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除了內褲什麼都沒有。
這不可能啊。
會不會在內褲裡面?
我心一橫,手剛剛搭在褲腰上,沈聿年猛地睜眼,琥珀色瞳孔泛起獸類的幽光。
他一把扣住我的手腕,翻身將我壓在身下,呼吸灼熱地噴在我臉上:
「大晚上不睡覺,過來偷看我。」
08
我的心快跳出嗓子眼,卻還嘴硬:
「不是啊老公,我看你今天喝醉了,過來看你有沒有好好蓋被子。」
【我的天啊,幸虧睡覺之前喝了醒酒湯,否則就被老婆發現了。】
我猛地抬頭看他,熟悉的氣泡又起來了。
卻見沈聿年神色平靜,冷漠又疏離:
「你到這裡做什麼?」
【我不管你來做什麼,只要你能來親近我,對我做什麼都行。】
【天知道我方才心跳的有多快,好久沒和老婆這樣親近了。】
【氣氛都烘托到這裡了,一會我該做點什麼呢,會不會把我的親親老婆嚇走啊!】
【嗚嗚嗚……忍不住了……】
【忍!……不忍……忍!……不忍……】
我的心跳越來越快。
這下我徹底確定了,我能看得見沈聿年的心聲。
這真是太讓人難以置信。
然而他面上依舊冷淡至極:「我要睡了,沒什麼事兒就出去吧,以後不要跑到我的房間來。」
我氣極,真是死了的啄木鳥——好硬的嘴。
「老公~」
我拖著尾音,整個人蜷進沈聿年懷裡。
他躺在床上,目光冷冽如霜。
當我跨坐在他大腿上時,他猛地攥緊我的手:
「顧南喬,下去,別瞎胡鬧。」
我勾住他後頸,指尖繞著他發尾輕笑。
他身上雪松混著煙草的氣息愈發濃烈,襯衫領口露出的鎖骨隨著呼吸起伏。
沈聿年繃直脊背要將我推開,可他劇烈跳動的心跳聲卻透過胸膛清晰傳來。
「再讓我待一會兒嘛,一個人睡覺,我有些害怕。」
我歪頭蹭過他冰涼的耳垂,感受著他喉結在我掌心滾動。
餘光瞥見他泛紅的耳尖,與他冷硬的聲線形成鮮明對比。
「下去,否則我就不客氣了。」
但他頭上的氣泡卻已經炸成煙花——
【要死!她身上的茉莉香快把我溺死了。】
【軟軟的,像團會撒嬌的雲朵,好想……】
聽著他的聲音,我勾唇笑了笑。
輕輕咬住他的耳垂。
舌尖輕輕掃過他的輪廓……
09
沈聿年猛然攥住我的腰,骨節泛白。
他低咒一聲將我抵在床上,溫熱的呼吸噴洒在頸間:「顧南喬,這可是你自己非要來的。」
骨節分明的手指掐著我後頸,指腹碾過凸起的椎骨。
他掌心的溫度透過髮絲燙得我發顫,舌尖帶著雪松的氣息長驅直入,齒關被輕易撬開的瞬間,我嘗到他唇角隱秘的血腥味。
沈聿年緊緊盯著我,瞳孔黑得像要吞人。
我被吻得腿軟,指尖揪緊他睡衣前襟。
「唔……」
我仰頭喘息,眼尾沁出生理性的淚。
他趁機咬住我下唇,犬齒廝磨時,我看見他額角暴起的青筋繃得極緊。
突然意識到這男人正用克制到極致的力道吻我,那雙眼眸里翻湧的暗火幾乎要將我燒裂。
去他的矜持!我勾住他後頸加深這個吻,舌尖掃過他口腔上顎時,聽見他喉嚨里溢出一聲極輕的悶哼。
餘光忽然瞥見身後,有一條毛茸茸的尾巴正在晃來晃去。
像是一條尾巴。
我喘著氣,抬手去摸:「沈聿年,這是什麼?是尾巴嗎?」
沈聿年修長的手指驟然收緊,骨節泛白得近乎透明。
原本滾燙的體溫在剎那間抽離,他猛地將我推開。
「你出去,以後不要再擅自闖進我的房間。」
曖昧的餘溫還未散盡,我不可置信地瞪大?ú?雙眼:
「沈聿年,剛才是誰把我抵在這兒?現在說讓我走?」
空氣凝滯得令人窒息,他偏過頭不去看我,下頜線繃得死緊。
睡衣紐扣崩開兩顆,露出冷白的鎖骨,此刻卻透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寒意。
