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知道,某個躲在陰暗角落的人,一定正死死盯著直播畫面。
系統解除後,我開始了瘋狂修煉。
凌晨四點的健身房監控記錄我每日打卡。
劇本筆記寫滿三大本,每頁都貼著便簽分析。
主動爭取每個試鏡機會,哪怕只是女四女五。
短短三個月,我從查無此人到霸榜熱搜。
爆火劇本接到手軟。
直到那天……
「蘇婉衣老師,《仙女》女一換人了。」製片人面無表情地遞來新合同:「除非您願意演女二……」
我翻開合同,瞳孔驟然收縮。
女一姓名欄上赫然寫著:林清清。
這不可能!
失去系統的她,現在應該胖到不敢見人才對!
我上前找導演理論。
導演卻突然變臉:「給你女二都是清清的意思!她曾經可是頂流,你是什麼?」
「你還得感謝她!不然連女兒都沒得當!別不識好歹!」
我點點頭,冷靜地撥打其他合作方的電話,卻只得到:
「您撥打的用戶正在通話中……」
「我們暫時沒有合作意向了,不好意思……」
就連昨天還給我遞水的女四號,此刻都捂著鼻子斜眼看我。
經紀人狂奔而來,面色慘白:「婉衣!出大事了」
她顫抖著點開熱搜:
#林清清整容式減肥#
#林清清驚艷復出#
配圖中,纖細優雅的林清清正挽著江敘珩走紅毯。
下一刻,有人大喊著:「林清清老師來了!快準備!」
林清清走到我面前,與三個月前全然不一樣,甚至比前世更加美麗了。
她撫摸自己光滑的臉頰,嘴唇勾起冷笑:「蘇婉衣,你以為你贏了嗎?」
「這次,我要讓你輸得更慘!」
8
林清清復出洗白,特意召開記者會,聲淚俱下地解釋:
「那天的直播事故……其實是特效化妝!」
「我只是想測試,有多少人是真心愛我的靈魂,而不是這張臉……」
粉絲瘋狂心疼:
【清清太勇敢了!用自毀的方式篩選真愛粉!】
【某國企女星才清清的樣子真噁心!】
林清清的資源通通回流,品牌商充血找她簽代言,甚至給她開了專題紀錄片《破碎的重生》。
林清清爆火後,做法跟前世一樣。
她很清楚,要徹底毀掉我,必須先毀掉我的名聲。
她放出 ps 過的童年照片合照。
照片里,我昂著下巴扯她頭髮,她縮在角落裡哭。
不僅如此,還買通老同學發回憶貼:
「蘇婉衣從小就是校霸!逼清清喝馬桶水!」
而這位老同學,便是從前欺辱過林清清的人。
當天,所有營銷號開始造謠:
#蘇婉衣潛規則上位#
#蘇婉衣從小霸凌林清清#
水軍刷屏:#蘇婉衣滾出娛樂圈!#
因此,我家門鎖被膠水堵死,牆上潑滿紅旗:【去死!】
各種私信塞滿血腥的圖片塞入我家。
但這一次不同了,我早有準備。
不僅把家裡全方位做了防護,在家裡安裝監控,還高價買入了林清清年輕時被欺負的錄像。
這一次絕不能讓事情重演。
我直接開直播道歉,正面硬剛。
直播開啟的瞬間,伺服器幾乎崩潰。
我素顏出鏡,紅著眼框說:
「如果我的存在讓清清難受,我可以推出娛樂圈。」
這招賣慘還是跟林清清學的。
彈幕里咒罵翻滾得更加瘋狂。
「但有些事情……」我突然抬眸,眼神犀利:「我必須說清楚!」
我放出第一段視頻:
初中教室里,林清清被起鬨叫坦克時,明明是我遞去紙巾,卻被她反手推下樓梯。
監控清晰地拍到她嘴角得逞的冷笑。
觀眾開始動搖,彈幕突然出現斷層:
【這…和清清說的不一樣啊。】
【推人的動作還熟練。】
【視頻肯定是 p 的!】
輿論開始撕裂。
節目組的邀約踩著點打來,製作人聲音亢奮:「兩位願意上《和解訪談》嗎?今晚八點黃金檔!」
「當然。」我沒有拒絕。
這次,至少我要澄清自己!
