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林清清的臉色唰地慘白,一時間大家都開始注意她的身材。
我門「砰」的一下關上,不再理會眾人。
……
兩天後,是頂流訪談綜藝。
這檔頂流訪談是林清清精心設計的舞台。
她特意要求節目組邀請我這個「對照組」。
想在直播鏡頭前上演一出【女神與醜女】的戲碼。
可惜,劇本要改寫了。
在上台的最後兩分鐘里。
我突然跑進廁所,冷笑著將最後一管脂肪注入腹部。
這一管將會讓她猛地暴漲二百斤。
我看著鏡子裡依然纖細如初的身體。
而門外突然炸開的尖叫聲告訴我。
好戲開場了——
「天啊!清清姐你的臉!」
「造型師!快叫造型師!禮服拉鏈崩開了!」
「這、這怎麼上台啊!」
我推門而出,正撞見林清清對著化妝鏡發抖。
鏡中倒映的臉浮腫得不成人樣,原本精緻的下顎線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三層雙下巴。
她最是昂貴的禮服後腰炸開一道縫隙,露出腰間晃動的贅肉。
「不…這不可能…」她聲音嘶啞,渾身發抖。
走廊盡頭,江敘珩正不耐煩地扯著領結。
我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故意提高音量:「清清,你男朋友來了哦~」
我太了解這個男人了。
這個男人對伴侶的容貌有著近乎病態的偏執,是個徹頭徹尾的顏控。
在他眼裡,只有絕色美人才配得上他那張被粉絲吹上天的臉。
他曾親口說過:「美貌是入場劵,醜女連靠近我的資格都沒有。」
而我的好表妹,愛慕江敘珩許久。
前世為了搶走他,不惜喝下爆痘藥,甚至割傷自己的臉頰承受同樣的痛苦,就為了讓我變醜。
而現在,她最恐懼的三件事正在同時發生:
1.精心維護的「天生神顏」人設崩塌。
2.引以為傲的「吃不胖體質」當場穿幫。
3.江敘珩眼裡毫不掩飾的嫌棄。
「林清清……」我俯身在她耳邊輕語:「你說當直播鏡頭拍到你這張臉會……」
林清清突然劇烈顫抖,粉餅啪地摔碎在地。
江敘珩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林清清又慌亂地抓起桌上化妝品往臉上拍。
可浮腫的皮膚根本吃不住任何妝容,反而讓她的臉看起來更加斑駁恐怖。
「敘珩!別、別過來!」她尖叫著後退,聲音裡帶著哭腔。
但已經晚了。
江敘珩轉過拐角,目光落在她身上的瞬間。
他的瞳孔驟然緊縮。
他的視線從她浮腫的臉,移到崩裂的禮服縫隙里露出的贅肉。
再移到她因為發胖而顯得短粗的脖頸。
然後,我親眼看見……
他眼底的愛意,一點一點,變成了赤裸裸的嫌棄。
林清清顯然也察覺到了。
她的嘴唇顫抖著,眼淚沖花了厚重的妝容,在臉上留下骯髒痕跡。
她伸手想去拉江敘珩的袖子,卻被他猛地甩開。
「別碰我。」他聲音冷得像冰:「你……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這正是前世,他對我說過的話。
「醜陋」這個詞還沒說出口,導演突然破門而入:「直播開始了!林清清你……」
當他看清屋內的場景時,先是一愣,隨即眼睛發亮:「我去!觀眾就愛看這種意外!」
我對著化妝鏡最後整理髮型,鏡中映出林清清崩潰抓狂想要躲藏的模樣。
還有江敘珩正在瘋狂刪除手機里跟林清清的情侶合照。
「A 機 B 機準備!」導演亢奮的嗓音刺破混亂:「3!2!1!開機!」
「C 機快把鏡頭跟上,把林清清現在的樣子懟!臉!拍!」
收視率爆炸的直播燈,亮了。
而我在一片混亂中,身穿一襲黑艷紗裙,露出一個完美微笑。
這場好戲,才剛剛開始。
5
鏡頭推進的特寫里,畫面被切割成兩個世界。
我耳垂上的鑽石耳釘折射的藍光 vs 她脫妝後露出的耳洞發炎流膿。
我不經意間露出的天鵝頸曲線 vs 她胖到撐出的甲狀腺腫大。
在攝像機的靠近下,林清清突然抓住自己腰間蠕動的脂肪,歇斯底里尖叫:
「系統出 bug 了!這不是我!」
「系統你快點給我死出來!」
直播間彈幕突然爆炸:
【臥槽這母豬嚎叫是我的女神林清清??】
【救命她怎麼突然胖這麼多啊!!】
【之前吹天生神顏,狂吃不胖的腦殘粉呢?出來洗地啊!】
【截圖了家人們!年度最慘烈塌房現場!】
【笑死,江頂流刪合照的手速比我搶紅包還快!】
【我剛來,請問這是在播科幻片嗎?】
大螢幕上彈幕像刀子般剜著林清清最後的尊嚴。
她踉蹌著撲向江敘珩,浮腫的手指抓住他西裝袖口:
「敘珩,你相信我!這只是系統出了狀況!」她聲音嘶啞得不成人樣:「兩天…不!明天我就能恢復!」