「別讓我說第二遍。」
我氣極反笑,扯過他的領帶將人拽過來。
「我就不。」
見我不為所動,他扒下我的手。
然後轉身朝房門外走。
我立馬從床上爬起,「你現在要是離開,我明天就和你離婚。」
我仰頭直視他躲閃的目光,他卻躲開我的視線,徑直走了出去。
頭上的氣泡也跟著他搖晃:
「嗚嗚嗚,我不想走,但再不走,老婆就發現我的秘密了,它一向討厭這些,肯定會厭惡我的。」
「她一定會逃跑,以後都不會再見我的。」
「不可以,她只能是我的。」
「對,只能是我的。」
沈聿年腳步一頓,背對著我。
半晌,他嗓音冷淡:
「隨便。」
10
自從上次的尾巴事件之後,沈聿年就單方面和我冷戰了,已經將近半個月沒有回家了,電話不接,發簡訊也不回。
我不清楚他現在是怎麼回事,本身我也是一個心裡憋不住事的人。
於是趁他上班的時候,偷偷地到他的辦公室,打算直接將人堵住。
可剛到辦公室門口,就聽見裡面有人在交談。
「對了哥,那你準備什麼時候和嫂子坦白?」
「......」
坦白什麼?
我趕緊湊上去偷聽。
沈聿年沉默了半天,然後才有些鬱悶地回道:
「再等等吧,快了,我怕她接受不了。」
之後那個人也沒有再揪著這個話題不放,反而談起了工作上的事情。
看來我猜測的沒錯,沈聿年果然是有些喜歡我的,但現在卻有些顧慮,瞞著我一些事情。
我真是搞不懂這些男的,有什麼事情是不能坦白的,能過就過,不能過就離啊!
我心裡暗暗地想,今天一定要將這件事挑明了。
11
打定主意後,我就在他辦公室樓下等他下班。
這周圍都是高檔寫字樓,來來往往有很多年輕人。
過了一會,沈氏辦公大樓陸陸續續走出人來。
我踮著腳往前張望,終於看見沈聿年不緊不慢地從辦公樓里走出來。
他看見我,倏地一愣。
「我不是眼睛瞎了吧,老婆怎麼來了?」
「早知道出門前該把襯衫熨平了,領口皺巴巴的樣子,她會不會覺得我太邋遢啊。」
「她今天親自來找我,不會是沒消氣,要找我談離婚的事情吧。」
「別啊,千萬別說要分開。」
「要不我現在假裝接個緊急電話,先躲進洗手間冷靜五分鐘?」」
「對!就這麼辦!等心跳平復了再出去裝鎮定!」
我淡淡地看著他。
「老婆怎麼這麼看我,不會是對我太失望了吧!」
「我現在該怎麼辦?」
看著他頭上的氣泡,不由自主地勾起嘴角,剛要向他走過去,眼前就覆下一道陰影。
一個帥氣的男人站在我的面前:
「這位女士,您在等人嗎?」
「如果您有時間,我可以邀請您一起喝杯咖啡嗎?」
我看著不遠處眼睛裡冒火的沈聿年,心裡頓時有了一個主意。
我對他笑了笑:「我沒有在等人,現在正好有時間,我們一起走吧!」
話音剛落,我只覺得有一道野狼似的目光落在我的後背上,讓人毛骨悚然。
那人大喜過望,激動地說:
「好,對面就有一家不錯的咖啡廳,我帶你過去。」
我剛要轉身,手腕被驀地鉗住。
沈聿年出現在我的身後,眼神冰冷地看著那個男人:
「當眾就敢勾引我的老婆,你是活夠了嗎?」
【剛才笑得那麼甜,難道老婆是真的喜歡上這個男人了?】
【早知道剛才就不應該磨磨蹭蹭的,應該立刻過來的。】
【就得把她關在家裡,全世界只有我一個人能看到她。】
他臉上陰沉沉的,看著很是駭人。
男人立刻後退一步。
「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她是您的老婆。」
「我現在就走。」
沈聿年眼光兇狠地向他擺了擺手,男人如蒙大赦,抹油跑路。
我撲哧一聲笑出來:「你看他跑的樣子,像個小貓一樣,真憨。」
