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他乘風破浪完整後續

2025-09-01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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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老一看見我,開懷大笑:「哎?你是慕淵的女朋友?」

我後退一步讓出路,極力否認:「不是!我是……溫裕的姐姐,我來得比較早,先……先幫慕教授幹些雜活兒。」

慕淵聽見動靜,從裡面走出來:「老師?」



慕淵的老師,還兩位都是!

季揚晃晃酒,目光在我和慕淵身上打量個來回:「今天兩位老師來校,想見你,所以就一起來了,沒想到能和你客人撞上……不介意吧?」

慕淵極其淡定地看了我一眼,恭敬地讓開門口:「沒關係,老師們請。」

我給溫裕使了個眼神,示意他消停一些,然後躲進廚房等慕淵回來。

「老闆,你家什麼時候多了個零食架?」蕭鐸川一向敏銳。

我的心狠狠地提溜起來。

慕淵淡定道:「偶爾有學生來,招待他們的。」

一直沒出聲的季揚突然說:「有睡衣嗎?程小姐身上那樣的,衣服太沉了,我也想換。」

「沒有。」

「為什麼她有?」

「她裙子髒了。」

慕淵遊刃有餘地應對,我則像個熱鍋上的螞蟻。

慕淵一進來,我便關上門,緊張兮兮地:「怎麼辦?要不我先帶溫裕走?」

再這樣下去肯定會露餡兒的。

慕淵低頭在我唇上啄了一口,給我一個放心的眼神:「沒關係,你提前走才是此地無銀。」

「你幹嗎啊……」我紅著臉往後撤,被他攔腰截住。

「兩位老師不愛吃糖,菜里不能放了,你先讓我償個夠。」

我被他親了足足十分鐘,最後羞惱地推他:「你別得寸進尺……」

慕淵這輕笑一聲,滿意地放開我。

「他們肯定都知道了。」我小聲地嘟噥。

慕淵不以為意:「那就讓他們知道。我給你當男朋友,好像不丟人吧?」

我賭氣般地掰斷芹菜杆兒:「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然後盯著芹菜,「我不喜歡芹菜,換掉。」

