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你相遇完整後續

2025-02-24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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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的對門,最近搬來個新住戶。

那天我下樓扔垃圾,正巧與對門的人在過道碰見。

人生何處不相逢,我的新鄰居竟是我暗戀多年的學長陳煜。

我一聲招呼沒打,就那樣落荒而逃了。

沒想到,再次見面,是在他的床上醒來。

我家的對門,最近搬來個新住戶。

我沒見過,對門的人似乎每天很晚才回來。

那天朋友們來我家開party,我收拾到很晚,下樓扔垃圾時,正巧與對門的人在 過道碰見。

我看了他一眼,心就漏了一拍。

人生何處不相逢,我的新鄰居竟是我暗戀多年的學長陳煜。

過道的燈忽然滅了,我一聲招呼也沒打,攥緊垃圾落荒而逃了。

多年不見,其實我不用那樣狼狽地跑開,反正他也記不得我了。

只是,身體的肌肉記憶,比腦子的反射弧快。

倒完垃圾,我在樓下繞了好久,試圖平復起伏不止的心情。

陳煜,是大我兩級的大學學長,校園裡叱吒風雲的存在,喜歡他的女生數不勝數。

我也免不了俗,一直偷偷暗戀他,沒人知道,包括與我朝夕相處的室友。

因為大學時期的我很不起眼,膽小又敏感,不想被人嘲笑,於是小心翼翼藏起這 份喜歡。

2

婦女節,公司給全體女員工放了半天假。

我和幾個要好的單身女同事從下午狂歡到晚上,喝了不少酒,暈暈沉沉的。

迷迷糊糊走到了家門口,指紋鎖怎麼按都沒反應,竟然還說密碼錯誤。

我倚在門上,向兜里摸手機,打算叫物業來開鎖。

突然,「叮咚」一聲,門開了,我來不及反應,腳下一個翅趄,腦袋撞上一個緊 實有彈力的東西。

鼻間湧來淡淡的清香味,像我用的一款沐浴露。

我揉著額頭,額上傳來溫潤好聽的聲音,有點耳熟,「你喝酒了?」

我點點頭,意識混混沌沌,「嗯,頭疼,有點冷。」

話落,我的手往旁邊一摸,溫暖的感覺覆上指尖,我不自覺又往裡探,想攫取更

多熱量。

我心想,這抱枕的觸感真好。

手裡的抱枕瑟縮了一下,我的耳邊像有暖氣吹過,痒痒麻麻的,「茵茵,別鬧!

