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
難怪陸戈會對他更親近一些,兩個人在物質上更有共鳴。
我一個普通人,哪能夠得上他們?
宋淮臉色微微有些變了,「是因為怕陸戈不高興?」
「跟他有什麼關係。」
看著宋淮審視的目光,會意過來,「你不會覺得我還喜歡他吧?」
「我見過你喜歡他的樣子。」
「那咋了?自從昨晚,我已經不喜歡了。
「你放心,我不會跟你爭。你喜歡他隨時去追。」
宋淮猛地站起來,神色似乎有些激動。
「我不喜歡他!」
「那你怎麼會跟他打架?」
「我……」
宋淮看著我沉默了。
氣氛忽然有些焦灼,我轉移話題。
「你藥在哪裡,我去幫你拿。」
「樓上臥室。」
我上樓,看著好幾個屋子,一時搞不懂哪間才是他臥室。
正準備推開就近的一間,宋淮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我身後,猛地將門帶上。
我被困在他懷裡,轉身疑惑看他,「怎麼了?」
宋淮似乎還有些氣喘吁吁,「藥不在這裡。」
看他那副樣子,難道這個房間裡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忽然心中有些好奇,這麼一個看著人畜無害的正人君子,到底有什麼見不得光讓他從樓下跑上來,阻攔我。
不過,我現在沒有什麼心思問。
我一直維持著被宋淮困在懷裡的姿勢,他不放開我,我也不能動彈。
兩個人以一種極其親密詭異的姿勢就這麼僵持著。
宋淮比我高半個頭,讓我在氣勢上一瞬間就弱了幾分。
回想起昨晚,被他當成玩偶抱在懷裡又親又啃,早上突然就消失無蹤。
我心裡有些不爽。
「喂,你讓一下,我喘不過氣了。」
「夏南風,我有話跟你說。」
宋淮跟我同時開口。
聽著他那一本正經的語氣,我疑惑抬頭。
「你剛剛不是好奇我為什麼要跟陸戈打架嗎?
「因為你。」
我嘴角抽搐了下,「你倆打架就打架,跟我有什麼關係?」
「因為我告訴他,我喜歡你。」
7
心臟忽然不受控制跳的越來越快,我訕訕地笑了笑,打破尷尬氣氛。
「哥,你為了引起陸戈的注意,也沒必要撒這種謊。」
宋淮又朝我走了兩步,我整個人都貼在門上了,渾身僵硬。
「沒有撒謊,我認真的。
「夏南風,我喜歡的一直都是你。
「既然你已經不喜歡陸戈了,可以跟我在一起嗎?」
他連續幾個直球,打的我猝不及防。
正在我不知道如何開口回答時,接到了我媽的電話。
「我有事要先回家。」
宋淮的臉色忽然變得有些受傷,大約以為我找理由拒絕他了。
等我走了幾步,我回頭看向他,「我們的事情,晚點再聊。」
「好,我等你。」他的神情又變得雀躍起來。
回到家,爸媽都在客廳,神情有些嚴肅。
我媽看著我,「你是不是跟陸戈鬧什麼彆扭了?」
「聽說,人家身體不舒服,讓你去照顧一下,你拒絕了?」
我嗤笑,沒想到陸戈會跟我爸媽告狀,還是這種理由。
「我是拒絕了,怎麼了?
「不僅這次拒絕,以後我也不會去給他當保姆。
「他陸公子想要人侍候,去找別人!」
我爸猛地一拍桌子,瞪向我,「糊塗!」
「人家陸少爺什麼身份,讓你去照顧一下,是你的榮幸。」
「我不覺得給人當狗腿子有什麼可榮幸的!
「我不像您,給陸叔叔當了一輩子狗腿子還不夠,還要讓自己兒子當他兒子狗腿子。」
剛說完,我爸給了我一巴掌。
那一巴掌打的我整個耳朵都有些耳鳴。
我爸指著我,「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趕緊哄好陸戈。」
他說完就離開了客廳,我媽湊上前,擔心看著我。
「你說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爸暴脾氣,幹什麼這樣跟你說話?」
是啊,從我記事起,我只要學習退步,我爸就會拿皮帶抽我。
生在這個家,我不被允許不優秀!
所以,從小我就拚命學習,一直都穩居學校前十。
同齡人中,我最羨慕陸戈。
他無憂無慮,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即便在學校惹了天大的禍,他爸媽也不會怪他。
成為陸戈的朋友,一部分有我家人授意,另外一部分是因為他的人生,是我嚮往的。
或許,靠近,就等於擁有了。
我媽一邊嘆氣,一邊給我臉消腫。
「你也別怪你爸,這麼多年他一直都沒晉升,如今好不容易有機會了。這個節骨眼上,他不想有什麼意外。
「陸戈的爸爸在事業上能幫助他,如果這個時候你跟陸戈有了矛盾,很可能這個機會就成為別人的。」
見我沒有說話,我媽又開始勸我。
「一直以來,你不是跟陸戈關係挺好的嗎?