「好。」

背後廚房門突然被推開,四個男人包括溫裕都跑進來幫忙,原本空曠的廚房瞬間變得滿滿當當。

溫裕一把搶過我手裡的菜刀:「姐,對不住了,我不想跟老教授待在一起,你給我個活兒干。」

我譴責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聽溫裕一聲慘號,食指血流如注。

「……」

蕭鐸川嗤笑一聲,接過菜刀。

我一臉黑線:「你出來,我給你找醫藥箱。」

蕭鐸川冷眼洞察一切:「程小姐對老闆家挺熟啊?」

我發誓,這是溫裕這輩子反應最快的一次,他支棱著血呼呼的手,說:「嗨!蕭老師,我熟!教授家我最熟了,我還睡過這裡呢!那筐子零食就是我擺的。」

蕭鐸川不咸不淡地盯著溫裕:「哦,你熟?」

一種莫名的殺氣同時驚醒了我和溫裕的雷達。

溫裕的手一哆嗦,僵硬地轉過身體,奪門而逃。

蕭鐸川死盯著溫裕的背影,似乎要把他的後背射出個窟窿。

完了。

他知道了。

一定是上次美女告的密。

蕭鐸川收回目光,見我還僵在這裡,冷哼一聲,菜刀「咔嚓」落下,把豬脊骨剁成兩半兒。

我縮縮脖子,飛快地溜走。

6 點,熱菜上桌,人都聚齊,用了幾分鐘敘舊,紅酒啟封,溫裕挨個地倒酒。

輪到我時,慕淵出口阻攔:「她不用。」

季揚異常沉默,起身去廚房拿了瓶果汁遞給我,我一時不知道接還是不接。

這樣詭異的氣氛就連素未謀面的兩位老教授都覺察出來了,兩人對視一眼,開始拉著幾位討論學術問題。

作為裡面年紀最小的,溫裕承擔了兩位老教授的重點關懷。壓力一下從我身上轉移到溫裕身上。

蕭鐸川偶爾會落井下石,冷眼看溫裕答不上問題急得滿頭大汗。

一直不說話的季揚突然起身給我倒了杯果汁:「程小姐,晚上要不要回去打遊戲?」

宋時昀瞥了他一眼:「為什麼跟你打?」

季揚笑笑:「我倆是 CP。」

此話一出,我腦中的一根弦猛然緊繃,下意識地抬頭看慕淵。

只見他神色如常,低頭吃菜。

可隨後的一小時里,他正常地有點過頭,連看都不看我。

呃,生氣了……

窗外天黑透,晚餐接近尾聲。

溫裕趕著回去複習,季揚他們要送老教授回家,突然幾個人齊齊地望著我,等待我的意見。

「哦……我……我也要回去了。」

眾目睽睽之下,我溜進客房換衣服,結果左找右找,衣服不見了,我只好發微信嚮慕淵求助。

「我洗了,掛在陽台。」

「……」

溫裕在敲門了:「姐,季老師說他順路,可以送我們回公寓,你快一點。」

我敷衍地應了一聲,在一旁的抽屜里翻到了家門鑰匙,同手同腳地走出去。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穿著睡衣回家……

季揚站在大門口,目光淺淺地落在我身上:「你穿這個回去?」

「嗯……衣服髒了,不要了……」

溫裕迫不及待地想逃離這裡,催促我:「待會兒路上堵車,可不好走。」

臨出門,我都沒有看到慕淵。

兩位老教授由宋時昀和蕭鐸川送回家。

我、溫裕以及他的女朋友上了季揚的車。

兩個女生坐在後排,溫裕坐在副駕,車中安靜無聲。

我摁亮手機螢幕,黑色的車玻璃上映出我的臉,一條消息都沒有,我沮喪極了,打算回家給他打個電話。

車停在家樓下,溫裕的小女朋友住得不遠,他要先送她回家。

季揚抓起外套,拉開車門:「程小姐,我送你。」

「沒事兒沒事兒,太晚了,你快回去吧。」

街邊的路燈壞了一盞,季揚不顧我的拒絕,慢悠悠地向前走。

光線越來越暗,在走出燈光範圍的那一刻,一雙手猝不及防地將我拉住,季揚聲音晦澀:「你跟老闆在一起了嗎?」

濃郁的夜色中,他滾燙的氣息就在耳邊,清楚地撩撥著我的感官。

他很難過。

可我總得把事實告訴他。

我拍拍他的手,嘆口氣:「是……你先放開。」

季揚沒動:「因為我跟別的女生說話了?」

「不是,與那個沒關係。但是奶茶的事兒,我該跟你道歉。」

「姐姐,」季揚扶住雙肩,將我板向他,眼神炙熱真誠,「能不能考慮一下我?」

長久的沉默之後,我狠狠心,說:「季揚,我們解除 CP 吧。」

肩上的力道一緊,慢慢地鬆緩。

季揚眼中的希冀褪去,垂下眼睛,聲音沙啞:「我……一點兒機會都沒有嗎?」

我掐緊手心:「季揚,我喜歡他。」

說完,垂下目光,不敢看他的神情。

頭頂的路燈一閃一閃的,終於燒斷了絲,滅了。

片刻之後,季揚笑笑:「沒關係,不就是拒絕個人嗎?別難過。」

他鬆開我,擦肩繼續向前走,直到下一個路燈之下,明亮的光傾灑在頭頂,他回頭,臉色恢復了往日疏懶的笑容:「走吧,送你回家。」

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我走在他的影子裡,才發現原來他這麼高。

他把我送到家門口,笑著後退一步:「我就不進去了,晚上睡覺記得鎖好門。」

「好。」

幾分鐘後,我收到了季揚的微信:「姐姐,CP 解除了。你選擇站在別的燈光下,我就不亮了。但記得,我在黑暗中隨時待命。」

我來到窗邊,季揚孤零零地站在一盞路燈下,身影單薄、脊樑筆直,他抬頭朝著窗戶望了一會兒,轉身慢慢地走進黑暗中……

我沉默了一會兒,給慕淵打了電話。

幾乎瞬間就通了。

那頭一直沒說話。

我揉揉眼睛:「我跟季揚解除 CP 了。」

「為什麼不告訴我?」慕淵聲音平靜,並沒有責怪我的意思。

可我莫名地覺得內疚。

「怕你生氣。」

我坐在飄窗上,窗戶開了一條小風,溫柔的夜風吹在額頭。

他說:「現在聽起來,好像是你更不開心。」

我抱膝,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畫圈圈:「胡說……是你不開心,你都沒有跟我道別。」

