到學校後巷揍了一頓。」
然後我下了一個結論。
「寧晝,你喜歡我。」
流淌的微風凝固,紅莓花的香氣久久縈繞。
寧晝的耳尖很紅。
他轉身背對著我,語速很快。
「你......今天的天氣很好,你不是喜歡吃那個桂花糕嗎?我買給你吃也行,你只能吃我給你買的。你喜歡貓還是狗?我喜歡大橘,眼睛圓圓的,長得萌萌的,和你一樣......」
寧晝說話開始語無倫次起來。
我低頭在笑。
但看向寧晝時,我語氣變得嚴肅起來。
「寧晝,如果你以後不想讓我再討厭你,你就要和我約法三章。」
寧晝瞳孔微微放大,認真地聽了起來。
「第一,你不可以沒有禮貌,像今天你無緣無故用籃球砸食物的事情,就很沒有禮貌。
「第二,不可以再對喜歡的人,說盡傷人的話。
「第三......先欠著,下次再說。」
細雨夾著微風而來,空氣變得濕潤而清新。
寧晝的髮絲被微微打濕,黑漆漆的瞳孔情緒複雜。
最終,他還是點了點頭。
「好,我答應你。」
【這個女配還挺好,教男主怎麼愛人。】
【以後男主面對女主寶寶的時候,就不會再口是心非了。】
我並不知道劇情會不會將寧晝推向白恩嫿。
但我能做的,就是勇敢地向寧晝邁出堅定的一步。
15
回家後,媽媽來到了我的房間。
她面色有些沉重。
「知味,你和媽媽說,最近你是不是不開心?媽媽都注意到了,你吃飯都少吃了好幾大碗。」
這些天的委屈都湧上心頭。
我沒忍住,把事情都說了出來。
我沒說彈幕的存在,也沒說這裡是小說世界。
我只說了我做了一個夢,夢裡我和媽媽被趕出寧家,最後連飯都吃不上。
「還有那杯牛奶,白恩嫿在裡面放了很噁心的東西,我當時太生氣了,所以沒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害得你在寧叔叔面前丟人......」
媽媽聽了這句話,眼眶都紅了。
「寶寶,你怎麼現在才告訴我這些?
「你父親去世得早,媽媽帶著你來到寧家,是希望給你一個完整的家,給你優渥的生活條件,可我從沒問過你的想法,是媽媽錯了。」
我媽做事雷厲風行,她幾乎沒給寧父反應時間,就擬好了離婚協議,領了離婚證。
我和媽媽離開寧家前,寧晝發燒了。
他昏昏沉沉地躺在病床上。
白恩嫿一直在寧晝的臥室照顧他。
見到我來,白恩嫿看著我笑。
「二小姐,哦,不對,你和你媽已經被趕出寧家了,你現在是只無家可歸的老鼠。
「看來,劇情一直在按部就班地進行著。」
白恩嫿說著,把與寧晝十指相扣的手,舉在我的面前。
「他在夢裡,一直在喊我的名字,還拉著我的手不肯放,還真是讓人有些害羞呢。」
「我今天來找寧晝,是為了向他告別的,既然他在病里,我就先走了。」
見我轉身離開,白恩嫿又開口說道。
「既然離開寧家,以後就不要再和寧晝聯繫了。
「你還不知道吧,我是白家大小姐。寧叔叔和我父親,給我們定下了婚約,從此以後,寧晝的人生,由我這個未婚妻來救贖。」
【女Ṭṻₒ主就要這樣打女配的臉,女配別再名不正言不順地纏著男主了。】
【女配要當三兒嗎?聯繫別人的未婚夫可不是好習慣。】
我本來都要踏出寧晝的臥室門了。
可想到一些事情,我又走了回來。
我淺笑了一下,抬手狠狠扇了白恩嫿一巴掌。
她被這一巴掌打懵了。
她想過來抓我,卻因為和寧晝十指相扣,纏住了手腳。
「白恩嫿,我打你,你就得受著。你在牛奶里下那種東西,簡直噁心得要命。」
說完,我拍了拍手,轉身拿著行李箱,走出了寧家的大門。
這一瞬間,我聽到什麼東西破碎的聲音。
我知道,屬於「小說女配」的標籤,在我做出不一樣的選擇時,被打碎了。
16
我離開寧家後,媽媽也幫我轉了學。
是隔壁省的一所管理嚴格的學校。
我每天很認真地備戰高考,每半個月回一次家,然後拿出手機回復消息。
謝昀輕一直在給我分享他生活中的一些小確幸。
有時是像熊大的一片雲,有時是代表著幸運的四葉草。
而我和寧晝的聊天記錄,停留在我離開寧家的最後一天。
是我發的信息:【我要離開了。】
也許他真的喜歡白恩嫿,也許之前的一切是我自作多情。
也許我只是一個可笑的女配。
但我不能一聲不吭地離開,這樣太不負責任了。
可當消息發出去後,螢幕上出現了一個大大的紅色感嘆號。
心臟還是傳來密密麻麻的疼痛。
我合上手機,忍著眼淚。
背了一百個單詞。
17
高考出成績的那天,我考了一個誰都沒想到的好成績。
我當即宣布,我要親自下廚,做一桌好菜來慶祝。
媽媽臉上的感動凝固了。
大黃原本興奮地搖尾巴,這下也不搖了。
最終我還是被我媽拉著,去外面吃飯。
點餐時,隔壁包廂的爭吵聲傳來。
「你的厭食症不是早好了嗎?就是我平時一直慣著你,慣出了臭毛病......」
「寧叔叔你別生氣,阿晝哥哥一直很喜歡我做的菜,我回家就做給他吃。」
隨即,一道很久沒有聽到的聲音,讓我耳膜震動。
「白恩嫿,你到底還要像狗皮膏藥一樣黏著我多久?是不是忘了昨天我把你做的水煮魚,全倒在你頭上的事?
