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的,姑姑!我……」
我懶得再看她倆把府門口當成自己的後花園吵吵,直接上前又添了一把火。
「老夫人,妹妹,這銀子你倆要是都不願意付,那就讓王爺來付吧,想必王爺應該不會推脫!」
老王妃定定地看著我,像是第一次認識我一般。
「墨蘭,自你嫁入王府,我們一直待你不薄,你為何要如此害我秦王府!」
我故作詫異,大驚:
「老夫人,你怎可這麼說我?這頭面是妹妹自己要買的,我怎麼勸也勸不住啊!」
「你最是蛇蠍心腸!這陷阱定然是你設計她跳進去的,還敢在這裡狡辯!」
秦明陽聞聲趕了回來,對著我色厲內荏地責備。
他從下人手中拿過票據,幾下子便撕碎了,而後居高臨下地看著我道:
「此事便就此作罷了,墨蘭,你可不要挑戰本王的耐心。」
我兩手一攤,無所謂道:
「王爺,你都撕碎了票據,我又能怎麼樣呢!不過,以後秦王府還是不要獅子大開口了,拿不出錢,著實有些丟人。」
「墨蘭!」
秦明陽被我嘲諷得咬牙切齒!
我根本不懼,反正都已經和離了。
「王爺,我還是要再說一句,這頭面真的是姚銀鈴她自己要買的,也是她非要我送到王府這兒來的,你可以派人調查清楚!」
說完,我便帶著掌柜的走了。
我沒有多說,也沒有糾纏,更沒有咬住這件事不放,翠玉閣要想開得長久,現下必是不能得罪秦明陽的。
我今天所做的這一切就是為了在他身上埋下一根刺,讓他時不時想起就會痛。然後再找準時機,刺得他鮮血淋漓。
14
沒過多久,王府舉辦賞花宴。
為了報復我,姚銀鈴讓下人偷偷在我的食物里下了春藥,想要讓眾人逮到我淫亂的一幕,從而順理成章地讓王爺廢了我的正妃之位。
我早就識破了她的奸計,不過仍將計就計地喝了那杯酒,然後裝作頭暈,要下去休息。
果然,她安排的人把我帶到一處偏僻的院落,將我安置在了一張床上,正要離開時突然被一個手刀打暈了。
小桃看著我道:
「小姐,接下來我們怎麼做?」
「將她綁好放在角落的衣櫃里。然後把姚銀鈴引過來。」
小桃領命,易容成丫鬟的樣子,去引姚銀鈴過來。
很快門外便傳來了姚銀鈴焦躁急切的聲音:
「人怎麼會不見了呢?不是都暈了嗎?到底發生了什麼?」
小桃故意無辜地說道:
「我也不知道啊,我明明已經將昏迷的她放在裡面了,可我一轉頭人就不見了!」
她邊說著邊把姚銀鈴往屋裡領。
進來後,她一眼便看見了正坐在床邊兒的噙著笑的我,頓時意識到了不對,她慌忙轉頭去看丫鬟,也被一個手刀砍暈了過去。
我給她喂了同樣的春藥,放在床上後,在不遠處蹲守起來。很快,姚銀鈴的姘頭便來了。本來打算今天將他抓著公之於眾的,既然他們有如此計劃,那便更簡單了。
估摸著時間,小桃易容的丫鬟匆匆忙忙地趕到宴會上,大喊側妃不見了!
大家大驚,環顧一圈兒,確實很長時間都沒有見著人了!
秦明陽更是著急,他厲聲質問:
「到底是怎麼回事兒?說!」
丫鬟小桃裝作惶恐不安地回道:
「側妃說有些醉了,想去休息一下,我便扶著她往後院走。可在中途的假山處,側妃說她口渴,讓我給他拿茶去。奴婢拿完茶之後,側妃又不在那兒了,我也不知道側妃去了哪裡。」
好好的賞花宴消失了一個側妃,這還得了。果然以秦明陽對他的重視,立刻便帶著侍衛搜尋了起來。
可就在搜到一處院落時,大家面面相覷,不敢動了,裡面傳來的聲音不堪入耳。
15
大家互相看了看,忍不住議論紛紛。
「這裡面是什麼人啊?怎麼敢在青天白日之下做這種事?」
「這秦王府不是一貫規矩森嚴嗎?怎麼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我看這賞花宴,秦王府的臉面真是丟盡了!」
老王妃最是重視規矩,自然聽不得這些,立刻便命令手下破門而入。
門猛地被推開,裡面的兩個人慌亂地披上衣服遮擋身體,可仍舊來不及,姚銀鈴那明晃晃的臉一下子展現在了大家的面前。
秦明陽的眼黑沉如墨,臉色一會兒黑一會兒白,極其可怕!