那頭沉默了一會兒:「佳楠,吃醋是人類的天性,跟年齡無關。」

我撇撇嘴:「那我哄哄你。」

長久的沉默後,聽筒里傳來慕淵沉穩、平靜的聲音:「等我一會兒。」

「什麼?」

「二十分鐘。」

「!」

他要來見我嗎?

從他家到我家,剛好二十分鐘的車程。

我飛快地跳起來,把垃圾掃進垃圾桶,收拾屋子用了十分鐘。衣服也要換!

我打開衣櫃,瘋狂地翻找,突然眼睛定在最適宜的一件睡衣上,春心狠狠地萌動起來。

這是姐妹送我的生日禮物,但她執意地說,這是送給我未來男朋友的禮物。打開一看,我瞬間燒得面紅耳赤。

換掉毛茸茸的睡衣,我整個人「瘦了一大圈」。

因為慕淵的到來,我低落的心情變得雀躍。

慕教授大概還生悶氣呢,我得使出看家本領哄。

門鈴響起時,我在外面裹了層羊絨毛毯,光腳溜下去。

門一打開,我像個從匣子裡蹦出的人偶,張開雙手:「Surprise!」

慕淵目光有瞬間的錯愕。

下一刻,「砰」!動作迅速地推上了門,把自己關在了外面。

室內重歸於黑暗。

我一臉懵逼地看著剛見面就消失掉的男朋友,等來一條微信:「穿上衣服,外面有人。」

我一愣,臉飛速地漲紅,想哭又哭不出來。

誰能想到凌晨還有人回家啊……

半分鐘後,我裹著厚厚的大衣,小心翼翼地從門縫探出頭。

慕淵走進來帶上門,光線別切斷,室內陷入昏暗。

我低著頭,不敢看他。

他也不說話。

剛經歷和別人綁 CP 的事,又來這麼一出,我在他眼裡大概無形象可言了。

兩人就僵在玄關這裡,足足一分鐘。

窗戶吹進來的風都驅不散燥熱。

「什麼驚喜?」慕淵率先開口,聲音沙啞。

「你還生氣嗎?」

「嗯。」慕淵的聲音低不可聞,「非常生氣。」

「那怎麼辦?」

慕淵突然攔腰把我抱起,「勉勉強強,去窗邊吧。」

我尖叫一聲,匆忙攬住他的脖子。

皎潔的月光投進室內,朦朧地看清地板上的倒影。

高大的身軀和纖細的肢體融成一團曖昧的剪影,綽約動人。

我慌了神:「我和季揚綁 CP 是為了做任務!沒別的關係!我發誓!」

慕淵將我丟在飄窗上,「狡辯無效,駁回。」

事實證明,我的姐妹很有眼光,我把慕淵這朵高嶺之花迷的神魂顛倒。

後半夜,他心情極其不錯。

我腰酸背痛,咬著牙痛罵他:「你騙人,我以後再也不給你準備驚喜了!」

他只是摸摸我的頭,「乖,早點睡,都困到說胡話了。明天收拾一下東西,這個地方離我,以及你的工作室,都太遠了。」

鑒於我們穩定的關係,我覺得同居也不是不可以。

時間飛逝到 12 月下旬,天氣冷,前不久下了幾場雪,路面積雪厚重,不便出行。

我和合伙人決定給工作室提前放假,畢竟忙碌一年,賺夠本兒了,要勞逸結合。

溫裕忙著畢業和申博,一連消失幾個月了,我重新取得王者帳號的使用權,如今我和慕淵已經綁定了幾個月的 CP,每晚,都會有一對雌雄雙煞縱橫於峽谷,所向披靡。

當然,比起這個遊戲,慕淵更熱衷於另一種遊戲,就是變著法地向我討要「禮物」。

我哪裡想到老男人的套路這麼多,動輒掉進他早就挖好的坑兒里。

考博日期一天天地臨近,慕淵說溫裕成功的希望很大,似乎看出我的遲疑,慕淵解釋:「結果由幾位專家共同決定,我無法獨斷專行。」

我這才放下心來,心裡漸漸地開始期待溫裕考試結束後,我和慕淵以後的發展。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某天,我夢見慕淵跟我求婚了。

碩大的鴿子蛋還沒戴上手,我爸提著掃帚突然出現,魔音入耳:我不同意!