「你現在還敢和我一桌吃飯,熱水燒好了嗎?你回去得洗澡。」
寧晝輕笑一聲,繼續說道。
「還有你一直在演什麼慈父?我的厭食症從小就有,她......在的時候我的病才好一點。
「反正寧家已經沒我牽掛的人了,我以後和你們寧家再沒關係了。」
寧晝走出包廂時,和我恰巧撞上。
他眼眸震顫,我幾乎能聽到心跳。
餐廳里的小提琴手恰時演奏了一首《一步之遙》
歡快的舞曲,仿佛在為這場重逢配樂。
我和寧晝並肩走在開滿紫薇花的小徑。
他語氣有些沙啞。
「為什麼把我拉黑?你都和我約法三章了,我以為你已經原諒我了......」
我和寧晝對過才知,我走後,寧晝無數次想要聯繫我,可都顯示被拉黑。
想來是白恩嫿趁他生病,把我的聯繫方式通通都拉黑了。
誤會解開後,我問他:「為什麼不好好吃飯?」
「你走了以後,我好像又回到了小時候,沒人疼沒人愛,也沒人關心,所以......」
我看著寧晝,很珍重地說:
「還記得我們約法三章時,沒有約好的最後一條嗎?
「我想和你約定,以後無論如何,都要好好吃飯。」
愛人的第一步,是學會愛自己。
寧晝的聲音帶著些許期待。
「那以後,我的每一頓飯,你都可以陪我一起吃嗎?」
「當然啦!」
夜空高遠,寧晝的眼眸很亮,仿佛映著繁星。
我和他並肩, 走向繁華盛開的未來。
番外
最窮的那一年, 我在貧民窟與野狗爭食。
父親濫賭被人剁掉一隻手,不知逃到了哪裡。
母親酗酒,早早得病去世。
我孑然一身, 無依無靠。
十三歲那年, 我和大排檔老闆說我滿了十八歲。
我得到一份時薪 8 塊的工作。
白天上學, 晚上就去大排檔洗碗跑堂。
十五歲, 我以全市第一的成績,被那所貴族高中免學費錄取。
我換了一份工資更高的工作, 放學後在碼頭搬貨。
我每天都很餓,有時候餓到眼冒金星。
有時候餓到想跳進江里。
把滿江的水呀,魚呀,全吸到肚子裡。
直到班上轉來了一個小女孩。
不諳世事, 眼底天真。
每天都會帶自己做的食物,拿到學校。
班上的同學都看不上她做的東西。
可只要能填飽肚子,味道是什麼樣,我根本不在乎。
後來她帶的食物,變成了味道很好的小點心、雞蛋灌餅......
完全不像她做的味道。
可她每次遞給我時,總是笑眯眯地說。
「我今天又做多啦, 拜託謝同學幫我解決。」
對我這樣的人而言, 活著已經很累了。
我從不奢求情愛降臨在我身上。
可當我反應過來我在做什麼時,已經晚了。
我家是貧民窟的老破小, 屋頂有時候還會漏雨。
我就是在這樣破的一個地方, 每天想著某個女孩,讓自己入睡。
謝昀輕,你到底在奢望什麼?
細雨落在天台時,我也在場。
我看著她一步步引導寧晝, 讓寧晝說出對她的喜歡。
可寧晝真是蠢豬。
就是說不出口。
我比任何人都急。
我幾乎要大喊出聲。
「我喜歡你陶知味, 我想和你永遠在一起,永遠不分開。」
但「貧窮」兩個字好重,讓我永遠說不出喜歡。
後來她要轉走, 臨走前,她給了我一筆錢。
足夠我上完高中。
「我以後不能給你帶吃的啦, 但是我走了以後, 你要好好吃飯哦。」
我本想一身傲⻣地拒絕她。
沒有男人會收下心儀女孩的資助。
即使那個女孩誠懇,且完全善意。
但最後,我還是淺笑著, 像收下一塊烤焦的小餅乾一樣, 收下那個厚厚的信封。
「謝謝你知知, 之後賺到錢,我會還給你的。」
她眼珠轉了兩下,笑得像一隻狡黠的小貓。
「好!」
我想要成為有錢人, 不再吃不飽飯,不再擔心流離失所。
不再因為自卑怯懦, 而不敢說出一句喜歡。
我和陶知味、寧晝考上了一所大學。
寧晝脫離了寧家,開始創建自己的公司。
陶知味成了很厲害的陶藝大師,她做的餐具在網際網路上很火。
白恩嫿有一天找上我。
她說我其實是反派, 會和身為女配的陶知味一起,拆散白恩嫿和寧晝。
好扯啊。
她是說寧晝放著陶知味不去愛, 去愛白恩嫿這個瘋子?
我把她送到了精神病醫院。
以她的瘋子程度,估計半輩子都出不來了。
後來陶知味和寧晝走入婚姻的殿堂。
我送給她的新婚禮物,是一顆價值五億Ťű̂ₖ的海洋之心。
純粹、乾淨。
如同世界上最好的陶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