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完整後續

2025-06-04     游啊游     反饋
2/3
「牛場一頭牛跑了出來,頂傷了人,我幫著派出所逮牛。」

真魔幻。

我只知道路川似乎什麼都涉獵一些,卻不想到他還是輔警?

路川的沉默震耳欲聾。

「腦子呢?什麼輔警,我用店裡的熱成像幫他們找牛!」

此刻,我的沉默也是震耳欲聾。

癱了半天,我還是給他回了個消息:【注意安全!】

路川沒再回復。

十點的時候電話突然響起,是路川,聲音有些啞。

「開門,給你烤牛肋排吃。」

我趕緊裹上羽絨服,並同時不放心地問:「瘋牛的肉,能吃嗎?」

路川輕嘖一聲。

「我能給你吃瘋牛的肉?牛場現宰的!」

「怎麼烤?」

「你廚房不是有燒烤架嘛!我後備箱有炭火,你等著吃就行了。」

路川力氣大,手裡拿滿了東西,還能用腳關上後備箱。

看得我都恨不得給他鼓掌。

可還沒等我有所動作,一個黑咕隆咚的東西就迎面撲在了我臉上。

「什麼?」

「勞保棉服,你上次不是恨不得從我身上扒嗎?120 一件,記得轉帳。」

「你還能再誇張一點!」

但不得不說我確實還挺喜歡的,又大又厚,從脖子罩到大腿,看著就暖和。

可是,只到路川大腿的衣服卻罩到了我的腳脖子。

「大了!」

路川轉頭看我,只一眼就笑出了聲。

「你笑什麼?」

他清了清嗓子。

「已經是最小碼了!」

我撇撇嘴,合理懷疑路川買的是男款。

但他不承認。

我托著腮坐在他身後。

很快香味就飄了出來。

「你怎麼廚藝這麼好?天生的?」

「我媽教的。」

「教這個幹嘛?」

​‍‍‍​‍‍‍​‍‍‍‍​​​​‍‍​‍​​‍​‍‍​​‍​​​​‍‍‍​‍​​‍‍‍​‍‍‍​‍‍‍‍​​​​‍‍​‍​​‍​‍‍​​‍​​​‍​‍‍‍‍‍​​‍‍​​‍‍​‍‍‍​​​‍​​‍‍​​‍‍​​‍‍‍​​​​‍‍‍​​​​​‍‍‍​‍‍​​‍‍‍‍​​​​‍‍‍​​​​​​‍‍​‍‍‍​‍‍‍‍​‍​​​‍‍‍​​​​‍‍‍​‍​‍​​‍‍​​​‍​​‍‍​​‍​​​‍‍‍​‍‍​‍‍​​‍‍​​‍‍‍​​‍​​‍‍​‍‍‍‍​‍‍​‍‍​‍​‍​‍​‍‍‍​‍‍‍‍​​​​‍‍​‍​​‍​‍‍​​‍​​​​‍‍‍​‍​​​‍‍​‍​‍​​‍‍​​‍‍​​‍‍‍​​‍​​‍‍​‍​‍​​‍‍‍​​‍​​‍‍‍​​‍​​‍‍​​​​​​‍‍‍​​​​​‍‍​‍‍‍​​‍‍‍​​‍​​‍‍​​​​​‍​​​​​​​‍‍​​​‍‍​‍‍​‍​​​​‍‍​​​​‍​‍‍‍​‍​​​‍‍‍​​‍​​‍‍​‍‍‍‍​‍‍​‍‍‍‍​‍‍​‍‍​‍​​‍‍‍​‍‍​‍‍​​‍‍​​‍‍​‍​​‍​‍‍​‍‍‍​​‍‍​​​​‍​‍‍​‍‍​​​‍​​​‍‍​​‍‍‍​​‍​​‍‍​‍‍‍‍​‍‍​‍‍​‍​‍​‍​‍‍‍​‍‍‍‍​​​​‍‍​‍​​‍​‍‍​​‍​​​​‍‍‍​‍​​‍‍‍​‍​​​‍‍‍‍​​‍​​‍‍​​​​​​‍‍‍​​‍​​‍‍​​​​​​‍‍​‍​​「我媽說廚藝好,好娶媳婦兒。」

