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醫院......」
到這個時候,霍俞澤好像才突然想起什麼來,急切地說:「我剛剛忘記了,你等著,我馬上就過來。」
他掛電話前我還聽見許卿的抱怨:「這麼晚了她還要麻煩你。」
霍俞澤到醫院的時候,護士正在給我拔針,霍俞澤匆匆忙忙地跑過來看著我:「沒事吧?」
許卿就跟在他身後:「不就掛個水嗎,又不是什麼大事,把阿澤當僕人了?」
我抬頭看著許卿,面無表情:「你說什麼?」
霍俞澤立刻擋著她:「卿卿她不懂事,你別跟她計較,這事是我不對。」
我把視線轉向他:「那你跟我說你為什麼要走?」
我實在是想不明白許卿會有什麼事情需要霍俞澤拋下生病的我去的。
霍俞澤說的話卻突然卡頓住,他摸了摸鼻子,這才道:「卿卿說她餓了,家裡又沒有人,我就給她買東西去了。」
我簡直要氣笑了:「餓了不會自己做,在別人家不會點外賣嗎?」
「那家店沒有外賣......」
許卿躲在霍俞澤身後,得意地看著我,我正要說點什麼,卻突然看見了許卿手上戴著的那個手鍊。
跟我是一模一樣的女款。
我聽見自己發抖的聲音:「霍俞澤,你什麼意思,一模一樣的手鍊你還買給別人了嗎?」
霍俞澤在聽見我說這句話後明顯慌亂了幾秒,我沒等他解釋,一把上前把許卿的手鍊扯下來,丟進垃圾桶里。
霍俞澤想要來追我,卻被許卿的哭喊聲困住了腳步。
我也是後來才知道,那天許卿真的因為眼淚過敏而進了醫院搶救,心裡有些擔憂,覺得這是自己害了許卿。
霍俞澤在我家蹲了好幾天,我開始是想要跟他分手的,但架不住他語氣誠懇,再加上我心裡又有一點愧疚。
「你不知道,卿卿他爸爸當年為了救我爸去世了,她從小跟他媽媽一起相依為命,我們家欠她,所以就想著能多幫一點。」
「手鍊這事是我的問題,我以為這種東西是可以隨便戴的,沒想到你會介意,我這次跟你保證,以後真的不會有下次了。」
6
我似乎原諒過霍俞澤太多次,但也因為這樣,我更加放不下他。
甚至為此,我還跟我媽媽大吵了一架,她看不上霍俞澤,認為兩家並不門當戶對,並不同意我的婚事。
但我當時被愛情沖昏了頭腦,認為這是我媽的偏見,執意要和霍俞澤結婚,我媽氣得不肯來參加我的婚禮。
但現在,我突然覺得我媽是對的。
我站在原地,環視了一圈圍在許卿身邊哄她的人,感受到了自己的孤單。
這場婚禮甚至現在的日子都已經是推遲的了。
剛開始把時間和一切事情商量好的時候,許卿突然跳出來說不滿意,這不行那不行的,硬要我們改時間。
公司的假難請,我也是協調了很久才請好ƭúₑ假,現在突然要說改時間,不知道會有多大的麻煩。
但霍俞包括他的親戚都不以為然。
他媽媽甚至跟我說:「小笙啊,你以後就是卿卿的嫂子了,當然也是要照顧卿卿的,這點問題不算什麼吧,而且我看卿卿選的日子明顯更好啊。」
沒辦法,我只好回去跟公司協商,費了這麼大的精力,現在就因為許卿的一滴眼淚,就又要改期。
我不奉陪了。
把婚紗換下來之後,我走出去,正要打車,霍郁澤的車卻突然停在我面前。
車上貼著的花顯得這樣扎眼。
「聞笙,我送你回家。」
我冷淡道:「不用了。我們已經分手了。」
霍俞澤笑起來:「你看你又說氣話。」
「我是真的要跟你分手。」
「好好好,你要跟我分手,那後面的事情總要談一下吧,我們東西還沒分割好呢。」
我一想覺得也是,總要把所有的事情都說清楚了,以後才不會有麻煩。
