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城的白月光出了車禍,他拋下我們的婚禮前往醫院。
留我一個人站在台上,受盡了嘲諷和尷尬。
事後,他不耐煩地開□:「不就是一個婚禮嗎,以後補上不就行了,至於跟我發脾氣?」
「什麼事情能比一個處在危險的人還要重要?你媽沒教過你為人處世嗎?」
譏諷的話環繞在耳畔,心涼了半截。
他將白月光接回家。
住著我家別墅,穿著我名貴的衣裙,還讓我照顧她的衣食起居。
可他不知,一場無聲的陰謀在悄然蔓延。
1.
顧城帶著白汐汐回到我們的家。
一雙俏皮的杏眼看向四周,表情寫滿誇張。
「哇,顧城這是你的家嗎?好大的別墅!」
「大學畢業才 5 年,你就已經成為如此優秀的成功人士,顧哥哥,你好厲害~」
她字字句句的誇讚和臉上時不時露出震驚的表情,都恰到好處地迎合著顧城的內心。
他向來要面子,勝負欲也不是一般的強。
明明是我們一起打拚,他硬是說成靠自己的努力拚搏才有了今日。
對我的成就隻字不提,還勸說我附和他。
美其名曰男人在外面得要面子,靠女人這句話說出去很丟人,甚至還會影響與其他公司的合作。
為了我們的公司有更好的發展,我對外只說是他的賢內助。
可沒想到,白汐汐的出現,讓一切的努力都成了笑話。
婚禮進行到一半,他接到白汐汐出車禍的電話,毫不猶豫地拋下我去了醫院。
如今,還將人帶回了家。
我在他的眼中,似乎成了可有可無的存在,甚至無需考慮我的意見和喜怒哀樂。
他高傲得像只開屏的孔雀,炫耀著自己這麼多年的成就。
「這些都只是我財產的一小部分而已,過一段時間還想買個更大的別墅。」
「哇,顧哥哥好厲害。」
白汐汐笑眯著眼吹捧,面部跟著抖動兩下。
他的眼中寫滿了得意。
視線觸及坐在沙發淡然喝茶的我時,眼中閃過一瞬的不滿。
「陸晴,汐汐來了,你也不過來打個招呼。」
見我沒動作,牽著白汐汐的手走到我面前,臉色極為難看。
白汐汐站在他的身側,有些緊張。
「我跟你說話呢?沒聽見嗎?客人來了也不知道說句話,像什麼樣子?」
我放下茶杯,抬頭看去:「她是誰?」
顧城有些心虛,眼眸躲閃。
「你忘了?大學時,她是我們班的班花白汐汐。出來旅遊不小心出了車禍,人生地不熟的只能給我打電話請我幫忙,你別多想,我們沒有什麼關係。」
我上下掃了白汐汐幾遍:「哪裡受傷了,嚴不嚴重?怎麼不去醫院看看?」
白汐汐聲音甜美。
「謝謝陸姐姐的關心,我沒什麼事,只是腳扭了一下,手破了點皮,醫生說沒什麼大礙。」
「那就好,你和顧城是多年的同學,正好聚一聚,我們也好盡一下地主之誼。白小姐旅店訂好了嗎?如果沒定我們這邊......」
「不用了,汐汐暫時住在咱們家吧。」
顧城打斷我的話,看向白汐汐時滿目柔情。
「二樓有個次臥,這段時間你就住在那裡,缺什麼跟我說。」
視線轉到我時,柔情消散,只剩平淡。
「她沒帶什麼東西,你的衣服和首飾先借給她用一下。」
我面色有些不好,一句話都沒說,雙眼盯到他頭皮發麻。
顧城面子上有些繃不住:「這不是跟你商議,這是命令。」
寒意瞬間將我籠罩。
他抱著白汐汐上了樓,耳邊環繞著兩人的話。
「顧哥哥好威武,家中大小事宜都是哥哥做主嗎?」
「那當然,她得聽我的,我說一她就不敢說二,真搞不懂有些人怕老婆是什麼毛病。」
白汐汐一頓。
轉而笑著開□:「男人,就得像顧哥哥這樣~」
我怎麼也沒想到,他全然不顧我的尊嚴。
完全當我是一個可以對外炫耀,展示自己大男人氣質的工具。
2.