……

「我想買輛車。」

「什麼車?」

「小饅頭。」

「小饅頭?」

「就是路上那些馬卡龍色的小電車。」

「哇,你可真可愛!」

「路川,真的,你誇人一點都不油!」

「許小昭,有沒有可能我沒夸?」

路川烤的牛肋排又嫩又入味,加上一旁煮著的解膩的果茶,不知不覺就吃多了。

可即使這樣還剩了不少。

酒足飯飽,我開始昏昏欲睡。

路川牽著我的袖子把我送回了房間。

「剩下的我放冰箱,明天熱一熱還能吃!」

我「嗯」了聲,埋進被子裡。

路川的聲音有些遠有些輕。

「許小昭,晚安!」

15

陳昊最近的心情不太好。

我問他怎麼了。

他沮喪地說成績不理想。

我有些意外。

陳昊成績出奇的好,常年霸榜年級第一,和年級第二的分數差是斷崖式的。

「下降了,這次考了多少?」

他臉上是明顯的茫然。

「在我們學校還是年級第一,但這次是全市聯考,我在兩百名外。

「我一直覺得就算是農村的初中,只要我努力,就不會比城裡的孩子差。

「可是……怎麼就差這麼多呢?」

我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

「我送你一幅畫吧!」

拿來素描本和筆,我給自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對著陳昊的三庭五眼開始比對。

十分鐘不到,我撕下那一頁遞給他。

陳昊好奇地看著,目光從茫然到明亮。

「這是我?」

「對,十八歲的陳昊。」

「我會長成這個樣子?」

「你只會長得比這幅畫更好!」

我知道陳昊是自卑的,他皮膚黑又有些胖,即使成績優異,他和同學走在一起也總是低著頭。

「小陳昊,如果你覺得你還可以往上爬,你就努力。如果你覺得你已經拼盡了全力,那你就接受。

「未來的事就交給未來的你,現在的你就活在當下。

「所以少年,你是飛還是跑或者一步步往前走,都可以!」

天氣越來越冷,北風呼呼地吹著,樹葉刷刷地往下掉。

張書記說可以讓村裡的環衛工人進去給我掃。

被我拒絕了。

「讓我踩一段時間吧!」

我喜歡聽那清脆的沙沙聲。

年關逼近,大家越來越忙。

陳昊起得更早,睡得更晚,來我這裡的次數也越來越少。

路川偶爾直播,或者車一開,到荒郊野嶺去測他的機器。

我的小饅頭買了,選的湖藍。

路川匪夷所思。

「你是怎麼在萬千顏色中挑中這個最難看的?」

「銷量低,出去不容易撞衫。」

「那它為什麼銷量低呢?」

……

「丑怎麼了?自己家的孩子,丑點兒,就丑點兒唄!」

我們相顧無語,哈哈大笑。

路川經常到處跑。

前幾天給我帶了一筐橙子,這天又是山貨。

他熬了一鍋菌菇燙,蹲在地上,一邊護著梯子一邊看我畫畫。

最後完成的時候他蹲在原地看了很久。

我也在他旁邊蹲著。

我問他:「你覺得大海是慈悲的還是無情的?」

他瞥了我一眼。

「這麼高深的問題?

「我覺得吧,大海就是大海,所謂慈悲、無情只是別人給它的定義。

「就像你之於螞蟻。你在路上走,一腳下去踩死了一隻,又一腳下去,另一隻螞蟻幸免於難。

「有的螞蟻說你慈悲,有的螞蟻說你無情。

「可你只是在走路。」

路川的話說得我一愣。

沉默著想了很久。

「路川,我最近要離開一趟。」

他倉促轉頭看我。

「去哪兒?」

「回京市。」

「還回來嗎?」

我啞然。

「當然回來,我這麼大個莊子還在這兒呢!

