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和頂流分手的我居然懷孕了。
品牌直播時實在忍不住嘔了兩次,一分鐘後厲謹行發來了簡訊:
「怎麼吐了?身體不舒服就下播,我來接你。」
「沒事,突然想到你就想吐。」
1
厲謹行,當代娛樂圈頂流,背景顯赫,長相俊美無雙,一抬眼迷死一眾年輕小妹妹那種,不僅演得一手好戲,還彈得一手好鋼琴。
現在成了我的前男友。
我,白檸,當代娛樂圈新晉小花,事業正在上升期,剛分手,我甩的他。
主要我害怕被曝光後影響我的演藝事業。
演藝生涯可能就此止步,我白檸可是清醒的打工人,絕不為愛情放棄事業。
撒了個小謊,其實是因為厲謹行渣了我。
情人節那天剛拍完當天的戲,我想要給他一個驚喜,於是穿上了他最喜歡的裙子潛伏到他的臥室,結果是他給我一個天大的驚喜!
他和名媛程書琳說說笑笑走進了公寓,我低頭看了一眼他兩個小時前發過來的微信:
「今天趕通告,可能要很晚回來,給你買了禮物。」瞬間覺得頭頂一個呼倫貝爾大草原。
我瞬間就炸了,從他的臥室跳出來,指著他的鼻子,大吼:
「厲謹行!你混蛋!」
他看見我的那一刻,身子一僵,眉頭微微一蹙,隨即脫下西裝外套披在我身上,語氣淡淡地說:
「白檸,這是我發小程書琳,我帶她上來取點東西。」
我掙開他的手,脫下外套扔在了地毯上,拎起我放在床上的愛馬仕,冷冷開口:
「厲謹行,我宣布,我們分手了。」
他伸手拉住我的胳膊,眉眼頓時裹挾了幾分慍怒,語氣有些不耐煩:
「白檸,別鬧。」
程書琳一臉震驚地捂住嘴巴,也跟著上前拉住我,開始茶言茶語:
「天哪!謹行,你在和這個小姑娘談戀愛嗎?哦對不起,我不知道,我不該跟著你上來的,你們聊,我先走了。」
她明面上拉住我,實則看都沒看我一眼,那小眼神就沒離開過厲謹行。
說著她作勢要離開,厲謹行這個渣男,還是拉住了她解釋:
「書琳,等一下,我馬上就好。」
厲謹行一手拉一個,好傢夥,都 21 世紀了,他還想享受齊人之福。
就算你是 A 市大財閥家太子爺,也不可能。
我白檸堅決不受這份氣。
「放手!厲謹行!」我使勁掙脫他便大步往外走,到了電梯口,我才發現他沒追來。
「哼!拜拜就拜拜,下一個更乖。」看到電梯反光鏡里的自己,眼眶發脹,兩滴不爭氣的眼淚還是滾落臉頰。
還好他的公寓是電梯入戶,沒人一起搭乘。
我趕緊掏出包里的口罩和帽子戴上,躲在樓下衛生間等著萬姐給我送衣服。
萬姐是我的經紀人,她捧紅了不少明星,資歷在經紀人圈算是比較老牌的。
萬姐一邊幫我脫下女僕裝,一邊皺著眉數落我:
「都跟你說了別跟他談!厲謹行什麼背景你不知道啊?現在可好,要是得罪他,我看你怎麼在這個圈子混!」
我噘著嘴,一言不發,乖乖聽著她數落。
「沒得罪他吧?」萬姐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伸過頭來一臉擔憂地看著我。
我正要回答,感覺胃裡一陣翻騰,「沒有……yue。」
「你怎麼了?」萬姐又狐疑地瞄著我。
「沒事,可能剛才下樓著涼了。」我摸了摸胃,感覺像是氣球爆在裡面,滿滿的全是氣。
換好衣服,我和萬姐捂得嚴嚴實實打了個的。
厲謹行發來微信:
「在哪裡?我送你回家。」
我關掉螢幕,把手機扔進包里。
到了家樓下,萬姐叮囑我要吃藥,明晚的直播要調整好狀態。
2
我和厲謹行是在一個品牌晚宴上認識的。
冬天的晚宴實在太冷,我這樣的小花只能穿著清涼無比的露背禮服坐在座位瑟瑟發抖,好不容易熬到自由活動,我趕緊偷摸溜到了酒店廊道,享受一下短暫的溫暖。
恰好遇到了出來透氣的厲謹行,那是我第一次和他說上話,以前都是在活動上遠遠地看上一眼。