但我上前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卻只看見許卿略帶挑釁的眉眼:「嫂子,我暈車,讓我坐前面沒關係吧?」
我的手緊了緊,但想到我跟霍俞澤已經分手了,這些東西都沒有意義了,就跟蹭車回家一樣。
但上車之後,霍俞澤並沒有說話,倒是許卿先開口:「嫂子,我覺得下次婚禮的時候你別穿這個婚紗了。」
她咯咯地笑起來:「很難看哎,而且顯得你胸很垂,也就是阿澤這種直男看不出罷了。」
霍俞澤也笑著說:「你下次選婚紗的時候可以讓卿卿幫你參考一下,你們都是女孩子嘛,我一個男人也不太懂這些。」
「我還沒穿過婚紗呢,」許卿的聲音嬌滴滴的,「到時候就借嫂子的光試個婚紗,我也想法朋友圈炫耀。」
「好好好,都由著你。」
他們在這卿卿我我,讓我噁心得想吐。
「停車。」
「還沒到地方......」
我大聲地再次重複一遍:「停車!」
「要我看到時候重新選日子也就別叫我了,你穿著婚紗直接嫁給他吧,剛好你們兩個青梅竹馬的,別出來禍害人。」
許卿一下子愣住:「嫂子你怎麼能這樣說我?」
霍俞澤也說:「聞笙,你不會又生氣了吧,真的沒必要,就是讓卿卿試一下而已,我的新娘當然只有你啊。」
「有意思嗎?」
我說:「霍俞澤,我跟你分手不是開玩笑的,我已經受夠了你每次都在說著愛我卻偏向著另外一個人,你們的遊戲我不奉陪了。」
說完這些話,我打開車門就走,許卿卻追在我後面:「嫂子,你很討厭我我可以解釋的,但你怎麼能遷怒霍澤呢,他是真的很喜歡你啊。」
她顫抖著聲音:「大不了,大不了我以後再也不出現在你們面前了。」
「這樣你滿意了嗎?」
她跑過來的速度很快,直直地撞在我身上,我們兩個人都跌在地上。
我的膝蓋狠狠擦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破了很大一塊口子,我有些暈血,一時間頭暈眼花。
只能聽見霍俞澤焦急地跑過來,想要扶起我:「聞笙,你還好嗎?」
我想要借著他的力道站起來,但許卿帶著哭腔的聲音響起來:「阿澤......我流血了,好痛,我會不會要死了?」
霍俞澤一下子放開我,我膝蓋受傷本來就站不住,更用力地摔在地上,痛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許卿只是手臂擦破了一點皮,霍俞澤擔心得跟什麼似的,抱起許卿就要往車上跑。
許卿紅著眼眶看著我:「嫂子,我不怪你推我,只要你能原諒阿澤。」
霍俞澤回頭看了我一眼,眼裡全是失望:「聞笙,你這次太過分了。」
我撐著一口氣冷笑:「你瞎啊,她自己摔的你看不見?」
「卿卿這樣怕疼,她有必要因為用苦肉計害你嗎?」
霍俞澤嘆了一口氣:「聞笙,我知道你生我的氣,但你也要站在別人的角度上考慮吧,不是整個世界都要圍著你轉的」
「今天你先自己回家吧」
他說完話,溫柔地把許卿放在副駕駛上,開車走了。
7
霍俞澤停下來的地方不好打車,我加了錢也沒辦法,只好走了很長一段路才終於打到車。
膝蓋因為一直在動,傷口不能癒合,還在冒著血。
司機借了我幾張紙,我把傷口擦了擦,依舊是疼得我齜牙咧嘴。
不過在疼痛中更加堅定了我要跟霍俞澤分手的決心。
等我去藥店買了藥處理傷口再回到家,時間已經很晚了。
但我依然決定收拾東西搬出來。
