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當天,哥哥遞給我一瓶牛奶。
我感動地接過,卻突然看到彈幕:
【女鵝別喝,喝下去那個貧困生就能通過透視眼洞察你想填寫的答案!】
【而你會在七天後逐漸變得痴傻,身體機能也迅速退化。】
我的手一抖,一旁竹馬送給我一隻幸運手環。
彈幕再次刷起了:
【竹馬也是壞的!你只要佩戴,貧困生的分數就能比你高二十分。】
【到頭來貧困生輕鬆上名校,而你在意識不清的情況下被送進精神病院,受辱致死!】
眼下,二人正用一種看獵物的目光看著我。
我一言不發地拿起牛奶和手環,轉頭給了年級倒數的霸凌女。
好好好,這麼整是吧,不玩死你們就是我的錯。
1.
「還愣著幹什麼?趕緊把牛奶喝了,再爭分奪秒背幾首詩。」
哥哥一把擰開瓶蓋推到我面前,看我的眼神滿是厭煩。
從前我一直以為他是嘴硬心軟,實際上很關心我。
如今才知,原來這一瓶瓶考前的牛奶,都是他為心上人對我設的局。
「我沒胃口,這牛奶你自己留著喝吧,我要進學校了。」
我冷冷地說完轉身就走,頭髮卻突然被人從後撕過,我腿一軟狠狠摔坐在地。
「敢跟我犟,反了你了!別以為今天高考我就能慣著你,你算什麼東西!」
「還給我擺臉子耍脾氣,我今天就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好好教訓你!」
周圍的考生和家長都聽到動靜望過來,哥哥越罵越起勁,直接奪過我的書包想往我身上砸。
被我那個匆匆趕來的竹馬攔下了。
「祝兄!今天都高考了,你把柚寧嚇壞了她還怎麼考試?!」
陸斐一臉關切地把我扶起來,和從前一樣溫柔地幫我擦去臉上的污漬。
「你別放心上,祝兄也是為了你好,想讓你多補充點營養上考場好好發揮。」
「柚寧你看,這是我專門幫你求來的幸運手環,戴上後一定能保佑你考高分!」
他說著就要幫我往手腕上系,被我先一步接過攥在手心。
這兩個人,一個是我視作至親的養兄,一個是我暗戀多年的竹馬。
他們拿著我的黑卡成為風靡京城的超級闊少,卻對我資助的貧困生情有獨鍾,不惜聯手害我。
「承蒙你們的美好祝願,我會好好發揮的。」
我死死盯著他們,聲音幾乎從牙縫裡擠出來:
「等高考結束,我一定會好好報答你們的。」
哥哥瞪著眼睛看我,一副忍了我很久的樣子。
陸斐也滿眼都是得逞的快意。
我感受到側後方傳來一束炙熱的目光,加快腳步進了校門。
2.
果不其然,我才進校門不久,身後就有一串腳步追了上來,直接堵到我面前甩了我一個耳光。
「我不是警告過你,離陸斐遠點?你非要貼過去,怎麼這麼賤?」
和從前一樣,這個學校里出了名的大姐大上來就對我動手,言語極盡羞辱。
我看著這張因嫉妒而面目全非的臉,主動將牛奶和手環遞了過去。
「你別著急!陸斐送我的東西我可都給你留著呢,你之前吩咐我的話我都聽進去了。」
我一臉誠懇:「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追到他的,等高考完我就幫你把他約出來。」
女生滿臉的獰色有了些許的舒緩,她冷笑著將東西接過:
「算你識相,你記住,你這種書呆子根本不配和男神站在一起,以後自覺點,見他就滾。」
我的肩膀被用力撞開,連同臉頰的刺痛一起發作,火辣辣的。
如果說未成年是這種人作惡的保護傘。
那麼,我將用這種見不得光的手段,為自己報仇。
……
等第一場語文考試結束,走廊里擠滿了同學。
大家都在吐槽這次作文題目很偏,閱讀理解也讓人摸不著頭腦。
「嗚嗚嗚怎麼辦啊,這第一門課就讓我兩眼一黑,下午的數學都不想考了。」
「是啊是啊,選擇題也超級難,我感覺每個選項都對。」
唯獨被簇擁在中間的女生卻微微一笑道:
「還好吧,哪有那麼誇張,我都答得挺順的。」
我抬起頭,一眼對上她的目光。
沈歡歡曾是年級里出了名的貧困生,卻在遇到我後生活有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我看著她手腕上的卡地亞手鐲,那是我上個月的生日禮物,六十多萬,前段時間不翼而飛了。
也許是察覺到我的目光,她不動聲色地將手腕收進袖子。
周圍有同學艷羨道:
「歡歡真不愧是回回考年級前幾的學神,這種題目都能答得很順。」
我簡直要笑死,答得順是嗎,就靠霸凌女在考場上扔橡皮做選擇題?