我從噩夢中驚醒,打開手機,9 點 40,放假期間,今天無事,於是給家裡打了個電話。

我媽極其高興,說隔壁王阿姨給我介紹了十個相親對象。我支吾半天,全給拒了。

我媽像安了敏銳的雷達,問:「你是不是有情況?」

「哪兒能啊……」我搪塞幾句,摁掉電話。

要讓我爸知道,我和一個男人私訂終身……離死不遠了吧?

結果當天傍晚,我就在樓下遇見闊別已久的溫裕和我爸媽。

溫裕看見我,被摧殘的焦黃的小臉綻放出一抹微笑:「姐,咱上樓——」

在我的注視下,溫裕話一頓,終於意識到他把地址記錯了。

樓上是慕淵家,而我們家明文規定:結婚前,不許和男人住在一起。

此刻,大家站在樓下,面面相覷。

「佳楠,你換地方了?」我爸媽仰頭看著寬敞了不少的占地面積,為之動容,「你……賺大錢了?」

這半年工作室口碑直線上升,的確賺得盆滿缽滿……只是我該怎麼跟他們解釋,我談戀愛了……還跟一個男人住在一起。

「佳楠?」慕淵的聲音從背後響起,一如既往的溫柔。

爸媽的反應比我更快,瞬間扭頭盯住慕淵。

要死!

我站在背後,對慕淵瘋狂地打手勢,示意他保密。

他瞬間就明白了,面對我爸媽殷切的「目光」,頗有禮貌:「叔叔阿姨好,我是她室友。」

臥槽?室友?

我爸臉色變了。

我媽熱情不減:「室友啊?今年多大了?」

慕淵面不改色:「27。」

「噗嗤!」溫裕沒憋住。

但我笑不出來,雖然慕淵說他 27,的確沒什麼違和感。

我爸眼風掃向我和溫裕,警告意味十足。

「哎呀,跟我們佳楠一樣大。走,阿姨給你做飯吃。」我媽喜不自禁,連忙招攬慕淵。

慕淵提起一兜子菜:「剛好,我買菜了。」

小區里出現了十分奇怪的陣容。

我媽和慕淵走在前面,一問一答,聊天和諧;我和溫裕膽戰心驚地跟在後面;我爸殿後,叫我如芒在背。

突然,樓梯拐角出現一道身影,原本步伐從容的慕淵頓住腳步:「媽?」

媽?

我歪頭。

剛巧,阿姨也在歪頭,繞過慕淵的身軀笑著朝我打招呼:「佳楠啊,又見面了。」

我預感到,今天不挨一頓打很難收場。

家門口擺滿了大包小包的零食,還有幾箱大閘蟹。

溫裕慕淵和我忙活了十幾分鐘,才把家長們帶來的東西安置妥當。

在此期間,我還頗為機智地藏起了我和慕淵的情侶牙杯和毛巾。

晚餐是慕淵和我爸媽一起做的,溫裕在陽台和女朋友煲電話粥,阿姨和我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餘光里,她的視線第 100 次悄咪咪地從我身上划過,終於忍不住貼過來:「佳楠啊,你和慕淵……怎麼樣了?」