下一秒,一隻大手護著我將我咚到牆上,有人壓低了聲音在努力叫我,「茵茵, 你看看我。」

我抬頭睜眼,室內的光亮讓我沒適應過來,視線有些模糊。

過了會兒,一雙好看的桃花眼占據我的視野,我詫異地問:「陳煜?你怎麼在這。你好久沒來了。」

好久沒來我的夢裡。

我踢掉了高跟鞋,踩在他的腳上,踮起腳尖,貼著他的唇親了他一口,軟軟的, 像棉花糖。

下一刻,一隻大手攬過我的腰,把我緊緊抱在懷中,唇瓣傳來溫熱觸感,有什麼 軟軟的東西也順勢進了嘴裡。

我仰著頭漸漸不舒服,想推開又推不動,唇齒間嘟囔埋怨地說:「你好重!」

陳煜停下了,唇角亮晶晶的,像誘人的果實,引人忍不住咬一口。

他低頭靠近我,桃花眼濕漉漉的,嗓音低沉富有磁性,蠱惑地問我:「要不要換 個舒服的方式?」

我想都沒想,就點了頭。

腳下一空,轉眼間身子落在了床上,嘴唇又被親上了,腰肢上的手像剛出爐的烤 紅薯,到處遊走。

夢裡,我立刻反客為主,反身將陳煜按在床上,扒掉了他的浴巾,解開了自己身 上的紐扣。

陳煜睜大了眼睛,然後低聲笑了笑,「沒想到,你比我還猴急。」

說完,他又奪回了主動權,比我還兇猛。

我在渾渾噩噩中醒來,睜開眼便看見陳焊的睡臉,他的手還搭在我的胸前,我盯 了他半晌才接受了這個事實——一切是真實發生的,不是夢。

我慫了,這種情況不知道怎麼處理。

於是我選擇逃避,輕手輕腳下床,撿起床腳的衣服,再一次落荒而逃。

3

我扶著酸脹的腰,拎著高跟鞋,小聲謹慎地回到了家。

大概是神經太緊張了,我一進門,雙腿發軟,「噗通」坐在了地板上。

「咚咚咚」心臟一下一下地,快跳到嗓子眼了。

我低下頭,看到身上的暖昧痕跡,臉埋進臂膀,忍不住偷偷笑出聲。

終於睡到你了,陳煜。

狂喜的情緒抑制不住,我感覺今天這狀態不適合上班,便向領導請了假。

但待在家裡,我坐立不安。

我一直盯著門口的貓眼,邊刷牙邊聽外面的聲音,還搬了個小板凳坐在門口。

我想知道陳煜的反應,心裡有些害怕,又有些隱隱期待。

未知總是勾起人的興致,讓人無可避免地胡思亂想。

一個上午過去了,對門沒有任何聲響,陳煜還在家。

我咬著手裡的速食麵,開始焦躁了。

心裡嘀咕著他可能還沒睡醒,安慰自己再等一等。

下午2點多,快陷入夢境的我猛地聽到開門的響聲,條件反射般地站直身子, 深呼吸一口氣,睜大眼睛透過貓眼看外面的世界。

是陳煜,他出來了。

他穿著一身休閒服,轉身時,看了眼我的門,但很快就走去過道按電梯了。

4

誒,就這?

怎麼回事啊?

他不應該來找我算帳嗎?

我像泄了氣的皮球,進了臥室撲到床上,把臉深深埋進枕頭裡。

我到底在期待什麼呀?

一夜情就是天亮後拍拍屁股走人嘛。

陳煜被那麼多女生喜歡,可能他早就對昨晚的事見怪不怪了。

要不然他怎麼對那種事……那麼會…

不對,陳煜不是這種人,或許他也喝酒斷片了,記不清昨晚的人了。

我努力從記憶中搜尋昨晚的經過,可惜的是,只有身上餘留的感覺和某些不完整 的片段。

而且,那些片段隨著我的清醒,越來越模糊了。

到最後,我高度懷疑,我聽到的「茵茵」,只是我的錯覺。

昨晚他什麼也記不得了。

即使記得,也不知道是葉茵茵這個人。

這麼一想我又長舒一口氣。

反正這波也不虧,就當圓夢吧。

生活要繼續,心態得看開。

接下來的幾天,我沒有再見到陳煜。

同事兼閨蜜方薇把我拉到茶水間,悄悄問我:「你最近在想什麼,開會也在走 神,老闆都瞄了你幾眼,你注意點。」

我啜了口咖啡,淡淡說:「沒什麼,犯春困。」

5

周五晚上我窩在沙發玩手游,打算用遊戲一掃連日籠罩在心上的陰霾。

我全神貫注著,直到敲門聲響起,才想起我叫了夜宵。

我一手拿著手機,一手開了條門縫,將手伸出去,笑著說:「辛苦了!」

外賣員遲遲沒拿給我。

我把門開大了些,正要問怎麼回事,猝不及防地看到陳煜,接著他半個身子往我 身上靠。

差點我就站不住了。

他手上提著個東西,我瞅了一眼,單子上寫的我名字,確實是我的夜宵。

陳煜兼職做騎手?

我拎起夜宵往旁邊鞋柜上放,無奈地推了推他,「夜宵送到了,你可以回去了。

陳煜不為所動,反而把臉埋進我的脖頸,將我牢牢抱住,委屈地說:「喝多了, 難受,要抱抱。」

他說話時,呼吸盡數灑在我肌膚上,又熱又癢,我的臉也跟著熱起來了。

見我沒動靜,他摟得更緊了,貼著我的耳邊,嗓音軟得像只小綿羊,撒嬌地說: 「抱抱我。」

太犯規了,這誰頂得住啊!

