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大火,我與側妃被困,王爺救了我。
側妃慘死大火後,他也只是說:「王妃才是府里的正經主子,救你本王問心無愧。」
五年後,王爺卻誣陷丞相爹爹造反,我和全家含冤被誅。
被炮烙至死前,他仍恨恨地看著我。
「若不是當初顧及你爹權勢,我何必放棄我真正的心愛之人?」
再睜眼,回到了失火那天清晨。
我馬不停蹄地替王爺去寺里探望老太妃。
這一次,我倒要看看,若王爺和側妃一起被困火海中,他到底會怎麼做?
1
「呼!」
我大口喘著氣,身體還殘留著斷了脖梗的痛楚,讓我不禁打著顫。
痛,太痛了!
鑽心的痛侵蝕著我,甚至身首分離後,我依舊還有感受,在巨大的痛苦中慢慢死去。
看著鏡中的自己,我的心裡湧起滔天的恨意,秦明陽,你誣陷我爹造反,害得我全家含冤而死,這輩子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看著為我梳妝的丫鬟小桃,我開口問:
「今日是哪日?」
「壬戌年 7 月初啊。小姐,你怎麼了?」
小桃有些擔憂地看著我,我搖搖頭安撫道:
「沒事。就是覺得老夫人去禮佛的時間挺長了,今日我們便一起去佛寺里看望一下老夫人。」
小桃更是疑惑了,忙道:
「小姐昨日不是說,今日王爺下朝得早,小姐要親自下廚請王爺來用膳的嗎?」
還有這麼一回事?
這倒是真忘了。
不過就是有,今天也不能做。
再過幾個時辰,王府就要突發大火,我必須要避開這場禍端!
我倒要看看,當秦明陽和他最愛的側妃被困在大火里的時候,他到底是會先自救還是救她呢?
我剛出了門便碰到了側妃姚銀鈴。
她見我一副要出門的樣子,攔住我問道。
「姐姐這是去哪兒啊?」
我本不予理會,但一想到上輩子的事就覺得蹊蹺,於是回道:
「母親禮佛已數日,今日想去佛寺看望一下母親。」
姚銀鈴一愣,沒想到我竟然要去佛寺,那就意味著我今日是回不來了。
她皺著眉,滿腹疑慮的樣子開口:
「姐姐為何偏要挑今日去?今日是有什麼特別的嗎?」
我和她素來都沒有聊天的興致,她今日刨根問底,便更讓我的疑慮加深了。
我故意開口:
「今日有什麼特別的嗎?為什麼我不能去?」
她見我滿腹疑慮的樣子,笑道:
「今日不年不節的,能有什麼特別,姐姐想去哪就去哪。」
我沒再說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後便出了王府。
2
在馬車上,我對小桃吩咐:
「中途你下馬車,通知王府里我們的人嚴密監控側妃今天的一舉一動,如果有異常,待我回來後一一稟告。」
小桃是我爹給我的丫鬟,也是暗衛。
她武術極高,只是平日裡偽裝成普通丫鬟的樣子。
見我這般說,她也猜出了事情的嚴重性,沒有多問便在途中悄悄地下了馬車。
到了佛寺,老夫人見到我很驚訝。
我沒有與她多說,只是說時間久了想來探望一下。
我很清楚再過幾個時辰,王府發生大火的時候,老夫人就會被叫回去。
到時候我會跟她一起回去,正好看一看這場大火到底有什麼鬼。
果然傍晚時分,我們接到了王府的下人來報,說王爺被困在大火里,請老夫人立刻回去主持大局。
待我們回去後,秦明陽已經救出來了,只是可惜一側的身子和臉都被燒傷了,整個人正在昏迷。
奇怪的是上輩子該死的側妃竟完好無損地被救了出來,一點兒都沒有燒傷的痕跡。
趁太醫正在手忙腳亂地救治秦明陽時,我趁機和暗樁聯繫,了解大火發生時的事。
我這才知曉,原來所謂的大火果然是人為!
是姚銀鈴為了死遁做的局,她想和自己的情郎私奔!
至於為何這一世姚銀鈴沒有死遁成功,皆因為這次她和秦明陽一起被困,秦明陽心繫她,根本沒有給她逃跑的機會!
我猜到可能她能毫髮無損也是秦明陽的功勞。
正因為救她,秦明陽自己才會傷得如此重。
不過這同我又有什麼關係呢?
可憐上輩子我因此被懷恨在心,可笑秦明陽竟然為了一頂綠帽子害了我全家!
