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表情逐漸嚴峻起來,「你們是瘋了嗎?!」
我甩開他捏緊我的手大步出了房間。
被甩開手的黎修明看著離去的人,猛地回身。
「你瘋了嗎?!你怎麼在這個時候出現!」
黎修遠看著憤怒的黎修明,「呵,我不出現,就看著你帶她走嗎?」
黎修遠扭扭脖子,「修明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我,是絕對不會允許你帶她走的。」
說完,還不等黎修明反應,黎修遠就離開了。
徒留身後的黎修明一臉憤怒。
6.
我離開房間去了庭院。
坐在庭院裡的亭子思索,不一會兒,一個身影就在我前方落座。
我看見眼前這個眉眼帶著些許愜意的人自顧自倒茶。
我忍下心中憤怒,開口,「黎修遠?」
黎修遠挑眉,「怎麼?自己夫君都不認得?」
「自己夫君都不認得?」我看著他重複這句話輕笑一聲。
「我之前總是認為我的夫君性格變化多端是公務繁重的緣故,時常想辦法想讓我的夫君輕鬆一些,卻沒想到常伴身邊的夫君居然是兩個人!」
我皺眉疑惑,「難道是我之前和你們有仇,你們要如此戲弄我?」
黎修遠放下手中的杯子,「娘子,你怎麼會這麼想?你是我黎修遠明媒正娶娶回家的妻子,怎麼會與我有仇?」
「夠了!我要知道真相!」
我站起身大喊。
「真相?」黎修遠默念,表情逐漸陰沉下來。
他抬頭看著我,「你想知道真相?!你知道了真相又如何!你終歸是我黎修遠的妻子!」
得不到任何答案的我有些崩潰,「別再重複我是不是你的妻子了!我只要知道事情原因然後和離!」
「和離?」
黎修遠站起身,雙手撐在石桌上,俯身靠近我。
「蘇婧,只要我不同意,你就永遠離不開我。」
我睜大雙眼,滿臉不可置信。
我渾身氣得發抖,「你們兩兄弟還真是不可理喻!」
說完我轉身就走,卻在一兩步之後感受到脖頸一痛。
倒下的瞬間,我看見了另一邊朝我這個方向跑來的
黎修明。
7.
等我再次醒來,我感受到手腕上的異樣。
用力一拉,隨著金屬碰撞的聲音我看見了束縛在我手腕上的鏈條。
只是一瞬,我就反應過來怎麼了。
我打量周圍,是我和黎修……的房間,窗戶緊閉,大門緊鎖。
我走下床,想走到門口看看,卻被鎖鏈牽制住。
我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努力冷靜下來。
卻聽見房門推開的聲音。
睜開眼仔細打量,「黎修明?」
黎修明抿唇不敢看我的眼睛,「娘子,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嗎?」
「沒有。」我冷冷開口,「將我放了,好好談一談。」
他像是沒聽見我的話,將手中的飯盒放在桌子上把菜一一端出來。
「想來娘子已經餓了,我給你準備了你最喜歡吃的飯菜。」
「我說將我放了!好好談一談!可以嗎?!」
「娘子,需要我親自喂——」
「夠了!不要再答非所問了!」我大喊。
黎修明聽見我的怒喊,保持沉默沒說話,將飯菜布好後走到門口。
我看出他想離開,喊住他,「黎修明!」
他的腳步一頓,輕聲說,「娘子,我不想你離開我。」
之後,便出了房門。
聽見房門被鎖住的一剎那,我的眼淚便止不住的掉下來。
短短一天,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我卸力地坐在床上,用衣袖擦乾眼淚。
8.
在床上干坐了一個時辰後。
房門再次被推開。
來人看見桌上一動不動的飯菜緊抿住嘴,然後緩緩朝我走來。
他半跪在我面前,將頭放在我的膝蓋上。
「對不起,娘子。」
我沒說話,只是發神地望著窗戶。
見我沒理他,他拉住我的手放在他的臉上。
「娘子,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想到我哥……黎修遠會……」
聽見這話,我動了動眼珠,低頭看向他。
「會怎樣?」
黎修明眼含淚水地看我,淚水隨著他輕輕搖頭的動作一顆一顆掉出來。
「還是說不出來?」我失望地看他。
似是我失望的眼神刺痛了他,他快速低下頭躲開。
「黎修明,你的名字?」
我緩緩開口,「你說,你是我真正的夫君,可是我嫁給的人名叫黎修遠啊。」
他全身一僵,連忙抬頭,「不是,不是,你嫁給的人是我——」
「黎修明?」我打斷他,「我在京城裡生活了這麼久,嫁給黎修遠一年,從不知道大理寺少卿黎修遠還有個兄弟,眾人皆知,大理寺少卿黎修遠分明只是一個無父無母無兄弟無姐妹的孤家寡人,而大理寺少卿這個人性情變化多端,時而好講話時而又半點不饒人,我想,你們一直用同一個身份生活。」
我停頓了一下,「之前,當我的夫君煩躁不耐的時候他總會抗拒我的接近,並經常性的找藉口出府,而當我的夫君變得輕鬆熱情時,又十分喜歡黏著我。」
黎修明緊盯著我,像往常那般。
我下意識的用被他拉的手捏了捏他的臉頰。
「我猜,是你喜歡我,才想著娶我,而你的身份不能讓大家知道,所以便以黎修遠的身份娶了我,而真正的黎修遠不喜歡我,又避免我和他之間的接觸,所以才經常性的遠離我,而現在,黎修遠他,喜歡上了我。」
黎修明表情明顯不對勁。
「我猜對了?」我挑眉。
「之前,你計劃著想讓我們二人離開,也是因為這個?」
黎修明點頭。
我垂眸看向我的手腕,「那為何你不幫我解開?」
他摸上我手腕上的鎖鏈,「我害怕你離開我。」
「害怕我離開你?為什麼?」
「你說你要和離。」
我輕嘆口氣,「我是要和離,只不過是和黎修遠,你是黎修遠嗎?」
他的眼睛一下亮起來。
「現在能給我解開嗎?」我搖了搖手腕。
「那娘子你現在想和我一起離開嗎?瞞著黎修遠,就我們兩個人。」
「當然了。」
聽到我明確的答案,他用力抱住我。
「謝謝娘子願意原諒我,我去給你拿鑰匙,我們明天就走,不,我們今晚就走。」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我磨挲手腕上的鎖鏈,輕聲說,「我當然會離開了。」
9.