我抬手,輕輕薅了下羊毛,像哄小孩那般輕輕地說:「乖!我扶你回家,躺一躺 就沒事了。」

他又往我的脖頸蹭了蹭,我渾身像被過了電,酥酥麻麻的,不敢亂動。

「你不喜歡我嗎?」

陳煜的語氣,活像一隻被主人扔掉的寵物,我「咯噔」一下,心下一軟。

「沒有。」

「那就是喜歡我,對嗎?」

我沒回應。

陳煜又不安分了,手還亂動,來來回回問了幾遍,「你是不是不喜歡我?」

我投降了,跟醉鬼沒法講道理。

我只好按住狂跳不止的心臟,一字一頓地輕聲說:「我喜歡你。」

那段暗戀的時光,那幾個不曾宣之於口的字眼,藏了那麼多年的喜歡,就這麼輕 易地被我說了出來。

像一場遲來的告白,我緊張地捏緊了手指。

陳煜把我抱坐到柜子上,平視著我,桃花眼罩上一層朦朧的霧,眼尾捎點紅,好

看極了。

他指著自己紅艷艷的唇,悶悶地說:「那你親親我。」

我舔舔唇,咽下一口水。

喝了酒的陳煜,太會撩了,我快抵抗不住了。

我耐著性子勸他,挪開他的手就要往下鑽,「你先放我下來。」

他直接雙手壁咚,把我圈在牆壁和他之間,那張俊臉靠了過來,越貼越近。

心臟要躍出胸口了,我感覺全身的熱度都涌到臉上了。

腦袋要宕機了。

陳煜還在靠近,做了舔唇的動作,我抵抗不住了,摟著他的脖子,主動吻上了他。

吻了一會兒,陳煜柔聲地說:「既然喜歡了我,就要對我負責到底,是吧?」

「嗯。」

「那我對你做點什麼,也可以吧?」

「嗯。」

「那你可不能反悔,知道嗎?」

「嗯。」

粗重的呼吸再度掃到我的肌膚上,有一種山雨欲來的氣勢。

我後知後覺,發現好像上了陳煜的套路。

沉迷之際,我腦中警鈴一響,我別過臉,不好意思地說:「我家..沒有..…那 個 . . .」

陳煜撈起了我,嘴角扯過一個滿意的笑,「走,去我家。」

雖說這次我是清醒的,但我始料未及,醉酒的人竟能折騰到後半夜。

6

我再一次,從陳煜的床上醒來。

只不過,這次他從後面摟著我的腰,緊緊的,我掙脫不開。

無奈之下,我慢慢挪了方向,試圖拿開他的手。

頭上傳來一聲悶哼,把我摟得更緊,我毫無徵兆,貼上了陳煜的胸膛。

他摸了摸我的發,「別鬧,再陪我睡會兒,昨晚被你折騰得太晚了,要鬧一會再 鬧。」

我一動也不敢動了,怕動了會出事,只好任由他抱著。

估摸著他重新睡著了,我躡手躡腳地騰挪,儘量不碰醒他。

正當我快要解放時,他大手一攬,我又被撈回去了。

陳煜睡眼惺忪,「你又鬧!雖然白日宣淫不大好,不過你想試試一大早的,也不 是不行。」

什麼鬼?

「我沒 … 」

陳煜用嘴堵住了我未說完的話音,拉起被子蒙住了我們倆。

我又被欺負了,再次睜眼,笑吟吟的陳煜與我四目相對。

說實話,我沒做好面對他的準備。

我裝作還沒徹底醒過來,轉身埋進了被子。

陳煜按住了被子的一角,我被迫露出了腦袋。

「葉茵茵,你又想躲了?你看看我脖子這裡,被你折騰成紅紅的一片,出去怎麼見人,你不做點什麼彌補嗎?」

陳煜扯下胸前的被子,指著上面斑駁的痕跡。

這好像是我的台詞吧,搶了就不說,還惡人先告狀。

我有點氣,鼓著嘴,用不亞於他的氣勢回, 「我這裡也都是紅痕,而且比你多呢。」

陳煜支著下巴,笑笑地說:「你的那些我來負責,那我的是不是要你負責?你做 事一向很公平。」

我不假思索地回:「那是,我這人向來公正。」

陳煜滿意地笑了,往頭上套了個T 恤,拍了拍我,「走吧,去洗個澡,一會我 做飯。」

咦?我又被套路了?

