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光沉沉,竟有些看不懂了。
不過,還是生出些許逗弄她的意思:「沒錯。」
那張明媚的臉突然慘白一片,眼底莫名地閃過絕望。
「陸晴,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那你呢?你以前也不是這樣的,是因為什麼?」
「我,我......」
她憋紅了臉,氣鼓鼓地轉過頭去。
「明天晚上,顧哥哥會帶我去酒吧,和他幾個打拚的朋友認識一下,像ţũ₎這種場合,顧哥哥從來沒邀請過你吧?」
「嘖嘖,都要成為顧家女主人了,顧哥哥竟還對你藏著掖著,真是夫妻情深啊。」
她踩著高跟鞋「噠噠噠」地離開。
走到門□差點被門絆了一下。
「臭鞋子,真討厭!」
她小聲嘀咕,起身一扭一扭地離開。
我盯著她彆扭的走姿,緊蹙眉頭。
她給我的感覺很奇怪。
好似在引我去酒吧一樣。
也好。
我也想看看,她的葫蘆里究竟賣著什麼藥。
4.
霓虹燈閃爍。
顧城坐在一眾兄弟中間,如眾星捧月。
西服領帶,名貴手錶。
雙手優雅地搭在沙發靠背,蹺著二郎腿一臉得意。
無數吹捧的話語他司空見慣。
只是淡然點頭,便引得敬酒之人將杯中白酒一飲而盡。
我記得,曾經與他開玩笑。
「我聽說很多人喜歡去酒吧找快樂,那個地方真有那麼好玩嗎?」
他卻笑著抓住我的手:「我可從來沒去過那種地方,以後也不會去的。」
如今,他卻將諾言丟之腦外。
他Ṱű̂⁻司空見慣的模樣,想來不是第一次來。
我坐在遠處注視著他。
而他,眼裡只有那將他奉為神明的方寸之地,全然沒有注意到我的存在。
奇怪,白汐汐怎麼不在?
環顧四周,一道靚麗的身影好似從門□一閃而過。
剛想起身追去,顧城那邊有了動靜。
「顧哥,這次點幾個女人?」
「給我來兩個,其餘兄弟們一人一個。」
「好嘞。」
十幾個女人一一排列開來,顧城坐在最中間,眯著眼上下打量。
選妃一樣指了兩個女人,猥瑣地抱在懷裡。
一左一右,好不自在。
瞬間,我的心臟抽痛,牽扯著密密麻麻的神經。
胃中一陣翻湧,捂著嘴頻頻作嘔。
「顧哥,您怎麼才來啊,三天沒見,想死我了。」
「是啊,嬌嬌沒有您的滋潤,皮膚都暗沉了~」
兩個嬌滴滴的美人惹人憐愛。
他抬起一女下巴,慾望盡顯。
「好,一會我就好好疼愛疼愛你~」
「還有我,顧哥我也要。」
「好好好,都有都有。」
三個人惡臭氣息撲鼻,隔著老遠也能聞到人腐爛掉的味道。
想來,他沒少做這種事。
虧得他曾經□□聲聲說以後只會有我一個女人。
我真是傻得可笑。
不過,我卻釋懷地笑了。
現在的他,沒有任何東西值得我留戀。
4.
「走,讓我好好疼愛你。」
顧城有些醉意,抱著兩個女人朝二樓的住宿區走去。
「今天,我肯定讓你倆腰酸背痛,哭著求我。」
兩個女孩媚眼如絲,臉頰羞澀泛紅:「顧哥真壞~」
「求您疼我,不要讓我太遭罪了,不然人家半路就逃了~」
「哈哈哈,小東西,你逃得掉嗎?」
歡聲笑語中充滿了惡俗,我起身走到他身後。
「顧城。」
聽到聲音,他回頭朝我看來。
一雙微醺的眼陡然瞪大,嘴唇發顫:「陸......陸晴,你怎麼來了?」
我掃過眾人心虛的臉,忍不住發笑。
可內心卻前所未有的平靜。
「顧總真是給我上了一課,不然我還不知道,有些人看著像人,實則卻是個畜生,以為自己披著一張人皮,就算是個人了,實際連豬狗都不如。」
「陸晴,你聽我說,不是這樣的......」
「是嗎?」我看向他身旁的兩個女人:「你們兩個說說,我說得對嗎?」
她們糾結了好一會,抬頭不甘地看向我。
「顧哥那麼辛苦,在外面放鬆一下又能怎樣?」
我沒有動怒,顧城先忍不住了,抬手甩在說話的女人臉上。
「閉嘴!誰讓你開□的?!」
她眼淚汪汪地低著頭,一句話都不敢說。
反倒是顧城的兄弟上來勸架。
「哎呀嫂子,幹嘛生氣呢?顧哥這也是為了公司,在外面難免得逢場做戲一下,作為顧哥未來的妻子,你得體諒他不是?」
我將視線轉到他的臉上。
「逢場作戲?奇怪了,你是甲方?」
「不......不是啊。」
「他們是甲方?還是這兩個女人是甲方?非逼著顧總與她們發生關係?」
眾人面色一僵,顯然這裡沒一個人是甲方。
「陸晴你夠了。」顧城臉色鐵青。
「回去,這件事跟你沒關係。」
我嘲諷笑出聲:「是啊,顧總出軌跟我沒關係。」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陸晴,在外面鬧也要有個限度,以為我會一直慣著你嗎?」
「錯了,是我太慣著你了。你忘了嗎?曾經的你為了那一無是處的自尊,求我在外人面前迎合你的一切,從始至終,你都將自己的尊嚴都凌駕在我之上,但你卻忘了,你在外面的尊嚴,都是我給的。」
