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碼?」
我盯著行李箱裡那套女裝。
陳宇在洗澡,讓我幫他檢查行李。情侶裝,男女款,女款是S碼。
我穿M。
還有一條全新的比基尼。
「晚晴,幫我拿條浴巾!」
我把比基尼塞回去,關上行李箱。
「老公。」我推開浴室門,把浴巾遞給他。
「怎麼了?」
「去巴厘島團建?」
「對啊,公司組織的。」他擦著頭髮,笑得輕鬆。
我也笑了。
「你確定公司會報銷這12萬?」
他手頓了一下。
「什……什麼12萬?」
「雙人海景套房,每晚8500,7天,算算?」
浴巾掉在了地上。
1.
陳宇的臉色變了。
「你……你查我信用卡?」
「婚後共同帳戶,我查自己的卡。」
我靠在門框上,看著他。
他彎腰撿起浴巾,裹在腰上:「那是……那是公司預付的,我先墊付,回來報銷。」
「所以你帶著S碼女裝去報銷?」
「那是給女同事買的伴手禮。」他避開我的眼睛,「你知道的,出去玩總要帶點禮物回來。」
「女同事穿S?」
「我……我不知道她穿什麼碼,隨便買的。」
我點點頭:「那比基尼呢?」
「也是伴手禮。」
「給女同事的伴手禮是比基尼?」
陳宇不說話了。
我轉身走出浴室,聽到他在後面喊:「晚晴,你別多想,真的只是團建。」
多想?
我回到臥室,關上門,打開手機。
信用卡帳單,今天下午剛收到預授權通知。巴厘島某五星酒店,蜜月套房,7天,預授權59500元。
我放大那張預訂截圖。
訂單上有兩個名字拼音:Chen Yu,Zhou Meng。
周夢。
他公司那個25歲的小姑娘。
我見過一次,去他公司送文件,她叫陳總,笑得甜甜的,S碼的身材。
手指有點發抖,但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不能打草驚蛇。
他明天就要出發,7天,我有7天時間。
第二天早上,陳宇拖著行李箱出門。
「老公,路上小心。」我站在門口,笑著揮手。
「嗯,你在家好好照顧陽陽。」他親了一下我的額頭,「我很快就回來。」
「公司這次團建去幾個人?」
「十來個吧,部門的核心成員。」
「周夢也去?」
他愣了一下:「對,她是我助理,要去的。」
「哦。」我點點頭,「那你們玩得開心。」
電梯門關上,他的笑容還掛在臉上。
我關上門,笑容瞬間消失。
走回臥室,拿出他的備用手機。他以為我不知道密碼,但我看過他輸入好幾次。
打開相冊,最近刪除。
87張照片。
第一張,巴厘島的海灘,周夢穿著比基尼,笑得燦爛。脖子上,一條項鍊,鑽石的,很眼熟。
我走到梳妝檯前,打開首飾盒。
那條項鍊,去年我生日,陳宇送的,說是3萬8千塊。我一直當寶貝一樣戴。
現在看來,應該是假的。
真的那條,在周夢脖子上。
我翻完所有照片。
海邊牽手,餐廳喂食,泳池擁抱,酒店接吻。
每一張,都像一把刀。
但我沒哭。
我截圖,存檔,然後把手機放回原位。
走到客廳,陽陽在玩玩具。
「媽媽,爸爸去哪裡了?」
「出差。」我蹲下來,摸摸他的頭,「陽陽想爸爸嗎?」
「不想,爸爸總是不在家。」
3歲的孩子,已經習慣了爸爸的缺席。
「媽媽,我們今天去姥姥家好不好?」
「好。」
我抱起他,拿起手機,給閨蜜小艾發了條微信。
「能幫我個忙嗎?」
「什麼忙?」
「幫我查個人,周夢,25歲,在陳宇公司。」
小艾秒回:「出軌了?」
「嗯。」
「證據呢?」
「有,但還不夠。」
「需要我做什麼?」
「查她的背景,社交帳號,最近去向。」
「沒問題。」
我放下手機,帶著陽陽出門。
父母家,媽媽正在做飯。
「晚晴怎麼來了?」
「陳宇出差,我帶陽陽來住幾天。」
「那孩子又出差?上個月不是剛出差過?」
「公司忙。」
媽媽看了我一眼,沒再問。
我把陽陽交給爸爸,走進臥室,給媽媽使了個眼色。
「媽,我想把我那20萬轉到您帳戶上。」
「怎麼了?」
「沒事,放您那兒安全。」
媽媽盯著我:「晚晴,你和陳宇……」
「我懷疑他出軌。」我壓低聲音,「但我還沒確鑿證據,我得先保住自己的錢。」
媽媽臉色變了:「那畜生!」
「媽,您別聲張,我要慢慢收拾他。」
「你要離婚?」
「要,但得拿到證據,不然我和陽陽什麼都分不到。」
媽媽握住我的手:「晚晴,你受苦了。」
「我不苦,我只是後悔。」
後悔什麼?