我做賊心虛地瞥了眼廚房,用低到不能再低的聲音說:「就還好……」

阿姨喜不自勝,拍拍我的肩膀:「今天真是個好日子。」

「?」

阿姨對我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心中不祥的預感愈發強烈。

在緊張的等待中,晚餐時間到了,八菜一湯,菜品豐盛。

慕淵和我爸媽的廚藝不分伯仲,六個人圍滿桌子,我和溫裕一人坐一頭,爸媽一邊,慕淵媽媽和慕淵一邊。

桌子下,我緊張地勾勾慕淵的腿,被他一把攥住,慕淵給了我一個放心的眼神。

餐桌上,和樂融融。

我爸舉起酒杯開場:「兩個孩子住在一起不容易,感謝慕淵對佳楠的照顧。」

阿姨點頭:「客氣啦,能在一起都是緣分。」

我爸難得遇見如此合拍又通情達理的家長:「你們做家長的也費心,佳楠占了不少便宜。」

阿姨笑容燦爛,瞥了眼旁邊寡言少語的慕淵:「哎呀,他被占點兒便宜也沒什麼。」

我小臉煞白,看著眼前雞同鴨講的對話,恨不得立刻逃跑。

我爸心中的陰霾一掃而空,敬阿姨:「不能把照顧孩子的擔子壓在你們身上,以後我們常來。我乾了,你隨意。」

說完,仰頭一口悶。

阿姨眼睛晶亮,舉起酒杯:「那是,以後都是做親家的,一定要常來往!」

我爸一口酒含在嘴裡,用短暫的三秒鐘理解了阿姨的意思,然後:

「噗……」

慘遭殃及的溫裕本人默默地抹了把臉,起身:「我去個廁所。」

我跟著起身:「我也去。」

我媽猛地給我拽回座位:「你給我坐下!」

我爸老臉鐵青,聲音高了八度:「你剛剛說什麼?親家!?」

阿姨一臉懵懂,目光在我們和爸媽之間來回打轉:「你們……沒跟親家說嗎?」

我爸看見我做賊心虛的表情,突然回味過來,老臉發臭:「程佳楠!你占他便宜?」

我條件反射般地站得板板正正,底氣不足道:「是……」

慕淵也站起來:「叔叔,是我占——」

「你別叫我叔叔!」我爸青筋暴跳,扔下酒杯過來拉我,「跟我回去。」

我媽急急忙忙地攔:「你幹什麼!你別嚇著孩子!」

我往慕淵後面一躲,心一橫,當起鴕鳥。

不管了,慕淵 33,慕淵比我大,慕淵 1 米 89,天塌下來慕淵頂著。

慕淵腰背板正,底氣十足:「叔叔您好,我叫慕淵,佳楠男朋友。目前就任於 A 大,我和她是奔著結婚去的。」

我悄悄地探出頭,補充一句:「人家是教授。」

我爸氣得咬牙切齒:「我還天王老子呢!程佳楠,你敢胳膊肘往外拐!」

我媽捶了我爸一拳:「她隨我,你還說她!我不往外拐,你等著一輩子打光棍吧!」

我爸脖子一梗:「那能一樣!」

我說:「怎麼不一樣了?這叫勇敢地追求幸福!」

慕淵把我頭往回一摁:「沒你的事兒,少氣你爸。」

阿姨也加入勸架大軍:「是呀,孩子的事兒,還是喜事兒,要慢慢地商量嘛……」

我爸捂著頭,青筋暴跳:「我閨女被占便宜了……」

阿姨抓住慕淵往前一推:「哦,他也沒經驗,互相占。」

啊?

