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琢揚看向我媽,一個穿著樸素,保養得還算不錯的中年女人,看起來溫溫柔柔的。
「阿姨,我是銳銳的朋友。」
我媽看向我,我點了點頭,態度不冷不熱地問:「你來幹嗎?」
我真的只是單純問她來幹嗎的?
我和誰的關係都談不上有多親密,加上我媽和景妤一樣,有時候蠢得我不想看到,關係就更不好了。
當初我好不容易才讓她和我爸離婚,脫離魔爪,結果兩口子離婚後,我爸對她變好了一點,我媽便在私下拿錢補貼我的賭鬼爸。
不僅如此,被我發現以後,還哭著和我說:「好歹是你爸,我和他之間的事是我們大人的事,你們當孩子的不能這樣對他」等等的話。
我當時氣到突然覺得,怪不得她在原劇情里被打成那樣。
可我又猛地驚醒,不對,她只是愚蠢,傷害的也是自己,不能因此去合理化加害者的行為。
於是我把我媽的卡停了,讓她這個大齡婦女去讀成人高考。
考不上就繼續考,考上了才給她錢。
她每天學得白髮都多了起來,也沒空管我爸的事了。
今天估計放假,過來做飯給我吃。
9
但是我很煩,煩她自以為是的關心我,我根本不需要。
她小心翼翼地道:「哎呀,媽就是來看看你,你這小孩。」
又看向賀琢揚:「你是銳銳的朋友啊,長得真俊,那你們有事先談哈,阿姨做飯給你們吃。」
說著,就走了出去。
賀琢揚看我,我也看他,最後倒在沙發上:「吃完飯再走吧。」
他坐下,手指摁在我皺起來的眉心上。
然後低下頭,一邊啄吻我的唇,一邊道:「開心點,以後我做飯給你吃。」
我懶洋洋半睜的眼,突然全部睜開了,睫毛往上翹,四目相對,我在賀琢揚的眼睛裡看到我自己。
伸手圈住他的脖子,噘嘴親他:「不是誰都能做飯給我吃的。」
賀琢揚突然抬頭,一下捂住我的嘴:「不行,阿姨還在家,不能亂來。」
我眨巴眼:不是你亂來的嗎?
賀琢揚鬆開我道:「如果你不願意吃我做的飯菜,那肯定是我做得不夠好。」
我罵他:「油嘴滑舌。」
我媽有點心不在焉的,吃完飯,賀琢揚便離開了。
她在我面前欲言又止幾次,最後才道:「地上的衣服我放在洗衣機里洗了。」
我:「……」
這才想起來,我和賀琢揚在客廳鬧的時候,我身上的睡袍,和他身上的襯衫都掉在地毯上的。
我媽又不是什麼單純的小姑娘,肯定明白了什麼,此時,眼睛紅紅的,卻笑著道:「沒事啊,媽就是一時有點接受不了,我,都怪我,是我和你爸沒教好你。」
我:「……」真的很無奈:「第一,以你們的見識確實教不好我,所以我喜歡男人與你無關,第二,現在太晚了,快回去吧。」
我給她和景妤買了一套房,平日我和她們不住在一起。
她沒走,一個勁兒地哭訴自己怎麼地,才導致我怎麼地……
我回臥室,門一關,隨她哭去了。
第二天,我媽估計想通了,叮囑我照顧好自己,就回去了。
我送她去打車:「你別操心我了,多操心景妤,她還小。」
解決麻煩的方法,就是轉移麻煩,希望她多管管景妤就行了。
我都不是怕我媽接受不了我和男人在一起,我最怕她成天哭著找自己原因。
還一直覺得是自己沒教好兒女。
懶得說。
最近又開始忙起來了,尤其是在下半年,公司各種事情,我都沒時間和賀琢揚鬼混,他約了我幾次,都被我放鴿子了。
最後,還是那邊坐不住了,直接找上門來。
他在我辦公室里坐了會兒,外面我公司的員工都在議論,是不是有什麼大項目要談。
賀琢揚像巡視自己的地盤一樣巡視我的辦公室。
我的視線不可遏制地落到他的身上,長腿,寬肩,窄腰,俊美到無可挑剔的長相
還有那清冽而柔軟的目光。
行吧!
他也不是非要忙活不可。
到點下班,我和他一走出去,就能聽到辦公室隱忍地倒抽一口氣的聲音。
我隱約聽到「好養眼」的話。
無奈地笑了笑。
這次去的還是我家。
不過是另一套房子,我可不想做到一半,有人來了。
這個家,也就我的助理來過。
燈一打開,我就被壓在門板上。
剛剛來的時候,還去超市買了用品。
「你說讓我來的。」
我撕扯他的衣服:「我說的是讓你先來。」
話還是得說清楚。
他突然笑了一聲,似乎還挺自信。
不過事實證明,他確實不錯。
怎麼說呢,我把巧克力棒咬在嘴上的時候,手是抖的,軟綿無力的。
除了一開始想把他踹走以外,後面還好。
賀琢揚也抽了一根巧克力棒放在嘴裡咔嚓咔嚓的咬。
鼓脹的肌肉上,有我撓出來的抓痕。
其實賀琢揚一開始挺忐忑的,得到後又特別滿足。
「你和別人在一起的時候,這樣爽過嗎?」
和別人在一起?
