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局完整後續

11

私人別墅里,湯田田坐在我的對面。

她帶著墨鏡,穿著無袖背心搭配超短褲,雙手抱胸看著我。

半晌,伸手摘下墨鏡,眼神對我上下掃視,「爸媽瞞得這麼好,計劃幾乎天衣無縫,你三年就發現是假的,還不錯啊!

「不愧是農村出來的,拿錢養了三年,品味還是這麼差。」

我抬眼靜靜看著她。

她微微皺眉,「說吧,你找我到底什麼事?

「現在爸媽全勸我小心點別被你碰見,害的一天天的只能呆在家,現在你既然都知道一切了,我可要好好逛逛。」

「我只是想問問,當年那場騙局,是誰提出來的?」我喝了杯水,終於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你還在想那個......?」

湯田田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那是他們三個討論幾天的結果。其實我根本不明白,他們那麼怕你幹什麼?

「要不是我真想去紐約留學,他們又是真的為我著想,我根本不會答應這個要求。」

湯田田朝我亮了亮手上的鐲子,「他們哄了我好久,各種向我承諾保證,我才答應的。

「出國三年,我們每天都視屏通話,節假日的禮物從來不會缺席,甚至,每年生日,都拋棄你來找我。

「這就是我不把你放在眼裡的原因。你永遠也鬥不過我,我在他們心底,永遠比你重要。

「有血緣關係那又怎麼樣?當初被換又不是我指使的,說到底我也是受害者,我憑什麼要把我現在擁有的一切讓給你?」

我的手指在這一段段話下攥得發白。

「你搞清自己的地位後,就給我老老實實的,全盤接收,要是惹我不開心,我有一百種方法讓爸媽收回對你那點憐憫的愛。」

湯田田說完,拿著包站起身,邊走邊還點評了下這棟別墅。

「爸媽送你的?切,我記得這是我當初看不上不要的,你也只配撿我不要......啊!」

湯田田的話沒說完,因為剎那間,我已ṱųⁿ經抓住了她的頭髮,將她狠狠向後拽。

湯田田直接倒了在地上,失聲尖叫。

她頭髮被我扯下一大摞,都隱隱可看見頭皮了。

我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跨步騎在她身上,一掌接一掌地扇著。

「你瘋了嗎?!等我告訴爸媽,你死定了!!」

湯田田激烈反抗著,我掐著她的臉,語氣陰森,「事到如今,你還不明白?我根本不稀罕他們給我的那點愛,我願意全部讓給你。

「但你總得付出點什麼,才能得到他們全部的愛,不是嗎?我這可是在幫你。

「湯田田,做人要懂得感恩,你這樣,我挺傷心的。」

湯田田養尊處優慣了,重物都沒提過幾個,力氣自然比不過我,況且她本來就處於劣勢,反抗沒幾下就累了。

頂著鼻親臉腫的臉開始哭著朝我道歉。

我停下手,笑道,「可以啊,我放過你。但是田田,你好像還沒見過自己的親生父親吧?

在湯田田驚恐的目光中,我低頭靠近,撫摸著她的臉,最後重重按在那紅腫處。

湯田田再次疼的尖叫。

我低聲道,「他可一直在找你呢,我做個好人,讓你們父女倆見一面。」

空氣中頓時瀰漫出一股尿騷味,湯田田嚇得暈了過去。

我嫌棄地起身,卻在這時收到了湯成文的消息。

「圓圓,你現在在哪?哥哥買了蛋糕給你。」

我隨手將準備的照片發過去。

「在陪朋友,馬上回來。」

12

看了眼躺在地上狼狽的湯田田。

我將電話撥出,「人已經在這裡了,趕緊帶走吧。必須把人送回到家門口,知道嗎?」

掛斷電話後,我拿上車鑰匙回家。

與此同時,書房內,湯成文亮了亮手機螢幕。

「圓圓和她朋友在一起,我也打電話確認過了,而且她就算知道,也不可能在那麼短時間內找到田田的。」

「那田田能去哪裡呢?」湯母滿臉擔憂,「電話也不接,她又剛剛回國,我實在不放心。」

湯父拍拍她的肩,但也沉默著,心頭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直到我回來,書房的燈都還是亮著燈。

晚上洗漱完,我下樓接杯水,卻見湯成文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他的臉隱沒在陰影里。

我停下腳步,心情頗好地向他打招呼。

「這麼晚了還不睡呢?」

他站起身,嗓音沉重。

「圓圓,兩年前你父......你養父的腿被人打斷這件事,和你有關係嗎?」

我慢悠悠喝了杯水,承認道,「是我乾的呀,花了點錢而已,他打了我十幾年,我回報他不是很正常嗎?」

湯成文聽完,不可置信地往前一步,「他好歹也養了你那麼久,你怎麼下得去手!把腿廢了,他下輩子怎麼辦?!」

我冷笑,「我又不是他親女兒,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麼,難道我還得感謝他一路把我打大,給他養老送終?」

湯成文搖著頭慢慢退後,他最後癱坐在了沙發上,「你怎麼會變成這樣,明明之前你還那麼活潑可愛!」

「湯成文你裝什麼裝?我也想和你們好好相處,我拿你們當親人,你們卻防我跟防賊一樣,就因為怕我傷害湯田田,特意給我編制了這麼一場騙局?!

