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舔了我哥的兄弟數年,當他秘書。
他不為所動,還警告我:「老實點,只把你當朋友妹妹看。」
於是我給他下了最烈的藥。
被他怒意折騰時,我預知到自己是惡毒女配下場。
嚇得連夜爬下床遞辭呈。
連我哥都發現我不對勁,追問我,我只好扯謊:
「除了顯示器都是低配,沒啥好玩的,一次就夠了。」
頭頂響起陰惻惻嗓音:「低配啊,那真是委屈你了?」
1
我膝蓋都跪破皮了。
一下又一下,疼得直冒冷汗。
突然眼前白光乍現,我看見自己站在泳池邊——
面前是一個溫婉古典氣質的女人。
「砰!」我伸手推了她!
她掉下水,我竟也腳下一滑,摔進水裡。
周岐戍跳下水給她渡氣。
他沒看我,也沒看見我身下洇開一片血紅。
畫面一轉,白色的醫院病房裡。
周岐戍疲憊地坐在我床邊:「這事是你先推的她,怪不了任何人。既然孩子都沒了......結婚就算了吧。」
我哭著求他,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成了圈子裡的笑話。
我哥也因我在圈子裡抬不起頭。
一圈人孤立我們家生意,又遇上經營出錯,淪落破產。
最後一幕是一間出租屋裡,我灌下一整瓶安眠藥,手裡捏著一張紅色的結婚邀請函,滑進浴缸底,任由水灌入口鼻......
「啊——」
我猛地睜眼,捂著胸口喘個不停。
那些畫面真實得可怕,像上輩子經歷的似。
我顫抖著手搜到周岐戍初戀的照片。
女人溫婉古典,和我剛才夢見的那張臉一模一樣。
赫然在告訴我,有些事由不得我不信。
我小心推開橫在腰間的大手。
雙腿酸軟得差點跪倒在地。
回頭看了眼睡著蹙眉的男人。
確定對方還沒醒,我捂著破裙子跌跌撞撞離開酒店。
2
一早踏進公司,身邊同事都奇怪眼神偷看我。
我望過去,他們又低下頭裝忙。
上完洗手間出來,聽見幾個同事在笑:
「看吧,我就說只要正主回來,她撐不了多久,吶,這不就灰溜溜地走了。」
「姚姐,你們為什麼那麼討厭她啊?」
「什麼討厭,我們只是純純噁心膈應好嘛!知道你們的面試機會都是被她這種人擠掉的不?為了追男人,仗著家裡關係搶走別人的工作崗位!」
「她以為周總是那麼好追啊,人家唯一承認過的前任只有溫詩綰,芭蕾獎大滿貫得主,前年還在墨爾本自修了 JD,這不,被周總特聘進集團的法顧團隊呢。」
「周總今早就去接機,現在都快到了......」
「她賀南梔拿什麼和人家比啊,拿那張整容臉?」
我沒空和 npc 計較。
但這些話,確實讓我想到不愉快的事。
為了讓我來周岐戍這工作,我哥和爸媽接連把幾個項目投標名額都讓出,還簽了幾個讓利的合作。
從前總覺遲早要和周岐戍結婚,就沒想那麼多。
現在想到這些,相當鬧心愧疚。
3
我拿著辭呈去總裁辦,放在桌上。
推門離開時,正好對上拉著行李箱進來的兩人。
周岐戍,還有一個氣質溫柔優雅的女人。
溫詩綰。
我暗認倒霉,先反應過來圓場。
「抱歉打擾你們了,我只是過來放個文件。」
「我這就去準備咖啡,周總咱們這邊兩杯熱拿鐵可以嗎?」
我邊笑著彎腰請示,邊倒退著往外走。
手臂卻驀然被周岐戍一把拉住。
他皺眉:「你昨天什麼時候走的?」
「電話信息為什麼一個都不接?」
我笑容僵了一下。
在這時候這種場合問這事?
你心心念的寶貝前任可都還在呢。
才不想再介入他們。
我掙脫開周岐戍的手,睜眼說瞎話:
「抱歉周總,昨天和朋友出去玩手機靜音。」
「您和溫小姐先聊,我先下樓給您煮咖啡。」
「賀南梔你——」
不等兩人反應,我飛快退出總裁辦,關上門就溜。
4
要說毫無觸動是假話。
我蹲在洗手間,刷了幾百條搞笑合集。
才吸著鼻子,回到工位繼續收拾東西。
手機叮的一聲,周岐戍的信息:「上來。」
他們前任重逢,非要叫我去當電燈泡?
