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趙干笙的男金絲雀。
聽說京圈太子爺出手闊綽,每一任都分得不菲的分手費。
都七年了,他身邊的朋友有的三胎,有的三婚,而他還沒跟我提分手。
我熬不住了,於是主動出擊。
「聽聞趙先生即將訂婚,今日我自請離開。」
趙干笙終於從公務中抬眼看我,但不作聲。
我以為他忘了要給分手費,便旁敲側擊。
「我從小就想擁有一套屬於自己的大房子,這套別墅能送給我做分手禮物嗎?」
他笑了:「小琛,如果我沒聽錯的話,現在你要跟我分手,還要把我掃地出門?」
額,好像確實是這個意思。
於是我點了點頭,後半夜的時候我很後悔。
身上的趙干笙異常兇狠。
「小琛,我是不是對你太好了,你再敢提一次分手就做到你吐為止!」
1
我想哭,但是喉嚨劇痛,發不出聲音來,只能默默流淚。
趙干笙用粗糲的指腹拂去淚水,又重重地按在我嘴角的傷口上。
「嘶~」
「嬌氣!一個大男人哭什麼哭,記住今天的教訓,要是下次再犯,雙倍懲罰!」
我撇過頭去,不想理他。
他又將我的肩膀扳回來,目光好像要吃了我一樣。
一巴掌打在屁股上,牽動了某處的傷口,我更傷心了。
淚水決堤般落下,他皺了皺眉,看上去更凶了。
又怕他再打我一頓,只得開口,我的聲音嘶啞得可怕。
「知道了……」
他這才滿意地放開我,穿起衣服,起身就去了書房。
冷漠無情,這七年我真的受夠了這沒有感情的生活了!
我也想被愛啊,我也想過正常人的生活。
於是我逃了。
次日,在趙干笙去公司後,我就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鑽石首飾,奢侈品包包衣服竟然收拾出四個大箱子。
我抬走一個都夠嗆。
別墅門口有保安,我肯定不能打草驚蛇的。
我狠了狠心,忍痛割愛就帶了一個背包的東西。
別墅大門關上的那一剎那,我的不舍和青春都被關在了裡面。
七年,整整七年,光閉上眼回想,心頭都會湧起一股酸澀。
如果不是因為一個破敗不堪的原生家庭,我是不會幹這行的。
愛賭的父親,生病的媽,上學的妹妹,破碎的家。
我 18 歲就輟學,進了酒吧賣酒。
後來父親欠下幾十萬賭債,他要把妹妹賣去當陪酒的。
我一咬牙一跺腳,將妹妹搶下護在懷裡。
「妹妹能陪,我也能陪!我會把錢拿回來,你不准再打小小的主意!」
我長得很漂亮,因為長期的營養不良,導致我身板瘦弱,五官更顯女氣。
酒吧也常有男顧客騷擾我,說要包我。
我將小小送到外婆家裡,又去醫院給媽媽交了醫藥費。
每個月的工資在付完醫院費用就所剩無幾,只夠我和小小勉強生活。
晚上,我回到酒吧,找到陳經理提起他上回給我建議。
他深吸一口煙,轉頭問我:「想通了?」
我點點頭,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洗乾淨,晚上接活,我保准給你個好價錢。」
我很幸運,第一個金主就是趙干笙。
可初次他很不溫柔,弄得我一身痕跡,哭喊都不帶停的。
臨走前他還在我屁股上打了一巴掌:「嬌氣!」
我紅著眼發誓再也不會接待他了。
可是第二天,陳經理讓我陪一個滿臉橫肉,還腆個大肚腩的油膩男時,我被嚇得躲到了廁所。
因為他定的主體房間叫五十度黑,我進去打掃過,滿牆的玩具,讓人膽寒。
我還親眼看到一個清秀的男孩子從那被架著出來,直接被送進了醫院。
於是我打給了趙干笙。
「趙先生,你願意包我嗎?」
2
我坐上了回鄉的大巴,車上的小電視播放著今日的娛樂新聞。
「趙氏集團繼承人趙干笙與梁家小姐於今日訂婚。」
新聞里趙干笙佳人在側,還真是登對。
我才沒有嫉妒難過呢!
只是鼻頭有點酸酸的,我伸手去包里掏紙,滿滿當當的首飾卻怎麼也找不到紙巾。
旁邊的男生遞給我一包紙巾:「給……你。」
我悶著聲音說:「謝謝你!」
「不……客氣。」
這小男孩好像是個結巴,不過看他的樣子是個善良的好人。
為了轉移我對趙干笙訂婚這件事的注意力,我主動找他說話。
「你也成縣人嗎?」
他愣了愣,開口回答我:「不……是,我媽媽……是,我來這兒為了……躲債主。」
債主?