安排好了白汐汐,他氣沖沖地下樓,蹺著二郎腿坐在我面前。
一張臉冷若冰霜,看向我的眸子滿是厭惡。
「你今天什麼意思?故意擺臉子給誰看?客人來了也不知道說句話,還差點讓我在她面前難堪。」
「客人?她真的只是客人嗎?」
那張臉猝不及防地僵硬,面部肌肉不自然地跳動。
「我都說了,我們沒有關係,能不能收起你的小人之心?」
「我記得大學期間,你追過她。」
「那又怎樣?那都是以前的事了,我們要是真的有關係,哪還有你什麼事?」
心臟像被一雙大手無情抓住,狠狠拉扯。
他說的這句話著實可笑。
因為我知道,白汐汐從頭到尾根本沒有選擇過他。
九年前,我們上的同一所大學。
他和白汐汐是珠寶設計一班,我是設計二班,兩個班級經常合在一起上課。
白汐汐是一班的班花,許多男生明里暗裡地追求她,其中就包括顧城。
但那時的他,只是個生活費只有一千的普通學生。
比起圍繞在白汐汐周圍的富二代,毫不起眼。
這場追求的結果,毫無疑問地以失敗告終。
他備受打擊,決定創業。
因我畢設的珠寶設計圖十分優秀,便找上了我這個公認的學霸合作。
一來二去,我們走到了一起,一路相伴至今。
至於白汐汐,聽說畢業後跟一個富二代走了,去了大公司工作。
沒想到,多年後我們還能再次見面。
可我印象里的她,並不是這樣的。
那時的她陽光、開朗、善良、嫉惡如仇、善惡分明。
怎麼短短几年,竟像是變了一個人。
見我許久沒說話,他的聲音鍍了層寒冰。
「大家都是同學,你這樣鬧將我的臉面置於何地?」
「不就是一個婚禮嗎,以後補上不就行了,至於跟我發脾氣?」
「什麼事情能比一個處在危險的人還要重要?你媽沒教過你為人處世嗎?」
「我告訴你,她在的期間不許給我鬧脾氣,就是裝也得給我裝到底。還有,她腳崴了,手也受傷了,行動不方便,以後一日三餐你給她做好送到她的房間。」
現實,竟在我眼前變得如此虛幻。
虛幻到我一個女主人,竟被陪伴多年的另一半當成傭人使喚,只為讓他的白月光開心。
「你也別耍小性子,她好不容易來一次,作為女主人的你親自下廚才能展現出我們對她的尊重。」
無數情緒化作嘲諷,我嗤鼻一笑。
「我覺得你這個男主人下廚,更能表示尊重。」
「你什麼意思?哪有男人下廚的?這要是讓別人知道了,不得笑話我?」
我盯著他的眼,噁心到嘔。
沒理會他,轉身,朝著臥室而去。
踏入臥室的一瞬間,瞳孔驟然緊縮。
整個房間亂作一團,無數的衣服珠寶散落在地。
此時,白汐汐正站在落地鏡前,哼著歌扭著身體欣賞著身上的藍色水波紋長裙。
她的手中還拿著幾件我設計的珠寶項鍊,時不時放到脖子上比較。
這條裙子,是為了慶祝我與顧城的公司迎來第一筆大單而定製的。
新珠寶宣傳會上,我便是穿著它,戴著白汐汐手中拿著的其中一條藍色項鍊,在眾人面前宣傳我們的產品。
那次的營銷,打開了不少市場,我們的品牌「傾城」也因此成名。
這兩件物品對於我來說,意義非凡。
可如今,卻因為顧城的一句話,她便肆意地翻出、玩弄。
無盡的怒火充斥在心頭。
她轉身,表情僵硬一瞬,有些手足無措的尷尬。
而後朝我擠出一笑。
那笑容逐漸變得張揚,變得肆無忌憚。
她張了張嘴,半天才在我的怒視下開了□。
「陸姐姐,你這些衣服和飾品真好看,我都挺喜歡的,那這些就給我穿咯。」
「脫下來!」
「陸姐姐,你別生氣嘛,這是顧哥哥的交代,你這樣子讓顧哥哥多為難?」