「怎麼這次就鬧小矛盾了。我問了陸戈,他說,只要你願意跟以前一樣,他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就當媽求你了,好嗎?」
8
我去了陸戈家。
之前的那些人都已經走了,只留下一片狼藉。
陸戈像是喝多了睡在沙發上,直到我收拾東西,將他吵醒。
他坐起來一直看著我,神情還有些懵。
「你來了。」
「陸少想吃什麼,我去給你做。」
我語氣冷淡,陸戈微微蹙眉,朝我走來,注視著我的眼睛。
「我讓你過來,你很委屈?」
「不敢。」
陸戈忽然冷笑,「是不敢,不是不委屈。」
他忽然走近我,摟著我的頭跟他額頭相抵。
「怎麼,你要告訴我,你跟宋淮睡了一次,就真的喜歡上他了?」
「你有病吧。」
我懶得搭理喝多了的酒鬼,轉身準備去廚房。
陸戈忽然將我拽了回去,捧著我的臉就親上來。
我被他莫名其妙的舉動整無語,抬手一拳揍了過去。
陸戈被我揍的後退幾步,跌坐在沙發上,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夏南風,你居然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陸戈,我看你是喝多了現在神志不清。」
「宋淮親得,我為什麼親不得?」
他更生氣,站起來,作勢又要來強吻我。
祛魅之後,陸戈此刻的行為在我眼中尤其下頭噁心。
「我是男人,是你最噁心的同性戀。
「你要親我,陸戈,怎麼你現在喜歡上我了?」
陸戈的臉色瞬間變了,他張了張嘴冷笑。
「笑話,這輩子我都不可能喜歡上男人。
「我只是好奇,男人跟男人接吻是什麼感覺。
「畢竟你都跟宋淮上床了,我親一下怎麼了。」
我媽告誡我,讓我跟陸戈和平相處。
這一刻,我只覺得跟這麼一個神經病相處下去,我可能會成精神病。
我轉身就走,陸戈卻慌了,衝上來拽住我。
「我沒有允許你走,你去哪裡?
「哦,你是不是又要去找宋淮?
「被他睡上癮了是不是?」
他每一句話都直扎我心窩子,讓我覺得這些年的喜歡都是我腦子進水了。
「是啊。至少,宋淮比你坦蕩,我們很合拍。」
「是嗎?你以為宋淮是什麼好東西了?
「當初,他可是親手捅過他親哥哥的。
「他就是一個瘋子一個變態,你跟這種人走近,遲早有一點,你也會一樣下場。」
我皺眉,回憶起宋淮那個人。
實在無法跟陸戈口中的形象聯繫在一起。
「他是不是瘋子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現在就是個瘋子!」
顧不得會不會得罪他,我轉身就走。
陸戈在我身後惡狠狠詛咒,「夏南風,等你看清宋淮是什麼人之後,你一定會回來我身邊!」
回到他身邊?
不,絕不可能!
9
從陸戈房子裡出來,我就接到了我爸的電話。
電話里他就是對我一陣數落。
無非是陸戈給他打電話告狀了。
我直接關了機。
小時候,我無法抵抗。
但現在我已經成年了,我有選擇權利。
他為了權勢地位,要去討好陸戈爸爸,我沒有資格評判什麼。
以前討好陸戈,那是因為我真心喜歡他。
現在休想,讓我跟他一樣。
我剛出陸戈住處,就看到宋淮的車停在門口。
「你怎麼來這裡了?找陸戈?」
宋淮臉上沒有什麼情緒,「我收到陸戈簡訊,說你在這裡。」
「陸戈給你發了簡訊?說的什麼?」
宋淮沒有回答,只是打開了他的副駕。
「上車,我送你回學校。」
介於這幾次相處,我認為跟宋淮算得上普通朋友,也沒有多推脫。
經過學校,他沒停,反而越開越快。
「宋淮,你幹什麼,學校開過了!」
他沒有回答我,目光注視著前方。
我伸手去開車門,卻被他及時鎖上。
「你到底想幹什麼?!」
10
宋淮一直沉默著。
等到了他家,我終於知道他要幹什麼了。
他將我帶到了他別墅。
明明是同齡人,我的反抗在他面前一文不值。
「宋淮,你到底想幹什麼?放我下去!」
宋淮徑直將我抗上樓,推進了一間屋子。
我終於恢復自由,一拳朝宋淮揍了過去。
那拳頭砸在了他臉上,他就那麼看著我,分明可以躲,卻硬生生地迎接住。
他嘴裡吐出一口血來,原本蒼白的唇色倒是染上了一層詭異的紅。
「要是揍我,能讓你乖一點,那就多來幾拳!」
宋淮拽著我的手往他臉上招呼,模樣又認真又有些癲狂。
「你別以為我不敢!」
「我當然知道你敢。反正你眼中從來沒有過我。」
這話最後倒是讓我聽出了一絲幽怨委屈。
但很快,我被怒火覆滅。
我惡狠狠地,「你把我強行帶到這裡,又不讓我出去,你究竟想幹什麼?!」
「你不是說不喜歡陸戈了嗎?為什麼又要去找他?