也許是被我眼裡的不屑激怒,沈歡歡攥緊了手指。
她死死盯著我,加大了音量:
「這次高考狀元我勢在必得,我要讓所有看不起我的人,把她的狗眼擦乾淨,跪著仰望我!」
3.
放學後,我去商店買了條和陸斐送我的相仿的手環。
為了節約時間,我選擇在學校附近的小麵館吃點。
我正一邊看數學題冊一邊吃飯,面前突然投下幾道陰影。
「喲,祝柚寧,你果然是個窮逼,都高考了也只能吃這種最便宜的面。」
我抬起頭,看到沈歡歡和幾個女生站在我面前。
說話的女生一臉不屑,嫌棄地打量著店裡的環境:
「就這種地方,細菌嚴重超標不得把人吃死啊?不過你這種人吃死也無所謂,你肯定巴不得這樣為你家訛一筆錢吧。」
家族曾有叔伯因為炫富遭遇殺身之禍,所以我從不露富。
學校里除了沈歡歡,別人都以為我家很窮。
在這個虛榮自私毫不掩飾的年紀,大家對我說話都十分的肆無忌憚。
我冷笑著抬起頭:
「沈歡歡,你怎麼看你朋友說的這些話?」
她眼神閃爍了一下,笑著道:
「大家都是同學,柚寧,你不要太計較。」
「沒事,你好好學習,再多看幾道錯題,我們就先去隔壁吃飯了。」
隔壁是一家五星級餐廳,人均消費三千多,沈歡歡也是真敢。
我懶得和她們置氣,爭分奪秒地再看幾道解題思路。
下午數學考試完,不出我的意料,走廊里又是一陣哀嚎。
甚至有男生一拳把玻璃都震碎了:
「臥槽你大爺,這天殺的命題組, 是成心把我們這屆考生逼死嗎?!」
沈歡歡周圍依舊圍著一眾人,哭嚎著說自己從選擇題開始就一路崩潰。
「哎呀沒事的,區區數學而已,」她眼底的得意之色怎麼也掩蓋不住,「這樣好了,我請你們去吃頓大餐,補償補償。」
「歡歡女神霸氣!嗚嗚嗚但願這頓飯吃完明天我能逆風翻盤!」
「女神太大方了!我要吃完再戰,相信我不會做的題我的競爭對手也都不會!」
當她帶著一行人浩浩蕩蕩離開後,我看著一個從廁所里剛抽完煙走出的身影。
江葉一邊咳嗽著一邊整理自己的手環,滿眼都是少女懷春的喜悅。
我也挺佩服她的,就算什麼也不會都能將試卷編滿,給了沈歡歡自己考很好的錯覺。
有人問她:「葉姐這次試卷看你都答滿了,想必發揮很好吧?」
江葉頭都沒抬:「嗐,我隨便寫的,交卷才發現大題答案寫錯題號了,就看選擇填空給多少咯。」
我躲在角落裡聽著這些,用盡全身力氣才沒讓自己笑出聲來。
4.
這天晚上,教室空了一大半,我難得享受了一個安靜的自習。
就在我梳理完一遍錯題本準備再做幾個壓軸題的時候,那些人涌回來了。
「歡歡女神太有錢了,居然把招牌菜都給咱們上了一遍,吃得實在是太滿足了!」
「啊啊啊我做夢都沒想到我也能吃到兩千塊錢的蛋糕,就這我能吹一輩子!」
那些人知道沈歡歡不喜歡我,見我安靜學習,直接衝過來一把抽掉了我手裡的習題冊:
「祝柚寧,這麼勤奮啊,只可惜不管你怎麼努力歡歡女神每次都考得比你高。」
「人家歡歡可是天才,和這種只知道死學的蠢豬完全不一樣,女神不學習也能上清華。」
他們拿著我的習題冊當球拋,甚至還故意扔在地上踩一腳。
「沈歡歡,管好你的狗。」
我冷冷地將筆扣在桌子上,加重了語氣:
「你們再這樣,我這就回家,明天考試我也不去了,誰也別想欺負我。」
這話一出,那些人都笑噴了,紛紛拍著我的桌子道:「你不去拉倒,誰管你啊?」
「你考砸了才好呢,少了你我的排名還能進一位,你別去考了!」
唯獨沈歡歡的臉色一僵。
我不去考試,她抄誰的答案?
她立刻出聲:
「夠了!大家都別鬧了,柚寧刻苦點也是好事,你們也要允許沒有天賦的同學為自己努力。」
「你們再這樣我就生氣了,誰打擾柚寧學習,考完的慶功宴我就不准誰去!」
這話果然很奏效,連我被踩髒的書本都有人擦乾淨翻著白眼放到了我桌子上。
沈歡歡還掏出一份最新買的衝刺押題卷讓我做。
我冷笑著全盤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