他看我疑惑的樣子,怕我想歪了,忙開口解釋:「是……我媽媽生病……欠的高利貸,我還不完……只能躲一躲。」
我突然能跟他共情了。
我媽也在我被包養後的第四年去世了。
那時候我跟趙干笙繼續在一起,他幫我打發了那個缺德爹還有很多欠債的人,還幫我把小小送出國讀大學了。
後來,我那缺德爹也失去了消息,估計被那個債主砍死了也說不定。
想想我也不難受了,這七年,趙干笙在我身上花了不少錢,對我也不賴,分手費沒給就沒給吧。
到了成縣後,我去花店買了束黃菊花,去了墓園。
墓園門口,我竟然又見到那個大巴車上的小結巴。
他躲在樹後,向裡面張望著,我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肩膀。
他嚇一大跳,更結巴了。
「我我我……」
「你也來看你媽媽?」
他重重地點了兩下頭。
「那怎麼不進去?」
他眼神躲閃,溫吞地說:「債主……在……在……」
我立馬懂了他的意思,沒想到,他的債主那麼歹毒直接在他媽媽墓前蹲他。
「那我幫你把東西帶給你媽媽吧!」
他指了指第二排第一個墓碑,我接過花和水果,示意他放心。
我停在第一個墓碑那時,那群黑衣人朝我看過來了。
我把碑擦乾淨後,擺上了貢品和菊花,領頭的那個大塊頭朝我走過來。
「哎,你誰啊?這是你親人嗎?你就擺?」
「不是啊,我是志願者,每個月挑一個墓清掃,做好人好事嘛!」
那人狐疑地看著我,卻也沒再說什麼。
我又走到媽媽墓碑前,擦了起來。
「你不是說,一個月擦一個碑嗎?」
「是啊,可這是我親媽的墓碑啊!有什麼問題嗎?」
那人語塞,走到一邊去打電話了。
我也不管他們,自顧自地跟媽媽講了講最近的狀況和小小的事情。
等我回家時,總感覺有人在跟蹤我。
我以為是那群黑衣人發現什麼,要尋仇,我拔腿就跑。
卻被一個聲音喊停下來。
3
「你……別跑!我追不上!」
我回頭,是小結巴。
他跑得有些漲紅了臉,遞給一張紅票子:「謝謝……你!」
我推開:「害,我不要你錢,車上你還給了我一包紙巾呢!」
「那我能……住你……家嗎?他們……還在……蹲我家。」
小結巴閃爍著光亮的眼睛,讓我想起當年被高利貸逼得東躲西藏的日子。
於是我把小結巴帶回了家。
「我叫戚唯。」
這是小結巴說的唯一一句完整的話。
到家後,我的電話就沒停過。
全是趙干笙的,我翻看了一下微信,幾十條也是他。
【你去哪裡了?為什麼定位手錶沒帶?】
【接電話!不然你回家死定了!】
【李雲琛!你是不是想死,敢離家出走了?回來等著受罰吧!】
我嗤笑一聲,一想到他在發這些消息時破防的樣子就心裡爽快。
【我不回家了,趙先生我們分手了,祝你和梁小姐百年好合,分手費就當我隨你們的份子錢了。】
發完後,我把趙干笙所有聯繫方式全拉黑了。
爽!
趙干笙這個變態控制狂,還真把我當軟柿子捏呢!
錢,我不要了,還不行嗎?
跟他在一起的七年,我跟坐牢一樣,就因為一次在外面被人要了微信,他就不准我隨便出門了。
我鬧了一次,他就給我帶了帶有定位功能的手錶,才准許我出門。
我有一次沒帶,回家後,他把我雙手綁在床頭,狠狠地懲罰了我。
還用戒尺打我屁股,抽得我第二天連坐著吃飯都坐不下。
現在他要結婚了,還不准我提分手,我看他就是捨不得給我分手費!
過了一會兒,齊助理的電話打過來了。
他就是趙干笙的走狗!就是他告訴趙干笙在外面有人管我要微信的。
我把他的電話也拉黑了,然後給發了條消息。
「齊助理,雖然我和趙先生分手了,但是我也不能和你在一起,謝謝你的喜歡,祝你幸福!」
然後也拉黑了。
爽!爽得我跳上了沙發高歌一曲。
戚唯本來在廚房做飯,被歌聲嚇得,拿著鍋鏟就跑出來了。
「怎麼了……琛哥!」
我從沙發上跳下來,將戚唯摟在懷裡,親了一口。
「小唯,你怎麼跟小媳婦一樣,不然哥收了你怎麼樣?」
他臉紅了,低聲說:「你別嫌棄……我就好……」
我變賣了從別墅帶回來的那些首飾,這些錢夠我租個鋪子做點小買賣了。
我準備開個蛋糕店,之前打工學過些手藝,現在正好用上了。
然後戚唯可以在後廚給我打下手,不用拋頭露面被仇家發現。
他如果不想幹活,也可以在家給我洗衣服做飯,這些他都很樂意做。
我都懷疑他骨子裡是個人妻。
這小日子簡直美滋滋。
可是,今早出現在門口的不速之客直接摧毀了我的美夢。
4
我正準備去店裡盯裝修,一開門就見到了那個讓我毛骨悚然的男人。
「李雲琛,你還真是膽子大了!」
他咬牙切齒的聲音,簡直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