他簡直帥到沒天理!1.88 米的個子,寬肩、窄腰、大長腿,黑色燕尾西服剪裁得恰到好處,勾勒出他完美的身形。
他披著大衣倚在牆壁,目光清冷,一雙好看的桃花眼隨意瞟過我,最後落在他的腳尖,高挺的鼻秀然挺立,渾身上下都透著矜貴。
我承認,我動心了。
實在太符合我心中的完美男人形象了。
多金/帥氣/。
我低頭冷靜,接著他低沉清潤的聲音傳來:
「不冷嗎?」
抬眼看到了他遞過來的大衣。
我的小心臟再也無法冷靜,硬是跟電動小馬達似的快要跳出喉嚨口。
我一臉桃花地盯著他一張一合的性感薄唇,喃喃道:
「給我的嗎?」
他再次冷臉開口:「不然呢?給鬼?」
我四處張望,想要搜尋攝像頭的蹤跡,我可不敢跟這尊大佛傳緋聞,會被噴死。
他無奈的語氣在耳邊響起:「這裡沒有攝像頭。」
我小心翼翼地接過大衣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厲謹行點燃了一支香煙,白色煙圈縈繞在他周圍,將他襯得如同暗夜裡的王子般神秘高貴。
就這樣相顧無言地待了十分鐘,我把衣服還給了他。
很奇怪,那次之後我總是能碰到他,不是在活動現場,就是在酒店。
我倆也逐漸地熟絡了起來。
他約我一起去音樂節,我答應了。
半夜,我敲開了他的房門,滿臉潮熱。
「厲謹行,做我男朋友。」
對,我就是這麼勇,這樣完美的男人,不能就這樣讓他跑了,必須試一試,萬一就成功了呢?
不知是我喝多看錯了,厲謹行眼中竟閃過一絲得意的笑,隨即低聲答:
「好。」
我怔住,一時不知道要說些什麼,這麼順?
他大手一拉,我便跌入他的懷中,柔軟溫潤的唇瓣覆上我的唇,一股冷冽的松木香混雜著淡淡的煙草味猝不及防地躥進我鼻腔,我瞬間忘記了抵抗,任憑他的唇瓣輾轉舔舐。
戀愛時的荷爾蒙總是讓人不經意間就上頭。
3
我們就這樣談起了戀愛,很默契地,我和他誰都沒有要公開的意思。
萬姐得知後給我罵了一頓,她說招惹誰都不要去招惹厲謹行,他的身後是大資本,是我們這樣的小藝人得罪不起的。
到時候我被吃干抹盡再被他無情地拋棄,那才是得不償失。
可上頭的愛意蒙蔽了我的雙眼,這個時候哪管得了這麼多,難不成他厲謹行還能把我給吃了?況且我也不指望能進他家門。
我這樣想,絲毫不覺得和他戀愛是一件危險的事情。
對我而言,深愛的人擁有過就已經很知足,卻不曾知曉,對一個人的思念可以到抓心撓肝的地步,就算知道他渣了自己。
厲家作為本市的龍頭企業,在多個行業都有涉獵,並且都屬於頭部,包括娛樂行業。
他厲謹行是厲家的獨子,以後肯定是要繼承家業的。
只是這位大少爺比較喜歡演戲,所以進了娛樂圈。
現在我信了,招惹誰都不要招惹厲謹行。
痛苦沒降臨在自己身上時,誰都可以雲淡風輕。
早上起床一打開手機就是他的花邊新聞:
「厲謹行疑似情人節密會女友,女方是圈外人!」
我看著那張他們倆面對面笑得開心的照片,心臟一陣緊縮。
這不就是程書琳嗎?還騙我說是趕通告。
直播間很熱鬧,公屏上都是「檸檸好棒!」「檸檸好美!」之類的讚美,其實,我就是演了一部戲,那個角色有點討喜,吸了一大波粉,之前的我是個糊咖,不上不下。
我心裡一直盤算著還有多久下播,實在是忍不了胃裡的波濤洶湧。
結果下一秒我就對著螢幕乾嘔……
「抱歉,我胃有點不舒服。」趕緊在直播間道歉,不然等一下黑粉要開噴了,雖然道歉也還是會被噴……
「檸檸怎麼了?」
「不舒服麼?好心疼。」
「最討厭你這種炒作的藝人。」
「裝的吧,那麼假。」
基於那些關心我的言論,我一直在直播間作揖感謝。
還好我沒再嘔,不然直播間真的是要炸了。
休息室里我剛拿出手機,和厲謹行的對話框就彈了出來:
「怎麼吐了?身體不舒服就下播,我來接你。」
看見他我就來氣,怒回:「沒事,突然想到你有點想吐。」
成功發送後,我又有點後悔,他不會報復我吧?會不會把我給封殺了?
