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觀主後續章節

2025-01-07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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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幽幽看了一眼我衣領中露出的細繩,低聲問我。

「你想不想下去看看?」

我欣然點頭:「走。」

……

「大少爺,這位是?」

新來的侍者恭敬地彎著腰,全場的目光都好奇地聚焦在我身上。

「這位是我家的貴客,玄清觀雲觀主,師承季道長。」

謝應檀淡聲介紹。

「原來是季道長的高徒,失敬失敬!」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了不起,雲觀主年少有為啊!」

謝應檀漫不經心地點頭:「前些日子我昏迷不醒,多虧雲觀主施以援手。」

我在眾人的目光里不緊不慢開口。

「算命看卦、桃花風水、安宅驅邪、捉鬼追兇,有需要的可以來找貧道。」

人群頓時炸開了鍋。

「雲觀主,我願意出一千萬,求觀主給我算一卦!」

「雲觀主可否屈尊來我家做客?祖傳的私家園林,請您幫忙看看風水,價格觀主隨便開!」

「雲觀主……」

我被人群簇擁著,淺淡一瞥,看見了臉色慘敗的崔若。

「——雲霽,三天後的豪門宴會,我能去,你能去嗎?」

我輕慢想著,能啊,怎麼不能。

只是你只能求著謝家讓你去。

而謝家,要客客氣氣求我才去。

「諸位稍待。」

我溫聲撥開人群,「請問陸家少爺,是哪一位?」

空氣中突然安靜,眾人面色各異。

「是我,怎麼了?」

出聲的是一個滿臉油光的青年,肥胖的身軀塞進西服里,整個人鼓鼓囊囊的。

他高傲地看過來,挑了挑眉。

左臉寫著不屑,右臉寫著自信。

「你就是那個和我有婚約的崔家丫頭?」

他上上下下把我打量了一遍,「若不是婚約,你還入不了本少爺的眼。」

人群里,傳來竊竊的低笑。

我輕笑:「你說笑了,我是來通知你解除婚約的。」

「正好大家今日都在場,就請諸位幫我做個見證。」

陸少爺慌了:「這可是老一輩訂下來的娃娃親!」

我奇道:「你和崔家丫頭的婚約,關我雲霽什麼事?」

「我可沒說我要回崔家。」

「我只是來通知你,不是在詢問你的意見。」

陸少爺氣急敗壞,滿臉橫肉都在跳動:「你……你!」

一直沉默著的謝應檀冷冷開口。

「和她定親,你也配?」

人群譁然。

我平靜地轉頭,和謝應檀對視。

「謝少實在是不夠意思,你既知道我見不得油膩葷腥,為何還要給這陸少爺發請柬?」

我總結了一下,「有點反胃。」

謝應檀招手叫來保鏢:「趕出去。」

人群中突然傳出不和諧的聲音。

我循聲望去,是以我親生父親自居的崔英。

他被灌醉了,眾目睽睽之下,口無遮攔。

「我真是小看你了,雲霽,我說你怎麼這麼硬氣,原來是攀上了太子爺的高枝?」

崔夫人驚恐地想要捂住他的嘴,被他一巴掌扇開。

「滾開!礙眼娘們。」

那雙陰毒的眼睛將我上下打量了一遍。

「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等你被謝家掃地出門,可別哭著回崔家要老子認你!」

宴會廳中,安靜得針落可聞。

所有人都看著謝應檀,等他的表態。

謝應檀冷淡地笑了一聲,低頭輕聲道:「失禮了。」

「你幹什麼——唔!」

他修長冰冷的手指勾出我脖頸上的細繩,將玉扳指扯出衣領。

然後認真地將我胸前的玉扳指擺正了,順手還理好了道袍的領子。

我目瞪口呆,滿場賓客也見鬼似的看著我……胸前晃晃悠悠的玉扳指。

「原來是大少奶奶,失敬失敬。」

死一樣的寂靜里,終於有人顫顫悠悠地開口。

我瞳孔地震。

饒是醉酒的崔英也愣住了,膝蓋一軟,登時跪了下去。

謝應檀面上冷淡得很,我抬頭看去,卻看見了他微微勾起的唇角。

頗為愉悅的樣子。

他的眼神掃過顫顫巍巍的崔英、不可置信的崔夫人和崔若。

「趕出去。」

他朝著保鏢揚了揚下巴。

「別礙了少奶奶的眼。」

7、

我自小在玄清觀長大,親人只有師父和師兄。

很小的時候,師父和我說起過我的身世。

師父說,我是在一個下著雨的冬夜,被他從垃圾桶旁邊撿回去的。

撿到我的時候,渾身都是血,身上的臍帶還沒有脫落。

「那麼皺皺小小的一團,我還以為你活不下去了。」

他這麼點評,手上端著的茶盞都在顫,頗為後怕的樣子。

「天蒙蒙亮的時候,下了一夜的雨停了。」

「你沒心沒肺地睜開眼睛瞪著我們,然後哭了一嗓子,把你師兄嚇得滑了一跤。」

我無語凝噎。

師父看我吃癟,終於笑了:「我和老謝一商量,不如名字就起一個『霽』字。」

「——霽,雨止也。」