「我只是回去處理一些事情,處理完就回來。」

路川「哦」了一聲。

「什麼時候走?我送你!」

16

我回去是為了處理送給霍燃的那個禮物。

之前讓人幫我轉賣。

現在買家已經找好,價格也談妥了,就等我回去簽字。

路川把我送到機場的時候扔給我一個橄欖核手串。

「路上盤著玩兒。

「回來給我打電話,我來接你!」

我笑著沖他揮手。

「好,再見!」

回到京市的當天我在酒店住了一晚。

和中間人約的第二天早上。

簽字的時候林澈突然出現。

「昭昭?好久不見,你最近都去哪兒了?」

「出去旅遊了。」

「現在是旅遊結束了?」

我笑了笑沒說話。

「那找個時間大家一起聚聚,都想你了。」

「再說吧!」

「對了,霍燃就在樓上,要不要去見見他?」

我搖搖頭。

「不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不給林澈繼續說話的機會,我轉身就走。

……

看著許昭的背影,林澈嘆了口氣。

許昭變了好多。

以前她總是精緻的,從頭髮絲到手指甲,無一不精雕細琢。

以前她喜歡穿旗袍,身段曼妙,把知性和嫵媚完美融合。

可是現在,她的頭髮隨意編著粗麻尾,穿著寬鬆的羽絨服,手上還掛著一串橄欖核。

和以前判若兩人。

恣意洒脫的像一團雲。

抓不住,風一吹就不見了。

林澈到達頂層的時候,霍燃正拿著酒杯向下俯瞰。

醒好的酒已經被他喝了一半。

林澈又忍不住嘆氣。

「你到底是想見她還是不想見她?」

「她人呢?」

「走了!」

霍燃沒有說話,林澈卻感覺周圍的空氣瞬間低沉了下來。

他將杯中的酒仰頭喝完。

「林澈。」

「嗯?」

「她不見我。」

……

林澈想:那你就不能去見她?真是被許昭寵壞了!

林澈實在是不明白霍燃是怎麼想的。

可能霍燃自己都不明白。

他以為這世上的女人只有兩種,蘇暖和其他人。

蘇暖是特別的。

能讓霍燃做到那一步的只有蘇暖。

至於其他人,他可以包養,也可以談場戀愛,跟誰都可以,只是剛好是許昭。

可是現在,在對蘇暖越來越沒有耐心的同時,霍燃開始頻繁地想起許昭。

許昭會怎麼處理!

許昭會怎麼做!

許昭……

許昭……

許昭……

霍燃拚命地按壓著太陽穴。

許昭走了。

走了就走了,難不成還讓他去追?

可怎麼就走了呢?

沒有挽留,沒有糾纏,甚至連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

這應該是讓他鬆一口氣的情況。

可每次想起她的背影,霍燃就覺得窒息。

窒息到那個他和許昭生活了三年的別墅,自從許昭離開後,他就沒再回去。

突然想到了什麼,霍燃轉身就走。

「你去哪兒?」

「天璟!」

林澈長久沉默,那是霍燃安置許昭的地方,那是蘇暖鬧了很多次霍燃都不肯帶她去的地方。

17

回去的那天,飛機剛落地就飄起了雪。

「路川,下雪了!」

「嗯,慢點,不著急,我在接機口等你!」

我小跑出去,一眼就看到了路川,寬肩窄腰大長腿,在人群里格外醒目。

我開心地沖他擺手。

他很酷地抬了抬下巴。

等我湊到他面前,還沒來得及說話,他就一個大黑帽子壓在了我頭上。

「什麼呀?我剛做的髮型。」

「外面冷!」

我對著玻璃看了看。

「雷鋒帽?醜死了!」

「丑嗎?」

路川突然彎腰湊到我面前。

「挺好看的!」

他在我頭頂按了下,轉身就走。

我呆愣在原地,感受到心臟瞬間的停跳,然後加速。

這人,真煩!

車上,路川問我想吃什麼。

猶豫了一下他又說:「其實有個飯局,都是一些關係比較好的朋友。你要是不想去我們就單獨吃。」

「是有什麼由頭嗎?」

「也沒什麼,我生日!」

「你生日?」我瞪大了眼睛,「怎麼不早說?」

「有什麼可說的。」

路川毫不在意。

「生日年年有,每年都要鬧騰,煩得很!」

這是關鍵嗎?

