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偷刪季沉的論文。
在他要經過的樓梯上倒油。
造謠他學術造假。
可當全校唾棄我時,這個金融系的天之驕子卻坐在了我對面。
「季沉,你到底想怎樣?」我顫抖著問。
他輕笑著撫上我的臉:「江知月,你那些小把戲,都是我縱容的。」
原來從第一次相遇起,我早已落入他精心編織的溫柔陷阱……
1
「季沉的論文又被選為優秀範例了。」
教授的話音剛落。
教室里響起一片掌聲。
我盯著自己的論文。
三個月的心血。
只換來一句「論證不夠嚴謹」的評語。
「江知月,你留一下。」教授叫住我。
「校際學術競賽的冠軍出來了。」
教授看了一眼季沉的背影,「是 A 班的季沉。」
我走出教學樓時,手機震動起來。
是醫院發來的帳單。
母親這個月的治療費。
「江知月?」
我抬頭。
季沉不知何時站在了我面前。
他微微皺眉。
「你的書。」他遞過來,「落在教室了。」
我一把搶過書本,頭也不回地走了。
身後傳來他朋友的起鬨聲。
「喲,男神也有吃癟的時候!」
季沉,他是金融系的天才,教授眼中的寵兒。
「高嶺之花」這是校園論壇上給他的稱呼。
確實貼切。
他永遠從容優雅,成績優異。
仿佛天生就該被人仰望。
這次學術競賽,又是他贏了!
把獎金贏走了!
我拼盡全力才能勉強觸及的東西。
他卻能輕易得到!
這天課間,我正挽著閨蜜西子的胳膊。
在走廊拐角處壓低聲音數落著季沉。
話音未落。
我轉身就結結實實撞進一個懷裡。
鼻尖傳來的微痛讓我倒抽一口冷氣。
抬頭時正對上季沉垂下的眼眸。
喉間不自覺地吞咽了一下。
「你沒事吧?」
他修長的手指虛扶在我肩側。
西子在我背後ƭûₐ掐了下我的手心。
我猛地回神,惡狠狠瞪向他:「好狗不擋道!」
拽著西子就跑。
「這妞挺好看的!就是看著不太聰明的樣子。」他朋友吹了聲口哨。
季沉撇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走廊上的榮譽牆。
季沉的名字出現在每一個獎項下面。
我突然意識到。
這個差距不是努力就能跨越的。
他是天生的贏家。
這種認知像毒蛇一樣纏住我的心臟。
越收越緊。
2
那天晚上,我在圖書館熬到閉館。
經過多媒體教室時。
我推開門。
季沉正獨自調試著投影儀。
一個念頭突然閃過我的腦海。
凌晨三點,我再次溜進那間教室。
刪除了他 U 盤裡所有文件。
第二天,我早早來到教室。
季沉走上講台。
面對空白的投影幕布只是微微挑眉。
然後開始了長達半小時的脫稿演講。
邏輯清晰得像是照著稿子念,連教授都頻頻點頭。
我的計劃失敗了。
但我不甘心。
周末的實驗室里。
我溜進去。
對著季沉放在桌上的實驗記錄本拍了照片。
深夜的匿名論壇上。
我發布了「季沉論文數據造假」的帖子。
附上那些精心篡改的截圖。
帖子很快被頂上熱門,評論區一片譁然。
我躲在被窩裡刷著評論。
周一早上,系主任親自出面澄清。
季沉更是直接曬出原始數據和監控視頻。
質疑的聲音瞬間變成了對他學術嚴謹的讚嘆。
還有,那次樓梯事件。
我特意選了監控死角,把食堂偷來的食用油倒在後門的階梯上。
這是他每天下午雷打不動會經過的地方。
我做完壞事,躲在轉角處。
屏住呼吸等待。
可腳步聲停住了。
季沉站在台階前,低頭看著那灘反光的油漬,突然輕笑了一聲。
然後,他從容地轉身。
從另一側的斜坡繞了過去。
臨走前,還朝我藏身的方向瞥了一眼。
仿佛早就知道我在那裡。
我蹲在樓梯間,氣得渾身發抖。
那天,我在去食堂的路上。
剛拐過教學樓轉角,就看見校花林妙站在樹下。
她仰頭望著季沉,聲音輕軟地說。
「季沉,我……我喜歡你很久了。」
季沉單手插兜,神色冷淡。
他連眼神都沒多給一個,只丟下一句:「沒興趣。」
說完,徑直從她身邊走過。
我躲在牆後偷看。
裝什麼高冷,拒絕就拒絕,連句客氣話都不會說?果然好人設都是裝的!
