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頭七晚上,腹中胎兒突然暴露心聲:
【奶奶的壽衣還是媽媽挑的呢!媽媽故意選了最小號,說奶奶胖,穿緊點顯體面,其實是想讓奶奶到了下面也不舒服!】
小姑子當場就紅了眼,指著我罵,「你這黑心肝的!我媽活著的時候待你不薄,你怎麼能這麼對她?」
我來不及開口解釋,胎兒卻又補了一刀:
【還有奶奶墳地的位置,媽媽找的風水先生是假的,那地方污穢水聚,就是要奶奶死後都不得安寧!】
公公氣得渾身發抖,拿起靈前的香灰就朝我砸過來。
「滾,我們家沒有你這樣的兒媳!」
我被趕出家門,因為難產大出血死在手術台上。
再睜眼,我回到婆婆頭七當晚。
1
「嫂子,咱媽後事全都是你一手操持,這段時間真是辛苦你了。」
耳邊響起熟悉的聲音,我才意識到我重生了。
小姑子吳萌萌前陣子摔斷了腿,現在還坐在輪椅上。
看到我為了婆婆的喪禮忙前忙後,小姑子感動不已。
在給婆婆上了一炷香之後,她就向我表達了感謝。
可下一秒,我肚子裡的胎兒就響起了心聲:
【腦子不用就捐了吧,居然看不出來我媽是裝出來的,她可太盡心了,給奶奶的壽衣都故意小了一號,就是想讓奶奶在下面都不舒服!】
小姑子聽到這話,臉色大變。
上一世就是這樣,小姑子在聽到胎兒的心聲後,立刻向我發難。
她不顧自己還在受傷的腿,衝上來就要打我。
我和小姑子關係一向融洽,就連她上大學的志願都是我幫她參考的。
婆婆的頭七夜,她卻一反常態,把我視作仇敵。
我怎麼也想不明白,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直到重生後,我也聽到了腹中胎兒的心聲,才知道這一切都是他在搞鬼。
對上小姑子質問的目光,我立刻解釋道:
「壽衣是按照媽生前穿的尺碼定做的,尺寸不可能有問題,不信你問你哥。」
小姑子將信將疑,她轉頭看向吳卓宇。
吳卓宇明顯有些莫名其妙,不過他還是點了點頭。
「是,壽衣是我和你嫂子一起去定做的,不會有錯的。」
得到吳卓宇肯定的答案,小姑子也總算鬆了口氣。
畢竟我平常對婆婆照顧周到,她去世前兩個月,幾乎都是我守在她的床前盡孝。
不過看老公的表情,剛才的心聲他似乎並沒有聽到。
但這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測。
想到前世接下來發生的事,我趕忙捂著肚子就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老公,我肚子疼,先回……」
誰知我話還沒說完,腹中突然傳來一陣劇痛。
2
那個孩子在我肚子裡拚命撕咬,仿佛要把我的五臟六腑都攪爛。
我撐不住倒在地上,疼得直打滾。
「老婆,你怎麼了?」
吳卓宇蹲下來想扶我,可手剛碰到我的胳膊,就猛地頓住。
因為胎兒的心聲又出現了。
【媽媽,你已經做錯事了,不要一錯再錯,你故意在香灰里摻了毒,是想讓全家人都去死嗎?】
這句話成功讓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公公原本還在感傷,聽到這話猛地瞪大眼睛。
他指著靈前的香爐,聲音都在發顫,「香灰……你在香灰里放了什麼?」
三姑看向我的眼神里滿是驚恐和厭惡,「梁音你瘋了?你婆婆前腳剛走,你就想害死我們全家?」
小姑子吳萌萌坐在輪椅上,臉色慘白如紙,她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嫂子,你……你怎麼能做這種事?」
我疼得連呼吸都費勁,卻還是拚命搖頭。
「我沒有,我沒在香灰里摻東西……」
可沒人信我。
他們都聽見了胎兒的心聲,現在對我只剩下懷疑。
我忽然想起前世。
婆婆頭七那晚,心聲只說了壽衣和墳地的事,根本沒有香灰下毒這一出!
為什麼這一世變了?
難道是我重生回來,引發的蝴蝶效應?
腹中的疼痛還在加劇,他像是在阻止我辯解,每一次折騰都讓我眼前發黑。
我死死盯著靈堂中央婆婆的遺照,那雙眼睛正死死地盯著我,看得我頭皮發麻。
一個驚悚的念頭猛地鑽進我的腦子。
會不會,這根本不是胎兒在說話?
以前老人常說,人死之後,會在頭七夜回魂。
難道說,這是婆婆借著我肚子裡的孩子,故意陷害我?
她生前的最後兩個月,大多數時候總是糊塗的,只有極少數時間清醒。
得知我懷孕的好消息後,她並不開心,相反還一直勸說我把孩子打掉。
我和老公備孕五年,好不容易才有了這個孩子,我自然不捨得打掉。
但婆婆卻為了這件事情與我置氣,哪怕是生前的最後一刻,她還在勸說我把孩子流掉。
難道說就因為我沒有如她所願,所以她才故意在頭七夜回來害我?