關鍵我沒準備生日禮物。

「算了,這個當生日禮物吧!本來是準備感謝你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的。」

路川看了眼我手裡的東西。

「天珠?不會跟你那莊子一樣貴吧!」

「你想多了,我自己做的,費了幾個月工夫,除了時間成本,一文不值!」

路川一腳剎車,把車停在路邊。

「幹嘛?」

「我戴戴。」

他也不客氣,直接套在了自己脖子上。

「好看嗎?」

「帥氣!」

「有眼光!」

那一晚我見到了路川的朋友。

沒有起鬨,沒有八卦,很自然地相處,吃飯閒聊,甚至沒有人拿我和路川開玩笑。

我知道這肯定是路川交代過的。

飯桌上路川滴酒未沾。

誰問都倆字:「不喝!」

吃完飯他湊到我耳邊輕聲說:「先送你回去?下一場肯定推脫不了,得喝酒。」

我確實累了,點點頭,提前離開。

把我送回村子裡。

道別的時候他突然叫住我。

「許小昭。」

「嗯?」

我回頭,他已經在我身後,彎腰湊到我面前,慢慢靠近我。

我屏住呼吸,全身僵住,甚至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但他沒有親我。

只是輕輕碰了下我的臉。

「你離開的那一天我就對自己說,如果你回來我一定要告訴你:許小昭,我喜歡你!」

天珠從他衣服中滑落出來,在我眼前晃著。

這東西我做的時候沒想過要送給誰。

在遇到路川之前我也沒想過要送出去。

來到這座城市是個隨機事件。

遇到路川更是機率小到幾乎為零的事。

可就是遇到了。

然後我就想送給他。

為什麼呢?

因為,我喜歡他!

一瞬間,答案從薄霧中顯現。

我抓住路川的衣服,踮起腳撞進了他懷裡。

從茫然到震驚,路川眼中開出萬千芳華,他箍住了我的腰,將我整個提了起來。

……

18

霍燃的朋友都不喜歡蘇暖。

霍燃知道,蘇暖也知道。

原因是蘇暖的自卑。

自卑到自負。

她相貌平平、家境一般、學歷一般、能力也一般。

但她瞧不上霍燃的所有朋友。

覺得他們不過是依附於家裡的紈絝子弟。

也覺得他們瞧不起自己。

朋友偶爾的起鬨、發笑,她都覺得對象是她。

她不接受來自霍燃圈子的任何幫助,她不給任何人好臉色。

她討厭霍燃送給她的禮物。

因為她還不起同等價格的。

但如果霍燃送她廉價的,她又覺得霍燃是在影射,她只配這些東西。

她總是哭總是鬧,總是歇斯底里,總是痛不欲生。

她說:「分手吧!我受不住了,我要瘋了。」

霍燃抽完一支煙。

「你想好了?」

蘇暖倔強地點頭。

但霍燃知道,她不想分手,她要霍燃去哄她,甚至為了她和家族決裂。

就像她說的:「即使你一無所有了,我還是喜歡你。霍燃,我愛的是你這個人,不是你身後的家世,不是你的財產和權力。」

很動聽的情話。

但只有蘇暖這樣單純的人才會說。

他霍燃成長到現在的樣子,是他的家世、背景、權力、資產堆砌出來了。

但凡少一樣,他甚至都不是他了,別人愛不愛又跟他有什麼關係?

那一次他沒再哄蘇暖,同意了分手。

蘇暖是不敢置信的。

但還是決絕地走了。

看向霍燃的最後一眼,帶著恨。

霍燃很煩。

煩到他放出消息,要包養一個情人。

那段時間,牛鬼蛇神都往他面前湊。

更煩了。

許昭是他發出警告後還往他面前湊的。

霍燃禮貌地點點頭,疏離地轉身要離開。

許昭攔在他面前。

「霍先生,您至少給我一個爭取的機會。」

霍燃垂眸看她。

溫婉的長髮,到小腿的白裙,白襪子、白球鞋,比照的是蘇暖的樣子。

但又和蘇暖的樣子很不一樣。

單那雙眸子,明亮、執著,卻不帶任何討好。

「衣服,吊牌沒摘。」

「嗯,挺貴的,如果不成功我得還回去。」

「按著我的喜好來的?」

「總要投其所好吧!」

霍燃輕笑出聲,突然想聽聽她所謂的爭取。

「我憑什麼選擇你?」

「我乾淨。」

「送到我面前的就沒有不幹凈的。」

「我身材好,還算前凸後翹。」

「比你身材好的比比皆是。」

「我長得漂亮……都長得漂亮!」

這下已經學會了搶答。

看著許昭苦思冥想的樣子,霍燃眼中染上了笑意。

倏地,她抬頭。

「我名校畢業,學習能力強。」

「嗯?」

「我可以學,您需要什麼樣的,有哪些要求、標準,我都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達到!」

