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一個清冷醫生閃婚了,婚後一直各睡各的。
直到,我給男模打賞不小心花了他的親密付。
他打來電話查崗。
我心虛扯謊:「我發燒了,在家睡覺呢」
「嗯,燒得是挺厲害。」
他低笑一聲,將我攔腰抱起,
「這種症狀,建議親熱解毒。」
「回家,我親自治。」
1.
新婚三個月,我的老公好像 AI 成了精。
【有手術,不回家。】
【加了台手術,不回家。】
【緊急手術,不回家。】
相親時,介紹人說:
「顧醫生學歷高,顏值高,收入???高,哪哪都好,就是工作忙!」
我盯著對面那位身高腿長、五官深邃、冷白皮還戴金絲眼鏡的禁慾系帥哥。
一時色令智昏:
「就他了!」
開玩笑,這種行走的印鈔機兼隱形室友,簡直是社恐宅女的天菜。
我溫意,全職網絡作者。
日常靠外賣和咖啡續命,最大的運動量是下樓扔垃圾。
不要愛情不要陪伴,只要他按時打錢別死家裡。
領證那天他簽完字就往醫院跑:
「有手術,你先回。」
行,您忙著拯救世界吧。
我扛著鋪蓋美滋滋住進他市中心大平層。
主臥歸他,我自覺滾進客臥。
婚後三個月,我們的相處模式如下:
他回家時我在睡覺,我醒時他在手術。
我寫文寫到天亮,他從樓下帶早餐回來,我們在玄關匆匆碰個面,像兩條晨昏線的魚。
唯一的交流是冰箱上的便利貼。
他:【牛奶放左三層,過期了。】
我:【速凍餃子是我的,別煮。】
他:【熬夜傷肝。】
我:【給我帶瓶護肝片。】
直到,我大姨媽遲遲兩個多月沒來串門。
閨蜜在電話那頭尖叫:
「不是吧溫小意!你這……是有了?顧醫生看著清心寡欲,挺能幹啊!」
顧硯書確實能幹。
一天能來五六回……
手術……
我盯著鏡子裡下巴冒出的兩顆痘,生無可戀:
「我們是純舍友,謝謝。」
她沉默三秒:「哈哈哈哈溫意你行不行啊!合法夫妻搞成合租室友?我給你推個老中醫,你去看看是不是哪裡出了毛病!」
老中醫把完脈,沉吟片刻:
「姑娘,你這是內分泌紊亂,雌激素過少啊。」
我緊張兮兮:「那怎麼辦?」
老中醫推推眼鏡,語重心長:
「建議……陰陽協調一下。」
我:「???」
您是正經中醫嗎?
閨蜜在微信上笑得打鳴:
「姐妹!你老公帥成那樣,合法 doi 了解一下?別浪費國家發的結婚證啊!」
好像……是哦?
但看著顧硯書空蕩蕩的主臥,我又萎了。
這哪是老公,分明是行走的三甲醫院宣傳牌,想見他還得提前三天搶號。
更絕的是我新書卡文了。
那本《高冷醫生的契約甜心》卡在關鍵車戲,鍵盤快被我摳出火星子。
讀者評論區吐槽:
【母單作者硬寫甜文,一股工業糖精,尬得腳趾摳地。】
母單選手寫甜文怎麼了?吃你家大米了!
悲憤之下???,我給顧硯書發了條微信:
【絕望的文盲:我寫文卡住了,需要點關於醫生的……溝通素材。】
【顧一刀:《醫患溝通技巧與實踐》.PDF】
我:「……」
甜寵文瞬間變醫療糾紛調解現場。
我繼續問:
【顧醫生,今晚回家嗎?】
【顧一刀:可能會有點晚。】
不行,得來點直接的!
我翻出壓箱底的弔帶睡裙,套上。
嗯,鏡子裡的女人,膚白貌美,就是黑眼圈有點重。
再點上助眠香薰……
呃不對,這氛圍,得換助情的吧?
算了,六神也行,還驅蚊。
然後窩在客廳沙發,擺出最慵懶撩人的姿勢,等他。
2.
一個小時過去。
腰真酸。
兩個小時過去。
先爬起來點個夜宵吧。
直到午夜十二點的鐘聲響起,我徹底癱成一條風乾的鹹魚。
他到底要多晚?手術室養了小三嗎!
憤而爬起,衝到電腦前,化悲憤為碼字的力量。
鍵盤敲得噼里啪啦:
【他低頭靠近,溫熱的呼吸噴洒在她耳廓,指尖帶著灼人的溫度,掐住她的下巴……】
【他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掐著她下巴的力度恰到好處,帶著不容拒絕的強勢……】
「溫意。」
低沉的男聲突然在身後響起。
我嚇得手一抖,直接按了一排亂碼。
做賊心虛地擋住螢幕:
「禁止偷窺!」
顧硯書剛脫了外套,只穿著裡面的白襯衫,領帶鬆了,露出一截鎖骨。
他揉了揉眉心,眼下帶著倦色:
「你電腦螢幕反光,我能看見。」
他指尖點了點我螢幕:
「這裡,醫學角度說,掐下巴容易導致顳下頜關節紊亂。」
我:「???」
我:「你走!」
天知道我摳出這些帶顏色的詞有多不容易!