7

我的睡裙被扯壞了,無奈之下,穿了陳煜的衛衣,勉強蓋住大腿根。

陳煜喊我吃午飯。

他家的飯桌是透明玻璃的,他坐在對面,我猶豫了片刻。

這衛衣不夠長,坐下來大腿肉估計會露個精光,太尷尬了。

我打算站著吃。

陳煜語氣暖昧地問我:「你是想我抱著你吃?」

我只好坐下來,用力拉長衛衣,避免出現少兒不宜的畫面。

陳煜看著我扭捏的樣子,似乎才明白我剛才站著的原因。

他挑挑眉,添油加醋地說:「放心,我還不至於吃了你。」

頭皮發麻。

這什麼虎狼之詞。

我懷疑陳煜被什麼人給帶壞了。

我低著頭,咬著筷子夾了幾道菜,靜靜地吃飯。

陳煜也沒說話,但我感覺他盯著我,搞得我更不敢抬頭了。

這應該是我有史以來吃過的最漫長的一頓飯了。

陳煜攔住我要收拾碗筷的手,問我:「你今天有什麼安排嗎?」

他這一問,我才想起方薇約我的事,「我跟朋友約了下午茶。」

「男的女的?」

「女的。」

「走的時候叫下我,我也要出門,順便開車送你。」

「不..」來不及說完的字,被他用嘴堵住了。

陳焊像摸小狗那樣摸著我的髮絲,—絲不苟地說:「 聽 話 。」

「誒,真不..」我還想再拒絕的,他又俯下身想親我,我立馬扼殺了最後一個 字,點點頭說:「好。」

8

我跟著陳煜下了地庫,還沒走到后座,就聽到他說:「坐前面,後面沒收拾。」

明明是倒春寒的時節,我坐在車裡,卻感覺像夏天,與外面的世界格格不入。

淡淡的香薰讓我回憶起,陳煜昨晚衣服上也是這個香味,忍不住燥熱起來。

我舔舔唇,抿著嘴,陳煜忽然問我:「渴嗎?」

「嗯,有水嗎?」

剛好遇到個紅燈,陳煜停了下來,擰了瓶水遞給我。

「謝謝。」

他的手指在方向盤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轉頭注視著我,慢慢開口:

「你比以前漂亮多了,膽子也比以前大了。」

我指甲刮著水瓶子,陷入了沉思。

畢業兩年了,偶爾遇到的大學同學,都說我變好看了。

其實我就做了個近視手術,學會化妝而已。

大學的我,素顏朝天,戴著個笨重的眼鏡框,不會打扮自己。

大概,屬於丑的範圍吧。

室友總勸我多去參加集體活動,多認識些男孩子,談談戀愛,不要整天泡圖書 館,不要做書呆子。

我笑而不語。

因為我得清醒著,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然後去努力得到。

我的家境沒大多數人好,我的零花錢沒他們多,好好學習,找份好工作,努力賺 錢,是我的出路。

過幾年再好好愛自己,也不遲。

像我現在,得益於大學時大量的知識儲備和實踐能力,才有了一份薪資不菲的工 作,足夠支撐我愛美的需求。

會賺錢是我的底氣,底氣又給了我自信。

能變得好看,主要是我比從前自信多了。

9

陳煜送我到了目的地,讓我加他的微信,結束後給他打電話。

到了之後,我傻眼了。

方薇約我喝下午茶,說讓我認識幾個新朋友,沒想到對面三個,全是帥氣的小哥 哥。

這不就是相親局嗎?還搞得這麼刺激,三個?

我讓方薇陪我上廁所。

「方薇,那三個是什麼情況?」

方薇擠眉弄眼地回我:「那個坐在我對面的小哥哥,我看上人家了,但我不好意 思約,只好組了個局把你也拉上,讓他帶多一個兄弟。」

「聽說出門時他弟弟看到了你的照片,也說要來。我想反正多一個人也無所謂, 就同意了。」

方薇湊到我耳旁,笑眯眯說:「吶,那個靠近過道的,就是他弟弟,比你小兩 歲,小奶狗很香的,會體貼人。」

我扶額,想跑開,但還是被方薇拽回去了。

「茵茵,你看在我一把年紀的份上,幫幫我吧。」

「行吧,下不為例,不准先斬後奏。」

10

方薇口中的小奶狗,劍眉星目,長得很陽光,渾身散發著青春活力。

他今年大四,叫李博,正在實習,跟我同行,也是做運營工作。

「姐姐,這麼巧啊,那我工作有不懂的,能請教你嗎?可以加一下你的微信嗎?

不得不說,小奶狗一口一個姐姐,態度誠懇,讓人說不出拒絕的話。

我們互加了微信,聊了許多天馬行空的設想,挺投緣的。

我從他身上,似乎看到了兩年前的自己,對工作也是這般的無知無畏。

我點的熱奶茶有些涼了。

李博打斷了聊天,忽然問我:「姐姐,我再給你點杯熱的吧,無糖可以嗎,女孩 子喝無糖比較好。」

不愧是做運營的孩子,果然很細心。

我回頭一看,方薇盯著我,給我使了個眼色,那表情仿佛在說:「看吧,我就說 小奶狗很體貼。」

我們又愉快地聊了好久。

太陽快落山了,微涼的風從玻璃的縫隙吹來,我出來穿得有點少,受了點涼便連

續打了幾個噴嚏。

李博想要脫下外套給我,我正要阻止,一件黑色風衣帶著熟悉的氣息,落到了我 肩上。

不是李博的外套。

我回過頭,看見陳煜神色複雜地看著我。

他幫我把黑色風衣裹緊了些,然後把我從沙發上拉起來,摟過我的腰肢。

他語帶無奈地說:「非常抱歉,我女朋友跟我鬧了點彆扭,想氣氣我,她不是真 的要相親。」

說完他就拉著我出門了,我回頭一望,方薇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大,嘴巴也張得 大大的。