「我說,脫下來!」
她唇角微勾,話剛落地,她抬手擦著眼淚。
哭聲引來眾人圍觀,顧城走到她身邊時還不忘瞪我一眼。
「怎麼了?是陸晴欺負你了嗎?」
「沒有,是我的錯,我不該借陸姐姐的東西,是我配不上這麼名貴的衣服。」
「說的什麼話!」
他抬頭看向我,毫不掩飾地在眾人前抬手指著我的臉。
「陸晴,你給我解釋清楚,汐汐是哪裡不配了?當了幾天的『皇后』,就忘記你曾經的身份了嗎?」
「你,給我向她道歉,如果她不原諒你,就說到她原諒你為止。」
「顧哥哥,都是我的錯,不怪陸姐姐。」
「汐汐,你就是心地太善良了。」
周遭的溫度隨著我的心一同寒了下去。
若說之前還留著一絲溫熱,但現在,一點都不剩了。
我譏諷地走到他的面前。
竟不知,自己跟了這麼久的男人,是這樣一個人渣。
「快點,道......」
抬手。
「啪!」巴掌落下,清脆的聲音響徹房間。
眾人傻眼。
我漫不經心地甩動手掌,盯著顧城逐漸紅起的臉頰淡然一笑。
「顧城,是我太給你臉了對吧?讓你在我面前這樣耀武揚威。」
「陸晴,你敢打我?」
「打就打了,還分什麼敢不敢?」
說完,我再次朝他扇去一耳光。
他怔在原地,看直了眼。
白汐汐的嘴變成了「o」形。
許久,她才後知後覺般開□,臉上藏著一絲『得逞』的喜悅。
「陸姐姐,你怎麼可以打顧哥哥?顧哥哥對你這麼好。」
「忘了你了。」我朝她走去。
那驚恐的瞳孔瞪大,嘴角卻偷偷扯出一抹繃不住的笑。
剛抬手的瞬間,她飛速掙脫顧城的手,踩著高跟鞋「噠噠噠」地跑出門外。
「顧哥哥對不起,是我不該來找你,我這就走。」
匆匆逃離的模樣,頗有種大難臨頭各自飛的既視感。
「你,給我滾出去!」我在他面前發瘋。
顧城緊繃的身軀一顫,目光幽幽地看了我一眼。
又說了幾句聒噪的話,才走了出去。
我的胸腔劇烈起伏。
回想著過往的溫馨,現在只剩噁心。
3.
我許久沒離開房間。
顧城也不曾叫我下樓吃飯。
倒是門□,探進來了一顆腦袋。
那圓嘟嘟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我。
我的視線落到那雙眼,它才慌忙閃躲開來。
「出來。」
我一聲厲吼,嚇得門外身軀一顫。
能感受她戰戰兢兢地走出。
卻在見到我時,強裝鎮定。
「哎......哎呀,姐姐真是個可......可憐人呀~」
誇張的表情帶著明顯的表演痕跡。
我蹙起眉頭:「你想說什麼?」
「啊?啊......」她張了張嘴,一咬牙:「陸晴,你......你要不要點臉?」
嗯?
她挺起高傲的胸膛,活脫脫地像只開屏的孔雀。
只不過,屏才開了一țů₈半。
另一半不知什麼原因,一直耷拉著。
「顧哥哥愛的一直都是我,而你,只是我的一個替身罷了。」
「得不到的才是白月光,像你這樣輕易就能得到的人,他根本不會珍惜。你沒感覺出來嗎,現在他對你更多的是厭煩。」
「嘖嘖,姐姐真是慘啊,五年的陪伴竟換來這樣一個白眼狼,我都為你感到不值。」
我挑起眉眼,面帶滲人的笑意。
「所以呢?」
她急得跳腳。
「我都說到這份上了,你還問我所以呢?你是豬腦子吧?」
「都這樣了你還賴在這裡不走幹嘛?等他回心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