他沒走,反而更認真地看了看:
「男主職業設定是醫生?」
「對……對啊!」我底氣不足。
他推了推眼鏡,語氣無比誠懇:
「建議修改一下。一個剛值完 24 小時班的醫生,不太可能還有體力完成你後面描寫的……高難度動作。」
他頓了頓,補充道:
「容易猝死。」
我:「……」
這婚誰愛結誰結……
他直起身,瞥見我身上那薄得跟沒穿似的睡裙,眉頭蹙了一下。
轉身從沙發拿了條厚厚的羊毛毯,劈頭蓋臉給我裹成蠶蛹。
「別著涼。」
指尖不經意擦過我肩膀,我僵了一下。
他卻已經直起身:
「早點睡,熬夜傷肝。」
我憋了半天,憋出一句:
「你……明早……」
「嗯。」
他頭也沒回,
「有手術。」
我:……
得,這寡王命是改不了了。
3.
第二天,閨蜜開始瘋狂打探情報:
「顧醫生好不好用?高嶺之花脫掉白大褂到底有多反差?快跟姐妹分享一下!」
我望著鏡子裡持續肆虐的痘痘和黑眼圈,悲從中來。
「別提了,各睡各的。」
「什麼?他放著那麼一如花似玉的老婆沒反應?聽說醫生平常肉體看多了可能會冷淡,不會是真的吧?」
我心裡咯噔一下。
不能吧?
我是喜歡禁慾系,不是喜歡真禁慾的啊!
「血氣方剛的年紀,只能看不能吃,擱誰不內分泌失調啊!」
閨蜜轉頭安慰我,
「寶!酒吧今晚來了十個新鮮男模!帥得足以讓寡婦出牆、少女失足、菩薩心跳加速!」
「這……不太好吧?我可是有夫之婦……」
我內心激烈掙扎,手卻很誠實地開始挑衣服。
畢竟這種視覺盛宴,自從結了婚,就再沒機會了好嗎!
她無情嘲諷我:
「拉倒吧!你那老公在手術室辦了年卡!」
「姐妹帶你去找點靈感,刺激一下你那死水一潭的內分泌!沒準今晚就血流成河了!」
嗯,有道理。
我給顧硯書發了條微信:
【顧醫生,今晚回家嗎?】
【顧一刀:加了台手術,晚回。】
行吧。
他的「晚回」等於「不回」。
我套上小短裙,畫了個布靈布靈的妝,美滋滋出門。
「寶貝!今晚你就是全場最靚的寡婦!」
閨蜜壞笑摟著我,
「哦不,是最性感的人妻。」
不對,咋還有種偷情的刺激呢?
音樂震耳欲聾,燈光曖昧閃爍。
幾個小男模立刻圍了上來,嘴巴甜得像抹了蜜:
「姐姐,你看起來好年輕啊,一個人嗎?」
「姐姐手好小,我幫你看看手相?」
「姐姐有沒有男朋友呀?」
我抿了口酒,故作鎮定:
「沒有。」
有老公。
但約等於無。
其中一個長得最奶的小男生,眨著一雙濕漉漉的狗狗眼:
「姐姐,你為什麼看起來不開心呀?」
我被酒精和美色沖昏頭腦:
「唉,生活不易……」
他立刻接話,表情黯然:
「我懂……我媽生病,我爸愛賭,我妹還在上學……我只能幹這個掙學費……」
生病的媽,愛賭的爸,上學的妹妹,破碎的他!
這不就是我小說里最惹人憐愛的美強慘男主嗎?
終於明白男人為什麼都吃小白花這套了!這誰頂得住啊!
「姐姐,你人真好,我……我能請你開瓶酒嗎?就當支持一下我……」
他欲言又止,眼神期待又卑微。
我大手一揮:
「開!必須開!」
直到刷卡機「嘀」一聲響,小票吐出,我看著上面那一長串字。
8888?
瞬間酒醒了一半:
「奪……奪少?」
小男模笑容依舊甜美:
「姐姐,這是天堂之吻套餐哦~包含我的專屬陪伴和才藝展示~」
我:「???」
我感覺自己要上天堂了。
老娘一個月吭哧吭哧碼字才掙幾個子啊!
模子來錢是真快啊!
就這價位,他高低得給我扭一宿的腰!不扭回本不算完!
小男模跳了第十遍擦邊舞之後,痛苦地扶著腰:
「姐姐,我腰快斷了……我們還是說說心裡話吧……」
我大手一揮,資本家附體:
「不行!接著奏樂,接著舞!」
沒有對美色的垂涎,只有對 8888 的心痛。
看著眼前扭動的腰肢,我腦子裡又莫名亂想:
顧硯書脫了白大褂,會是什麼樣?
