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夜,段瑾彥又開始折騰了。
我被他的動靜擾醒,睜開眼一看,才知道我整個人是壓在他身上睡的。
段瑾彥的胸膛濕了一大片。
他在冒冷汗,估計是做噩夢了。
我試圖叫醒他,卻沒有用。
無奈之下,我輕撫段瑾彥濕冷的額頭,捋順他被打濕的碎發,再次唱響了搖籃曲。
意料之外的是,這個方法奏效了。
這一夜,渾渾噩噩地度過。
清晨六點,段瑾彥的臥室被人敲響。
他耷拉著眼皮去開門,沒想到來者竟然是我媽。
凌亂的床,裸著上身的段瑾彥,以及頂著爆炸頭的我。
我坐起身,與門口的媽媽面面相覷,羞恥感瞬間湧上心頭。
本以為媽媽會劈頭蓋臉地罵我,沒想到她只是逗趣一笑:
「咋的,前一天剛確定關係,這會兒就等不及了?」
19
還沒等我反駁,段瑾彥尷尬地笑了一聲。
「不是的阿姨,都是誤會,我昨晚喝醉酒了,溫念送我回來,還照顧我。」
「照顧?照顧到床上去了?」
我媽睨了他一眼,白皙的上身肌膚,襯著飽滿有致的胸肌與腹肌。
段瑾彥趕緊抓了一件 T 恤,穿上。
他回頭看我,目光帶著慍意,像是在責怪我為什麼把他衣服給脫了。
我癟了癟嘴,好委屈啊。
我又不是饞他腹肌,我是看他昨晚熱得太難受了,才替他脫掉的。
「行啦,你倆快出來吃早餐吧,阿姨做了你最喜歡吃的小米海參粥。」
Ṱŭ⁻「好的阿姨。」
門一關,段瑾彥扭過身撲上了床,佯裝用枕頭揍我。
我壞笑著躲開他:「你昨晚做噩夢了你知不知道?」
他一愣,身板微微下壓:「……我知道。你想知道我做了什麼夢嗎?」
「什麼?」我望著他近在咫尺的俊臉,呼吸不覺加快。
「我夢見你被別的男人搶走了。」
段瑾彥的聲音與神情,活脫脫像一隻受了委屈的大狗狗。
我笑笑:「你是說周楚天那小子嗎?」
「他不是喜歡你嗎?」
「我唬你的。」
正當我竊竊自喜之時,段瑾彥眸色一暗,將枕頭墊在我的胸前,緊接著俯下身貼近我。
「你覺得這很好玩嗎?」
我的笑容凝固了。
「對不起哥,我不應該整你。」
段瑾彥勾唇,笑意邪肆:「這時候再道歉,來不及了。」
他欺身而下,堅硬的胸膛隔著柔軟的枕頭與我相貼,嚴絲合縫。
下一秒,我的唇上覆了一層溫軟。
20
段瑾彥這崽子奪走了我的初吻。
青梅竹馬一場,最終混成了情侶。
國慶結束,我和段瑾彥是牽著手走進校門的。
全校的學生震驚。
這一次,段瑾彥大大方方在論壇官宣了。
下面附加了我的三張美照,不枉我花費兩小時修的圖。
此帖一出,難免會招來一些紅眼病患者的圍觀,在評論區說些尖酸刻薄的話。
段瑾彥看都沒看,通通將它們過濾屏蔽了。
知道我倆戀情的當晚,周楚天急匆匆來找我,臉上喜怒交加。
喜的是他可以借著我的關係,去接近傳聞中的系草學霸。怒的是我談戀愛這麼重要的消息,竟然沒有告訴他一聲。
我甚至對他有點歉意,因為我把他當槍使了。
「我的錯我的錯,我這就讓段瑾彥通過你的微信。」
周楚天嬌羞一笑:「這還差不多。」
可過了幾天,他就笑不出來了。
段瑾彥的朋友圈每天都會更新,比如「和小女友甜甜的日常」啊之類的,高產的優質狗糧,足以讓單身狗吃到撐。
我懷疑他是個戀愛腦。
談了戀愛之後,朋友圈就沒一條正經的。
他告訴我,自己唯一快樂的事,就是每天牽著我的手,在校園裡散步。
沒有喧囂,只有令人身心舒適的閒雅。
段瑾彥喜歡我,喜歡和我待在一起的時光。
只要和我在一起,他覺得空氣以及吹來的風都是甜的。
我有時候嘲笑他是個十足的戀愛腦,他只是笑笑不說話。
甚至還給我取了一堆膩歪的暱稱:寶寶,念寶,臭寶,丫頭,小蠢蛋……
我每次都給他比個國際友好手勢,以示回應。
「段瑾彥,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有兩副面孔?」
「因為我的另一副面孔,只對愛的人展現。」
「……」
21
我升為大二的那年,段瑾彥順利畢業了。
他沒有急著找工作,而是成為了天天接送我的工具人。
事先說明,他是自願的。
由於我睡不慣學校的六人寢,一年下來都沒有習慣,於是段瑾彥每天開車接我,帶我去吃各種美食。
前半年,他剛提了一輛奧迪,這會兒整天開著他的寶貝車轉悠,像個無業游民。
每逢周末,他就會接我回家。
我才得以睡上舒適的大床。
生活以這樣的方式持續了大半年。我們的戀愛沒有轟轟烈烈,而是細水長流。
作為青梅竹馬,我和段瑾彥都深知對方的脾性。
雖然偶爾也會吵小架,但絕不會觸碰對方內心最脆弱的底線。
大概,這就是愛的包容性吧。
新的一年。
段瑾彥即將迎來二十四歲的生日。
我問他想要什麼禮物,他卻只是淡然地笑,還夾雜著狡黠的意味。
「說話。」我擰了一下他的小臂。
段瑾彥不氣也不惱,他張開雙臂抱住了我,似乎要將我揉進他的懷裡。
「我想要一個指定的生日禮物,你會幫我實現嗎?」
我沒當回事:「有什麼是你溫姐實現不了的?」
「你儘管說,想要什麼禮物,在我能力所及之內的,一定會幫你實現。」
耳畔沾染男人的氣息,逐漸緋紅。
他似乎是陰謀得逞了。
段瑾彥低下頭,將腦袋埋進我的頸窩,嗓音溫柔:
「我想要一個迷你版的溫小念,可以嗎?」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