應該不會?他好像不是那么小氣的人。
今天一直就覺得胃不舒服,頭也昏昏沉沉,提不起一點精神,所以直播結束後我就直接回了家。
一開燈,厲謹行像尊石像一樣坐在沙發上,給我嚇一跳,我正愁著這頓火沒地方發呢,他自己送上門來挨罵來了。
「厲謹行你是想嚇死我好和你的青梅雙宿雙飛嗎?」
他嘴角忽地掛上一抹得意的笑,不緊不慢地朝我走過來,將我抵在牆壁,俯聲耳語:
「原來你是為了這個生氣?」
我白了他一眼,繼續數著他的罪狀:
「情人節騙我說趕通告,跑去跟人家吃飯,還被拍了,厲謹行,你是不是當我是個傻子啊?姐姐不跟你玩了,你快走,找你的青梅去。」
他寵溺地揉了揉我的頭髮,語氣溫柔地解釋:
「我和她真的只是朋友,那天我就是去趕通告,然後在路上她給我發消息剛到機場,沒人接,希望我去接一下,你知道的,我和她是從小長大的交情,所以去接了一下,順便跟她吃了個飯而已。」
聽到這裡我更氣了,合著還是我這個正牌女友小氣了?她一個名媛回國會沒有人接?需要你去獻殷勤?
我語氣冷了下來:
「厲謹行,我看你是很喜歡喝綠茶嘛?」
他:「嗯?我喜歡喝紅茶。」
我:「……」
胃又在翻湧,我急忙跑到衛生間一陣嘔。
厲謹行輕輕拍著我的背,語氣焦急:
「我帶你去醫院。」
「不去,睡一覺就好了。」
漱完口,我窩在沙發里,他在旁邊給我端著開水一陣吹,一陣急切的鈴聲打破了此時歲月靜好的氛圍。
「書琳怎麼了?別急別急,我馬上過來處理。」
掛完電話,他一臉歉疚,拿了個毯子給我蓋上,解釋著:
「書琳出車禍了,我去幫忙處理一下,馬上回來,不舒服就先睡。」隨即匆匆離去。
我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臟狠狠地抽了一下,對著門口大喊:
「厲謹行!走了就別再回來!」
他依舊沒回頭。
4
難受得睡不著,只好躺在床上刷著手機,忽然間想到姨媽還沒來,我算了算日子,心裡一陣恐慌。急忙套上衛衣,戴上口罩沖往藥店。
我蹲在衛生間,看著刺眼的兩道紅槓,四肢癱軟,一下子坐在了冰涼的瓷磚上。
「老天啊,要不要這樣玩我啊!」
一整晚,我都渾渾噩噩。第二天一早,頂著兩個巨大的熊貓眼。
萬姐見狀,十分嫌棄地教訓我:
「白檸,你是不是不想乾了?你看看你自己的臉黃得跟幾天沒吃飯似的,那黑眼圈都快趕上國寶了!」
「對不起萬姐,昨天我沒睡好。」我實在是沒精神跟萬姐掰扯,象徵性地跟她認了個錯。
「好了,堅持一下,晚上晚宴結束早些回。」她摸了摸我的後腦勺,輕聲安慰。
萬姐還是疼惜我的,在工作上從不會壓榨我。
瞄了一眼手機,厲謹行的消息彈出來:
「白檸,今晚在家等我。」
他總是這樣,總覺得自己的行為沒什麼不妥,總覺得他做什麼都是對的,我都不應該生他的氣,還很厚臉皮,我都說了跟他分手了!