上了車,我拿起手機想給方薇解釋下,卻看到陳煜給我發了七八個微信語音通話。

陳煜詭異地沖我笑笑,摸了摸我的發頂,「茵茵學壞了,現在都學會騙人了。」

不知為什麼,我在陳煜面前,就沒了平時的氣勢。

我像個做錯事的小朋友,臉轉向車窗,小聲辯解:「我沒有,你誤會了。」

「嗒」地一聲,副駕駛的靠背被放平了,陳煜竟鑽到了我的位置上。

他急迫地吻了我,輕咬著我的唇瓣

過了好久,他才放開我,我大口大口地吸氣,臉熱得跟水煮蝦有得一比。

陳煜擦拭我唇角的液體,悶悶地說:「我生氣了,你哄哄我,我就原諒你了。」 我也是魔怔了,順著他的話問他:「那你想我怎麼哄你?」

陳煜如早有預料,「先去商場買衣服,晚點我再想想你剛剛的問題。」

我好懊惱,怎麼又中了他的套路。

我以為陳煜來商場,是想讓我幫他挑衣服。

陳煜說不是,他承諾會負責到底,就說到做到。

睡裙被扯壞了,他要賠我幾套。

只是,這賠的款式,太過離譜。

店員以為我們是膩歪的小情侶,直接把我們帶到花花綠綠的情趣系列展示台。

沒眼看,我轉了一圈,挑不出一件能穿的。

這穿和不穿有何分別,現在的人可真會玩。

我正要叫陳煜換家店,轉頭看見陳煜在吩咐店員打包。

我攔住他,「別浪費錢,這衣服沒法穿的!」

「跟我還要見外?穿不了回頭扔掉唄。」

見你妹的外!

我嘆了口氣,他愛買就買吧,就當為國家貢獻GDP吧。

看在他破費的份上,於是我請他吃了個飯。

等上菜的間隙,我們互相問了這幾年的情況。

我才知道,他這幾年在外地忙著做研究,幾個月前才調到這邊。

他沒過問我感情的事,我也就不主動問他了。

他一向不缺女生喜歡,戀愛應該也談了不少。

他在奶茶店說的那句「我女朋友」,是真的喜歡我才這樣說,還是男人天生對標 記物的占有欲?

如果他喜歡我,為什麼都不說出口?

他是不是知道我喜歡他,所以才套我話,肆無忌憚地對我做那些事。

他或許在享受別人喜歡他的樂趣?

想不明白。

雖然兩人做過最親密的事,但說實話,我們並不熟,以前在學校說的話也很少。

該停止了。

我不能再陷進去了,陷入這種關係。

12

我們聽著電台的輕音樂,在月光的沐浴和昏黃路燈的照耀下,靜靜地駛回家。

大路筆直平坦,像永遠也看不到盡頭,像漫漫人生路。

我頓時有一種「兩個人走到世界盡頭」的錯覺,幸福、祥和、永遠。

萬家燈火映照在車窗上,他的側臉亦在其中,美得像是幻象。

我不由自主地,想留住這個美好的片刻,悄悄在擋風玻璃上,一筆一划,勾勒出 他的臉龐。

乾淨、英俊、閃亮的男孩。

是時候說再見了。

我很清醒,清醒地意識到,沒有愛的相擁與沉淪,只會落入不堪的泥沼。

我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有自知之明,懂得及時止損。

13

然而,生活的打臉,來得如此快。

我跟陳煜,一個小時後,又觀了面。

他家花灑壞了,他來借廁所洗澡。

我抄了一頁的佛經,慾念好不容易止住了。

思緒又混亂了。

佛經白抄了。

凡事要從源頭解決,趁著陳煜去洗澡,我拎起工具箱到陳煜家修花灑。

好歹我當年是各類小能手獎項的第一名,焊接電路板都不在話下。

擰螺絲是個體力活,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堵塞的地方清理好,重新擰回去中。

陳煜就在這時,裹著浴巾走了進來,詫異地說:「你還會修這個?茵茵真是個寶 藏女孩。」

我被誇了獎,鼻子快要翹上天,有點得意,也大意了。

我招呼他過來,「現在應該可以了,試試看。」

「嘩啦」一聲,一大束從頭到腳的透心涼,我整個人,被頭頂的花灑澆懵逼了。

臥槽!

剛剛忘記轉換花灑了,眼睛都睜不開了。 慌亂,中,我隨手扯過一個毛巾擦臉。

我一臉震驚!

剛剛扯的不是毛巾,而是陳煜的浴巾!

陳煜現在是裸著!

低頭一看,又是一個震驚臉!

我幾乎等同於透明了!