有人問過霍燃,為什麼選擇許昭。

霍燃說:「我喜歡她的述職演講。」

他給許昭的要求和標準是,做自己就行,不用學任何人。

許昭的家境並不好,還是個孤兒。

霍燃最初是抱著旁觀者的態度。

想看看和蘇暖同樣階層甚至還不如蘇暖的人,會怎麼處理人情世故。

可事實證明,她們太不一樣了。

如果說蘇暖是嬌花,那許昭就是野草。

她從不忌諱自己的背景。

有人嘲諷她,她還點點頭。

「我確實不會,也不懂,沒玩過,謝謝你告訴我,那下次麻煩你教我!」

她是個畫家。

在這個世道,如果沒人捧著,即使你有才華,你畫出來的東西也最多只能掛在網店。

就是這麼現實。

霍燃想,這一塊領土她應該是不允許別人侵犯的。

藝術家嘛,總是眼高於頂、自命不凡。

可是她再一次讓霍燃意外。

那些明顯拿錢羞辱,說要買她畫的人,許昭沒有冷過一次臉。

而是真當回事地去問別人的喜好、要求。

認真到挑釁的人都紅了臉。

「你不生氣?」

「不生氣。他給我十萬,我給他十塊的畫稿,他還得對我說謝謝,不應該他生氣嗎?」

原來不是棉花,而是藏起尖牙的小狼。

就這樣,許昭很快通過他的人脈開拓了自己的事業。

她有了自己的工作室,有了自己的展館。

後來向她求畫的都成了真心的。

那些原本瞧不上她的,也莫名其妙跟她處成了朋友。

如果不是許昭滿心滿眼都是他,霍燃都要懷疑,她的真實目的到底是什麼。

躺在沙發上,霍燃眯著眼抽著煙。

他想許昭了。

他想,等他忙完,等他把事情處理好,他就去找許昭。

19

「我去,這不是許昭嗎?她以前長這樣?」

「霍燃,你是不是在這個學校讀過一年?」

「原來你們早就認識,怎麼沒聽你說過?」

許昭的名字就像一個起搏器,霍燃騰地從沙發上坐起來。

他搶過林澈的手機。

那是一張照片,一個黑瘦黑瘦的女孩兒,頭髮剪得像狗啃似的,低垂著頭,面無表情。

這張照片是蘇暖發的。

還有一句話:【你們說,許昭該不會整過容吧!】

霍燃腦子嗡地響了。

「你長得漂亮,又是高材生,為什麼要給我當情人?」

「喜歡你呀!」

「喜歡我還是喜歡我的錢。」

「喜歡你,我說了會來找你的!」

那時候的霍燃沉迷於情慾,並沒有把這句話聽進去。

還有許昭送給他的第一件東西,一塊十三萬的手錶,是她拼死拼活賺到的全部的錢。

「謝謝你的禮物。」

「這份不是禮物,以後的都是。」

「那這份是什麼?」

「是……償還!」

霍燃聽不懂,也不在乎。

可直到現在,直到這一刻,他才突然明白!

十三萬,許昭!

「你說她怎麼這麼黑呀!是不是從來不洗澡?」

「咦,真髒!」

「乾脆叫她黑妞得了!」

「我覺得村姑更適合她,土死了,又土又丑!」

學生的惡意總是直白又赤裸裸。

一旦發現了一個「有意思」的東西,就會群起而攻之。

對此,霍燃毫無興趣。

他沒興趣嘲諷誰,也沒興趣給任何人出頭。

那個所謂的黑妞、村姑,和霍燃就是兩個世界的,即使擦肩而過也不會多看一眼彼此。

直到有一晚,她給霍燃打了個電話。

「霍燃同學,你能借我三萬塊錢嗎?」

青春期的霍燃挺頹的,因為擁有一切,因為所有的道路都被規劃好,他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

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他了無生趣地過著每一天,睜眼閉眼再睜眼。

村姑的電話就像往平靜的湖面扔了一塊石頭。

不會掀起波瀾,但一點漣漪就足夠讓他想要去浪費一會兒時間。

於是他帶著錢去了醫院。

一周的時間,霍燃頻繁出入醫院。

他看著一個滿身插管的老人從奄奄一息到死去。

砸進去的錢幾乎就是打水漂。

根本沒有治的必要。

就是早死和晚死的問題。

霍燃問村姑:「為什麼要背債去治?」

村姑收殮著老人的遺物。

「萬一呢?