好歹是公認的校花,多少男生排著隊追她。
我撇撇嘴,小聲嘀咕。
「有什麼了不起的,高傲什麼,哼!」
結果一抬頭,正對上季沉掃過來的視線。
他眉頭微挑,似乎聽到了我的吐槽。
我心裡一虛,趕緊縮回牆後,假裝自己只是路過。
過了幾周平靜的日子。
我在想著,還有什麼辦法使壞。
3
周末。
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休息日。
我揉著惺忪的睡眼,打開校園論壇。
置頂的帖子標題赫然寫著。
《金融系某女生長期惡意陷害季沉全過程曝光》。
我點開帖子的瞬間,胃部一陣絞痛。
裡面不僅有高清的監控截圖。
我刪除 PPT 時慌張的側臉清晰可見。
還有我和閨蜜吐槽季沉的聊天記錄截圖。
我蹲在地上倒油的畫面被拍得一清二楚。
我在恍惚和驚恐中度過了周末……
周一早上。
我抱著課本低頭疾走,課間的走廊變得異常安靜。
「就是她吧……」
「看不出來啊……」
「心理變態吧……」
竊竊私語從四面八方湧來。
曾經和我親密無間的西子。
遠遠看見我就轉身走了。
社團群聊里我的名字被反覆@。
最後等來的是一條:「經討論,決定請你退出社團」的通知。
食堂里,我獨自坐在角落,周圍三張桌子都空著。
斜對角幾個女生故意提高音量。
「有些人就是見不得別人好,自己沒本事就使陰招。」
「聽說她暗戀季沉被拒絕了才這樣......」
「好可怕,這種人應該被退學......」
我吃著早已冷掉的飯菜。
這時,食堂突然一陣騷動。
季沉端著餐盤走了進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季沉身上,等著看好戲。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季沉徑直走向我的桌子,在我對面坐下。
整個食堂瞬間安靜。
我抬頭,對上他平靜如水的目光。
「這裡的咖喱飯還不錯。」
他語氣自然,把餐盤推到我面前,「要嘗嘗嗎?」
這個我處心積慮想要毀掉的人。
此刻若無其事地邀請我共進午餐。
他在眾人面前握住我的手腕。
「請大家相信,江同學只是一時衝動。」
整個食堂鴉雀無聲。
「季沉真的太善良了……」隔壁桌的女生說。
「要是我被這麼陷害,早就報警了。」另一個男生搖著頭。
我怔怔地看著他完美的側臉。
季沉平靜地坐在我對面吃飯。
我忍受著惡言惡語,好不容易吃完飯。
從食堂出來,我捧著剛買的酸奶,快步往教學樓方向走。
我正低頭撕酸奶蓋。
身後傳來清冷的聲音。
「江知月。」
我脊背一僵,差點把酸奶捏爆。
這聲音,不用回頭都知道是誰。
我硬著頭皮轉身,乾巴巴地問:「什麼事?」
季沉站在離我兩步遠的地方。
我不敢抬頭和他對視。
他垂眸看著我毛茸茸的發頂,忽然開口。
「下周的夏令營,你會去吧。」
「什麼……」我愣愣地抬頭。
可他已經轉身走了。
4
我不想去夏令營,但費用已經交了。
我只有硬著頭皮去。
夏令營通知發下來時。
我正在醫院陪母親做化療。
護士遞給我帳單,我收進包里。
「媽,我下周要去參加個夏令營,」
我調整著輸液管的速度,「可能幾天不能來看你。」
江母握住我的手,「別太累著自己……醫藥費的事……」
「我能搞Ṱű̂ₚ定。」我打斷她,把削好的蘋果切成小塊。
出發那天。
我趕到集合點,大部分同學已經上車了。
西子和我對視一眼,她撇過頭。
整輛車,只有我旁邊的座位沒人坐。
我看著窗外,忽然感覺有人落座。
季沉上車後,徑直坐在我旁邊。
整個車突然陷入詭異的寂靜。
竊竊私語在車裡延開來:
「天啦,季沉真是完美男神……」
「江知月這麼陷害他,季沉還能幫她解圍……」
「這個江知月真婊!這種女生怎麼還有臉……」
一路上。
季沉胳膊交叉擱抱在胸口,閉目養神。
隨著車身顛簸,他小臂擦過我的胳膊。
我拚命往車窗方向縮,可他占據我大半的位置。
中途,有女生捧著冰鎮檸檬茶過來。
季沉眼皮都沒抬,就拒絕了。
當我從書包掏出三明治時,季沉面無表情地看著我。
我被他看得頭皮發麻,戰戰兢兢地問他:「你......要吃嗎?」
他掌心向上伸過來時,我愣住了。
把三明治放在他手裡。
感覺後排有人踢我靠背。
我轉頭正對上林妙。
她塗著唇膏的嘴,對我小聲說:「婊子!」
我咬著嘴唇,沖她翻白眼。
更討厭季沉了。
「喂,江知月。」林妙戳我肩膀,「聽說你媽媽生病了?」
我沒有理她。
她誇張地眨眨眼,「怪不得你那麼想要競賽獎金呢。」
我的臉瞬間燒了起來,轉頭看向季沉。
「閉嘴,吵死了。」他突然開口。
車廂安靜下來,林妙訕訕地縮了回去。
我盯著窗外飛速後退的景色,眼眶發熱。
到達營地已是傍晚。
同學們三三兩兩圍在烤架旁,笑聲此起彼伏。
我獨自坐在最邊緣的摺疊椅上。
林妙正帶著女生們串肉串,她故意提高音量。
「某些不要臉的人,最好離我們遠點!」
周圍立刻響起一陣心領神會的嗤笑。
我低頭擺弄著礦泉水瓶。
「嘗嘗看?」突然一串烤雞翅遞到眼前。
戴棒球帽的男生蹲在我面前,我接過說了聲謝謝。
這邊,季沉突然起身撞翻了調料架Ṱû₄。
他推開身邊的林妙,大步向我的方向走來。
視線里突然闖入一雙限量版球鞋。
我順著筆直的褲管往上看,季沉逆光站在我面前。
「江知月,」他聲音里冷淡,「為什麼不過來一起?」
我撇過臉,「我,就在這裡挺好的......」
季沉竟直接挨著我坐下,我條件反射往旁邊挪。
可季沉已經拿起我的雞翅,就著我留在雞翅上的牙印咬了下去。
「你……」
季沉則是舔舔嘴唇,「味道不錯。」
這讓幾米外的林妙摔碎了玻璃瓶。
5
夜色漸深,大家圍坐在火堆旁。
我揉了揉酸澀的眼睛,正想悄悄起身回帳篷,突然一雙手按住了我的肩膀。
林妙不知何時站在了我身後。
「走什麼?」她說,「一起玩遊戲啊。」
我被她強行拉到火邊,按著坐下,周圍響起幾聲意味不明的低笑。
林妙已經坐在了我對面。
「玩真心話大冒險吧!」
她拍手提議,目光卻直直地釘在我身上。
其他人交換著眼神,有人吹了聲口哨表示贊同。
一個空酒瓶被放在中央,瓶口指向我。
「真心話。」我小聲說。
林妙的眼睛亮了起來。
她轉頭和旁邊的女生交換了一個眼神,那個女生捂著嘴吃吃地笑。
「江知月,」她故意拖長了音調,「你還是處女嗎?」
我一愣,手揪住了裙子。
周圍的笑聲突然變得尖銳。
「不會吧!」
林妙誇張地瞪大眼睛,「你不會早就不是了吧?說說第一次給誰了?」
我咬住了下唇。
那些竊竊私語和壓抑的笑聲在耳邊不斷放大。
我站起身,轉身跑開。
林妙看了一眼始終沒有說話的季沉。
突然拔高的嗓音:「江知月,不是第一次也不用跑呀!」
我跑進帳篷。
埋在枕頭上嗚嗚嗚地哭起來。
都怪季沉,全是他的錯!
6
第二天清晨,天剛蒙蒙亮。
我早早就收拾好背包,低著頭快步走向集合點。
眼皮沉甸甸的,又紅又腫,不用照鏡子也知道有多狼狽。
大巴車停在營地入口,我挑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陸續上車的人影,始終沒看到季沉的身影。
他應該已經先走了。
我緊繃的肩膀終於鬆懈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