我精準地捕捉到「沒經驗」三個字,眼神慢慢地上移,對上慕淵的目光,眨眨眼。

我:「你沒經驗啊?」

慕淵:「閉嘴。」

慕淵面不改色地移開目光:「叔叔,我們可以談談。」

我爸被阿姨剛才的那句話鎮住,狐疑地盯住慕淵,見他一臉誠懇,勉強地同意去書房談話。

兩人剛走,我媽就像看見多年的好姐妹,跟阿姨坐在一起:「我同意。」

兩人一拍即合。

半個小時後,她們的話題成功地從婚宴辦在哪兒談到婚後帶孩子,誰一三五,誰二四六。

溫裕掉廁所里,一直沒出來。

我縮在沙發上,提心弔膽地等待審判結果。

又過了半個小時,門「咔嗒」一聲從裡面打開,我爸面沉如水,慕淵隨後。

我爸瞟我一眼:「你先跟我回家,東西都拿走。」

不等我傷心,我爸就跟阿姨說:「今天太晚,改天咱們兩家正式吃個飯。」

我就知道,這事兒成了,還是我是慕教授辦事兒穩妥。

溫裕一把推開廁所門,臉上泛著神光:「要回家了是嗎?走啊。」

我狠狠地瞪他一眼,心不甘情不願地收拾東西,臨走前,偷偷地在慕淵臉上親了一口,為我們短暫的同居生活畫上了句號。

因為我爸的管制,我和慕淵從光明正大的情侶,變成只能偷摸約會的地下戀人。

12 月月末,考博成績公示:溫裕第一。

因為這件事兒,我和慕淵的戀情在校論壇上爆了。

當初一女追三男的帖子再度被扒,那條調侃慕淵的評論下,有人回評:「你猜怎麼著?她和最不可能的人在一起了。」

當然,最引人注目的,是我和溫裕的姐弟關係。

溫裕順利申博,不少人臆測是通過我的關係走了後門。

傍晚時分,學生下課,我把車停在 A 大門口。

前不久下過一場雪,路邊站了一排千奇百怪的雪人。

突然車門打開,風霜灌涌,季揚站在副駕門口,彎腰看我:「姐姐,好久不見。」

回想上次,他站在路燈下落寞孤寂,如今看起來恢復了往日的明亮燦爛,似乎過得很好。

我下了車,跨過厚重的雪堆,笑道:「我來找慕淵。」

今日 A 大開會,需要慕淵就博士錄取一事兒上台說明情況。

季揚並不意外:「馬上就結束了,跟我來吧。」

距離會議廳還有一段路,天上又開始飄雪,很快地遠處連綿成片。

我和季揚在雪地里慢慢地走。

他低頭,突然看見無名指的鑽戒,頓了下:「好事兒將近?」

我展開五指,笑笑:「是,等領完證,過不久就要辦婚宴了。」

「恭喜。」

一陣風吹過,樹梢的雪撲簌飄落,我呼出一口雪白的哈氣,仰頭認真地看向季揚:「季揚,我希望你……好好的。」

聲音不大,纏在風中,不知道他有沒有聽清。

他踢了踢雪,轉頭:「好,我聽你的。」

至此,壓在心上的大石頭終於落地。

其實對於今天這場會議,我並不擔心。

評審過程公正,且全程有錄像,結果是審閱組全體專家一起做出的決定,沒那麼棘手。但涉及這層關係,需要做出說明。

季揚把我帶到會議廳門外:「很快就結束了。」

我和季揚並肩站著,望向緊閉的大門。

裡面有人聲透出。

「慕教授,請問你是否正在和溫裕的姐姐交往?」

「不是。」慕淵的聲音沉著、冷靜。

「很好。風口浪尖上,是需要低調點,希望您配合學校,明日發布聲明。」

「我的意思是,她是我太太。」

在一陣長久的沉默後,慕淵還嫌事情不夠大,補充一句:「我們已經訂婚了,下個月誠邀各位出席婚宴。」

我愣住了,慕淵只是在某天傍晚送我回家時,送了一枚鴿子蛋,戶口本還在我爸那個老頑固手裡!上哪兒辦婚宴去呀!