我等待著黎修明拿鑰匙來。
卻不想,等來的卻是黎修遠。
「怎麼?不想讓我來?」
黎修遠走到我面前,「想拋下我,和黎修明遠走高飛?」
我沒說話,房間裡一片死寂。
他俯下身,盯著我,一寸寸打量我的臉。
「怎麼不說話?」
「娘子。」
他抬手撫摸我的臉,我轉過頭躲開。
他輕笑,一隻手用手捏住我的下巴,另一隻手摸上了我被鎖住的手。
「看來,只鎖住你一隻手還不行。」
「你說,我把你的雙腳都鎖住怎麼樣,這樣你動也動不了了,只能依靠我。」
隨著他低沉的聲音,我站起身一把推開他,「黎修遠!」
「你怎麼能這樣做!」
他被推得後退一兩步後穩住身子,又向前邁了一步回到剛才我和他的距離。
「我不這樣做,我的娘子就要和別的男人離開了。」
「別的男人?」我嘲諷道,「我和我的夫君離開,難道還要你這個別的男人的首肯嗎?!」
他的表情毫無變化,但他垂下的手已然捏緊。
「你和你的夫君離開?」
他上前一步幾乎和我面對面,有些咬牙切齒,「蘇婧,我希望你別再說這樣的話了。」
「說什麼話?說你覬覦你弟弟的妻子?」
我大聲反駁,想撕破他佯裝雲淡風輕和虛偽的面具。
話一出,他緊閉雙眼,咬住自己的後槽牙,像是在控制自己的情緒。
看著他這幅模樣,繼續刺激他,「還是說你堂堂大理寺少卿為了你自己的一己私慾將自己的弟媳囚禁?!」
本以為這句話會讓他破防,卻不想他直接轉身就走。
留下一句,「你接受吧,娘子。」
「我接受不了!」
看著他即將離開,我問,「黎修明呢?」
他本來停住的腳步,卻在我說完後直接大步離開了,順帶鎖上了門。
10.
「黎修遠!你憑什麼把我鎖起來!」
黎修明被鎖在一個小房間掙扎著看著眼前自己的親生哥哥。
黎修遠沒有回答他,反而反問他,「你覺得,蘇婧愛上的到底是我們兄弟二人中的哪個人呢?」
黎修明皺眉,「當然是我了,你在想什麼?」
「你就這麼確定她愛上的是你?」
「當然,哥,你明明也清楚娘子她和我待在一起時有多麼開心自在,而且她是絕對不會愛上你的。」
「呵。」黎修遠端正地坐在一旁,「那不一定。」
「你別太自信了!快將我放了!」黎修明動了動身子,想讓系在身上的繩索松一松。
「等娘子愛上我了,我自然會放了你。」
「別叫她娘子!哥!你明明對情愛不感興趣的,而且你也答應了我會和她保持距離,你沒做到!」
黎修遠朝黎修明看過去,「弟弟啊,你明明知道她是一個多麼好的人,你怎麼能放任她接近我後,還阻止我愛上她呢?」
「你無恥!」黎修明怒目而視。
「你又不是第一天了解我。」黎修遠站起身,「好了,你就好好待在這裡吧,我要去和我的娘子培養感情了。」
——
我躺在床上想著成婚以後到現在的事情。
我想,得大家都好好冷靜下來談一談,我們之間需要一個好結果。
門又被推開了。
我睜開眼望過去,是黎修遠。
「黎修遠,我們好好談一談,事情需要一個結果。」
「結果?我的結果就是你愛上我。」
我皺眉,覺得他有點太無理取鬧了。
「我們之間的事不能用愛不愛草草結束,更何況你們騙了我!」
我深吸一口氣,放輕語氣。
「所以大家都坐下來好好聊一聊,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