這輩子既然我已經知道緣由,自然不會放過!
我對著暗衛吩咐:
「找出側妃的姘頭,密切監視,我留著有用!」
姚銀鈴,你害我一世。
這輩子,我要讓你和你的情郎都為此付出代價!
3
走入內堂,姚銀鈴和老王妃正坐在一起,老王妃見我目露寒光,我心下微怔,看來有事來了。
果然,老王妃一上來就對著我大聲呵斥:
「墨氏,給我跪下!」
我站著沒動,淡淡道:
「不知母親所為何事?還是先說清楚得好。」
老王妃直接以規矩壓我:
「你是在忤逆我!」
我猜到此事定然是姚銀鈴從中作祟,是她教唆老王妃將此事怪在了我的頭上。
她是老王妃娘家的侄女,一向與老王妃的關係更好,老王妃會相信她的挑唆,也是正常的。只是這麼大的鍋往我頭上扣,那可不成。
我直接矢口否認:
「當然不是,母親您言重了!只是我畢竟是丞相之女,若是沒犯錯就隨便下跪,在我父親那裡,這事兒是過不去的。」
「母親放心,若我真有錯,別說跪了,你想怎樣罰我都可以。」
老王妃自然聽出來我是拿父親壓她,當即猛地一拍桌子,怒斥道:
「你害得王爺差點被火燒死,你竟然說你沒錯!」
我沒有立刻說話,而是看了看姚銀鈴。
我不知她是如何同老王妃說的,竟然將王府著火之事賴在了我的身上。
於是我故作驚詫萬分地說道:
「母親,在王府縱火可是重罪!這頂帽子無憑無據,可不好往我頭上扣啊!」
「若是大火與你無關,你今日為何非要去佛寺?你分明就是想要躲避罪責。」
見老王妃找了這麼一個理由,我心中便有了數,她對此並無實際證據。
再說這事本就與我無關,她能有什麼證據?
就算有,也是有姚銀鈴設計放火的證據。
想到這,我淡定地開口:
「我今日去看母親,不過是心血來潮。只是碰巧與這大火撞在了一起。」
「你還敢狡辯!你敢對天起誓,此事當真與你無關嗎?」
「我墨家女從不做傷天害理之事。我不僅可以對天起誓,此大火與我無關,還可以上報官家,讓官家派人來調查真相!」
「母親,王府著火本就是大事,王爺還因此重傷昏迷,理應讓官家知曉。」
「可母親既已經回府,此事還請母親拍案定奪!若母親同意,現在我立刻就可以上報官家,請人來府調查。」
4
見我說得這般坦蕩,片刻後老王妃點了點頭:
「確實!此事事關重大,我兒還受這麼重的傷。若是天災倒也罷了,若是人為……我定要告御狀,誅他九族。既然你也有此意,那就……」
「等等!姑姑,此事不成!」
姚銀鈴突然打斷了老王妃的話。
「王府著火,王爺重傷,我的心裡非常難過!可此事事關王府聲譽,我就必須得多慮一二了!」
老王妃不解,皺眉問:
「此話怎講?」
「姑姑,您想一想。王府在百姓心中素來是戒備森嚴、規矩嚴謹之地,可王府竟遭了賊人縱火,王爺也受了重傷,此事若傳揚出去,那定然會損害王府在百姓心中的聲譽!」
「不若,我們先自己派人調查一下此事,若真是人禍,到時候再報官家也不遲啊!」
她說得看似句句在理,可我卻很清楚她這是想要借著調查之際將一切痕跡抹除,把此次大火徹底變成天災!
若我所料沒錯,這調查之事她定然會攬了去!
果然,只聽她自薦道:
「姑姑若是信我,此事便由我來調查。我定然會好好調查,絕不會絕不敢有一絲疏忽。」
「姑姑,你想這官家派的人也畢竟是朝廷中人,調查起來……會不會盡心還未可知呢!」
說完她還別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畢竟我父親在朝中勢力很大,她在暗示若是我做的,皇上派的人必然會包庇!