「你們心底早就認定了我心思歹毒,認定我一定會害湯田田,從來沒把我當真正的親人。

「你有什麼資格說曾經的我?」

我上前一步,將手上杯子中的水朝他臉上潑去。

「清醒一點啊,哥哥,在你們決定騙我的那一刻起,你不就預料到了戳破的後果是什麼嗎?」

13

我放下杯子,正準備轉身上樓。

卻見到了樓梯口的兩道身影。

湯母死死捂住口鼻,眼淚一滴滴滑落,她靠著牆,慢慢地癱坐下去。

湯父那蒼老的面龐上也露出深深的失望,甚至眼眶也有點紅。

他大步走上前,抬手狠狠扇了我一巴掌。

臉頰上清晰的痛感讓我的眼淚不自覺掉落。

我抬手擦掉,直視對方的眼睛。

他搖著頭,「你怎麼會是我的女兒?!你這樣的,怎麼會是我的女兒!

「是,我們是騙了你!但那之後我們就後悔了,幾次幾次買想找你坦白,但醫生說你有很嚴重的心裡疾病,我們不能貿然刺激......所以才遲遲沒有......」

「現在又是為了我著想了?!」我冷笑著打斷。

「去年我生日的前一天,你們終於決定要陪我一起過生日了。結果是什麼?上一秒剛答應,下一秒接到電話馬上訂了去紐約的機票。

「說的冠冕堂皇,你先看看自己做了什麼。你們走後,我立馬遭遇了車禍,在醫院躺了整整五天才回來。

「湯成文是提早回來了,說幫我查清楚,結果最後以一句對方也不容易含糊蓋過。

「我事後去查,發現給他打錢的帳戶,是你名下的。」

在三個人震驚的目光中,我繼續。

「那時我就懷疑湯田田沒有死,但我選擇相信你們,我把這件事咽在肚子裡。從那時到現在,我給了你們多少機會?

「現在你們反過來責備我不懂感恩,心思惡毒?比起你們做的那些,我算老幾啊?」

14

湯母掙扎地爬起來,她踉蹌地走到我跟前。

「圓圓,你告訴媽媽,你是不是去見了田田?她現在在哪?你快告訴媽媽啊,把田田接回來之後,媽媽再也不會騙你了,我一定會好好陪伴你,努力治好你的......」

我將她推開。

「不需要。你好好治好湯田田就行,我怕她被嚇傻了。」

「什麼意思?!」湯成文立刻站起來,「你把田田帶去哪裡了?!」

我無辜笑道,「你猜啊。」

「明天我就會搬走,要斷絕關係什麼的,隨便。還有,你們大可去報警抓我。

「不過屆時,你們做的所有的事都會被爆出來,不知道會不會對公司有什麼影響呢。」

我禮貌地朝他們三人一一互道晚安。

向從前的每次一樣。

但這是最後一次了。

六年前,我第一次知道我不是王馨的親女兒, 而是被她偷到鄉下的後,我無比渴望有一天, 我的親生父母能發現真相。Ṫū⁰

找到我, 帶我走。

我無比渴望親情。

甚至我可以為此不復仇。

只有他們足夠愛我, 能帶我慢慢走出陰霾。

但顯然,湯家人沒有做到。

甚至,湯田田連對我一點愧疚之心都沒有。

這一切都是他們活該。

我不認為我做錯了什麼。

15

我搬去了自己買了公寓。

將他們送我的那棟私人別墅低價賣了, 上次賣股票的錢也已經到帳。

先安穩過了幾天舒服日子後, 我再次收到了湯成文的消息。

他約我在醫院見面。

過去時,我看見了被救出來的湯田田。

她躺在病Ṱũ̂ₙ床上,神情恍惚地看著窗外,湯母緊緊拉著她的手, 無聲地抽泣。

湯成文眼中滿是愛惜, 「我們找到田田時,她已經成了現在這樣, 醫生說受了很大的刺激,可能瘋了。

「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從此之後, 你不再是湯家人。

「湯清圓, 我希望你離開 a 市, 我們不想再見到你。」

我收回視線,知道這是兩清的意思。

但依舊不屑。

「現在你以什麼身份命令我呢?我的事自己會看著辦,我想走就走,不走,你還能把我轟出去?

「湯成文,認清你的身份,現在我們只是陌生人, 別說話這麼趾高氣昂的感覺。」

湯成文皺著眉, 「你非要這麼不依不饒嗎?!」

「我性格就是這樣,畢竟從小爸媽就死了。」我手指戳著湯成文的肩膀,讓他往後退了一步。

「你們才是,別再出現在我的世界。

「湯田田瘋了最後, 要是沒瘋, 她以後再來找麻煩,我不介意再把她送回去一次。

「她這次回去體驗了什麼?被棍打, 被狗咬, 還是被潑豬血?如果還有下次, 或許可以讓她體驗被逼婚。

「被鎖在柴房, 被人按著換上嫁衣,被......」

「夠了!我知道了。」湯成文垂下頭,「我們會消失在你的世界, 會把田田帶出國治療的。」

我微笑,「這才對嘛。」

16

湯成文按照約定, 很快便辦理了轉院手續。

公司也放出消息,即將移到國外。

我見狀便沒有過多關注了。

繼續去完成自己的學業, 開始找一些興趣愛好, 認識了很多朋友。

比起那三年里,我一下課就回到家和湯父湯母培養感情。

現在, 我多了自己的時間,更加關注自己的需求。

我慢慢發現,不是只有親情的愛才能填補你內心的缺口。

只有你自己的愛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