我看他,笑著問:「那你呢?真第一次啊?」
說著,我還摸了他一把,他一下撲倒我:「別瞎撩撥,是不是第一次,我們景總想必身經百戰,感受不出來?」
我倒沒有身經百戰,但是一開始那會兒,肯定能感受出來。
狗男人還真的潔身自好。
我笑得不行:「還成吧,反正你現在讓我搞你,我肯定沒力氣。」
我這話,讓賀琢揚得到了巨大的滿足感。
10
他比我年長一歲,以前撩撥我時遊刃有餘,但是現在在床上稱得上小心翼翼。
我「嘖」了一聲,抱住他:「下次再讓你一次。」
一次又一次。
賀琢揚確實在追我。
我還是在吊著他。
不拒絕不接受。
景妤問我為什麼不答應賀大哥,明明我看起來也是喜歡人家的。
我窩在沙發里看書:「因為地位太高的人,給出比我還多的籌碼,不能以我的階級去換算等不等價,而是得以他的標準去衡量。」
景妤不解。
我直截了當地回:「我還不滿意他。」
景妤:「……」
這種不滿意不是對方付出得不夠多,而是付出得不夠久。
我不怕因為我緩慢的抉擇,而失去一個可能很好的男人。
愛情又不是我的全部。
再者,是他認定我,而不是選擇我。
不過這是我的想法,賀琢揚早就覺得我和他是一對了。
晚上我和朋友去酒吧玩,不小心喝多了,其中朋友的朋友,一個長得好看得不得了的混血,想送我回去。
他正攬著我的腰,把我架起來,我正要拒絕,可下一秒我的手臂被來人一拽,瞬間跌進一個寬厚的懷抱里。
聞著熟悉的味道,我一個激靈,睜開眼就對上賀琢揚噴火的眼神。
我:「……」
但我可沒什麼好心虛的,和朋友玩一下怎麼了,何況我們還沒什麼關係。
可我朋友們挺心虛的,趕緊和賀琢揚打招呼,還暗自瞪我一眼,實在沒想到我和賀琢揚還有來往,不然也不想著給我介紹男人了。
他斯文地和眾人打了招呼,然後把我帶走了。
回去的路上,我坐在副駕駛,睡得迷迷糊糊。
醒來的時候,在他別墅的地下車庫,他把我抱出去,又放進後排上。
砰地關上門。
我本來就喝多了,賀琢揚又生氣,質問我是不是想爬牆。
我冤得不得了,斷斷續續地求饒,說沒有,說喜歡他。
折騰半晌,身上蓋著賀琢揚的西裝外套,我們回了別墅,繼續。
等我清醒一點的時候,已經是大半宿的時候了。
我瞪他:「滾蛋。」
賀琢揚也意識到自己太過了點,細密的吻落到我的身上, 哄道:「叫老公。」
我:「……」
第二天醒來, 我的中指上戴了一顆戒指。
賀琢揚瞥了好幾眼,就怕我給摘掉了。
我沒摘。
當晚,他就布置了場地,叫上了他的朋友和我的朋友, 當面告白。
我自然是答應他的, 親吻的時候,我道:「搞這麼大的陣仗,不答應你, 你沒面子啊, 賀總。」
他摟著我的腰, 回:「謝謝景總願意給我面子, 我愛你。」
同居以後, 很多事情就更加明了了,比如我也只跟他這麼廝混過。
我瞧他感動得都要哭了似的, 出息。
11
五年後,景妤談了好幾個新的男朋友, 且個個都是青年才俊,彼時已經愛景妤愛得不得了的原文浪子男主, 也就是賀琢揚的弟弟賀徹, 根本接受不了,一直在找她復合,景妤看都不看他一眼。
回頭高興地和我說:「哥, 你放心, 我才不讓你丟臉, 這破玩意我高高捧起, 重重摔下了。」
我:「……」
賀徹那傢伙又找到我這裡來。
左右就是各種想讓我說好話。
我看到他就煩,不會真以為他對景妤上心了幾年, 我就會覺得他是什麼好東西吧?
這人不好是既成事實,至於景妤看不看得上他, 與我沒有關係。
我早就說過, 景妤缺錢我給, 景妤遇事我處理,其他的我一概不管。
最後賀琢揚把他趕走了。
他和賀徹道:「你以後少出現在你嫂子面前, 免得他以為我和你蛇鼠一窩。」
賀徹破大防。
春節的時候,去賀琢揚家過的。
他爸媽對我接受還算良好吧, 我媽一開始對他挺膈應,或者說對我們的關係挺膈應的, 等她發現改變不了的時候, 對賀琢揚比對我還好, 不是搞抽象的說法, 是真的對賀琢揚比對我好。
比如, 下意識貶低我去捧賀琢揚。
她沒覺得有什麼,還以為這樣做賀琢揚肯定看出她對他的滿意,從而會對我更好。
實則, 賀琢揚心疼我心疼得不得了, 回家後,像哄小孩似的哄著我。
我表面對他的心細不在意,實際上賀琢揚能感受到我在床上刻意對他的放縱。
「寶寶。」賀琢揚在床上什麼粗話和騷話都能說, 「我好愛你。」
我捧著他的臉,笑著道:「知道了,我也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