姚銀鈴自知犯了大錯,苦苦哀求道:
「王爺,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一醒來就這樣了!我被下了藥,是被陷害的!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啊!」
她指著我繼續,大聲道:
「是姐姐,一定是姐姐陷害的我!」
我譏誚地看著她。就算回過味來了又怎樣,事實已經發生了,她想洗白自己是絕不可能的事兒。
今天以後她在整個京都放蕩的名聲是少不了了!
大家都鄙夷地看著她,根本不信。
一個側妃在王府淫亂之事,竟然還敢將罪責推到正妃這個主辦人的頭上。
正妃怎麼會在自己一手籌辦的賞花宴上給自己抹黑呢?
可秦明陽卻信了。
他這般自負,自然不願相信,自己差點丟了命救回來的女人竟然水性楊花,背叛自己。
他立刻就接受了姚銀鈴的說辭,陰狠地看著我:
「墨蘭,你怎麼敢在王府的賞花宴上行如此惡毒之事?」
「你明知道銀鈴懷了孕。若本王的孩子有個三長兩短,本王定要了你的命!」
16
秦明陽這話說得明顯過激,可眾人一聽,姚銀鈴肚子裡有孩子,也都沒有多想,是下意識地朝她的肚子看去。
姚銀鈴的孩子是在之前就懷上了,現在已經滿了三個月,穩當得很。
也只有秦明陽這個傻子,以為孩子才一個多月。
可這話倒也讓姚銀鈴找到了理由,立刻順著杆子往上爬。
「是啊,我都懷了身孕,又怎會在這個時候做這樣危險的事?」
「是姐姐嫉妒我有了王爺的孩子想要害我,姐姐,我知道你一直沒有孩子心裡難過,可你也不能設計害我,這可是在傷害皇家的子嗣啊!」
她這頂帽子扣得可真大,竟然汙衊我要害皇家子嗣。
在場的人當即變了臉色。
秦明良更是直接對著我命令道:
「墨蘭,你該慶幸孩子沒事,還不跪下求銀鈴的原諒!」
「嘶!」
人群中有人禁不住地倒抽一口涼氣。
他們沒想到秦王竟然要正妃給側妃下跪。
可我卻並不意外,上輩子為了姚銀鈴,他可是要了我全家人的命給她陪葬啊。
我冷眼看著他,到了這個時候,索性也不裝了。
「沒錯,她在這兒中了藥,是我設計的。」
姚銀鈴見我承認,急切道:
「大家快聽,姐姐都承認了,是她害的我!我自知只是側妃,身份不如姐姐。在府中無權無勢卻遭到如此迫害,王爺可一定要為我做主啊。王爺我真的是被迫的,你一定要原諒我!」
秦明陽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冷笑道:
「算你有自知之明,主動承認了此事。那便將正妃之位當作賠禮,然後自縊謝罪吧!」
我怒目圓睜,沒想到秦明陽這個爛人,不僅在眾人面前讓我在背負害人的罪責之下,廢掉我的正妃之位,還想要我的命!
「呵!」
我看著他的目光一點一點地冷下來,嘲諷地嗤笑一聲後道:
「王爺你莫不是忘了,我們早就已經和離了?」
17
我的一句話激起千尺浪。
秦明陽沒想到我竟敢而是反咬他一口,將和離之事抖摟出來!