「我至親之人,如果不拚命拉一回,我會後悔終生。現在我盡力了,我就可以坦然地往前走。」

「所以你做這一切都只是為了你自己?」

「嗯,我只活我自己!」

就這一句話,霍燃的腦子突然麻了下。

也就是那一瞬間,霍燃覺得錢花得值了。

十三萬買一個醍醐灌頂,好買賣!

隨後他決定出國。

村姑說:「我會還你的。」

「不用,我們都不會再見面。」

「我會去找你的!」

……

八年的時間,許昭走到他身邊,還了他十三萬,陪了他三年。

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沒有落在地上。

霍燃想,他也得履行對許昭的承諾。

他要娶她!

……

20

霍燃出現的那天,路川正帶著我去挖藕。

他穿著水褲,湊過來讓我給他把煙點燃。

「家裡還有骨頭,晚上給你熬湯!」

「我也想下去。」

「能把你埋裡面!許小昭,你怎麼什麼都想試?」

「有意思嘛!」

「下來就沒意思了。行了,不跟你說了,一會兒被大爺們挖完,搶不到了!」

這個地方是陳昊告訴我們的。

他說是個野塘,每到季節就有人去挖。

據說這裡的藕又粉又甜,特別好吃。

我問路川挖過沒。

他搖搖頭。

「但我覺得我可以!」

行吧,男人的勝負欲。

可是這次明顯不太行,他已經把自己占據的地方挖了個坑,又摸了半天,什麼都沒有。

一旁的大爺哈哈大笑。

「小伙子,都跟你說了,你得換地方。

「挖藕不能靠蠻力,有技巧的。」

說著大爺從淤泥里抽出了一長節。

這啪啪打臉的,我沒忍住笑出了聲。

路川瞪著眼看向我,下一秒目光猛地凜冽了起來。

我一怔,熟悉的冷香傳來。

身後一個聲音響起。

「昭昭!」

「我想你了!」

霍燃能找到我,我並不意外。

我意外的是他會來找我。

當然,這會兒也不是意外的時候。

路川生氣了。

也不算生氣,就冷著臉不說話。

我有些頭疼。

「他是我前任,我跟他在一起三年,來這裡之前分的手。」

路川猛地站起來,我以為他要走,卻見他徑直過來抱住我,在我的背上搓了搓。

「我沒生氣,你不用跟我交代什麼。」

「我就是……大概是有點吃醋吧!心裡憋得慌,不是對你,是我自己的問題。」

路川總是這樣。

看起來混不吝的人,卻直白、實誠的讓人心軟。

我在他懷裡蹭了蹭。

「我不走,你別怕!」

「但是我得跟他聊聊。」

「你別離我太遠。」

霍燃黑沉著臉色死死地盯著我們,他的目光冷得嚇人,仿佛淬了冰。

而他之所以沒有衝上來,是他和路川在野塘子那裡已經打了一架。

在他想抱住我的時候,路川大跨步一躍而上,一腳就把他踹了出去。

霍燃學過格鬥,但路川這個野路子愣是沒讓他占到便宜。

他們扭打在一起,你一拳我一腳,我只感覺太陽穴突突直跳。

我叫停的聲音他們聽不見。

我甚至連他們的身都近不了。

直到兩人幾乎力竭,霍燃一拳頭砸過去。

我腦子嗡地一下,擋在了陸川面前。

「霍燃,夠了!」

他停住手,眼中有茫然有不敢置信。

「你和別人在一起了?」

這似乎是他不願意相信的。

包括這時候。

他冷冷地看著我,壓迫感迎面而來。

「許昭,跟我回去,我可以當作這一切沒有發生。」

這讓我有片刻的失語。

「霍燃,我們已經結束了。我們已經結束快半年了!」

「現在,這裡,這個人,是我新的選擇新的開始!」

「你閉嘴!」

霍燃低吼。

我身後,路川腳步匆匆地往前走了幾步。

霍燃抬頭,越過我,和他對視。

「許昭,你騙我的對不對?我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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