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過分溫柔完整後續

2025-06-04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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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是燕國暗衛,卻陰差陽錯成了南國將軍迎娶的公主。

大婚當晚,我坐立不安,生怕他認出我是個冒牌貨。

結果殺伐果斷的將軍滿眼深情,柔情似水。

「娘子,能娶你,是我十世修來的福氣。」

呵,花言巧語,你在看不起誰?

我可是訓練有素的暗衛,下毒任務迫在眉睫!

餘光忽然瞥到屋子角落,成箱成箱,金燦燦的陪嫁品。

嘶,這下毒任務……往後推一推,也不是不行。

1

南國新晉將軍岑遠舟如天神下凡,在戰場將我大燕國打得落花流水、節節敗退。

燕國皇帝不得不主動示好,表明願意派公主前去和親。

我看向鶯鶯燕燕之中猶豫再三的岑遠舟,心中十分鄙夷。

五大三粗的臭男人,我燕國女子配他十個來回都不帶拐彎的。

他居然還敢挑三揀四。

我心中不滿,輕輕一躍飛到屋頂,拿起彈弓對準了他的後腦勺想給他個教訓。

石子飛出的瞬間,岑遠舟似是早有預料般猛然回頭,目光如炬。

我避無可避,正對上他的雙眼。

目若朗星,瞳如點漆,俊美無雙。

我心中一驚,一不小心從屋檐上滑了下去。

眾目睽睽之下,我所偽裝的病弱公主是絕不能表演後空翻落地的。

驚呼聲四起,我緊閉雙眼,心道不過是摔斷條腿,左右死不了。

可預料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我被一雙強有力的臂彎穩穩接住。

我睜眼,落入岑遠舟漆黑不見底的眼眸。

他不動聲色地移開眼,淺笑道。

「我與這位公主甚是投緣,不如便迎娶她為妻。」

「擇日不如撞日,明日大婚可好?」

心中警鈴大作,拒絕的話已經到了嗓子眼。

身為保護公主的暗衛,十多年來我都幹著刀尖上舔血的營生,殺過的人沒有上千也有成百。

若不是今日公主鬧著要出宮與我換了衣服,我也不會來大殿參選和親一事。

我只負責殺人,沒人告訴我還要嫁人啊!