沈聿年臉色有些不好看:
「你就喜歡笨笨的東西?」
我笑笑:
「嗯,看著心軟。」
【啊啊啊!老婆在暗示我平時太老成了嗎?】
「我這可是成熟男人的魅力啊!」
說完還挺直了肩膀,又恢復了以前的清冷人設。
沒想到人前冷冷清清的人,內心活動竟然這麼多。
我裝作不經意地看了他幾眼。
他心裡又開始孔雀開屏。
「老婆多看了我好幾眼,是不是為我的成熟魅力所傾倒呢。」
「這下知道我比那些不穩重的傢伙強多了吧。」
我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接收到我的目光,沈聿年神情有點不自在:
「你來找我什麼事兒?」
被沈聿年一點,我這才突然反應過來,差點忘了正事。
我也冷著臉看著他:
「也沒有什麼大事,就是要和你說一說離婚的事情。」
12
「你要和我離婚?」
他垂眸望著我,眼尾漫著化不開的墨色。
我看著他,緩緩地說道:
「那天我就和你說了,只要你離開房間,我就和你離婚,沈總真是貴人多忘事啊!」
「你放心,我只要我應得的那份,絕對不會多要你們沈氏一分錢。」
【嗚嗚嗚,老婆真的是來和我離婚的。】
「我不要我不要!」
「現在我該怎麼辦,該死的,能不能讓時光倒流啊!」
「只要不離婚,我願意將整個沈氏都給她。」
「顧南喬。」沈聿年扯扯領帶,嗤笑道:「你現在和我離婚,我們沈家的技術專利可不會賣給你們顧氏了。」
「我勸你要想清楚!」
你看看,明明心裡害怕得要死,面上還是這麼不近人情。
我顧南喬最討厭的就是面具人,今天我非要讓他露出真面目。
我不咸不淡地說道:
「不賣就不賣嘍,顧氏倒閉了,我還可以去要飯,怎麼也好過現在貌合神離的婚姻!」
沈聿年一下子就急了,支支吾吾也說不出什麼話,臉頰都憋紅了。
看著還怪可愛的。
然後我才慢悠悠地開口:
「我看你?ū??現在也沒有想清楚。」
「這樣吧,明天晚上,我們在落豆嶼咖啡廳見面,如果你不來,我可就去找剛才的小帥哥了哦。」
沈聿年冷冷地看著我:
「你敢?」
我對著他彎了彎唇:
「那你就看看我敢不敢。」
13
第二天晚上,我化了一個美美的妝,穿上漂亮的裙子,早早地就到達了咖啡廳。
中途接到了陸茜的電話。
她說她在夜店裡,一副喝醉的模樣。
我趕緊問她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哭哭啼啼地說自己失戀了。
「還是姐妹最好,男人都沒有心。女孩子多香啊,我再也不要喜歡臭男人了,喬喬你可以過來找我嗎?」
我最看不得女孩子哭,心軟得一塌糊塗,當即就開車趕了過去。
臨走前,還不忘告訴沈聿年將碰面地點改成了酒吧!
我過去的時候,陸茜已經點了一群男模。
我數了數,足足十個。
我好心提醒她:「你剛說男人都是臭的。」
陸茜癟了癟嘴,「那,那說的是年上的老男人。不包括這些弟弟們。」
「行,今晚你最大,你說什麼都是對的。」
剛剛坐下,我就感覺臉上落下一道目光。
我抬頭,便撞進一雙溫柔的眼波里。
這不是那天那個金髮的小男孩嗎?還挺有緣的。
見我看他,他立即湊了上來。
「姐姐你來啦,我給你倒酒。」
其他的男模,都與我保持距離。
可眼前這個,顯然離我有些過近了。
倒酒的過程中,總會似有若無地碰觸我。
近到,我都能聞見他身上熟悉的青草香氣。
我剛要後退一點,目光不經意地落在他手腕處。
我記得這個腕錶是限定款,全世界都沒有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