結果他呢,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的。
厲謹行外表高冷,其實內心就是一個厚臉皮的大男孩。
他會經常跑到我家來纏著我給他煮東西吃,跟我吐槽他家保姆做飯不好吃,要開了她;經常跟我說讓我不要妄想做他的老婆,因為我實在太囉嗦了;只要我一生氣,他就會說我故意鬧騰,然後玩消失等等很多事情。
其實我從來沒有說過要嫁給他的話,他也沒有說過要娶我。
我心知肚明,我和他不是一路人。
只是有時候他睡在我的旁邊,看著他俊俏的那張臉,聽著他淺淺的呼吸和他那下意識圈住我的手臂,難免會滋生想要和他廝守一生的念頭。
他進來時我正在背劇本,最近接了一個苦情戲。
懷孕的事情我決定不告訴他,可是做個手術最少也要休息一周,萬姐那肯定要找個機會跟她說。
我沒理他,他走過來坐在我的旁邊揉著我的頭髮,語氣十分寵溺:
「明天去參加一個酒會,我們家辦的。」
我自顧自地看著劇本,沒抬眼看他。
「不想去,我不舒服,你帶著你的青梅一塊去吧,還有,我們現在已經沒關係了,把我家的鑰匙還給我。」
他沉默了幾秒鐘,語氣輕鬆:
「不去就封殺你。」
我瞪眼看他,他一臉得意的樣子。
萬惡的資本家,看來萬姐說的是對的。
我起身不想再和他爭辯。
「堅持一下,有驚喜。」他不咸不淡的聲音又傳來。
5
無奈之下,我還是去了。這幾天本來就不舒服,該死的厲謹行!
無聊的酒會,哪裡有什麼驚喜。
「厲謹行,你又騙我。」
我在桌旁戳了一小塊蛋糕喂進嘴裡,心裡把厲謹行罵了千遍。
程書琳邁著優雅的步子往我這邊走來,我不想理她,越過她的目光看向人群。
身後傳來她那嬌滴滴的聲音:「白檸小姐,你也來了?」
她直呼我的名字,我也不好再躲,回她一記禮貌的微笑。
「有事嗎?」
「我聽說演戲可辛苦了,昨天在謹行家厲伯伯才說呢,戲子最拿不出手了,還教訓謹行以後是肯定不能娶戲子回家的,白小姐一定很辛苦吧。」
靠!這綠茶還是露出真面目了吧,可惜厲謹行不在。
當面嘲諷我?真的,你找錯人了。
「早就聽謹行說起程小姐你精通茶藝,不知程小姐茶藝在哪學的?」
她還一臉笑容,以為厲謹行真的有在我面前誇她,我抿了一口杯中的飲料,接著說:
「這綠茶味濃得你一靠近我就聞到了。」
聽完半晌她才發現不對,怒著就揚起了手。
在這種場合,我肯定不會跟她動手,只閃到了一邊去。
只見她停在半空的手突然拿起桌上的蛋糕往自己的臉上糊,然後推倒了桌子,開始大聲嚷嚷:「白小姐,你為什麼打我?難道就因為我跟謹行一起吃了頓飯嗎?」
聽到動靜,大批記者涌了進來,無數的鎂光燈在我眼前閃。
這是想搞我?
厲謹行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我旁邊躥了過來,看到這個情景,他微微蹙眉,隨即喊保安過來封鎖了現場,趕走了記者,並拉起了倒地的程書琳。
他有些微怒地看向我:「白檸,你在幹什麼?」
好傢夥,怪上我了這是,我也不甘示弱:
「是她自己摔的,關我什麼事。」
「謹行,你別怪白小姐,是她不小心推的,我沒事的。」
「白檸,跟書琳道個歉。」他看向我,眼裡有微微的火,但語氣還是很輕。
我直接上前給了程書琳一巴掌,在場的人都張大了嘴巴。
都已經這樣了,我不介意再把事情鬧大一些,反正都是一個結果。
「白檸!你幹什麼!」厲謹行十分憤怒,厲聲吼我。
「程小姐,對不起咯。」我一臉委屈巴巴的樣子跟她說了對不起。
「好了,你不是喊我道歉嗎?我道歉啦。」程書琳那豆大的淚珠一顆接一顆地滾落在她白皙的臉頰,哪個男人看了都要覺得心疼,說完我便邁著步子想要離開。
誰知厲謹行一把捏住了我的手腕,厲聲道:
「別鬧了,快跟她道歉!」
我對上他怒氣騰騰的眼,一字一句說:
「不可能!」
厲謹行用力扯我的手腕,想要把我拉到程書琳身邊,我一直掙扎,不料他突然放手,我從他手裡滑了出去,背狠狠地撞在了椅背上。
厲謹行有些慌了,大步跑過來扶住我的手想要將我拉起來,我用力甩開他的手,踉蹌地走出了大廳。
身體里好像有什麼東西碎裂,鈍痛的感覺瞬間襲遍全身。