「公子要不還是再……」我剛開口。

一旁的劉公公的聲音突然變得渾厚,中氣十足。

「明日乃黃道吉日,成親之人可相伴朝朝暮暮,白頭偕老。」

岑遠舟噙著笑意,「倒是個好日子。」

回屋後看到整箱整箱陪嫁,我腦中一團亂麻。

公主倒是見慣了大場面,不緊不慢道。

「我派人打聽過了,那小將軍沙場上征戰多年,向來潔身自好。感情經歷更是一張白紙,你大可不必擔憂。」

「不過,他只見了你一面便願意娶你為妻,這一點著實讓人不解。」

「看上去不像是臨時起意……倒像是故人重逢。」

「你認得他嗎?」

我一愣,攥緊手中金絲婚服。

「不認得。」

多年前我中計受了重傷,之前的事情便一概不知了。

2

大婚之日,鑼鼓喧天。

夜裡岑遠舟與賓客慶祝,遲遲未歸。

我在床上坐立不安,設想他酩酊大醉的模樣。

岑遠舟若是敢動手動腳,我便掰斷他的胳膊。

正想著,屋門吱呀一聲。

一隻修長的手輕輕掀起蓋頭,我攥緊拳頭伺機而動。

卻不料一盤精緻糕點映入眼帘。

「已是深夜,我猜想你餓了。」

「便帶了些糕點回來。」

岑遠舟拿起一塊核桃酥,遞到我嘴邊。

男人玩弄女子的伎倆罷了。

我狠狠瞪向他,卻不想岑遠舟神色正經,毫不輕佻。

見我不悅,他以為我不愛吃,又拿起另一塊桃花糕,耐心詢問道。

「那嘗嘗這塊?」

不是我不爭氣,是他的容貌實在耀眼。

我本就喜食甜食,如今又有美男哄著,自然沒有不吃的道理。

不知岑遠舟從哪裡買回的糕點,竟比宮中御廚做的還要好吃。

我吃得忘形,哼著小曲。

解決完最後一個糕點後,我才想起身側還坐了個大男人。

回過頭,岑遠舟正單手倚著下巴含笑看我,滿眼寵溺。

「你若覺得好吃,我便日日買給你。」

我動作一頓,慌忙灌下一大口茶壓驚。

我覺得公主的情報並不準確,岑遠舟若真從未涉足情場。

怎會有如此深情繾綣的雙眸。

再這樣下去,皇帝交給我的任務可怎麼辦。

燕國連吃敗仗才不得不與南國和親,用來阻止岑遠舟的鐵騎踏平燕國。

若真是柔弱無骨的公主前去和親,皇帝也只能忍氣吞聲。

可被岑遠舟看中的是我,一名身經百戰的暗衛。

只要利用得當,燕國就會有翻盤的機會。

3

出發前一晚,皇帝宣我入宮。

「祝煙雲,岑遠舟乃天生的將領,正面戰場久攻不下。如今別無它法,只能依靠你了。」

「此番前去南國,你需先獲取岑遠舟的信任,成為他的心腹,伺機竊取城防圖傳回燕國。」

「為防不測,你要想辦法讓他心甘情願喝下毒蠱。」

「祝煙雲,助我。」

人常言岑遠舟繫心軍隊,曾為處理戰事一連三日未曾合眼。

我看向桌上高高堆起的糕點盒子,又看向門口歪頭笑著的岑遠舟,陷入沉思。

「娘子,京城新開了家糖糕鋪子,你一定愛吃。」

果然,都是謠言。

「多謝夫君。」我笑著接過,順勢拉他坐下,為他揉著肩膀。

聽到「夫君」,岑遠舟的眼睛猛地一亮,嘴角抑制不住高高揚起。

「娘子體弱,應當多多休息,不必為我勞神。」岑遠舟低聲道。

我覺得好笑,便捏了捏他的臉,軟聲道。

「你是我的夫君,不是旁人。」

岑遠舟一僵,耳尖「騰」一下變得通紅,聲音嘶啞。

「娘子……」

誰能想到威風凜凜的小將軍私底下竟會純情至此。

見岑遠舟手足無措,我便沒再捉弄他。

「好了,忙活了一天,想必你也餓了,我為你熬了粥。」

一旁的小桃將熱氣騰騰的粥放在岑遠舟面前。

那粥里,下了子母蠱。

子蠱受母蠱影響,而母蠱在皇帝手中。

一旦岑遠舟吃下,便會受制於皇帝。

長此以往,中蠱者或會喪失記憶,成為沒有思想的軀殼。

我看向他,揚起一抹笑,「快趁熱喝。」

岑遠舟沒急著喝,而是輕輕握住我的手,一字一句道。

「娶娘子為妻,是我岑某十世修來的福氣。」

藏在袖中的手收緊了些。

岑遠舟揉了揉我的腦袋,我看到他的眼中滿是我的身影。

他端起碗,我緊抿著唇。

可想起戰場上數不勝數的士兵殘骸,心底唯一的不忍也消散了。

他一飲而盡,無半分遲疑。

「娘子做的,果真好喝。」岑遠舟眉眼彎彎,滿是寵溺。

心間猛地刺痛,我忙別過頭胡亂應了聲「嗯」。

我們才相識不久,他怎會愛我至此。

一定都是為蒙蔽我做出的假象。

岑遠舟在戰場上殺了這麼多人,何來資格安穩幸福一生。

我要讓大燕國的亡魂安息。

4

那日一別,南國皇帝宣他入宮。

宮裡不知說了些什麼,一向含笑的岑遠舟回來時神色陰沉。

我問及,他也只是勸慰我都是一些小事。

岑遠舟的反常讓我陷入了深深的猜忌。

夜裡我身著夜行服在房梁之上偷聽他與親信玄風的對話。

「將軍,皇上下旨開戰。如今南國實力雄厚完全有能力殲滅燕國,一統天下,所謂求和不過是白白浪費時間。」

岑遠舟神色冷冽,眸中毫無波瀾,冷聲道。

「他眼中只有山川江河。將士的命不是命,百姓的命也不是命。」

「我已答應燕國的和親,不再出兵。」

玄風開口,「可皇帝說你若抗旨,便會殺了軍中將士以儆效尤。」

「更會殺了……」

岑遠舟蹙眉,凜冽的殺氣籠罩在周遭。

「夠了!」

聽到這兒,我已了解大概。

南國皇帝拿軍中將士的性命做要挾,逼岑遠舟開戰,消滅燕國。

岑遠舟再勇猛也不過是皇帝手下的一員大將,若被人扣上目無尊法的帽子。

即便是為南國立下無數功勞的他,也難逃性命之憂。

我不能拿整個燕國的存亡做賭注。

我偷偷潛回房間,喚來飛鴿將岑遠舟與皇帝不和的消息傳回燕國。

若岑遠舟改變主意,首當其衝的便是我。

可比起這個,更讓我在意的是,岑遠舟為什麼選擇抗旨。

在那之後,我便很少在將軍府看到岑遠舟了。

偶然碰見他,他也是冷冷一眼掠過我。

再無當初半點愛意。

燕國皇帝要我成為岑遠舟的心腹,如今我卻連話也說不上。

除了對任務失敗的焦慮外,心頭還有著難以察覺的落寞。

我離岑遠舟越來越遠了。

5

岑遠舟整日吃不好,我便找遍了京中所有的糕點鋪子,可卻沒能找到味道一樣的糕點。

不過皇家暗衛向來全能,學做糕點也不是什麼難事。

本以為要練習許久,卻不料一次便成功了。

當我端著做好的桃花酥走進書房時,眼前的岑遠舟已經消瘦得不成人樣。

他依舊冷著臉,在看清盤中的桃花酥時,卻是眼神一動。

我聞到了岑遠舟身上縈繞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為了不讓岑遠舟感到厭煩,我特地討好似地看他。