「還要跟他接吻?我一直很聽話,在這裡等你聯繫我。
「可是你為什麼要讓我失望!」
他一臉哀怨地看著我,伸手握著我的後頸,我能夠感受到他壓抑的情緒。
「不是哥們,你是我誰啊,我做什麼跟你有什麼關係?」
我感覺到後頸猛地一疼,宋淮眼睛裡閃過一抹狠厲。
腦海中忽然浮現陸戈說的話。
宋淮捅過他親哥哥,他就是一瘋子。
此刻,我惹怒了這個瘋子,那等待我的結局會是什麼?
我後頸猛地一松,宋淮轉身一言不發走了出去。
等聽到門外傳來鎖門的聲音,我回神來,猛地拍門。
「宋淮,你他媽的有病啊,現在是想把我囚禁在這裡嗎?
「給我開門,不然等我出去,一定要報警抓你!」
我都叫累了,宋淮都沒有理我。
手機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收走了。
此刻,我才接受這個事實——我被宋淮囚禁了。
11
我讓自己冷靜下來,要如何處理現在這種問題。
宋淮走之前說的那番話別有深意。
所以,他出現在陸戈樓下是因為知道我跟陸戈接吻?
那會,我是被陸戈強吻的,而且只有我們兩個在場,他怎麼會知道?
想起陸戈警告過我的話。
莫非,是陸戈告訴了的宋淮?
宋淮現在不在,我無法求證心裡所想。
可無論是不是陸戈挑撥,宋淮都沒有理由,將我困在他別墅里。
我站起來走到窗戶邊,看能不能找到機會溜出去。
等我走近,卻發現窗戶邊上的桌子上放著一排相冊。
相冊里,全都是我!
上課時候的我。
吃飯時候的我。
包括跟陸戈站在一起,被他嫌棄,黯然神傷的我。
甚至有些照片,我都忘記是什麼時候的了,卻被宋淮拍了下來。
難怪,很多時候,我在陸戈身邊,宋淮卻盯著我看。
那個時候,我以為同是喜歡陸戈的人,他對我的敵意。
旁邊還放著一本筆記本。
我打開,是宋淮強勁有力的字體。
裡面全都是他對我的暗戀小心思。
這些喜歡,不亞於這些年我對陸戈的情感。
這一刻,我忽然有些不知道什麼心情看待宋淮了。
裡面還詳細記錄了上次在酒店先跑了的事情。
【我看著懷裡的他,睡得那麼香甜。好想將他占為己有。】
【可是不行,夏南風喜歡陸戈,如果我這樣做了,他一定會討厭我。】
【我只有趁我還能控制自己之前,趕緊先走。否則,我不知道會不會做出什麼傷害他的事。】
【真希望他哪一天能夠像喜歡陸戈一樣喜歡我。】
【就算沒有那麼喜歡,有那麼一點點也好!】
12
這個晚上,我看著這間屋子關於宋淮所有的秘密。
心情很複雜。
我被關在宋淮的別墅已經三天。
每一天,宋淮都是準時準點出現將吃的和喝的都送來。
本來想過絕食,可宋淮真的太了解我了,做的全都是我愛吃的。
光聞著我肚子就饞的不行。
我只能含淚大口吃下,安慰自己,吃飽了才有力氣反抗他。
三天後的半夜,宋淮出現在我床頭。
我沒有睡著,能夠感覺到他在我面前站了許久。
終於,我感覺到呼吸靠近,心跳漏了半拍,不敢有所舉動。
宋淮捧著我的臉,輕柔地在我唇上親吻。
我能夠感覺到他努力克制的顫抖。
「夏南風,你為什麼就不喜歡我呢?
「我以為你不喜歡陸戈了,我就有機會了。
「可我等了你三年,你眼中還是只有陸戈。
「是不是陸戈死了,你才會愛上我?」
我再也裝不下去,猛地睜開眼睛,「你別動他!」
陸戈是家裡的獨苗,他父親又是權勢滔天的主。
要是他有個三長兩短,一定不會放過宋淮。
自然,也不會放過我們一家。
他眼睛一沉,猛地掐住我的脖子,一雙眼睛又破碎又陰狠。
「你果然心裡還是只有他!
「我動他,你心疼了是不?」
我被掐的翻白眼,果然宋淮腦子不太正常,情緒也不夠穩定。
一句話就讓他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