可當我回到家,家裡已經變得亂七八糟,霍俞澤坐在沙發上,一臉寵溺地看著許卿。
我皺眉道:「你們在幹什麼?」
霍俞澤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跟我開口:「卿卿說她有東西不見了,正在找。」
我看著她把我衣櫃翻得亂七八糟,心裡氣不打一處來:「你東西丟了來我家找?有病?」
許卿眼睛滴溜溜一轉,從我的首飾盒裡掏出那條手鍊:「嫂子你怎麼著急幹什麼?不會就是你拿的吧,這個跟我那個一模一樣哦。」
我用一種看神經病的眼神看著她:「你腦子有病?霍俞澤送的能不是一模一樣的?」
許卿一跺腳,撅起嘴就又要哭:「我不管,就是你拿的就是你!」
霍俞澤在這個時候扯了我一下,輕聲跟我說話:「我知道不是你拿的,卿卿鬧脾氣,畢竟是你今天推了她,就順著她一下也不會怎麼樣,以後我再給你買。」
我本來就是回來搬東西的,既然跟霍俞澤分手了,這些我當然也不會在乎:「你愛要就要吧。」
我甩開霍俞澤的手:「我們沒有以後了,我今天就是回來搬東西的。」
我回房間找出自己的行李箱,霍俞澤跟在我身後,臉上Ṭū⁺有些無奈:「聞笙,你何必呢?」
我並不回答,霍俞澤像是妥協一樣幫我把東西放進箱子裡:「行,等到時候你消氣了跟我說一聲,我親自把你哄回來。」
就在這個時候,許卿卻突然眼疾手快地從我的行李箱裡拿出一個掛著香囊的木牌:「這是什麼?」
我想搶回來,但是被許卿躲開。
霍俞澤瞧了一眼,沒在意:「不就是一個香囊嘛,卿卿想要你就給她吧,又不值幾個錢。」
我有些不可置信地瞧了他一眼,沒想到他能說出這種話來:「霍俞澤,我的東西你憑什麼做決定?」
「你敢跟我說你不知道我為了它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霍俞澤又順著我的話看了眼許卿手上的香囊,臉色才輕微變化了一下。
我知道他認出來了。
我媽身體不好,那個是我親自去寺廟一步一叩首給她求回來的。
當時霍俞澤陪著我的,他在旁邊心疼壞了,說如果有需要,他也願意這樣替我求。
雖然後面因為霍俞澤的事情我跟我媽吵架,這個香囊最後也沒能送出去。
但這絕對不是簡簡單單一個東西。
霍俞澤說:「我知道,但你不是跟你媽吵架了嗎,這個東西你應該也不會送了吧?」
他轉頭看向許卿:「卿卿,你是不是想要這個?」
「我當然想要啊,但是嫂子應該不願意吧。」
許卿故作堅強地笑了一下:「沒事的,我知道我不配擁有這樣的偏愛。」
幾乎是看見許卿撇嘴的那一刻,霍俞澤就立刻替我做出了決定:「你喜歡你就拿著,就當是你嫂子送你的禮物,總歸是個心意嘛。」
霍俞澤語氣輕鬆:「反正你也不會送給你媽了,那不如給卿卿。」
他抬手揉了揉我的頭髮,似乎是想安撫我:「大不了下次我再陪你去一趟。」
「卿卿很喜歡你這個嫂子的,你別讓她傷心。」
8
幾乎是他剛說完這句話,我就立刻抬手給了他一巴掌。
「霍俞澤你有病?」
「覺得不值錢你可以自己去求一個,而不是拿著我的東西慷他人之慨。」
「更何況我們已經分手了!」
霍俞澤像是被我這一巴掌打蒙了,我也沒再看她,而是伸手去搶回屬於自己的香囊。
許卿扯不過我,乾脆直接鬆了手。
我一下子重心不穩,腦袋狠狠地摔在旁邊的衣柜上,腿還被打開的柜子尖角劃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