後悔5年前,他說「你就在家相夫教子,我養你」,我信了。
後悔辭掉工作,在家全職帶孩子,失去經濟獨立。
後悔結婚後,他從「我養你」變成「你花我的錢」。
但現在說這些沒用,我得拿回屬於我的。
晚上,我坐在父母家的陽台上,打開陳宇的信用卡帳單。
巴厘島,32筆消費。
機票,兩張,往返,共12600元。
酒店,蜜月套房,7天,59500元。
情侶SPA,2人,8800元。
海鮮大餐,雙人份,5次,共14000元。
購物,女士包包,32000元。
購物,項鍊,38000元。
還有零零碎碎的消費,加起來,12萬出頭。
我算了一遍,然後又算了一遍。
12萬。
去年我爸住院,做心臟支架手術,我跟陳宇借5萬。
他說:「公司最近資金緊張,我只能先給5千,剩下的等年底再說。」
5千。
我跪著求他,他轉了5千,然後說:「你爸有退休金,你別老想著找我要錢。」
我記得那天,我在醫院走廊里,看著手機里的5千塊,想砸了它。
後來,我把婚前的積蓄全拿出來,給爸爸交了手術費。
15萬,我攢了8年的錢。
陳宇知道後,說:「你真孝順。」
然後沒了。
現在,他給小三花12萬,7天。
平均每天,17000元。
我深吸一口氣,繼續翻帳單。
小艾發來微信。
「查到了,周夢,1999年生,獨生女,父母在外地做生意。她兩年前進陳宇公司,做助理,月薪8千。」
「最近去向?」
「朋友圈屏蔽了大部分人,但我有辦法。」
小艾發來幾張截圖。
周夢的朋友圈,3小時前,巴厘島海邊日落,配文:「最美的風景,是有你在身邊。」
照片里,她穿著長裙,脖子上那條項鍊,在夕陽下閃閃發光。
評論區,七八個朋友點贊。
其中一條:「和男朋友一起?」
周夢回:「嗯,他對我很好。」
男朋友。
我笑了。
「小艾,能幫我聯繫個律師嗎?」
「離婚律師?」
「對,要專業的,打過很多離婚官司的那種。」
「行,我明天就給你聯繫。」
「還有,能幫我聯繫個私家偵探嗎?」
「你要……」
「我要實錘,法庭上能用的那種。」
小艾沒說話,過了一會兒:「多少錢都行?」
「嗯,我有20萬,全用上。」
「好,交給我。」
我放下手機,看著窗外的夜色。
陳宇,你以為我會哭,會鬧,會像個怨婦一樣質問你。
但我不會。
我會冷靜地收集證據,然後在法庭上,把你扒得乾乾淨淨。
你給周夢花的每一分錢,我都會讓你吐出來,連本帶利。
2.
