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校草送到醫院後,我眼前飄過一行字。
【啊啊啊女主小天使!你現在快回去啊啊啊,有個賤人要冒領你的功勞!】
我正疑惑什麼是女主,以及這行字是什麼的時候,一行又一行的字飄來。
【男二真的夠噁心,為了得到男主的青睞,居然說是自己幫的男主。】
【是啊是啊,還利用男主讓女主破產,又派人欺負她,就因為怕男主會喜歡女主不喜歡他,真的是噁心死了!】
我一推開門,果然原本只有校草的病房多了一個人。
我笑著和目光驚愕的人打了個招呼。
「還沒回家呢,哥哥。」
1.
我話音剛落,整個彈幕就像炸了鍋。
【啊啊啊啊啊女主覺醒啦!】
【天哪她這真是轉變得猝不及防啊!】
【男二被貼臉開大要氣死了吧,哈哈哈哈綠茶鴨子趕緊領盒飯吧!】
透過密密層層的彈幕,麥川和江黔兩臉震驚的亞子映入眼帘。
麥川是我發小,人如其名,是本市第一美少年。
剛才,我可是冒著「生命危險」把他救下。只因他被一群混混追,跑著跑著摔了一大跤。
人都要摔暈了,混混們還不肯放過他。我頓時火冒三丈,衝上去就是 1v7 一頓暴揍。
把他背起來時,他已經意識模糊,嘴裡還在念叨著鑰匙扣。我以為是對方偷他東西,又是 kuku 一頓暴打,當即搶下鑰匙扣遞給他。
麥川接過鑰匙扣,笑了,安心地暈了過去。
等他再次睜眼,我又回來了。不僅對著那個綠茶江黔貼臉開大,還大聲重申,剛才是我救了他,不是別人。
我故意把「別人」說得很重,然後驕傲地瞥了一眼江黔。這個姓江的小白臉都不敢看我。
這時,哐當一聲,什麼東西掉落在地。
麥川低頭一看,立即撿起來,把東西放到江黔手裡。
淦,這不是我剛才搶的鑰匙扣嗎?是男二的?
真噁心,早知如此,就該扔去河裡喂魚才對。
江黔頓時柔柔地開口了。
「謝謝你,小川,你都受傷了還幫我拿,真是太好了。」
噦!彈幕說的沒錯,我這是遇上綠茶鴨+心機鴨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我當即拍案而起。
「就這點把戲也拿出來見人啊?余答應看了都要笑。有些人還是老實點做人吧!」
我閉上眼,也顧不上看兩人的表情,大搖大擺地走出了病房。
我的面前,更多五顏六色的彈幕噴涌而出。
【可以啊女主,牛逼!就要罵死他!】
【把白洋威武打在公屏上!】
【天哪還能看到女主覺醒文,有生之年系列哇⚆ɞ⚆】
看著看著,彈幕突然卡機了。
下一秒,江黔也走了出來。
「你剛才,是在說我不老實嗎?」
2.
一看到江黔我就來氣。
「是又怎麼樣?給我爬遠點。老娘不想看到你。」
我打定了主意。既然預知了未來,接下來的最大任務就是遠離江黔。
可惜天不遂人願。
當晚我又去看望麥川,結果剛好這廝走出來。
「你來幹什麼?」我罵罵咧咧。
「哦,就你能來,我就不能來?真霸道。」
我懶得理他。送完水果就離開了。結果在停車場又看見他。
「你好,白同學。」
「我不好,請你讓開,我不想看到你。」
夜色下,我看不清他的表情,挽起袖子就大步朝公交站走去。
結果,好死不死,末班車在我眼前水靈靈開走。
江黔像個鬼影一樣,不知何時開著車,默不作聲地飄到我跟前,沖我按了一下喇叭。
「又是你?」我已經記不清這句話說了幾遍,「你有毛病啊跟蹤我?」
「我跟蹤你才是真有病,你突然開口也是真有病。」
他又把車向我開近了一點。
「你自己先看到我的,這也能怪我咯?」
媽媽教過我,不要跟神經病多說話。我翻了個白眼,並不答話,徑直揚長而去。
江黔還開著車在我旁邊龜速前行。
「喂,你這要走到什麼時候?我送你吧?」
「滾。」
「這麼晚了,你一個人不安全。」
「滾。」
「你上我車,我還能吃了你不成?都是同學你怕啥?」
「滾。」
……
在我醞釀著第四聲滾的時候,後邊突然沒聲音了。回頭一看,那小子居然在十字路口拐彎走了。
果然是綠茶鴨。我回家以後,抓著林里的玩具鴨狠狠捏得它叫了十幾下。
3.