9
當晚,我和林清清共同出席。
林清清一襲高定禮服,腰肢細得不像人類。
她當眾咬下一大口炸雞:「我天生就是吃不胖體質,某些人造假視頻嫉妒也沒用~」
我直視鏡頭,單刀直入:「怎麼?系統沒有了,你這次又是靠什麼手段?」
林清清表情一愣,隨即換上委屈面具:「婉衣姐,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為什麼總是這樣針對……」
林清清話還沒說完,演播廳的大螢幕突然閃爍起來。
兩條話題衝上熱搜:
#林清清父親母親離奇死亡,器官失蹤#
#黑市器官交易購買三無產品聊天記錄曝光#
聊天記錄赫然顯示:
林清清:「不夠!再給我十盒特效藥!」
對方:「你爸媽的肝今晚就取。」
林清清:「隨便!只要我的臉能撐過直播!」
演播廳死寂三秒。
「這…這是假的!」林清清猛地站起身,鑽石包包突然掉在地上。
彈幕瞬間爆炸:
【天啊!快看林清清的臉!】
轉過頭,只見林清清臉色驟變,臉部開始溶解般垮塌。
他的皮膚上高溫下的蠟像般開始融化:
假睫毛最先脫落,帶著血絲黏在顴骨上。
鼻樑假體突然刺破皮膚,掛著碎肉滑到嘴邊。
整張臉皮如同腐爛的宣紙,一塊塊剝落。
「啊啊啊!我的臉!」
她瘋狂抓撓,指甲帶下一縷縷皮膚。
她鎖骨處浮現密密麻麻的針孔,正滲出黑血。
觀眾席亂作一團。
有人當場嘔吐,有人跑掉一隻鞋。
導播見傳來尖叫:「快切廣告!……天啊鏡頭關不掉!」
而我只是靜靜拿起話筒:「這就是你的天生麗質?」
彈幕再次爆炸:
【臥槽直播事故變刑事案件了!】
【天啊,網上剛爆出來的事情, 這是真的?】
【她身上那些針孔……她到底注射了什麼?!】
【剛爆出來的聊天記錄細思極恐啊!】
林清清突然撲過來抓住我的手腕:「是你!一定是你黑了我的手機!」
她眼睛充血, 聲音嘶啞得不成人樣:「你憑什麼?憑什麼總是贏我?!」
我一根根掰開她黏膩的手指:「聊天記錄是你自己發的, 藥是你自己打的。」
我壓低聲音在她耳邊道:「我什麼都沒做,不過是你自食惡果罷了。」
「能把父母抵出去變美的, 也就只有你了……」
警笛聲由遠而近。
當警察給她戴上手銬時,她潰爛的皮肉竟然黏在了金屬上,撕扯時發出痛苦的哀嚎。
10
三天後清晨,我端著咖啡凝視頭條新聞:
#林清清押解途中全身溶解死亡#
#法醫證實其長期注射器官腐蝕劑#
報紙馬賽克下, 隱約可見一具裹屍布的輪廓。
法醫說她的內臟早已被藥劑腐蝕成蜂窩狀。
那些所謂的「美容針」, 不過是延緩腐爛的器官保鮮劑。
「蘇老師, 該您上場了。」場助輕聲提醒。
我放下報紙, 指尖掠過化妝檯上一張舊照片。
那是八歲的我和林清清,她躲在鏡頭邊緣,偷偷掐著自己腰間的贅肉。
這次回來, 我並不想要她的命, 只是找回自己原本的東西。
停屍房傳出的最後一張照片里, 白布蓋住一具乾癟的屍體。
由於她家人都死光的原因, 屍體無人認領。
經紀人推門而入:「警方通報, 那個黑市整形團伙全落網了。」
她頓了的:「是江敘珩舉報的, 據說他偷偷看清林清清手機後, 發現林清清連自己父母都能出……」
「知道了。」我打斷她,望向鏡中自己終於不再浮腫的臉龐。
這次重生,我本只想拿回被偷走的人生,卻親眼看著她被自己的貪婪腐蝕代盡。
隨著案件發酵,我意外成為這場鬧劇的最大受益者。
暖光燈下,記者們總會追問我變美成功的秘訣:
「真正的美, 」我對著鏡頭:「是敢於接納不完美的勇氣。」
「嫉妒是最毒的養分, 只會讓靈魂凋落。」
「而努力……」我頓了頓:「是唯一不會背叛你的東西。」
三周後, 林清清的名字已經從熱搜榜上徹底消失。
這個圈子就是這樣,昨日還萬人追捧的明星, 今日就成了無人問津的過客。
只有那些被她傷害過的人, 才會在某個深夜突然想起這個已經腐爛的名字。
而那個頂流巨星江敘珩, 像是突然發抽,捧著 999 朵玫瑰出現在片場。
在眾目睽睽下單膝跪地:「婉衣,我錯了!」
「卡!」我冷笑著打斷他浮誇的表演:「江先生,你的演技比三年前退步了。」
第二天我直接官宣戀情,對象是個虛構的人物。
網絡瞬間炸開鍋,有人說我不知好歹,有人說我欲擒故縱。
但這次, 那些惡評對我來說無足輕重, 再也滲不進我的心裡。
江敘珩在採訪中低下頭:「大家不要再去打擾她的生活, 是我錯了。」
我知道, 他不過是在利用我的流量。
……
劇本殺青那天, 一個扎著馬尾辮的新人怯生生地攔住我:「蘇老師, 我、我該怎麼像您一樣漂亮?我這麼丑的人能做演員嗎?」
我看著這個滿臉膠原蛋白的女孩, 想起八歲那年躲在蛋糕後的林清清。
當時我遞過去的草莓蛋糕, 被她打翻在地。
「小姑娘,」我摘下女孩耳朵上沉甸甸的寶石耳環:「這世上最危險的,不是不夠漂亮……」
「而是為了追逐虛幻的完美, 弄丟了最珍貴的初心。」
窗外,初夏的陽光正好。
我望著片場新人追逐打鬧的身影,第一次感受到真正的輕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