才不去。
信息很快又來:「還不上來,要我親自下去找你?」
我不爽地對著他的頭像比劃了幾下拳頭Ṭû⁷。
才不情不願地上總裁辦。
電梯打開,卻撞見溫詩綰,她和煦地與我點頭。
與她擦肩而過,聞見她身上那股白玉蘭清香味。
與她相比。
我大概真的不是周岐戍的菜。
比起我濃妝大眼、網紅風穿搭。
溫詩綰不愧是跳舞的體態極好,一顰一笑也氣質優雅。
與周岐戍該死的相配。
從前我哥聽說我要追周岐戍,就曾多次阻撓我。
他說周岐戍在一群同齡紈絝還在玩女人玩曖昧的時候。
就已是處事最成熟的那個。
在感情上也是,認定了就會很認真。
「他和溫詩綰畢業去全球環遊,兩人在撒哈拉沙漠一同出過事,是連生死都一起經歷過的關係。」
「他們之間,真不是隨便一個人能輕易介入的。」
哥哥多次警告我:「不要在這件事上傻傻摔跟頭。」
可當時的我怎麼說的?
我很自信地反駁:「他們的關係要真的有那麼真愛永恆,就不會分手這麼多年了吧?」
那時我不信邪。
現在想起來,只想掐死自己。
5
推開辦公室門,周岐戍頭也不抬:「花是我扔的,花粉過敏的客人進辦公室,不方便。」
我愣了愣,才注意到垃圾桶里扔著個東西。
——正是我之前非要留下的那盆茉莉花。
那個女人才來半個小時,它就進垃圾桶了。
眼下我跟這花的下場,也差不多。
「周總那是您的花,當然由您隨意處置。」
周岐戍抬頭看了我一眼。
那種眼神我太熟悉了——又要開始鬧了?
以往這種情況,我都會先受不住。
這回我低頭看鞋子,沒吭聲。
辦公室安靜了會兒。
我聽見鋼筆被放下的悶響。
「賀南梔。」
「嗯?」
「把衣服穿好,像什麼樣子。」
我低頭看,剛才趴工位刷手機把領口蹭歪。
露出了黑色內衣邊和吻痕。
我隨手拉了拉衣服:「哦。」
從前就算我故意穿低胸到他辦公室。
他都跟禁慾和尚一樣目不斜視。
現在倒是注意這些了。
是因為睡過了嗎?
「說吧,昨晚的事你什麼打算。」
「啊?什麼打算?」
「你腦子是漿糊做的嗎?干這種蠢事,就沒想過你哥和家裡人?」
「我知道是我做錯了。」
「不然難道是我做錯?但凡你不是賀雲霄的親妹,你現在都待拘留所里。」
「我的錯,我會乖乖離開的,你放心。」
「威脅我負責?你就這麼想跟我在一起?」
「我沒有,我今天來就是要走的。」
「來就是要走?」他嗤嘲。
「我......」
「行了,事都已經發生,說難聽點,我也只能當被狗咬了。」
「我可以和你談談試試。但結婚暫時不考慮。」
「並且,是瞞著兩家長輩先試一段時間再說。」
「免得到時鬧得難看,無法收場。」
「你能做到就試試。」
「做不到,那抱歉,恕我只能退到這步了。」
聽他說這些,我只想罵人。
想了下自家生意命脈還在他手上,只能忍住。
「還有,別跟我耍小性子,也少管我的私事。」
少管他私事?