第三天,小艾帶我見了律師。
張律師,40多歲,打過上百場離婚官司,勝率92%。
「林女士,你的情況我大概了解了。」張律師翻著我帶來的資料,「你有什麼訴求?」
「第一,離婚。第二,孩子撫養權。第三,財產分割,我要拿回屬於我的。」
「財產有多少?」
「婚後共同財產,房子一套,市值280萬,還有貸款80萬,凈值200萬。存款,他名下50萬,我名下20萬。股票基金,大概30萬。總共,300萬左右。」
張律師點點頭:「如果能證明他婚內出軌,並且用夫妻共同財產給第三者購買貴重物品,你可以要求多分。」
「能分多少?」
「正常是對半,但如果證據充分,你可以分到60%-70%,也就是180萬到210萬。」
「我要70%。」
「那你得拿出足夠的證據。」張律師看著我,「你現在有什麼?」
我拿出手機,給他看截圖。
「情侶裝,信用卡帳單,酒店預訂,手機相冊照片,小三的朋友圈。」
張律師一張一張看完:「這些都很好,但還不夠。」
「不夠?」
「法庭上,對方可以說照片是P的,帳單是公務消費,朋友圈是巧合。你需要更直接的證據。」
「比如?」
「比如,他們的親密視頻,或者他承認出軌的錄音,或者第三方的證詞。」
「第三方?」
「比如,他公司的HR,能證明這次根本不是團建,而是他個人請的年假。」
我眼睛一亮:「對,我可以問HR。」
「還有,私家偵探,如果能拍到他們的親密視頻,那就是鐵證。」
「我已經聯繫了。」
張律師滿意地點點頭:「林女士,你很聰明,也很冷靜。很多人在這種時候,都是情緒崩潰,什麼都做不了。」
「因為我知道,哭解決不了問題。」我看著他,「我要的是結果,不是發泄。」
「好,那我們開始準備。」張律師拿出一份文件,「這是離婚協議書的模板,你先看看。我們的策略是,先收集證據,等證據充分了,再提離婚。」
「他7天後回來,我有7天時間。」
「夠了。」張律師說,「這7天,你要做這幾件事:第一,聯繫他公司HR,確認團建是真是假。第二,私家偵探去巴厘島拍視頻。第三,恢復他刪除的聊天記錄,裡面肯定有很多有用的信息。」
「聊天記錄怎麼恢復?」
「我有專業人員,可以恢復手機刪除的數據。」
「多少錢?」
「1萬。」
「好,我出。」
張律師伸出手:「合作愉快,林女士。」
「合作愉快。」
回到父母家,陽陽已經睡了。
我坐在臥室里,給陳宇公司的HR打電話。
「您好,這裡是XX公司人力資源部。」
「你好,我是陳宇的妻子,我想確認一下,這次公司組織的巴厘島團建,是幾號到幾號?」
「巴厘島團建?」HR的聲音有些疑惑,「我們公司沒有組織巴厘島團建啊。」
我心跳加速:「沒有?」
「對,我們今年的團建是下個月,在三亞,不是巴厘島。」
「那陳宇這次去巴厘島……」
「哦,陳總是請的年假,7天,11月15號到22號。」
年假。
我閉上眼睛:「好的,謝謝。」
「不客氣。」
掛掉電話,我靠在椅背上。
年假。
他跟我說是公司團建,實際上是他自己請的年假。
7天年假,帶小三去巴厘島,花12萬,用的是家裡的錢。
我打開手機,給私家偵探發微信。
「能去巴厘島嗎?」
「可以,什麼時候?」
「現在,越快越好。」
「要拍什麼?」
「拍他們的親密視頻,越清晰越好。」
「明白。」
「多少錢?」
「來回機票加酒店,大概2萬,服務費1萬,總共3萬。」
3萬。
我婚前積蓄15萬,這5年省下5萬,總共20萬,給爸爸看病花了15萬,還剩5萬,轉給媽媽保管。
現在要拿出3萬,只剩2萬。
但沒關係,只要能拿到證據,讓陳宇凈身出戶,這3萬花得值。
「好,我給你轉帳。」
「收到,我明天就出發。」
我放下手機,看著天花板。
陳宇,我們結婚5年,你從「我養你」變成「你花我的錢」。
我以為是我不夠好,所以你對我越來越冷淡。
現在我明白了,不是我不夠好,是你心裡早就有了別人。
我想起5年前,他向我求婚的那天。
「晚晴,嫁給我,我會對你好一輩子。」
他單膝跪地,手裡捧著戒指,眼神真摯。
我哭著答應了。
婚後第一年,他確實對我很好,什麼都依著我,什麼都給我買。
婚後第二年,我懷孕了,他說:「你辭職吧,在家安心養胎,我養你。」
我信了,辭了工作。
婚後第三年,孩子出生,他越來越忙,回家越來越晚,對我越來越冷淡。
婚後第四年,他開始說「你花我的錢」,「你整天就知道要錢」。
婚後第五年,他出軌了。
5年,把一個「我養你」的承諾,變成了「你花我的錢」的指責。
我傻嗎?
傻。
但我不會一直傻下去。
第五天,私家偵探發來視頻。
巴厘島,海邊,黃昏。
陳宇和周夢坐在沙灘上,看著日落。
他摟著她,她靠在他肩膀上。
然後,他吻了她。
很深的吻,像在宣誓主權。
我看著視頻,面無表情。
繼續翻,還有。
餐廳,他喂她吃飯。
泳池,他抱著她。
酒店房間,他們接吻,然後……
我關掉視頻。
夠了。
這些視頻,足夠在法庭上讓陳宇身敗名裂。