「慕教授……」那人聲音有些遲疑和磕絆,「您是認真的嗎?」

「我不夠認真嗎?我以為,這是個嚴肅的場合,不該開玩笑。」慕淵聲音沉冷,極具壓迫力。

屋裡傳開竊竊私語,沒過多久:「慕教授,我們需要商議一下。不過還是預祝你新婚快樂。」

「謝謝。」

厚重的大門從裡面打開。

橘黃光束投落,高挑的人影站在光里。

他雙目犀利,尖銳的眼神透過眼鏡,冷漠、壓抑。

這是我第一次看見火力全開的慕淵,只是站在那兒,強勢到無法抵抗。這樣的慕淵,說任何話都是令人信服的。

「老闆。」季揚隨意地打了聲高呼,配合慕淵的說辭,「嫂子等很久了。」

話落,後面緊跟出來的幾位集體看向我,尷尬又不失禮貌地跟我打招呼。

慕淵眼中的冷漠漸漸地淡去,眼神柔和、溫暖:「你怎麼來了?」

我用盡全力地飛撲入懷,撞得他後退幾步。

棉衣很厚,他抱我有些吃力,但我還是固執地黏在他身上:「我來接你回家。」

「嗯。」他將我裹進大衣,手心滾熱。

我在他眼睛裡看見星星點點的光。

季揚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了。

「沒問題吧?」我晃了晃慕淵的胳膊。

慕淵笑笑:「不會有問題。怎麼解釋是學校的事兒,怎麼拿到結婚證,才是我的事兒。」

「啊,我還要問你呢,結婚證都沒搞定唉!」

「所以,今晚我要去你家拿戶口本。」

「?」

我不知道慕淵竟然準備齊全,從 A 大直奔我家。

此刻,房本、工資卡整齊地碼在桌面,他與我爸相對而坐。

「叔叔,明天我想帶佳楠去領證。」

我爸老臉陰沉,擺出一排二鍋頭:「會喝酒嗎?」

「爸!他不喝酒——」

「會。」慕淵在我驚疑的目光中從容地答應。

要知道,我爸是千杯不醉,慕淵能行嗎?

兩瓶白酒上桌,外加幾碟下酒菜,兩人旁若無人地對坐小酌。

我媽把我攆到客廳看電視,說:「你懂什麼?戶口本是那麼好拿的?不得過五關斬六將啊?這還是對他放水了,不然等明天七大姑八大姨來,幾個大老爺們兒把你家慕淵圍成一團,有你心疼的時候。」

我還是不放心:「喝酒傷身!」

「你爸有數,要是把他灌醉了,慕淵還得留下。你爸干不出搬石頭砸自己腳的事兒。」

可我沒想到,半個小時後,慕淵真的醉了。他靜靜地坐在桌旁,兩眼似有水光,瑩潤閃爍,眼尾泛紅。

他給自己和我爸滿上:「爸,繼續……」

我爸氣得老臉通紅:「誰讓你喊我爸的!」

慕淵一言不發,無聲地望向我,仿佛在說:「你看,你爸爸罵我。」

我莫名地覺得他很委屈,衝過去把他護在後面:「你幹什麼!人都醉了,凶什麼凶!」

慕淵拉住我的手,將頭輕輕地靠在我的胳膊上,激發了我強烈的保護欲。

我手一伸,對我爸說:「戶口本!」

我爸氣笑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他們就會騙你這種不諳世事的小丫頭片子!」

慕淵又看向我媽。

於是我媽也加入譴責大軍:「你差不多行了啊,我去把客房收拾一下,你把戶口本給他。」

我爸冷哼一聲,回屋找戶口本,客廳中只剩下我倆。

我戳戳慕淵:「喂,大教授,別演了,都走了。」

他抱住我,頭枕在我的小腹上,言語含糊:「佳楠,我高興。」

他呼吸均勻、眼眸輕闔,原來是真醉了。

我扶著他去了客房。

書房桌上只開了一盞小燈,光線昏暗、人影搖曳。

我把他放在床上,慕淵的眼鏡歪了,鬆鬆垮垮地架在高挺的鼻樑,睜著朦朧的眼看向我。

我不禁被美色迷惑,鬼使神差地靠近一些:「我給你解一下扣子。」

慕淵攥住我的手腕,帶到領口的位置,聲音懶散:「戶口本呢?」

「還在找。」

他突然就不讓我碰了:「找到戶口本,我就讓你解扣子。」

這幅待價而沽的樣子,我莫名地想笑。

以往都是他逗弄我,少有這種任人欺負的感覺。

我說:「那我拿不到怎麼辦?」

慕淵想了想,解開一顆:「拿得到嗎?」

看著他白皙、瑩潤的鎖骨,我的心跳陡然地加快:「拿不到。」

他又解開一顆:「拿得到嗎?」

「你犯規!」

慕淵表情不變,又往下,半解不解:「拿到我讓你自己來。」

老禽獸!