「夫君,嘗嘗我做的糕點。」

岑遠舟只看了我一眼,便像被燙傷般極快地垂下了眼眸。

他眼圈烏青,怔怔地望著桃花酥,嘴唇囁嚅,聲音低啞。

我微微俯身才聽清岑遠舟的話,他說。

「娘子,我捨不得你受委屈。」

我笑道,「我知道。」

不知道是哪句話刺痛了岑遠舟,他聞言猛地抬眸,站起身俯視著我。

他步步緊逼,我步步後退。

退無可退之時,我後背抵在牆上,鼻尖滿是他灼熱的吐息。

他抬手將我圈在懷中,眸底翻湧著滔天的愛意。

「娘子,我會拿性命護你。」

我從未見過他如此失態的模樣,一時忘了回答。

「莫要再挂念。」

岑遠舟身上那股血腥味越來越重,我正想詢問。

他抱緊了我,又像對待珍寶般小心翼翼,啞聲道。

「娘子,早些歇息。」

此刻我無比確信,岑遠舟受了傷。

並且,他有要事瞞著我。

我本想趁岑遠舟熟睡時前去看望他的傷勢。

卻不料聽出夜色中有零星刀劍碰撞的聲音正在漸漸逼近。

我屏息,抽出腰間匕首。

一道渾身是血的人影倏地出現在眼前,我揮刀正欲砍上去。

卻在看清人臉的瞬間心搏驟停。

是岑遠舟。

6

岑遠舟傷勢嚴重,身形搖搖欲墜。

我呆愣在原地,下意識抬手將他攬進懷裡。

「娘子,我並非有意將你牽連其中。」

「不知為何我心臟刺痛,沒能全部攔下刺客。」

「此處已被刺客盯上,不宜久留。」

他聲音嘶啞,意識渙散,卻不忘把我往外推。

「快跑。」

岑遠舟渾身已經被鮮血浸透,看他奄奄一息的模樣,我只覺得呼吸無比困難。

為何會突然不敵對手,因為子母蠱發作了。

皇帝在得知岑遠舟與皇室不和後,便早已暗中利用母蠱牽制岑遠舟,所以一向驍勇善戰的他才會越來越虛弱。

岑遠舟身上的傷口深可見骨,來者顯然帶了十足的殺心。

腳步聲漸近,我將昏迷的岑遠舟安頓好,反手殺了一名撲上前的刺客。

我觀察著餘下的刺客,竟發現他們竟穿著燕國特有的夜行衣。

不對勁,他們雖是燕國裝扮,刀法卻與燕國有著細微的不同。

明顯是偽裝的。

也就是說,有人想殺了岑遠舟,並栽贓嫁禍給燕國,破壞兩國和平。

其餘黑衣人一擁而上,我飛身躍起,執劍迎戰。

刀光劍影間,刺客被一劍封喉。

收拾完刺客,我替岑遠舟處理傷口。

想必他定是苦苦支撐了許久,直至精疲力竭才倒下。

岑遠舟低聲夢囈,眉頭緊鎖,似乎夢見了什麼不好的事。

我俯身為他擦去額角細汗。

「阿雲,我去找郎中,你堅持住。」

「等我回來。」

大腦一片空白,渾身血液湧上頭頂。

我看向岑遠舟,克制不住地微微顫抖。

他的髮絲被汗珠盡數打濕,傷口滲出鮮血染紅了繃帶。

我想起來了。

7

為了爭奪礦山和人丁,燕南兩國常年交戰,打得難解難分。

十歲那年,我爹被拉去充軍,沒多久就傳來了戰死的消息。

我娘整日以淚洗面,強撐著病弱的身體開了間糕點鋪子,沒多久便累垮了。

街上儘是餓死的屍體和對生活絕望的流民。

我混匿在其中,成了竊賊。

偶爾抓住會被打個半死,時間長了便練就了一流的逃跑能力。

和岑遠舟相遇的那天,正下著小雨。

我為了甩開追打的人躲進了山洞裡,與他撞了個滿懷。

岑遠舟手握佩刀,連袖口都鑲繡著金絲緄邊,全然是貴公子模樣。

而我只有破破爛爛的麻布衣,和搶來的幾塊糖糕。

少時敏感的自尊在那時達到頂峰。

我暗自下定決心,若他敢對我有半分輕視,我就抓花他的臉,把他打出去。

可岑遠舟說,「雨天濕滑,姑娘你卻能依靠山林間複雜的地勢甩開追兵,當真厲害。」

天上的星星也比不過他亮晶晶的眸子,他從懷裡拿出香噴噴的桃花酥,露出一個明亮的笑容。

「你那糖糕好香,我拿桃花酥跟你換,好不好?」