有腹肌嗎?會……扭腰嗎?
就在這時,手機瘋狂震動。
螢幕上跳躍著三個字:【顧一刀】。
「溫意,在哪呢?」
顧硯書低沉聲音傳出。
我身體一抖。
閨蜜小聲提醒:「就說你在……在家睡覺!」
我深吸一口氣:
「喂老公啊,今天有點發燒,已經睡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
隨即,平靜的聲音鑽入我耳朵:
「嗯,燒得是挺厲害的。」
「8888 的套餐治得好嗎?」
我:「!!!」
他怎麼知道?
我猛地想起,我好像綁了他的親密付。
剛剛不會是?花的他的錢吧?
不是,人怎麼能捅這麼大簍子?
我大腦飛速運轉:
「內個……是我閨蜜點的……我什麼都沒做……我早就回家睡覺了……」
他聲音依舊平穩:
「回頭。」
我懵懵回頭。
對上熟悉的視線。
顧硯書居然就坐在我身後不遠處的卡座里!!!
他舉著手機,金絲眼鏡反射著冷光,隔著喧囂的人群,面無表情地看著我。
電話還沒掛,他那沒什麼情緒的聲音又慢條斯理地傳來:
「這種症狀……」
「建議親熱解毒。」
「回家,我親自幫你治。」
我心虛尷尬打了個招呼。
「呵……好巧啊……」
閨蜜在一旁幫我找補:
「內個,姐夫別誤會,都是我的……」
顧硯書沒說話。
視線落在我的短裙弔帶上。
沉著臉將外套披在了我身上。
4
坐進車裡,我縮在副駕裝鵪鶉。
他啟動車子,沒說話,車裡只有空調的風聲。
我偷偷瞄他,握著方向盤的手骨節分明,頜線繃得緊緊的。
「顧硯書,你生氣了?」
他目視前方,硬邦邦吐出一個字:
「沒。」
完了,他肯定生氣了。
老婆點男模,自己掏了八千八,這冤種綠帽哪個男人能不氣?
我猶豫著,剛想解釋。
肚子突然咕嚕叫了一聲。
他側頭看了我一眼,沒說話。
好丟臉……
一路沉默到家。
進門,他換衣服、換鞋、洗手,一套流程堪比術前消毒。
然後打開冰箱,聲音毫無波瀾:
「想吃什麼?」
我慫慫地蹭過去:
「你做的我都愛吃……」
他沒理我,拎出幾根翠綠的苦瓜,轉身進了廚房。
我扒著廚房門,偷瞄裡面那個渾身散發著「我不爽但我不說」氣息的男人。
手機震動,閨蜜的信息來得無比及時:
「戰況如何?顧醫生是把你大卸八塊了還是就地???正法了?」
我苦著臉打字:
「他在做飯。」
「是正經飯嗎?」
「好像是斷頭飯,好怕他給我下毒……」
偷瞄廚房。
顧硯書正有條不紊忙活著。
所有蓋子永遠朝上放置保持內面無菌,台面乾淨得反光,邊做邊收拾,堪比手術台。
脫掉了白大褂,系上灰色的圍裙帶子,那股禁慾感混著人間煙火的人夫感,簡直絕殺。
「顧醫生好像生氣了,要怎麼哄啊?」我求助閨蜜。
「當然是一炮泯恩仇啊!一次不行就來兩次,兩次不行十次!床頭打架床尾和懂不懂!」
「快去換上我送你的新婚禮物!就那個超絕戰袍!我就不信這還拿不下他!」
閨蜜路子野,我信她。
衝進浴室把自己洗香香,視死如歸拆開禮盒。
裡面是兩片黑白布料,省料程度令人髮指,穿了比不穿還羞恥!
我臉紅得快冒煙:
「穿哪套啊?你說顧硯書會喜歡黑的還是白的?」
閨蜜秒回:
「黑的吧!男人都喜歡燒的!」
我剛拿起那套黑色的,一個清冷的聲音突然從門口傳來:
「白色吧。」
我:「!!!」
顧硯書不知何時靠在門框上,金絲眼鏡後的目光深不見底:
「飯好了,先吃飯。」
我亦步亦趨跟出去,試圖挽回形象:
「其實……我也沒有很急……」
他低聲「嗯」了一聲。
表情似笑非笑。
5
走到餐廳。
我看著一桌子菜,沉默了。
清炒苦瓜,苦瓜煎蛋,苦瓜排骨湯……
滿眼翠綠,生機勃勃。
「清熱降火。」
他淡定夾給我一筷子,
「對你現在的症狀有好處。」
我:「……」
我懷疑他在罵我,而且有證據。
我試圖掙扎:
「顧醫生,其實今晚的事我可以解釋……」
他眼皮都沒抬:
「食不言。」
我含淚嚼苦瓜,苦得靈魂出竅。
這男人絕對是在打擊報復!小心眼!
吃完飯,他收拾碗筷進廚房。
我蹭過去,扯他圍裙帶子:
「老公,我知道錯了還不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