我踢掉鞋子鑽進被窩,悄悄地伏在慕淵耳邊說:「放到我包里了,放心。」

他這才鬆手,讓我給他脫衣服。

夜色漸濃,慕淵輕輕地在我額頭落下一吻:「晚安。」

從民政局走出來,我人都是懵的。

我結婚了。

用慕淵的話來說,有很多好處,比如可以偷懶,晚上沒有門禁,還可以和他名正言順地滾床單兒。

我恨不得昭告全世界:老娘自由了!

慕淵被我逗笑:「帶你去吃飯。」

我踮起腳尖,偷偷地跟他說:「其實我對吃飯沒什麼興趣。」

慕淵聽完,沉默片刻:「了解了。」

然後他把我帶到酒店,掏出了身份證。

我:「!!!」

「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只想跟他散散步啊!

前台小姐姐的眼珠在我和慕淵身上滴溜地打轉,試探地道:「兩間房?」

「不,一間。」慕淵臉不紅心不跳地拿到房卡,點了幾個菜讓兩小時後送到房間。

許是我表現得太過拘謹,前台小姐姐叫住我:「小姐,您需要幫助嗎?」

說話時,她手都放在電話上,隨時準備撥打出去。

「程小姐,萬一打給你老公,我們就完蛋了。」慕淵雙手插兜,「十分好心」地提醒。

!!!

我沒忽略慕淵眼中揶揄的笑意,在前台小姐姐驚懼的目光中,把結婚證往人前一拍,紅著臉:「他就是我老公!」

小姐姐仔仔細細地端詳半天,鬆懈下來,笑笑:「新婚快樂!」

剛進電梯,我就紅著臉撲過去:「你剛才幹嗎呢!差點兒就被別人當成變態……」

慕淵將我堵在角落裡,低頭吻住。

我幾度想開口說話,都被他趁機抓住機會加深這個吻。

最後,慕淵見我心不在焉被迫中斷,眼神透過眼鏡,淡淡地盯著我:「程小姐,我難得有假期,你一定要將時間浪費在說話上?」

「那幹什麼?」

慕淵無聲地望著我,在電梯到達頂層後,勾起唇角:「當然是幹些該乾的事兒。」

自那天說明會後,學校給慕淵放了個短假,慕淵當婚假來過,該乾的事兒一點兒沒少干。

正值元旦,溫裕還沒開學,已經被蕭鐸川抓去適應實驗室的生活了。

我和慕淵則出門拍婚紗照。

拍攝場地選在地廣人稀的海濱公園,但由於放假期間,還是被他的學生撞見了。

一群人圍著我,恭恭敬敬地喊我「師母」,讓我受寵若驚,趁休息的時間,我給他們點了奶茶。

結束後,我疲憊地靠著慕淵,說:「總覺得他們喊我師母,把我叫老了。」

「委屈我們楠楠了。」慕淵慢吞吞說,「要和我這個老傢伙在一起。」

我笑嘻嘻地抱住他,「吧唧」親了一口:「年紀大好呀,會疼人。我就喜歡年紀大的,一點兒都不委屈。」

慕淵無奈地笑笑:「被小姑娘套牢了。」

深冬的樹光禿禿的,樹枝上蓋著一層薄薄的雪。

我和他坐在公園的長凳上,為了汲取溫暖,我裹著羽絨服往慕淵懷裡一紮,鬼鬼祟祟地說:「那我送你個大禮,再牢套一點兒。」

「你說。」

我拍拍蓬鬆的婚紗,鄭重地道:「慕先生,要孩子嗎?」

慕淵一愣,神情由最初的錯愕逐漸染上笑意:「你說什麼?」

我勾起嘴角,輕輕地吻住他:「我說,慕先生,新年伊始,闔家團圓。這是我送給你最大的禮物。」

假期過後,我和慕淵正式地公布了婚訊,當初那條帖子下,貼主出來澄清,說內容為隨便杜撰的;評論區則圍滿了吃瓜群眾,還有人考古查到了我和慕淵在比賽中用過的遊戲 ID,磕 CP 磕得飛起。

同天,A 大調查結束。

學校網站首頁鄭重地掛上一則聲明:「本次博士錄取成績真實有效,不存在作假。」

另一條是學校認證 ID 發布在校內論壇的非正式公告。

在相同的內容後,另附一行小字:

「恭祝慕淵教授新婚快樂!」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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