老王妃一直都很信任她,自然不會懷疑。
思索了片刻,她就點頭答應了。
「好,我自是信你,此事便交由你調查,不過得儘快查出起火的原因。若是實在調查不出也不用煩,我自會稟明官家,選一個合適的人來調查此事。」
「姑姑放心,我定會儘快查出原因,給王府、給王爺一個交代。」
我垂下眸子,並不與她爭這調查之事。
就讓她多蹦躂蹦躂才好呢,才更容易露出馬腳。
5
秦明陽醒了之後,便差人喊我過去。
我沒有多想,進去之後才發現不對勁。
一進門,他看我的眼神帶著上位者對於螻蟻的鄙視。
我意識到了不對勁,卻故意裝作無所察覺的樣子,關心地問道:
「王爺,你醒了,感覺怎麼樣了?」
秦明陽沒有立刻說話,而是依舊深深地看著我,直到我走近,他才悠悠地來了一句。
「墨蘭,你也回來了吧!」
雖然方才早有預感,可此刻聽他這般說,我立刻意識到,最壞的一切還是發生了!
上輩子他心裡那麼恨我,卻一直隱而不發,現在他剛重生,就肆無忌憚地開口問我,無非就是因為上輩子的成功,讓他變得自負了。
我斟酌了一下,輕笑一聲坐在了旁邊的凳子上,而後淡淡開口:
「王爺說的是,我確實也回來了。」
他一副你果然如此的表情,驀地,他的眼神變得陰狠。
「墨蘭,你果然蛇蠍心腸。這輩子你提前回來,竟然敢設計本王受傷!看來你是忘了上輩子怎麼死的了!」
想到上輩子在天牢里臨死前遭受的那些折磨,我心裡恨到極致,反而什麼都不怕了。
本來官家只是判了我家秋後問斬,可秦明陽因為姚銀鈴那具燒焦的假屍體,要讓我好好嘗一嘗烈火焚燒的感覺,於是買通獄卒對我施行炮烙之刑!
我在裡面待了多久,就受了多久的刑,等到問斬時,身上已經沒有一塊好的皮肉了。
確實,那種痛苦早就深入了我的骨髓,每每提及心裡便一陣打顫!
可自回來後,我已經發誓絕不會走上上輩子的路,又怎會因為他三言兩語懼怕!
他現在受傷,定然會像上輩子一樣,將這些罪責都推在我的身上!既然他不會放過我,那我就和他拼上一拼!
「王爺回來了,可腦袋好像還不是很清醒,以我爹現在在朝堂的地位,你敢動我嗎?」
他聽出了我的威脅,卻不甚在意地諷刺:
「呵!墨蘭,本王上輩子能成功,這輩子也能,你是想試試看?」
上輩子我和我父親都未對他設防,才會那般容易就中了他的奸計。
可他不知道,這輩子早在剛回來的那一天,我就已經給父親去了信。
我告訴了父親他偏愛側妃的事兒,並提醒父親從今往後秦明陽不可信,這時他若還想陷害,可不那麼容易。
不過這些我自不許與他多說,本來我也沒打算與他正面為敵,我要的是他咎由自取,自食惡果!
6
「秦明陽,我們既然都已經重生,何不放下過去,好好過自己的日子?
「你若仍舊固執地固執地非要置我於死地,那我就只能和父親一起與你魚死網破了!」
我的話讓他臉上有了忌憚,可仍舊怒道:
「你沒有害本王?你看看本王現在受的傷,你還敢說你沒有害我!」
沒做過的事情我怎麼會承認?
更何況這可是他的心上人姚銀鈴的傑作!
「上輩子你自己說都是因為我,你才沒有辦法救姚銀鈴!
「所以我一回來就給你們騰地方去了佛寺,你變成這樣與我何干?!要怪也只能怪這場大火吧!」
「而且王爺,難道你從來就沒有懷疑過這場大火來得蹊蹺嗎?」
我的禍水東引,果然讓上輩子就生性多疑的他走了心。
只是,他並未對我放下怨懟和懷疑,涼涼地開口:
「這大火不就是你放的嗎?賊喊捉賊!你以為本王會因為你三言兩語就信了?」
此事與我本就沒有一點關係,故而我一點兒都不心虛!他既懷疑我,那就讓他好好查!
「王爺可以儘管查,若真能查到我的頭上,再來給我扣帽子吧!」
見他依舊冷笑,我不在乎地繼續道:
「對了,本來王爺受最重傷應當由本王妃來侍疾的。
「可我自知你厭惡我,並不願日日對著我,所以這侍疾之事就由側妃來吧!」
侍疾這種吃力不討好的活,我才懶得干呢!
反正姚銀鈴喜歡經營愛他的形象,那就讓她來吃這個苦吧!
更何況,看到他,我就忍不住想要殺了他!
他以為我將此事交與姚銀鈴是別有目的,一臉狐疑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