當即咬著牙衝著我吼道:
「墨蘭,你好大的膽子!」
我沒有理會他的狂怒,指著還在床上裝模作樣的姚銀鈴道:
「若說膽子大,誰人又能比得了你的側妃呢?」
「王爺有所不知。這床上的男人,側妃與他歡好可不止一次了,就連側妃肚子裡的孩子也是他的!」
「墨蘭,你胡說!你非要置我於死地才甘心嗎?」
姚銀鈴驚恐地尖叫道。
我沒有理會她,而是繼續道:
「她肚子裡的孩子已經快三個月了,時間根本對不上,找個大夫來一驗便知!」
「或者,王爺可以再想一想,大火後,你與她歡好那晚,有沒有什麼特別的事發生,你當真與她歡好了嗎?」
我的接連質問,讓秦明陽心頭的疑慮越來越大。
那晚姚銀鈴為了坐實孩子是秦明陽的,給他下了藥,秦明陽應該是昏昏沉沉的。
當時他不會多想,現在嘛,他細細去想,定然會覺得處處都是疑點。
老王妃早就忍不住了,她走上前幾巴掌狠狠地打在了姚銀鈴的臉上。
「你這個賤人!我一直對你這麼好,你竟然敢背叛我的兒子,還懷了孽種!你真是該死!」
姚銀鈴此時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她搖著頭連連矢口否認:
「不是的,姑姑!我沒有,我真的沒有!這孩子就是王爺的!是姐姐,是她陷害我!」
見秦明陽沒有反應,她哭著從床上爬下來,拉住秦明陽的褲腿哀求道:
「王爺,你一定要相信我,這就是你的孩子,他就是你的孩子啊!」
秦明陽的面色很冷,眼睛裡像起了霧, 辨不清情緒。他定定地看著姚銀鈴,輕聲問道:
「你跟本王說實話。這個男人,你之前認不認識?你肚子裡的孩子到底是不是本王的?」
他的聲音很輕, 卻讓人聽了不寒而慄。
姚銀鈴被嚇得抖著身子, 更加猛烈地點點頭又搖搖頭:
「我以前是認識他, 可是我肚子裡的孩子一定與他無關,是王爺你的呀!」
強弩之末, 垂死掙扎, 我再次開口斷了她最後的生路。
「王爺火傷整治時, 吳太醫曾私下找到過我。他非常清楚地告訴我, 王爺的這傷有礙子嗣。那麼, 你這肚子裡的孩子是怎麼來的呢?」
18
「什麼!」
秦明陽、蘇銀鈴、老王菲都驚詫萬分地看著我。
我挑挑眉,無奈地解釋:
「當時我還是正妃, 此事對我的影響最大。吳太醫與我父親又是好友,他告訴我這些也沒什麼奇怪的吧!」
姚銀鈴頓時癱軟在地,再也無力爭辯!
秦明陽見狀, 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你這個賤人!」
秦明陽一腳將姚銀鈴踢到了牆邊, 頓時她吐出了一大口血, 身下也漸漸暈染出了大片的血跡。
那男人此刻見狀也不躲在床上躲著了, 跪在秦明陽的面前求道:
「王爺饒了我吧,都是她勾引的,跟我沒關係啊!」
秦明陽拔出一旁侍衛的劍,伸手就要斬殺於他,卻不料那男人竟然武藝高強,在秦明陽離近時猛然躥起, 一把奪過他手裡的劍,直直地刺向了他的胸膛。
「啊!」
尖叫聲此起彼伏。
侍衛一擁而上斬殺了那個男人,可秦明陽已經重傷昏迷, 昏迷前他還死死地盯著姚銀鈴恨恨地開口:
「你這個賤人!我要殺了你!」
秦明陽因為此次事情成了整個京都的笑柄。
我爹為了我,在皇上面前參了他一本。
皇上本就猜忌秦明陽,便將他貶去了塞北。
我去王府清理物品時竟遇到了逃跑被抓到的姚銀鈴。
我幾乎要認不出她了。
她的臉上、身上都是燒傷留下來的疤痕。
下人來抓她, 根本不在乎她的生死,只要她反抗或尖叫,就幾根棒子直接下去。
見到我, 她想要爬過來求求我, 可身子已經癱軟成一團肉泥動彈不得。
這時秦明陽走了出來。
他沒再戴著遮擋臉上火傷疤痕的面具。
面上的醜陋, 再配上他陰惻惻的目光,整個人如同鬼魅一般。
只見他對著姚銀鈴涼涼道:
「跑?你害得本王如此,還敢跑!」
姚銀鈴掙扎著用頭去撞地,哀求道:
「王爺, 我錯了。你讓我死吧,讓我死吧!」
秦明陽一把抓住了她的頭髮,狠狠地往上一提。
「想死?本王會讓你這輩子都生不如死!」
我懶得再看這讓人反胃的一幕,轉身走時被秦明陽叫住:
「墨蘭, 之前是我錯了,是這個賤人她騙了我!我知道, 你是最愛我的。
「只要你願意再給本王一次機會。我這輩子只對你一個人好!」
我沒有回頭, 噁心道:
「秦明陽,若你不想讓我爹再下狠手對付你。還是趕快閉上你的臭嘴吧。」
19
其實壓根不用我爹下狠手了。
皇上早容不得他了。
他壓根活不到塞北。
我回到家中後沒多久, 消息傳來。
秦明陽於貶謫途中暴斃。
我嘆了一口氣,心中感慨又快意。
以後,我可以好好過我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