在車上,我感覺小腹一陣疼,讓師傅送我去了醫院。
B 超儀器里,我第一次看見了肚子裡的小傢伙,醫生說他很好,現在已經有胎心了。
「能拿掉嗎?」我冷冷地問醫生。
「你要考慮好,你老公呢?你的子宮情況是不好受孕的,如果這次拿掉了,以後想要懷孕就很難了。」
6
第二天,我的微博炸了,電話也炸了。
看著網上鋪天蓋地的辱罵,我笑自己活該。
「她怎麼配得上我們厲少?」
「一定是她先勾引的。」
「我的厲少是高嶺之花,這個賤女人怎麼配得上。」
「賤女人,一定是想飛上枝頭變鳳凰。」
兩天了,厲謹行沒給我打一個電話。
倒是萬姐打了無數個電話進來。
萬姐找到了我,說我這次影響太大,很多品牌要跟我解約,還面臨天價違約金。
萬姐一副痛心疾首、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問我打算怎麼辦。
我抱著膝蓋縮在牆角,幽幽開口:
「我懷孕了。」
此話一出,萬姐的眼睛瞪得堪比銅鈴。
「別告訴他,就算他以後找你,也別透露我的消息,我買了去哥倫比亞的機票,明天就走。」
萬姐念念叨叨地罵了我好一陣,然後起來幫我收拾行李,最後她出門給我買了一碗餛飩。
看著冒著熱氣的餛飩,我大口大口吃著,淚水順著嘴角流進了口中,很咸。
萬姐親眼看我把餛飩吃完後才放心離開。
7
在哥倫比亞安頓下來已是一周後,我打開原來的手機,厲謹行的未接來電有 99+,我點開微信對話框:
「白檸,怎麼不接我電話?」
「接電話,白檸。」
「你去了哪裡?」
「別鬧了,事情我已經擺平了。」
我拔下手機卡,扔進了馬桶。
我討厭那種不停期待又不停失望的感覺,沒有期待就不會失望,話雖有些土,卻是真理。
四年後。
我收拾著行李,旁邊那個小鬼頭不知道從哪裡找出來一本泛黃的娛樂雜誌,歪著頭看著我,一本正經地詢問我:
「媽媽,這個人是爸爸嗎?」我轉過頭去看,那一頁都被翻得包漿了,仔細看是那天在宴會上厲謹行拉住我時的模樣,眉頭微蹙,而我冷著臉。
我輕輕拿過那本雜誌,扔進了垃圾桶,再溫柔地答他:
「寶貝,那不是你爸爸,那個也不是媽媽,她只是跟媽媽長得有些像而已。」
在這裡待了三年,我重新撿起了大學時的專業,策劃。
當初賺的錢拿了一部分給了萬姐讓她幫我處理爛攤子,違約金還剩好多沒賠,手頭的錢也剩得不多,接下來的路還很長,我必須撐起這個小家。
老天待我不薄,接連做出的幾個案子成績都不錯,賺的錢也夠我和白軒塵在這個陌生的城市過著稍稍滋潤的生活。
這次回去,由於工作原因實在無法推開,只好帶著白軒塵一起回去。
飛機落地,我看著這個承載著我大部分記憶的城市,不禁感慨,原來已經過去四年了,一切,都應該塵埃落定了。
到了酒店,我換上剛買的手機卡,打開搜索框,搜索「厲謹行、白檸」。
彈出來的卻是厲謹行和程書琳站在一起的照片和一個讓我心跳慢半拍的詞條:「鋼琴家程書琳或成厲氏集團總裁未婚妻。」
我再次輸入白檸,除了之前演過的一些角色,再沒任何信息。
我嗤笑一聲,這本來就是意料中的結果,關掉手機,去給正在看動畫片的白軒塵做飯。
第二天需要和甲方會面,我找了一個臨時保姆,明天在公司樓下幫我帶兩個小時。
8
「軒軒,你跟這個阿姨就在這裡等媽媽回來好不好?媽媽兩個小時就回來了。」
小傢伙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開心地朝我點點頭,學著大人的口吻奶聲奶氣地跟我說:「白檸,你去吧,工作要認真點。」
我被氣笑了,揉了揉他柔軟的頭髮,寵溺地應和著他:
「知道了,小鬼頭。」
溫柔的前台小姐將我領到了待客室。
我轉身走到書架拿起了書架上的公司介紹看了起來。
「你好,白小姐,久等了。」
這熟悉的聲音,像是一道驚雷,讓我心頭一顫,我怔在原地,隨即火速調整了心態,從容地轉過身。
和他四目相對的那一刻,電光石火間,回憶如大浪翻湧。
厲謹行一身完美剪裁的黑色西裝,寬肩窄腰,一雙鳳目微挑,眼裡是冷到極致的寒,他定眼看我,伸出修長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