生活里接二連三的意外,讓人好為難。

我羞紅著臉,低頭辯解,「我不是故意的!我這就走,這就走!」

我還沒走出浴室,就被陳煜攔住了,我有一種很強烈的、不好的預感。

陳煜步步逼近,我退無可退,沒法低頭看,平視看也怪怪的,只好抬頭看。

正對上陳煜藏著笑意、滿含炙熱視線的眼睛。

他噙著笑,「茵茵,你實在太可愛了。」

又繼續笑著調戲我,湊到我耳邊,「茵茵,你臉怎麼這麼紅?要不要哥哥幫忙?

「哥哥」兩字,咬字極輕,附上讓人想入非非的聲調。

我在心頭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字頭上一把刀!」

陳煜又對著我耳語幾句。

那張魅惑的臉勾得我心痒痒,簡直就是個男狐狸精!

我食言了,說好不再陷進去了,我又耽於美色了。

更可惡的是,陳煜撩我就算了,撩完還要我說……話…

陳煜吻完又問我:「茵茵,想要做什麼呢?」

又是套路!

我還不信我贏不了你!

陳煜比我更沉得住氣,我又敗了!

我吞吞吐吐地,咬牙切齒地把最後一個字說了出來。

浴室水汽朦朧,到處漂浮著「愛」,久久消散不去。

14

我在一陣白雨跳珠的雨聲中醒來,陳煜還在睡,看上去睡得很安穩。

躺在床上,我眼前不停閃過這幾天一幕幕的荒唐事,心煩意亂。

我起了床,拉開陽台門,春意料峭,風夾著濕冷的雨後空氣,直往屋裡灌。

思緒漸漸被風撫平,腦子冷靜許多。

我對陳煜不是一見鍾情的那種喜歡,也不能算是日久生情,因為我們的接觸少得 可憐。

我只是遠遠地看他,欣賞他的處世、見解、共情,欣喜發現他是志同道合之人。

那些不足為外人道也的交流、偶爾的遇見、短暫的相處,落下了一顆種子,漸漸 生根發芽,次第開花才意識到,那叫「喜歡」。

花是世間美好的象徵,嬌艷卻也柔弱,我捨不得,便一直養著。

都說人養花,花養人。

我想像陳煜那樣,成為一個溫柔的人,成為一個能幹的人,成為一個追夢者。

初見陳煜,是在大一新生的班級見面會,他和師姐作為我們班的班導。

他笑得如沐春風,熱情地解答大家的問題。

臨結束前,他發表了一段很陽光向上的演講。

大概很多人聽膩了老生常談、循循善誘的勸誡,我發現沒什麼人在認真聽。

大家竊竊私語,討論著美好大學生活的玩樂。

但陳煜仿佛不受影響,依然面帶微笑,清澈的眼神,我感受到他真摯的期望。

我認同他「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的普世價 值觀,能從他的演講中與之共情。

他很稱職,短短几天,就記住了班上所有人的名字和模樣。

在校園裡偶然遇見,他會同我打招呼,笑得很親切。

他對待身邊的人,都是如此溫柔,像夏日山間涼爽的風,一吹就很舒服。

他運動細胞不錯,各種球類玩得轉,滑板玩得也很溜。

顏值高,學習成績名列前茅,又是學生會主席,還是實驗室老師眼中的中流砥柱。

毫無懸念地,他成為我們學校里的男神。

我把陽台門重新關上了,回憶起與他為數不多的相處時刻。

15

大一快放寒假時,學校換了個新校長。

聽說要搞個禁摩運動,不給學生在學校里騎電摩。

我們學校的宿舍區和教學區隔得挺遠,去教學區有不少上坡路,走路得半個小時。

以前,學生在學校里開電摩,是一件默許的事,學校並沒有過多干預。

只要你負擔得起。

因此,我們學校被冠上「電摩學校」標籤,據說有人報讀我們學校就圖電摩。

比起自行車,買輛電摩拉風多了,開上坡路不費勁,還能載上心愛的女孩子吹吹 風逛逛后街,一聽就很酷,又浪漫,還實用。

一舉多得。

於是,新校長的提議遭到了強烈的反對,同學們議論紛紛,說是新官上任三把火。

雪花似的哀嚎也叫到了學生會那裡。

然後,學生會舉行了一次網上公開投票活動,每個人可以用學號登錄學校的bbs 網站,一人一票。

「贊成」代表支持禁摩活動,「反對」代表反對禁摩活動。

最後,有五個人投了贊成票,而我,是其中一個。

我忘記選擇匿名投票了,有人順著學號查到是我。

班上的人紛紛向我投來異樣的眼光,室友們也不理解我。

我有點被孤立了。

我決心寫一篇科普的文章,讓更多人了解電摩的電池在室內充電的危害。

為此我在圖書館泡了兩天,找學術資料佐證,找新聞作案例分析。

不過,現實出事的案例很少,因為那時電摩才剛推廣兩三年。