江敘珩猛地甩開她,西裝袖口崩到她臉上:「瘋女人!什麼系統不系統的!你離我遠點!」
江敘珩倒退三步,仿佛她是什麼病毒傳染源。
林清清摔倒在地,禮服「刺啦」裂開更大縫隙。
她突然抬頭瞪向我,充血的眼球里滿是恨意:「是你搞的鬼是不是?」
她尖叫著撲來,指甲直取我的脖頸:「你早就走知道我綁定了交換系統!所以你故意害我的是不是?」
「我要掐死你!」
工作人員慌忙拉住她,我在眾人看不見的角度,對她比了個口型:「十倍奉還!」
「表妹…」我突然放大聲音含淚後退,聲音顫抖:「你是不是拍戲太累出現幻覺了?」
完美受害者形象,成立。
這還是跟我這好表妹學的呢。
就在這時,我聽見天空傳來機械音:【宿主任務失敗,系統將退出世界。】
林清清渾身劇烈一抖,突然像個瘋子般仰天尖叫:
「不!你不能走!!」她瘋狂抓撓著自己的臉,指甲在浮腫的皮膚上劃出血痕:
「回來!你答應過我會讓我永遠漂亮的!你不能讓我停留在這幅樣子!」
「至少……至少讓我變回以前的樣子再走!!」
大螢幕上的彈幕瞬間爆炸:
【臥槽臥槽!之前發瘋的不是蘇婉衣嗎?!】
【實錘了!林清清絕對用了邪術保持身材,不然怎麼突然變胖這麼多?】
【剛脫粉的來說句公道話:她之前曬的「吃不胖體質」果然是假的!】
【江敘珩躲得比誰都快笑死。】
6
鏡頭捕捉到江敘珩正偷偷用濕紙巾擦被林清清碰過的地方。
他的領麥突然收到一聲低語:「我怎麼會跟這種噁心的人在一起,早知道當初不甩了蘇婉衣。」
「她連蘇婉衣的五分之一都不到,這都什麼事啊!」
林清清突然僵住。
她布滿血絲的眼球緩緩轉向我。
「蘇…婉…衣…」她每個字都像從牙縫裡擠出來的:「都是你不上進……所以害慘了我!」
我冷笑一聲。
前世她偷走我的容貌、資源、人生和男友,最後將我折磨致死。
現在,她還要說是我害了她?
「噗!」
一聲悶響從她腰間炸開,頓時所有人捂住了口鼻。
她臀部的禮服應聲崩裂。
一團氣體的出現,將她臀部的禮服崩壞了,贅肉紛紛溢出禮服外。
導演激動到破音:「快!特寫推進!給那團肥肉特寫!老子的獎盃就靠這個鏡頭了!」
林清清終於崩潰了。
她死死抱住自己失控的身體,卻在慌亂中扯到裙擺。
刺啦一聲。
整件禮服從背後徹底裂開。
【臥槽這什麼限制級畫面!】
【這肥肉抖動頻率…好像我家死掉的豬啊!】
【誰注意到江頂流嫌棄到表情失控啊哈哈哈哈!】
林清清徹底癱坐在地上,臉上的妝容被淚水沖刷得像個女鬼。
她死死盯著我,聲音嘶啞:「你從小就是這樣……所有人都誇你漂亮、聰明、有天賦!而我呢?」
「永遠是你身邊的胖表妹!」
她突然狂笑起,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你知不知道,小時候每次家庭聚會,親戚們都會摸著你的頭說婉衣真好看,將來一定能做大明星。」
「然後他們總會轉頭看我一眼,冷嘲熱諷說像我這種胖妞還想學你蘇婉衣做明星,簡直就異想天開!」
「就連我媽都讓我學你!減肥、打扮、學表演……可我就是瘦不下來!」
「直到我綁定了系統,才終於讓所有人看到我!」
她歇斯底里地尖叫:「可你!你毀了我的一切!!」
林清清最後看向我的那一眼,眸中挾著滔天的恨意。
仿佛我才是那個毀掉她人生的惡人。
我眼前突然閃過小時候的畫面:
家族聚餐上,親戚們圍著穿公主裙的我誇讚,而角落裡的林清清低頭扒飯,碗里堆滿她媽夾的青菜。
「林清清,少吃點!學學你表姐!」她媽擰著她胳膊上的肉,恨鐵不成鋼。
林清清漲紅著臉,眼淚砸進飯碗里。
是,她說的這些我都記得。
我記得她偷偷穿我的裙子被撐破拉鏈,記得她躲在廁所里啃完三包薯片再催吐。
還記得她被同學們叫坦克時哭到發抖的肩膀。
但這不是她剜我血肉,偷走我東西還將我害死的理由!
我從未嘲笑過她胖。
可現在的她,比當年最胖的時候……醜陋一萬倍。
我冷笑一聲,俯身湊近她的耳垂,用只有她能聽見的聲音低語:
「林清清,你說反了。」
「是你毀了我的一切……」
「現在,該你還債了。」
而後,我轉過身在漫天飛舞的彈幕中,對著鏡頭露出重生以來最甜美的微笑。
這場戲,還沒完。
7
直播結束後,導演硬拉著我和江敘珩做訪談。
彈幕瘋狂刷屏:
【求復合!頂流夫婦鎖死!】
【江哥快把老婆追回來啊!】
江敘珩對著鏡頭露出標誌性溫柔笑容:「我會認真考慮大家的提議。」
我差點笑出聲。
我上輩子就是當了戀愛腦,這輩子難不成還要跟他在一起覺得自己死得不夠慘?
當然我也沒直接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