到家的時候已經十點了,還下了雨,我凍得直哆嗦。
還是麥川好,這麼晚都不忘打電話關心我。
「聽說你自己走回家?平安到家了嗎?沒有感冒吧?」
麥川的聲音聽得我很安心。還是我發小好,這麼體貼。
「我看到你跟江黔一起出的樓,他沒有送你嗎?」
「送個屁。誰要他送,看到就煩。」
電話那頭,麥川噗嗤一笑。
「你啊你,脾氣真大。」
第二天上學時,我發現身邊同學居然都紛紛談起了我昨天美救英雄的英勇事跡來。
八卦姐繪聲繪色地說,我是怎樣 1v7 救的麥川,怎樣背起他就往醫院跑。
「哇,白姐那身手哇,是真的酷,酷爆了!」
我很滿意。這種事跡就要多宣傳,好讓某些人知難而退,少打什麼冒領我功勞的歪心思。
說曹操曹操到,下一秒,打歪心思的人就出現在我面前。
「喲,還會美救英雄啊,有點本事。」他先打破僵局。
我不屑一笑。
這有什麼,老娘的武功可是一流的,就你這個小卡拉米,休想踩著老娘的頭捷足先登。
誰知江黔竟露出了看傻子的表情。
「你在說啥?我聽不懂。」
「聽不懂就多做閱讀理解。」我才懶得跟這種人多嘴,「就你那點秘密,還裝,還真當別人不知道呢。」
我話音剛落,江黔就急了。
「什麼秘密?你說說,我怎麼不知道。」
「我不。」我甩開他,掉頭就走,他居然又追上了我。
「毛病啊,我去上廁所你也要跟著?」我甩他一個大白眼,「別一天到晚在我面前刷存在感。」
「那我們打個賭,你今天之內會對我和顏悅色。」
「放屁。」我脫口而出,「那你包輸。」
「萬一我贏了,那你就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啥?」
「把你說的,我的秘密,告訴我。」
無聊的綠茶。我來了個 triple 白眼,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4.
該說不說,這個賭約還是有嚇到我的,我一天之內都很小心翼翼,生怕跟別人談笑風生的時候他突然出現。
就這麼平安無事地熬到了下課,我飛奔出學校,徑直跑去我最愛的一家麻辣燙。
結果路上,一個老頭兒攔住了我。
「姑娘,你今天是不是遇到什麼晦氣人了?這額頭烏黑啊。」
晦氣人?我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
「不過沒事,你很快就會走桃花運了,倒霉勁很快就會過去的。」
「真噠?」我驚喜一笑。
「假的。」老頭撕下人皮面具,面具下是江黔那張似笑非笑的惡魔之臉。
「白洋,你輸了,說吧,我的秘密是啥。」
「無賴啊!」我哀嚎起來,但很快就正色道。
「你這種秘密還用我說嗎?你就這麼想聽我說你是彎的?」
「啥?你說啥?」
「你不是喜歡男的嗎?暗戀麥川對吧,我都知道,放心,我不會打擾你的,我對麥川沒感情,我不會反對你,我支持所有性取向的人勇敢追愛。所以以後圓潤地從我的視線中消失,OK?」
江黔一口水噴了出來。
「白洋,我發現你腦子是有點毛病的。」
「有沒有毛病的你愛咋說咋說吧。反正別想踩著老娘上位就行。」
我一挎包包,大搖大擺地走了,路過的時候還狠狠撞了一下江黔的肩膀。
走了十多米,江黔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白洋,你是要去吃麻辣燙的吧?你走反了吧?」
「沒反!就你聰明啊?」我怒氣沖沖回懟。
5.
但他說的對,我確實走反了。被他氣的。
但是在他面前,我不能輸了陣仗和氣勢。反了又如何?我愛去哪家去哪家。
那個狡猾的聲音再度響起:
「好,那我目送白同學去吃飯。」
靠,好狠的一招,我本來想著他走之後再偷偷折返的,他這一監視,直接斷了我的回頭路。
我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
走著走著,人開始少了。我回頭一看,神經病還在後面。
走著走著,人更少了。江黔還在後面遠遠看著我。
再往前就是小巷了。我一踏步,面前猛地閃現一隻大狼狗。
「霧草!」我出口成髒。我這人別的不怕,就怕狗。
這狗的尾巴還不搖晃,據一些不知道權不權威的民間說法,不搖尾巴的狗比搖尾巴的狗更凶。
豆大的汗珠從我額角滾落。
不行,快跑!
我一轉身,撒開腿就跑起來。
我一跑,狗居然也跟著跑起來。我跑得快它也跑得快,我加速它也加速。
我下意識朝江黔的方向衝去,結果這個時候他居然掉鏈子。
果然是靠不住的男人啊!
不知又跑了多久,我快要累虛脫了,可是大狗卻毫無疲憊感,還在邊汪汪大叫邊朝我追來。
「救命啊——」就在我以為明天要因為打疫苗而請病假時,一陣刺耳的車喇叭聲響起。
隨後,一輛熟悉的轎車緩緩駛來,對著狗又按了兩聲喇叭。
就像被抽走了興奮劑一樣,大狗耷拉著腦袋,垂頭喪氣離開了,留下了目瞪口呆驚魂未定的我,還有似笑非笑的江黔。
「喲,原來怕狗啊。」他遞給我一張紙巾,「嚇傻了吧?」
我木木地接過紙,木木地開始擦汗。
「我說,今天這事兒你是不是得謝謝我?要不是我——」
「我謝你個頭啊!」我反應過來後,立即沒好氣地凶了回去,「要不是你,我至於被狗追嗎?」
「靠,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得了吧。學了幾個歇後語就在這拽詞呢。」
「真沒見過你這種,不知恩不圖報的。得,就當我按喇叭不是為了救你,是為了趕豬,行了吧?」
行,怎麼不行,趕緊滾。
直到他的車緩緩開出三里地,我才猛的反應過來。
TMD,他剛剛說誰是豬?
6.
不過江黔還算良心未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