沒有憐憫、沒有厭棄。我太久沒遇到這樣純粹的善意了。

我一愣,也不管他的話是真是假,將那涼透的糖糕遞給他,上面還沾著逃竄時濺上去的泥點。

岑遠舟毫不嫌棄,大快朵頤。

我捧著桃花酥,小口小口吃著。

那一刻便是我喜吃甜食的由來。

夜裡我們圍坐在篝火旁,岑遠舟問我,「你爹娘呢?」

我頭也不抬,「我爹打仗的時候死了,我娘難過得厲害沒多久也死了。」

岑遠舟沉默了一瞬,似乎不甘心又問我,「這些年燕國也打了不少勝仗,贏了礦山和良田,你們的日子難道就沒有好些嗎?」

我被他這番荒唐的話逗笑。

「打了勝仗死掉的人難道就能重新回到我身邊嗎?」

百姓受苦受累,將士戰死沙場,誰是最後的贏家。

是皇帝啊。身居高位,只需一聲號令。

便可獲得數不盡的資源與土地。

後者沉默不語,我問他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岑遠舟握緊拳頭,「我想參軍,助天下早日太平。父親不允,一氣之下我就跑了出來。」

「在我看來,有保護同胞的能力卻不作為,才是真正的懦夫。」

守護國家、奮戰殺敵的將士沒有錯,錯的是戰亂本身。

我握拳輕輕抵在他肩上,低聲道。

「你沒有錯,有朝一日若天下太平,你便是全百姓的英雄。」

他長長的睫羽忽閃,思索良久。

8

天蒙蒙亮時,我和岑遠舟獵了兩隻兔子正提著往回走。

不料這次派來的打手竟蹲守了整晚。

察覺到身後掄來重棍時,我立馬轉身,可還是慢了一步。

他高舉木棍,我已預見自己腦漿橫飛的場面,緊緊閉上了眼。

「阿雲!」

微風乍起,我睜開眼,看到他擋在身前。

少年白凈的臉龐被血污染紅了大半,卻依舊身姿挺拔,毫無懼色。

鮮血滴在我的臉上,無比滾燙。

在這亂世間,只有岑遠舟護我、敬我。

心跳得飛快,除了他以外,再也看不見旁人。

那一刻我身上爆發出驚人的力量。

長久的畏縮與不甘盡數迸發,我一個箭步衝上前,擒住持棍的手腕一個翻身借力卸下了他的左臂。

壯漢吃痛,我躍起一個飛踢踹向他的腦袋。

等到他搖搖晃晃倒下,我才忙去查看岑遠舟的傷勢。

岑遠舟的傷口正往外滲著血,他疼得嘴唇發白,可見我安好還是柔聲道,「沒事了,阿雲,不要怕。」

我心一顫,慌亂撕下布條為他包紮。

「岑遠舟,我帶你去找郎中。」

我一遍遍喚著他的名字,全然忘記了身後倒下的壯漢還未徹底解決。

岑遠舟的瞳孔驟縮,驚呼的同時我也感受到了身上一陣刺痛。

我低頭,看到一把染血的匕首貫穿了我的胸口。

渾身的力氣隨著血液的流逝消失殆盡。

「祝煙雲!」

岑遠舟絕望嘶吼,搖搖晃晃起身,發了瘋似地抽刀與壯漢打作一團。

可由於他情緒激動,出招毫無章法很快便落了下風。

壯漢高舉匕首,直直刺向岑遠舟心口。

那一刻,我想起初見時他臉上明媚的笑容。

為我這樣的人死掉,也太不值當了。

我用盡全力抱住壯漢,與他一同撞向岑遠舟的劍尖。

撕裂般的疼痛席捲大腦,我無力地倒了下去。

渾身是血的岑遠舟將我抱在懷裡,絕望悲涼。

「阿雲,阿雲!別睡,我去找郎中,阿雲,等我回來!」

岑遠舟受了重傷,無法帶著我一起回去,只能下山找郎中前來。

我想叫他別走,可喉嚨已經發不出聲音。

岑遠舟的身影在我眼中變得越來越小,最終化為一個點消失不見。

可直到夜色沉沉,岑遠舟也沒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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