我最後在bbs上發了文,接著我就下線了,不打算看評論。

陳煜當天下午來圖書館找我。

「茵茵,投票是我的主意,我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對不起!讓你受了無妄之

災!」

陳煜撓著頭髮,一臉的愧疚。

「學長,你有看我在bbs 發的文嗎?」

「看了。」

「你有什麼想法嗎?」

我期待他的回答。

「我之前投了反對票,現在明白你投贊成票的原因了。生命安全是第一,要防微 杜漸,防患於未然。電摩的鋰電池在學生宿舍充電確實不妥,萬一出事,誰也擔 不起責任。說來慚愧,身為學生會主席,我沒有考慮周全,隨波逐流了。我應該 先了解校長的出發點,再做出下一步的動作。」

他笑了,桃花眼裡印著星星點點,溫柔地說:「茵茵,你比我看得遠。」

我們又談了些無關緊要的話。

互道再見後,我往回走了幾步路,他忽然叫住我,好奇地問:「如果你是匿名投 票的,還會寫這篇文章嗎?」

我想起史鐵生的話,笑著回他:「且視他人之疑目如盞盞鬼火,大膽地去走你的 夜路。」

有人匆匆走過,圖書館的自動門又開了,他在門外,我在門內,我們相視而笑。

門外,下起了冬天的第一場雪。

陳煜的肩上落了晶瑩的雪,在夕陽的餘暉下,晃進了我的眼。

隔天,學生會廢除了投票結果,表示一切聽學校安排。

他們給每個宿舍發了一張列印的紙,上面是我寫的文。

16

大一放完寒假,雪融化了,春天也來了。

有天閉館後,我如平常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走出沒多久,淅淅瀝瀝的小雨,裹著刺骨的風,迎面向我砸來。

陳煜從背後叫住了我,「茵茵,沒帶傘嗎?」

「嗯。」

「這大冷天的,過來,你坐自行車后座,我載你回去。」

我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不用了,我自己回。」

「茵茵,不用這麼客氣,沒事的。」

我來不及過腦就脫口而出:「有事的。」

陳煜很詫異,「啊?為什麼?」

我不想解釋,又繼續往前走,他又跟了過來,一直問我為什麼。

我無奈回:「我能說實話嗎?」

「可以啊。」

「學長你魅力太大了,大家對你的私生活很感興趣。一會下晚課的人多,你送我 回去,今晚我得上桃色新聞了,我不想去應付這種麻煩事,跟你保持安全距離才 是明智的。謝謝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陳煜好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笑得停不下來,眼角甚至滲出一點淚水。

我瞅了瞅周圍,還好四下無人,我沖他比了個「噓」,憋紅著臉說:「你別笑

了 。」

陳煜抹了抹眼角,嘴角快咧到天上去,「茵茵原來這麼膽小的嗎?」

我被他瞅著心慌,用手比了個大小,小聲反駁說:「是,人的膽也就這麼大。」

「茵茵,你真可愛。」

心臟突然有點難受,跳得好快。

奇怪了,方才明明說的是膽,關心臟什麼事?

心臟為膽兩肋插刀?

陳煜不逗我了,他扔了個外套給我,讓我回到宿舍樓下扔垃圾桶。

他說那個衣服舊了,反正他也不打算穿,讓它完成最後的使命——遮雨。

我想扔回去的,可是他一溜煙就騎了老遠。

我回到樓下,猶豫了好久,還是抱著它回宿舍裝起來了。

17

我和陳煜經常在圖書館遇見,不過我們不聊天,只打個招呼。

大二的萬聖節,班長組織大家去遊樂場玩鬼屋。

我拒絕了,但班長說我好幾次沒參加活動了,再不去,就是不給他面子。

再加上室友的糖衣炮彈,我只好應承下來。

沒想到,陳煜和師姐也去了,師姐小巧伊人,在一旁說她害怕,要陳煜跟她搭伴。

不知是誰提出的兩人一組,我也是醉了,鬼屋規則上沒寫必須兩個人進去啊,多 幾個也無所謂啊。

我的三個室友都是名花有主的人,我不好找她們。

現場的人搭完後,只剩下我和班長。

我只好跟他一夥了。

室友說我好棒,一臉無所畏懼的模樣,不像其他女生,臉上寫著「害怕」。

我懶得說其實我怕得要死,但被你們軟磨硬泡拖來了,硬要我參加。

我害不害怕,都還得進去。

那我還是省點體力吧,留著一會再抖吧。

陳煜和師姐是倒數第二組,我和班長大人是最後一組。

媽的!班長一點也不靠譜!