「你還在裝什麼!」
公公氣得抓起旁邊的供品,狠狠砸向我,「趕緊把你摻在香灰里的東西交出來!不然我現在就報警!」
吳卓宇也皺起了眉,語氣裡帶著失望:「老婆,你要是真做了,就承認吧,我們……」
「我沒有!」
我用盡全身力氣喊出來,眼淚再也忍不住,「我根本沒碰過香灰,你們要我承認什麼!你們為什麼寧願信一個沒成形的孩子,也不信我?」
可我的辯解在胎兒的心聲面前,顯得那麼蒼白。
這一次他又開口了:
【爺爺,媽媽就是想拖延時間,等你們都中了毒,她就可以獨吞奶奶的遺產了!】
小姑子哭得更凶了,「哥,你看她!都到這時候了還在狡辯!」
我躺在地上,看著眼前一張張憤怒又恐懼的臉,忽然覺得渾身發冷。
如果真的是婆婆在搞鬼,我該怎麼證明?
一個死人的陰魂,怎麼斗得過?
腹中的胎兒好像看穿了我的想法,他的聲音陰冷可怕。
【媽媽,別想著反抗,你是鬥不過我的!】
3
腹中的撕咬感還在繼續,疼得我眼前發黑,但我知道不能倒下。
如果真如我猜測,是婆婆借胎兒汙衊我,那她的指控必然有漏洞,香灰就是最好的突破口。
因為前世沒人在今晚出事。
那也就意味著心聲說的香灰有毒,是在說謊!
我強撐著身體,慢慢站起來,指著靈前的香爐。
「爸,你們要是不信我,現在就去查香灰!我從早上忙到現在,根本就沒碰過香爐,怎麼可能下毒?」
這話讓在場的人都頓了頓。
公公仍然將信將疑,但至少他們都冷靜下來。
今天是婆婆頭七。
我從早上一直在布置靈堂、招待親戚,忙得腳不沾地。
這些他們都有目共睹。
吳卓宇開口替我解釋道,「爸,音音說的沒錯,咱要不先看看香灰?」
可沒等公公動作,胎兒的心聲又響起來:
【媽媽早就把毒擦乾淨了!她那麼狡猾,怎麼會留下痕跡?】
小姑子立刻附和,「對!她肯定早就處理掉了!哥,你別被她騙了!」
我心裡一沉,但我並沒有慌,反而冷靜地看向吳卓宇。
「老公,之前媽不是跟我們說家裡好像丟東西了?」
吳卓宇一愣,隨即點了點頭,「沒錯,不過這和香灰有什麼關係?」
我指著牆上的監控,淡淡道,「所以我之前裝了監控,我到底碰沒碰過香灰,查查監控就知道了。」
之前我胎象不穩,所以醫生建議我多做幾次產檢,一個月總有幾天不在。
公公婆婆年紀大了,加上他們懷疑丟了東西,所以我就在客廳里裝了監控,沒想到現在居然派上了用場。
公公點頭,「沒錯,這個監控還是我看著她裝的。」
這件事只有公婆和我知道。
如果說心聲是婆婆故意傳出來的,那她應該知道客廳有監控的存在。
除非……
腹中的心聲陡然變調。
【不是的!媽媽這是在故意轉移話題,你們千萬別上她的當,奶奶墳地選址根本就不是什麼風水寶地,而是亂葬崗,她要讓奶奶死後都不得安寧!】
4
他分明是在故意轉移話題。
此話一出,眾人看我的眼神又變了。
不行,我決不能被他牽著鼻子走!
「先把香灰下毒的事情查清楚再說。」
我往前一步,聲音因腹痛帶著顫,卻字字清晰,「監控調出來,誰在說謊,一目了然。」
公公被我點醒,立刻朝吳卓宇擺手。
「快去書房調監控!我倒要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吳卓宇嘴角緊繃,遲疑了兩秒才應下,「好。」
吳卓宇和我走在最前面,身後跟著滿臉警惕的公公、三姑和推著輪椅的小姑子。
書房裡,吳卓宇蹲下身開主機。
就在螢幕即將亮起的瞬間,他「哎呀」一聲,轉身時胳膊肘狠狠撞翻書桌角的花瓶。
花瓶里的水順著桌腿流進主機,螢幕瞬間黑屏。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吳卓宇慌忙去擦主機,臉上滿是懊惱,「我就是太著急了,但是就算沒有監控,我也絕對相信音音的清白!」
「梁音是你老婆,你當然向著她說話。」
三姑第一個跳出來,「不然怎麼這麼巧,剛要查監控,主機就被你弄壞了,我看這就是你們夫妻倆串通好了!」
小姑子也紅著眼附和,「哥,你別被她騙了!她連媽都敢害,還有什麼做不出來?」
吳卓宇皺著眉,看向我的眼神果然多了絲疑慮,「音音,我相信你不會下毒,但是……」
他話沒說完,三姑卻搶在他前頭,「沒證據說什麼都白搭,我看還是報警吧,讓警察來揪出這個壞人!」
吳卓宇立刻慌了,「不能報警!」
「我的意思是,大家都是一家人,沒必要為了莫須有的事情,把關係都弄僵了。」
他字字句句仿佛都在為我著想。
也讓大家對我的懷疑更深。
眼看著氣氛變得更加凝重,吳卓宇忽然握住我的手,「老婆,現在監控也沒了,要不然你道個歉,都是一家人,他們不會跟你計較的。」
我要是如他所言,豈不是坐實下毒的罪名?
「誰說我沒證據?」
這話一出,滿屋子的人都愣住了。
我冷笑著抽回了自己的手。
客廳監控不僅連電腦,還綁定了我的手機雲存儲。
為的就是方便我在外時,還能查看公婆的近況。
吳卓宇臉色一變,他尷尬地笑了,「是嗎?那真是太好了,這樣就能證明你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