我好奇抬頭:「老謝是誰?」

他唔了聲:「就是你小謝哥哥的爸爸。」

很小的時候,小謝哥哥時不時來玄清觀里小住。

雲微師兄不喜歡和我玩,於是我每日都盼著小謝哥哥來。

他會偷偷給我買糖吃,帶我下山玩。

師門的基本功要從娃娃抓起,開筋壓腿,我疼得鬧離家出走,打電話給他要他接我走。

他也不過是十七八歲的少年,竟然連夜從市區趕上山來。

天色灰濛濛亮起的時候,師兄打著哈欠推開大門,見鬼似的瞪圓了眼。

他連著開了一宿的車,只為了帶我下山玩一天。

夢境像是電影慢鏡頭,一幀一幀走過。

後來小謝哥哥出國留學,我在山中獨自長大了。

小謝哥哥。

我迷迷糊糊地想。

我小時候嫌棄他的名字筆畫多,音節拗口又難念,只喊他小謝哥哥。

他的全名叫什麼來著?

眼前突然閃過謝家太子爺醒來的那個清晨。

——「我叫謝應檀。」

我猛然驚醒。

……

「師兄!」

我握著手機的手有點抖。

「哎喲我的親師妹,你也不看看現在是幾點鐘,一大早什麼事啊?」

「那個謝應檀,他以前是不是經常上山來觀里?」

「對啊,你小時候還喜歡追在人後頭,甩都甩不——」

手機那頭似醒非醒的聲音突然頓住。

「……你想起來了?」

我聽見他嘖了聲:「想起來就好,我還以為你發燒燒壞腦子了呢。」

下一句話讓我猛然嗆咳起來。

「你們什麼時候成親?記得叫師兄去喝杯喜酒哈。」

8、

我和謝應檀,還有這一段?

我茫然癱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發愣,半天沒回過神。

房間裡遊蕩的女鬼還在找她的小乖。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鼻子酸酸的。

「你的小乖是誰啊?」

我的聲音很輕,生怕嚇到她。

「……」

那個影子像是呆住了,然後罕見地沉默了幾秒。

「小乖,就是小乖。」

「小乖長什麼樣?」

我揉了揉眉心,耐心地追問。

「她……」

女鬼的聲音頓了一下,像是在費勁地思索。

本該轉世投胎的鬼魂,在人間遊蕩得越久,受到的損傷越大。

先是損傷軀體,軀體傷無可傷以後,又損失記憶。

要是再固執地不肯走,只有死路一條,魂飛魄散,徹底地消失。

我打量了這個影子似的鬼魂一眼。

五感幾乎完全封閉,記憶喪失,她在人間停留太久了。

「你快要魂飛魄散了,你不怕麼?」

「小乖……找小乖……」

女鬼急得快要哭出來了。

我心中微嘆,悄悄施了一個固魂咒。

她的神智好像清明了一些,想起了什麼。

「小乖是……小小軟軟的一團,我的孩子。」

女鬼夢囈似的喃喃,「小乖是我的孩子。」

我愣住了,不知道為什麼,眼眶有點酸。

我聽見我自己的聲音,又輕又啞。

「我替你找小乖好不好?」

「……好。」

沐浴更衣,焚香凈手。

我拋著銅錢,起了一卦。

然後盯著三枚銅錢,愣住了。

重重險陷之象,大凶。

我不信邪,另起一卦。

還是大凶。

我喃喃自語:「習坎,入於坎,凶。」

——置身於重重的艱險困難之中,落入到陷坑的最底下,結果必然是兇險的。

我從未見過這樣兇險的卦象,下意識看了眼那個遊蕩的鬼魂。

有了那個固魂的符咒,她的神智清明了些,突然安靜了下來。

我兀自思索著:「坎卦在方向上代表……正北。」

下山之前我做過功課,江城正北方位有三家。

謝家,崔家,林家。

我心中一跳。

據說當年林家有三朵姐妹花,林家二姐林虹嫁給了崔英,成了現在的崔夫人。

崔家夫婦找上玄清觀,是師父默認的。

師父和謝家老爺子有舊交。

我是師父冬夜撿回來的孩子。

這個女鬼在師父的宅子裡徘徊不去。

這件事,會不會和我有關係?

我蹙眉思索半晌,給師父發了條簡訊。

又打開和謝應檀的對話框,想了想,開始打字。

「小謝哥哥近來安好?」

9、

謝應檀將簽好的文件放在一邊,轉頭問我。

「你想問我什麼?」

我盯著他的眼睛,低聲道。

「關於你知道的一切,謝崔兩家和我師父的關係,還有我的身世。」

「……」

他沉默了一下,「好。」

「你被季前輩養大,但是當年撿到你的人,是我。」

「?!」

我被驚得不輕,「……什麼?」

「十八年前,我在垃圾桶旁邊撿到你。那個時候你大概剛出生不久,眼睛都沒睜開,身上的臍帶沒有脫落,被一個布兜簡陋包著。」

「我將你帶回謝宅,季前輩那天剛好來找我父親喝茶。」

「季前輩將你臉上的血污擦乾淨,一看清你的正臉,手上的布就落在了地上。他當即起卦,然後頹然半跪在地上。」

「……天亮時,帶著你上山去了。」

我久久沒有回過神。

「至於林家和季前輩——」

「林家大姐林月,和季前輩是故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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