以前應酬時有女人故意撞他懷裡,我拽起那女的臭罵,鬧得圈裡人都說周岐戍身邊跟著個管得他死死的女秘書。
溫詩綰回來了,果然就是不同。
都會提前警告我了。
說什麼難收場要瞞著,也根本就是怕溫詩綰髮現吧。
「不是周總,我早上給您的辭職信,您沒看到嗎?」
他皺眉:「你還要鬧什麼?這樣還不滿足嗎?」
「辭職信,你找找,應該就在那堆文件底下。」
我指著他桌子,心裡催他趕緊看。
他盯著我看了半天,我還是指著桌面示意他找。
周岐戍冷著臉,果然從一堆文件底下翻出信封。
抬頭卻對上我鬆了口氣的表情。
他臉色難看起來:「你這是又要搞哪一出?」
6
我深吸了一口氣。
優勢在人家那,只能先低頭。
「周總,關於辭職這件事......我知道可能給您造成了麻煩。」
「我也知道在您心中我很不堪,但我這次是真的想離開。希望暫時不要影響到我家人與您的合作關係。」
周岐戍冷眼嘲我:「蠢事幹完,就想裝模作樣表現得懂事了?」
「我沒有表現,我是認真的。」
「認真?」他靠在椅背上,眼眸微眯,「賀南梔,你覺得我會信你這一套?」
「什麼這一套?」
「行了,想一出是一出,不管你真的假的。」
他移開了視線,懶得繼續這個話題。
「你想鬧就鬧,看你這回能堅持多久吧。」
我忍住想罵人的衝動:「......」
周岐戍沒再看我,擺擺手讓我出去:Ţũ̂ₑ「既然要走,就把工作交接好,別影響其他同事。」
「那我今天就可以——」
「一個月。」他打斷我,「做事要有始有終。」
他抬頭,黑眸深深地看著我,明顯話裡有話。
像在說,我只給你最後一個月的時間反悔。
我深吸一口氣:「好,一個月就一個月。」
回到工位收拾東西,我隨手翻了翻抽屜里的文件。
忽然發現——三年來寫的所有項目報告,上面都沒有任何批閱痕跡。
乾淨得就像從沒被人看過。
我又翻了翻工作記錄,越看越心涼。
打聽了下,原來分配給我的那些任務,一直都有正式員工在完成。
而我的工作,從來只是布置給我過家家一樣。
從前每次熬夜趕工作報告,滿懷期待地交給周岐戍,他總是淡淡一句「辛苦了」就扔在一邊。
我還以為他是公事公辦的態度。
沒想到他是真看不上我做的任何事。
我坐在椅子上,忽然有點想笑。
怎麼就豬油蒙心喜歡上一個這麼看不起自己的人?
7
下班走進超市,我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
再也不用琢磨給周岐戍做什麼愛吃的了。
之前每天的便當為了迎合他清淡的口味,每次看到火鍋底料,我都咽咽口水就走。
現在,我抱起一堆沉甸甸的料包,心裡輕鬆好多。
第二天上班,我也想開了。
窩在工位上畫稿子,刷手機。
周岐戍內線響起時,我下意識站起來,但很快又坐了回去。
「不好意思,周總交代,麻煩你們跑一趟。」
我冷淡地把電話轉接給其他秘書。
兩次、三次、四次......
到第五次時,周岐戍終於沒再打給我。
但之後總裁辦幾個秘書,臉色都有些緊張。
中午我捧著麻辣拌面吃得滿頭大汗,爽快極了。
準備午睡時,電話又響了。
「你一早上有那麼忙嗎?忙到吃午飯都忘記吃了?」
周岐戍的語氣很不好。
我愣了一下,什麼意思?
「趕緊上來。」他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我很不爽地上樓,心想他又要找什麼麻煩。
「幹嘛啊,我早吃了午飯了。」
周岐戍手上的鋼筆頓了頓,抬頭冷笑:「吃了?飯呢,你一個人全吃了?」
我啊了一聲,明白了。
他以為我還會給他帶便當。
現在是在問我怎麼自己吃完了。
一下子,我心情很複雜。
三年來每天的習慣,在他眼裡就這麼理所當然嗎?
「我只做了我自己的便當,沒做你的,以後也不會做。」我直接說道。
看到他臉上Ṱū́ₕ的愕然,我心裡反而冷靜了。
「你以後都自己點吧,就這樣,我下去了,沒事不要叫我。」
轉身要走,他叫住我:「賀南梔。」
我皺眉回頭:「幹嘛?」
周岐戍放下筆,盯了我許久。
半天,才嗤道:「早就說過你堅持不了多久的,還征服男人的胃呢。」
說完,他像看透了我,失望地揮揮手:「出去。」
我被噎了一下。
從前我確實豪情壯志放話要征服他的胃征服他的人。
關上門,我翻了個白眼。
被嘲就被嘲吧,起碼不用在浴缸淹死自己了。
卻不知,門後周岐戍皺著眉,正緊盯著我離開的背影ťŭ₃。
8
這天是周岐戍生日聚會。
我去得早,去門口接完我哥回包廂,聽見有人在議論:
「賀南梔果然又來了,今年又不知道要怎麼鬧了。」
「纏著戍哥多年,也是真心難為我戍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