我掃過他煞白的臉:「現在,我可不會再像以前慣著你。」
看戲的人議論紛紛。
在陌生人鄙夷的目光下,顧城臉色難看。
「顧城,是你將我們的情意徹底做絕,從今天開始,我們橋歸橋路歸路。」
「什麼?」他愣神片刻:「跟我橋歸橋路歸路,你有什麼能力?」
「別忘了,公司還有我一部分的股份。」
「你是想撤股?你別忘了......」
突然,他怔住。
那時,我們關係親密,合約中沒有約定撤股需要賠償。
而我們也以為能夠這樣長長久久下去。
可沒想到,一切都變了。
「還有那套別墅,你對外吹是自己買的,實則是我全款出資買下的。」
「顧總,麻煩您帶著你那些破東西滾出我的房子,從此以後,我不想再在我家看到某個礙眼的東西。」
「陸晴!」他被逼到雙目通紅,抬眼就想朝我打來。
瞬間,一個拳頭緊緊地握住他的襲來的手。
「嘎嘣」一聲脆響,他的手斷了。
倒在地上不停地哀嚎。
我抬頭看去。
一身著西裝,打著黑領帶的男人雙手插兜站在我身前。
身軀擋在我的面前,將我死死護在țű⁰他的身後。
高冷的眼眸緊緊注視著顧城,嘴邊勾起一抹嘲諷的笑。
「顧城你真能耐啊,竟然打女人。」
「怎麼是你?你怎麼在這?」
「我怎麼不能在這?」
他解開西裝,轉身為我披上。
「酒吧開了空調,有些冷。」
那雙好看的鷹眼注視到我時,脫下偽Ŧṻₒ裝,換上了溫柔。
我才看清他的臉。
「白瑾夜?」
「嗯。」
他聲音淡淡,仿佛摻雜了些許委屈。
與他相識,是在大學一次聯誼活動上。
我和他作為聯誼代表上台發言。
因為兩張十分有夫妻相的臉,被台下同學起鬨。
之後我們的 cp 炒得越演越烈。
雖然學校不同,但也攔不住兩顆悸動的心。
那時的我,也曾想過我們以後會不會擦出不一樣的火花。
只可惜,他比我大兩屆,提早出了社會,經常忙於工作。
久而久之,我們的聯絡越來越少,但還會偶爾收到他送來的禮物。
但始終,我們都未曾表明心意。
在和顧城交往後,不知不覺間,我和他斷了聯繫。
曾經的電話,再也打不通。
本以為再也不會見到,不承想今日他又站在我的面前。
還是那樣風度翩翩、俊朗依舊。
可惜,歲月磨人。
我對他的感情,也在時光的飛逝下漸漸淡漠。
他開車護送我回家,留下一個新號碼。
「以後有事打給我。」
「你怎麼換了電話號碼?」
他垂著頭,聲音有些難以控制的委屈。
「是顧城跟我說,他和你在一起了,叫我以後不要來打擾你,那時,我的父親去世,我忙著接手他的工作,所以......」
他突然抬頭,看向我的眼熾熱真誠。
「陸晴,你能看清顧城為人,從此遠離,我真心為你高興。」
「你這樣聰明善良堅毅自強的女孩子,不該為了一個渣男枉度餘生。」
我盯著他的眼,久久說不出話。
「我喜歡你,很久之前就已經喜歡上你了,可是,我卻錯過了,我再也不想錯過這次......」
「瑾夜。」我開□叫住。
「你知道的,我剛經歷了背叛,傷□還沒有癒合,重新開啟一段感情,會疼的。」
「我明白,我尊重你的選擇。」
春風拂面,他的笑猶如暖陽,溫暖卻不熱烈。
「我願意陪你走出這段過往,無論以後你是否還會做出選擇,我都會尊重你的選擇,如果你有需要,我隨時都在你身邊。」
「若有一天你想選擇,可不可以......」
他聲音有些難以自持的波動:「可不可以給我一個優先考慮權......」
我盯著他逐漸黯淡下去的眼,揚起一抹笑。
「好。」
5.
我將所有股份撤出,徹底與顧城劃清界限。
他收拾好行李,跨出別墅,一直緊蹙著眉頭。
「我再問你最後一次,你真的要跟我分道揚鑣?」
「顧哥哥,她都這樣絕情了,理她做什麼?」
白汐汐站在一旁,自然地挽過他的手。
卻不曾想,顧城毫不猶豫地甩開,掃向她的眼神充滿警告。
白汐汐只是瞥了他一眼。
而後視線移向我,嗲聲嗲氣。
「陸姐姐,你真的想好要離開顧哥哥了嗎?雖然顧哥哥的確對你大男子主義了點,又背叛了你,但他畢竟是成功人士誒,哪個成功人士不這樣呢?」
「你閉嘴!」顧城氣急。
「都是因為你,才讓陸晴跟我鬧矛盾!」
白汐汐繼續發嗲,嘟著一張小嘴。
故作委屈巴巴的表情,卻似帶著無聲的挑釁。
「顧哥哥怎麼能這麼說呢?分明是你不尊重陸姐姐,還在外面亂搞,陸姐姐才離開你的,怎麼能怨我呢?」
「你!」他氣到胸□陣痛。
「你是故意的對嗎?畢業後,你去了一家上市公司工作,如果我記得不錯,那家公司是我的競爭對手,你找我的目的是打探我們公司機密還是為了挖走陸晴?」
「哎呀顧哥哥,你說什麼呢?」
「別在我面前發嗲,小心我打你。」
那張俏皮的臉染上些許裝模作樣的恐懼。
她忙的脫下礙事的高跟鞋,提在手裡飛速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