他進去被第一個鬼嚇到往前狂跑,留我一人原地凌亂。

詭異的旋律、陰森的涼風、漂浮的血布,還有角落裡突然冒出來的各種鬼娃娃, 我真的好怕,手指頭有點發冷,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

我試著努力說服自己,這就像一個黑暗森林,這裡的鬼每天面臨殘酷的規則和可 怕的生活,而葉茵茵你是一道光,是來拯救他們的!

這些鬼很可憐的,你不要怕,你要同情他們!

心理暗示讓我好受了些。

但我轉過第二個彎道時,被突然出現在頭上的鬼嚇了一跳,眼鏡掉了出去。

壞了!我看不清了,烏漆嘛黑的,不知道眼鏡掉哪裡去了。

黑暗中,一隻溫暖的手握住我冰冷的指尖,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茵茵,我是 陳煜。」

他還給我戴上了眼鏡。

「謝謝!誒,你怎麼在這?」

「迷路了。」

「哦。師姐呢?」

「走散了。」

我把手抽了回來,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

身子還是止不住地有些顫抖,陳煜問我:「害怕?」

我捏緊手指頭,誠實回他:「嗯。」

他轉身,朝我伸手,「那你要不要抓我的手?」

我揮揮手,「不,不用了,影響不好。」

我聽見陳煜又在笑,然後他提議說:「要不這樣,你抓我的衣角,眼鏡乾脆摘下 來,這樣你看不清鬼,不會被嚇到了。要是腳下有什麼東西,我再提醒你。」

「好。」

我擔心把陳煜的衣服抓皺了,不敢用力抓,時不時換個手,就這樣走了好久。

拐過一個大彎,一陣風往臉上懟,我聽得不真切,陳煜好像說了一句,「你不戴 眼鏡挺好看的。」

突然,我的視野全黑了。

陳煜用手遮住我的眼睛,貼著我耳邊說話,「茵茵,你面前有個弔死鬼,怪可怕 的,等它走過去我們再走。」

「好。」

我的眼睫毛貼在他的手,一動也不敢動。

快走出去時,他重新給我戴上眼鏡,「茵茵膽小,怕影響不好,那就先出去吧, 我等會再走。剩下的路,沒鬼了,茵茵不用怕。」

那一刻的心動,我記得很清楚。

他仿佛是黑暗中的一束光,好像是獨屬於我的黑騎士,一路護著我,帶著我闖過 至暗時刻。

抵達安全區後,他告訴我要勇敢,要獨自走過最後一段路,走向光明。

我也想成為那樣的一道光。

18

之後,再次見到陳煜,是在他的畢業典禮。

也是我畢業前,見到的最後一次。

我們班所有人都去參加他的畢業照。

拍完大合照後,班上一堆人湧向他,排隊跟他合照。

大家都送了包裝精美的禮物。

我想來想去,還是給他寫了封祝福的信。

禮物很輕,但其實花了我很多心思,練字、打草稿、譽抄。

我希望我寫的那些話,能給他傳遞能量。

我把禮物交給他的小跟班,打算先走了。

陳煜喊住了我,朝我揮手,「茵茵,過來拍照。」

他跟旁邊的人說了幾句,大家給我讓了路。

我走到陳煜身邊,笑著說:「畢業快樂!」

「茵茵,你有事要先走嗎?」

「嗯。」

「那我跟你先拍。」

他拉了我一把,叫我站在他右邊,還讓我拿花。

「茵茵,你可以摘下眼鏡嗎?」

我有點愣了,「誒,好。」

「看不清也沒事的,鏡頭就在你的正前方,你往前看,自然地笑就好了。」

「好。」

班長在倒數三二一,我想像鏡頭那裡是陳煜,努力自然地笑著。

數到一時,陳煜的手輕輕搭在我肩上,往我左手靠近了些。

兩個人的身體距離,瞬間被拉近了。

下一秒,就放開了。

一切恢復原樣。

19

想得走神了,被鍋里的油濺了一下。

我在做早餐。

三明治做到一半,陳煜從身後抱住我,臉埋在我肩膀,吸溜一下,開心地說:「 還以為茵茵又跑了呢,原來在給我做早餐呢。」

「餓了?」

他軟著嗓音說:「嗯,熱量消耗得有點多,茵茵給我做多點。」

他的頭髮蹭得我脖子好癢,我不自覺地想往回縮。

「很快就做好了,你先出去坐著吧。」

他沒放開,把我抱得更緊了,「不要!廚房的香氣很好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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