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忍住,笑了出來。
聽到動靜,晟景咳嗽一聲:「你們姐妹相處,我就先告退了。」
看他一步三回頭,我和姐姐相視一笑。
姐姐望向我的眼神卻又別有深意:「可是行了夫妻之事?」
我咬了唇,輕輕點頭:「行了,他……很行。
「看來是我當時消息很準。」
喏,簡直太不准了。
姐姐來找我是邀我在青丘多住些日子。
她初有孕,覺得神思難安,想讓我和雲簇多住一陣陪陪她。
我應了。
突然想起昨日宴會之後,暮循只管抱了我回房。
我一拍腦袋。
雲簇這小糰子,被我們遺忘了。
我問了一圈,才終於有人說看見他跟著一群狐狸崽子上了山。
等我找到山上,看到雲簇正在一棵李子樹下抱膝而坐。
旁邊圍著一圈小狐狸,還有那個兔子精。
走近了,剛好聽見楚薇溫柔地說:「別怕,嬸嬸在。」
好好好,我就睡了一覺。
這兔子精都跑到雲簇面前來偷家了。
我撩起袖子上前:「你是他嬸嬸,那我是誰?」
17
雲簇一見我,旋即紅了眼眶。
「嗚嗚,嬸嬸,我摔跤了,我的腳好痛。」
他撲進我懷裡,噙著淚趴在我肩膀上。
還在奶聲奶氣地告狀:「這個姨姨好奇怪,她非說自己是我嬸嬸。」
楚薇氣得臉色煞白。
抬起下巴,語氣倨傲地說:「你這俗人可配不上暮循。
「他這樣的謫仙,分明和我才相配。」
跟前世一樣討嫌。
只不過那時我和晟景沒有感情,她如何勾搭與我無關。
但暮循可不一樣。
他是我的。
「可惜這個謫仙心裡只有我。
「他是我夫君,你也只能想想了。」
我走至她跟前,側頭露出脖頸的曖昧紅痕。
壓低了聲音,嘚瑟道:「昨晚他可還在榻上喚我心肝呢!」
楚薇顫巍巍地拿手指著我:「你……你不要臉。」
看我一臉坦然。
反倒是給她氣夠嗆,跺了跺腳,匆匆地跑了。
這晚暮循食髓知味,又來纏著我。
我以楚薇為由頭, 惡狠狠地訓了他一番。
說來說去還不是怪他這張招蜂引蝶的臉。
剛來青丘兩日, 就給我弄了個情敵出來。
暮循攥著我手腕密密地親吻,低聲下氣地哄了我一個時辰才如願。
末了他發誓, 日後都避開小兔子精,我才罷休。
18
得知要在青丘小住,雲簇比我還開心。
他很喜歡毛茸茸的狐狸崽子, 成日裡和它們在山上瘋跑。
我也沒閒著, 和楚薇日日拌嘴。
她總喜歡往暮循跟前湊, 偏偏伎倆都很淺顯。
五日前,楚薇在暮循面前崴了腳, 想要跌到暮循懷裡。
哪知暮循退了兩步,她直直地摔在地上。
疼得躺了兩日。
兩日前, 楚薇找暮循指教作畫, 還偷偷地給茶水中下藥。
暮循假意中套喝了茶, 回來卻折騰了我一宿。
楚薇氣急敗壞。
今日一早就找我來鬥法。
沒想到她使的不是磊落手段, 而是事先在鬥法的台子上做了手腳。
我腿一軟, 朝底下的千水荷塘墜去。
落下的瞬間我瞧見楚薇嘴角的笑, 硬生生地扭了身子將她也拉下了水。
我們該獸最怕水。
尤其這千水荷塘, 深不見底。
我和楚薇跌至水中,仍在纏鬥, 眼見彼此都快斷了氣才休戰。
最後我們倆氣喘吁吁地躺在正中的睡蓮葉上。
死裡逃生, 兩個人一起哭作一團。
旁邊的一隻烏龜帶著崽, 輕蔑地說:「我兒萬萬不可做這等膽小鬼, 落個水都能哭得昏天黑地。」
我和楚薇對視一眼,眼裡映出彼此雙眼通紅的慘樣。
於是,我們握手言和了。
楚薇跟我說了她愛慕暮循的由來。
「那年暮循族長來給狐族大長老賀壽, 順手從黑熊手裡救下了我。
「後來他在十里桃林親手釀了酒,埋在桃林里。
「那落下的一滴桃花飲,靈氣逼人,直接促我化了形。」
我恍然大悟。
原來這小兔子上一世守著的那些被我都偷喝光了的酒。
竟是暮循釀的。
但我不忘指正她:「你那不是愛, 只是感激。
「你要以身相許, 可人家已婚, 你這不是恩將仇報,破壞家庭嘛!」
小兔子紅著眼睛,點頭應是。
「日後我再不去搗亂了, 你可一定要對我恩人好啊!」
我給楚薇洗腦成功, 成功收復情敵。
又趁著月色去桃林里挖了一壇酒,拉著暮循在屋頂對月共飲。
不愧是我上一世最愛的酒。
入口甘甜,回味悠長。
蟬鳴聲停了的時候,暮循被成功灌醉。
他平日冷峻的眉眼染上了幾分綺麗的紅。
眸色微醺,蒙上了層水霧, 看向我的時候仿佛帶著鉤子。
我心念一動。
忙搬了暮循回房,手探進他的衣衫摩挲下面溫熱腹肌。
終於換我欺負他了。
哪知我剛騎了上去,本應在熟睡的暮循卻睜開眼, 笑意繾綣。
「原來夫人喜歡這樣。」
末了。
我累得不行, 他卻掐著我的腰:「這便不行了, 嗯?」
我翻了個白眼,反引他笑個不停。
等到這扮豬吃老虎的人終於盡興。
月亮都已隱進雲里。
我手指酸軟,入睡時聽暮循悄聲耳語:
「夫人, 我給你釀一輩子的酒。」
我便帶了笑,在這情話里沉沉入夢。
兩心相照,暮有沉星。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